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雨伤处经时镜清亲眼验证,的确没有没破皮,只擦了消肿的草药膏子,便起身穿衣,到院子里刷牙洗脸。
夫夫俩吃了早膳,便同邻居借了一辆牛车,将昨夜收拾好的行囊尽数运到镇上宅院去。
时镜清租来的这座宅院不算大,两间房间,一个正堂,一间厨房,一间杂物房,小夫夫俩的‘家当’不多,住起来刚刚好,既不会显得空旷,也不会显得狭窄逼仄。
宅院大门前正对着空旷的巷道,青石板铺就的道上放着两箱子行李,邻居兼儿时好友时铭,正同时镜清说着话。
时铭个子很高、很壮实,长相憨厚正直,看着是个心眼实在的人。
“镜清啊,你成了婚瞧着比以前温和了好多咧!脸也没有往常那么冷了,还得是雨哥儿有能耐啊,清冷的雪人也能化成柔和模样。”
宋雨有些害羞,揪着时镜清的衣裳下摆不说话。
自己夫君还在这儿呢,也不必他接话茬,夫君接着就成。
时镜清偏头,温柔的看了宋雨一眼,又转回来,看向时铭:“铭哥说的极是,自从娶了雨哥儿,心境都比以往温和许多,就好比铭哥你,娶了李氏为妻子,一改往日悠闲自由之态,开始钻营生意银钱上的事情。”
时铭憨厚一笑,抬手抓了抓脑袋:“哈哈哈,那不是你嫂嫂娇气嘛,脸娇气,人也娇气,得用上好的膏脂玉露养颜保体,又吃不得日晒雨淋的苦,我只得多赚些银钱,好让她安心在家过日子。”
“更别说她已有孕三月,全家人就差把她供起来护着了!”
提到有孕,时铭笑容更大更浓。
时镜清面上也带着喜色,言语里多了三分热络:“想来铭哥今年便有儿女承欢膝下了,当真一大喜事,待嫂嫂生了侄儿,我若还在南域,定当上门喝侄儿的满月酒,蹭蹭喜气。”
宋雨嘴角绽开笑意,也跟了一句:“我也去。”
时铭点点头,搓搓手,目光格外诚挚:“好,届时我定备好好酒好菜,等你们上门!”
“清弟、弟夫郎,你们的行李已经送到,我还得去西街那边一趟,就先离开了。”
时镜清目露感激:“你去吧,今儿当真多谢你帮忙。”
宋雨小脸带笑:“谢谢时铭堂哥。”
待时铭赶着牛车离开巷道,时镜清看向宋雨,眼里带着关心:“方才颠簸许久,身子可还受得住?后头疼不疼?”
宋雨听了这话,当即瞪圆了眼、羞红了脸,踮起脚尖,一巴掌捂住时镜清的唇:“不许说!这还在外头呢,人多眼杂的,不好说这些房中私事……”
时镜清紧盯着宋雨双眸,一手揽住宋雨腰身,一手抬起,以食指弹了下宋雨额头。
一眼神告诉宋雨:再不松手,我便在这里亲你,亲到你放手为止。
宋雨有些怕怕的。
接收到信息的第一时间便撒手。
阿清眼睛里渗透出他看不懂的东西,有些慑人,叫他心慌得厉害,只觉着后头一阵凉津津的。
时镜清低头,凑近宋雨,二人四目相对,鼻尖几乎相触:“嗯?阿雨好生大胆,居然敢当街捂为夫的嘴。既然如此大胆,为何又怕为夫问的问题?”
宋雨眼睫毛如同小扇子一般,不断颤动,手下意识揪着自己的衣摆,弱声弱气的给自己辩白:“没有,只是觉得不合适……”
“我们可以回自己的院子里说,就是不能在外头说……”
只要回了自家的宅院,关上大门,阿清想在院子里的石桌上要他,他也会给。
可让他当着外人的面……
若他自己倒还好,脸面没那么重要,别人说什么他都不会入心。
但他除了是自己,还是阿清夫郎,也代表了阿清的脸面,这样一来,他是万万不能在外头跟着阿清一起‘丢脸’的。
时镜清亲了一下宋雨鼻尖,手掌揽住宋雨后腰,浅浅的笑道:“不用害羞,周遭住的都是书院学生,白日里学生们都在书院,不在住处,即便为夫说什么,他们也不会听见。”
宋雨后腰最为敏感,此刻已心神荡漾、目眩神迷,完全听不清面前人说的是什么话,只晓得伸手拽紧了面前人的衣摆,防止自己栽倒在地上。
察觉宋雨的身体状态,时镜清将人打横抱起,直奔房间而去。
在外头亲昵也不是不行。
但雨哥儿是个脸皮薄的,定不会同意他如此行事,还是在不露眼的地方行亲密之事为好。
即便一时间被他撩拨得意乱情迷,失了理智,同意他那般行事,等雨哥儿清醒后也会生气郁闷,于夫夫间感情培养和加深不利。
做这事一点也不划算,时镜清向来是个懂得前横利弊之人,自不会做出这种不利己的事情。
一阵失重感传来,宋雨意识回复许多,他忙伸手揪住时镜清衣襟,略显焦急地询问求证:“阿清,你做什么!”
“做你。”
宋雨面颊红透,登时慌了神,下意识推拒、抗拒:“不行,现在是白天……”
“再说了,你还要去书院学习的,我不能耽误读书进学……”
宋雨抗拒态度十分坚决,即便脸红透了,**从眼睛里溢出来,嘴巴仍旧说着‘不中听’的话语。
“阿清!阿清,你理智些,新家里什么都没布置好,不方便如此……”
眼瞧着时镜清步伐飞快,一点停下的趋势都没有,宋雨愈发心焦:“阿清!阿清!”
时镜清站停,低头,猛猛的亲着宋雨张合微肿的小嘴,用力碾压那颤抖着的唇瓣。
宋雨喉结滚动,眉眼飞扬,陷入巨大的惊喜之中,眼睛都瞪圆溜了:“唔唔……”
感受到了宋雨的欢愉与兴奋,时镜清心里暗暗做想:阿雨怕是还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形式的敦伦,只一位的顺从他的要求和想法,以及遵循世俗对于欢好一类的设定。
成婚这几日来,忍着、控制着,怕是一直都未尽兴到极致过。
思及此,时镜清眼神一暗,直接推开房门,将人抱到大床上放好。
既然要搬来镇上住,他又岂会没有其他的准备,房间内一应事物俱全,蚊帐床单,被褥枕头,挑的都是最衬阿雨的浅青绿色。
时镜清紧盯着宋雨双眸:“阿雨,喜欢么,浅青绿色,我特地给你准备的房间。”
宋雨眨眨眼,有些意外时镜清没有朝他扑上来。
几个呼吸间,他便收敛了心神,认真观察周围的被子床单床帐等一应事物。
“好看,我很喜欢,阿清何处挑的?”
时镜清摸了一下半垂着的幔帐,随口道:“昨儿傍晚,在锦绣阁挑的,用的细棉布织成,遮光亦防尘,上头用的扎带绑缚,拆洗也方便。”
随手一勾,幔帐如云暮落下,遮挡住窗外透射进来的亮光。
时镜清踢了鞋袜,又替宋雨解去鞋袜,双手撑在宋雨身侧,俯身压下,极尽勾引之能事:“阿雨,今日明日是我休沐的日子,得了空闲,又搬了新家,左右邻里无人,今日便与你尽兴一场,你觉着如何?”
宋雨:!!!
“什么?”
“不可!”
宋雨抬手抵住时镜清胸膛,眼睑微垂,遮住眸中深处激涌而起的烈烈□□。
他心底里自然是欢喜和渴望的,但此时此刻太不合时宜了,而且端庄面具是要跟着他一辈子的,万不能因情误事,叫阿清厌恶他。
呜呜呜,放在面前的阿清见得着吃不着,实在是太考验他的耐力了!
不过,他相信他可以顶得住……
两个时辰过后。
宋雨哭唧唧涨红了脸:遭不住,根本遭不住……
他大话说早了,呜呜呜,阿清哥跟狼一样,一点也不像往日那般温和内敛,他感觉自己身子架子都快要散了……
天!
没想到阿清强悍起来这么凶猛!
他当真是不知道如何评说……
偏偏阿清这厮还很有先见之明,昨儿就备了药膏子,及时给他擦上了,让他所有的郁闷之词都未能说出口,还要给阿清的‘体贴、贴心’表达赞赏。
宋雨趴在软和的锦被上,整张脸都埋进被子里,只余一双红欲滴血的耳朵在外面,被顺滑的青丝半裹着。
时镜清撩起一缕发丝,用微凉的手背贴了贴那红透的耳朵,清凌凌的笑意从唇齿流泻而出,“阿雨,别躲了,总要适应才是,你我之间,不用那般见外的。”
宋雨也是有了气,直接挥手,扫掉时镜清摸他耳朵的手,气鼓鼓道:“哼!我饿了,不想理你,你快去买些吃食回来,我要吃肉!”
“好,我穿了鞋袜便去,你且这般趴着不要动,免得扯到后头伤处,又受折磨。”
宋雨头也不抬,闷声赶人:“你去吧……”
待在这里他虽然开心,但也糟心,不如不见,图心里松快。
时镜清当即翻身下床,快速穿了鞋袜,到外头院子里打了水净手,又折回房间里,梳理一下散乱的头发。
做好一切准备,他回头望向床上的宋雨,嘴角含笑:“阿雨,可有特别想吃的?我给你单独带一份。”
宋雨抬起脑袋,乌亮眼睛转了转,似是在思考。
过了一会儿,他才说:“炙肉片,要辣点的,还要莲藕排骨汤,一罐桂花饮子。”
-
时镜清跑了五家食馆,才将三道菜食凑齐,路上撞见下学出来吃晚饭的魏金玉,只闲聊了几句,便急急拎着食盒往宅院里赶。
魏金玉原地站着,视线直愣愣盯向时镜清的背影,直到对方背影消失在视野之内,方才收回视线,在心中纳闷道:罕见呐!同窗十余年,何时见过时师兄这般急匆匆的模样?
莫不是那个方向筑了金屋,藏了娇娘?
不不不!
魏金玉快速摇了摇头。
他时师兄可不是这种色急之人,这人眼里只有他那好夫郎一人罢了,其余人皆是路边野草小猫,分不掉他半丝心神。
除非是天上下来的神仙妃子一类绝品,或许能分得时师兄半个眼神。
“啧啧啧!也不知这般匆忙是为了什么事,同窗一场,又有往日的交情在,也不同我说一声,我这想帮忙,也不知从何下手呐!”
魏金玉轻叹一声,摇着骚包白玉折扇,优哉游哉的进了书院。
罢了罢了,今儿时师兄休沐,等过两日时师兄来上学,他便寻个由头关心一番就是。
有他在,应当没什么问题解决不了!
他有这个自信。
另一边,时镜清快步赶回宅院里。
宋雨一直趴在床上,不敢挪动半分,撑着身体的手臂已然微微发麻,脖子更是酸涩得厉害。
好在后头药膏被伤处吸收了,不再隐隐作痛,用力时也不会有撕裂的刺激感,算是一件值得高兴一些的事情。
时镜清拎着食盒进门,把食盒里的汤菜饭全部放在堂屋的饭桌上,用大簸箕盖子盖住饭食,才走到院中洗净手。
宋雨在屋子里听见外头稀稀拉拉的水声,知晓是时镜清回来了,当即清清嗓子,对着窗外喊了一声:“阿清,你回来了!”
时镜清耳力好,且注意力一直放在屋子里,听见宋雨的声音,当即甩了甩手,用布巾擦干手上水分,大步走入屋子里。
“是,我带着饭食回来了。”
“你这会儿可好些了,可能坐着用饭食。”
若是坐不住,他便把饭食带进屋里来,亲自给阿雨喂食。
宋雨看向时镜清:“我手麻了,身子也酸涩得紧,阿清,你扶我一把。后头不疼了,应当能坐住。”
时镜清当即伸手,从宋雨咯吱窝底下穿过,把人缓缓抱起,免得突然大动作,伤到宋雨。
一开始,宋雨只觉着双臂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痒麻异常,还酸痛交杂,着实难捱。
过了好一会儿,手臂血液流动,加之没有外力压着,双臂渐渐恢复如常。
“如何,手还麻么。”时镜清低头,吻了一下宋雨发项。
宋雨摇头:“好多了,只有一丝丝不适,不算什么。阿清,你且松开我,借着你的力道我不好试坐下来。”
“好。”话落,时镜清便松开双臂,宋雨双手撑床,保持着扑跪姿势。
似是觉着这个姿势不雅观,宋雨脸腾的红透,略显羞窘的瞥向时镜清:“阿清,你且去外头,我适应好了便会出去。”
“怎的,害羞?”时镜清眉梢微挑,不退反进,贴近宋雨身侧。
宋雨下意识闪避,不回话,坚持道:“好羞耻,你且去外头等我,我很快就好。”
敦伦之事已然结束,阿清哥可不能见着他丑丑的样子,待会儿坐着还不知要如何折腾姿势,要一个不小心在阿清面前出洋相,岂不是亏大发了!
时镜清见宋雨坚持,没再贴近,面上神情一息间变严肃:“嗯,你且注意着些,收着力道,以免挫伤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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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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