那日以后,细辛的恃宠生娇脱离了表演意味,她不喜欢崔阙去其他妾室的屋子里坐,当然最不喜欢的是她和许致知一道出去。
在她看来,许致知能和崔阙去天香楼,保不齐还会去什么红袖招、绿绮楼。
但她不喜欢也没用,崔阙总是要出去的,她未曾见过相悦之人是如何相处的,她只能从天香楼里的见闻汲取一些有用的东西,维系这段脆弱的关系,所以与其同崔阙吵架,她不如迎合崔阙,在床事上有求必应。
好在,在她入勇毅侯府的第二年初,许致知患病而亡。
意气风发的崔阙陷入颓靡之中,细辛只当她是失了友人伤怀,毕竟许致知有个未婚妻,传闻二人感情十分和睦,谁能想到她对许致知有别样的心思呢。
许致知的离去,给细辛生活带来了不少的变化,这半年多,最明显的便是她在床上的时间待得更多了。一向对妾室放任自流的崔母,将她请了过去,但没有说什么话,只请她喝茶,然后以一种奇怪的目光久久地凝视她。
盯得她心里发毛,直到崔阙的到来才解救了她。
云收雨歇之际,细辛将脑袋枕在崔阙的心口,听她的心跳声,扑通扑通,空虚再次袭上她的心头,让她抓狂,她不明白,为何这样肌肤相亲的两个人,却会隔得这样远呢?天香楼的鸨母教导她们时,曾说:□□的无限贴近会生出隐秘的情感,若是这情感够深够浓,那么离上岸就不远了。
她曾经嗤之以鼻,但当她与一个人的□□无限贴近时,确实生出了情,崔阙也是女子,应当也会吧?她没法儿笃定,于是肌肤相亲之际,彷徨失落总会重重地叩问她的心。
“阿阙,我有些累了,我们就这样躺着说说话,好吗?”细辛开始拒绝崔阙的邀请,她要想一想真正走进她的心里。
“我有东西落在书房了,我去看看。”崔阙没有回应她的话,起身离开了。
自此,两人仿佛陷入了冷战,谁也不愿意低头。夜里崔阙也不歇在她的房里了。
细辛起初很生气,她什么也没有做错,她只是拒绝她的求欢,她便要冷待她,仿佛她们两人之间除了相互排解身体上的寂寞外,就没有别的什么好说了。
但时日久了,她也觉得夜里寒凉,她好歹比崔阙年纪大个半岁,心胸宽广些,主动低头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崔阙生辰那日,她进了侯府的小厨房,在灶台上忙活了半天,捣鼓出一碗长寿面,将炖好的排骨萝卜浇在了上头,然后凭借幼时的记忆和厨娘的帮衬,蒸了一笼馒头。
也就是那一日,崔阙将府中的妾室召集在了正厅:“我要娶妻了,她是我好友的妹妹,我向她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有去处的我送上四百两银子,没去处的可去京郊的和畅园,府中供应日常开销,所有的首饰脂粉都可带走,也算是全了我们的情分。你们有三日的时间可以考虑,考虑好了告诉红杏便是。”
细辛无措,怎么就有了旁的心上人:“几个月了?”
“你们各自去院中收拾。”崔阙打发走其余人,朝红杏使了个眼色。
正厅大门阖上,崔阙把玩着腰间的玉佩:“什么几个月了。”
“你和你好友的妹妹,好了几个月了?”细辛声音有些发颤。
“两个月。”崔阙眉眼微垂。
“呵,两个月,两个月你就能确定要跟她一生一世了吗?”细辛抓住崔阙的双臂,有些歇斯底里,两个月正是她们冷战持续的时间。
“对。”崔阙将细辛的手掰开,拉扯间碰到细辛蒸馒头被灼伤的手心,“你是想去和畅园还是有其他去处?”
细辛眉心微皱,即刻松了手,被崔阙那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气得心口堵得慌,抬手将案桌上的茶杯拂落到地上:“我哪儿也不去,两个月前你还夜夜在我的床上,就是喜新厌旧也没有要将人赶出去的道理。”
“手怎么了?”崔阙抓起她的手,看见手心的红肿,“让下人帮你涂些药。”
“你还关心我,只是气我跟你冷战对不对。”细辛满眼希冀地望着崔阙,可悲得没了自尊心,“是我不对,太贪心了,我往后再也不会拒绝你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崔阙放下她的手,直视细辛:“我与许琳琅两心相许,与同你是否冷战无关。你在欢场多年,应该早明白聚散有时——”
啪地一声,细辛的巴掌落在崔阙脸上,留下鲜明的指痕。
崔阙被打得头一偏,她轻嘶了一声:“入府两年,也不见你置办产业,联系亲友,我便替你做个选择,你去和畅园吧。”
望着崔阙即将消失在视线中的背影,细辛拾起碎瓷片抵在脖颈上,喊道:“除非我死,不然我绝不出府!”
崔阙脚步一顿,回转过来,她长叹了口气:“饥荒时你活下来了,被卖后乃至到了天香楼,你都一直或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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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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