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知蕴打算出去,被卫楚泽一把拦下。
只见那队人领头那人大力拍打房门,并大喊开门,等了半天并没有人应答,想必声东、击西二人也察觉到情况,带着秦宇明躲了起来。
那人见迟迟无人应答,直接伸出右脚用力踹向大门,那门本就破烂不堪、摇摇欲坠,竟那人这用力一脚,堪堪倒在了地上。
那队人马便直接大步走进秦宇明家中搜寻,搜了一圈并未发现人后打算离去,却有一个人在搜查后前来报告:“大人,厨房里有人煮粥,现在锅还是热着的。”
领队之人见人跑了,大喊一声:“给我追!”
等到那一队人马离去,文知蕴二人才走出来,他们进门后发现声东击西与秦宇明三人也走了出来。
原来是他们察觉到情况不对劲后,秦宇明带着他们躲到了家里的地窖之中,看到那一队官兵离去后才走出来,想去跟卫楚泽他们二人报信,没想到刚出来便遇到他们二人回来。
声东问道:“将军,我们的行踪是不是暴露了?”
文知蕴慌张道::“应该是、是吧,要不他们为何会寻、寻来?”
卫楚泽开口却是相反的解释:“我觉得不是,如若我们的行踪暴露,他们不可能只派这么一队人马过来,而且直奔秦宇明的家里。”
文知蕴自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但是她仍然再次发问:“为何?”
卫楚泽回答道:“堂堂一个钦差大臣肯定不会傻到单枪骑马来。”
身边必有随从的护卫一起,仅凭那一小队人马绝对不行,所以那队人马是来抓秦宇明的。
虽说如此,文知蕴还是觉得自己有被冒犯到。
听到这里声东骂骂咧咧:“他们竟连一个少年也不放过吗?”
说完这句话,想到乱葬岗的惨状,声东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他们何止不放过一个少年,甚至连孩童、老人都不放过。
不过秦宇明一直与他们待在一起,他的行踪到底是因何暴露的,大家看向秦宇明,他支支吾吾,脸蛋憋得通红,最后终于没忍住说了实话。
原来那日他带着文知蕴他们去了破庙之后,同样听到了破庙里的哀嚎声,他一心念母,因此在今早趁众人不在时溜了出去,独自一人跑到了破庙周围。
破庙守备森严,哪里是他一个少年能够进去的,他在破庙周围徘徊了很久,心中判断以自己仅有的三脚猫功夫并不能闯进去救出自己的母亲,便非常有自知之明的准备放弃。
未曾想在转身离去的时候被人察觉到了踪迹,幸好他对同水县的大街小巷十分熟悉,加上身形瘦小,脚步轻便,这才从官兵手中逃了出来。
本来以为自己躲藏的很是巧妙,没有人跟上来,却没想到没过多久这些狗娘养的官兵便寻了上来。
其实倒也不是秦宇明跑的不够快,而是那些官兵中有人与他相熟,看了一个背影就认出了他,而后便带着人寻了过来。
听到秦宇明说的这些话,文知蕴知道这个地方不能久留,当然卫楚泽也是这样想的。
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因此他们一行人带上秦宇明在破庙周围找了一个隐秘的屋子住了下来。一是藏身,二是监察破庙情况,万一有其他变动也好应对。
又过了一日,破庙除了新抓了一些人进去没有其他动静,如此平静对文知蕴他们来说算是好事。
但不知为何,文知蕴心中总是隐隐有些不安,自他们从京城出发到浙州府,两天不到了解了同水县的情况,并发出救援信号,至如今等在破庙外面等待援兵。
这一切顺的好像是有人故意告诉他们的。
事实证明文知蕴的不安是对的,当天夜里,文知蕴在睡梦中被破庙突然传来大片嘈杂的声音吵醒,她睁开眼后立马跑到屋外,此时卫楚泽等人早已站在那里。
文知蕴上前询问:“卫将军,发生了何、何事?”
卫楚泽面无表情,问了一句:“援兵何时能到?”
声东回答道:“今日晌午接到冯将军的传信,最早明日寅时。”
卫楚泽看了看破庙,轻轻的道:“等不了了。”
卫楚泽看向文知蕴,轻轻的道:“温大人,你带着秦宇明留在这里藏好,外面无论发生什么你们都不要出来,等待明日援军到达。”
文知蕴听了他的话,明白他为何意,文知蕴却仍问道:“那你们呢?”
“我们去探探情况。”
文知蕴道:“那我跟你们一起去。”
声东听了这话道:“温大人,你又不会武功,去了只会拖我们后腿,将军这样做是为了你好。”
未等文知蕴再次开口,卫楚泽嘱咐秦宇明看好温大人,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后,三人便直奔破庙而去。
只见破庙灯火通明,人声嘈杂,庙门口围着一大堆官兵,队伍为首那人大声训斥:“让你们看管,你们怎么看的,为什么这些死人没有及时处理掉!”
一个白白胖胖、满脸油水的人上前听到训斥后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讨好的上前回复道:“柴主簿,是小的们做事不周到,我立刻派人去处理。”
听了这一番讨好奉承让名为柴主簿的人很是受用,他扯了扯有梁的胡子,笑着道:“不必了,我今天就是为这事而来的,带上你的人跟着我进去。”
听到这话,胖胖的人面露难色,而后道:“柴主簿,我下面有些人这两天没有服药,直接进去恐怕会有传染的风险。”
胖胖的官兵名叫胡开,是衙门里一个分队的头子。
听了这话之后,柴主簿当场变脸,大声喊道:“不是已经给你们发过药了,你们是不是私吞了!”
听到柴主簿如此说,胡开立马下跪求饶:“小的不敢,小的不敢,不过那个药上一次发放已是五日前的事了。”
柴主簿一脸厌恶的道:“等干完今夜之事,自会给你们发放,后面你们就不用守在这里了。”
胡开听了这话吓了一跳,而后小心翼翼的问道:“柴主簿,您的意思是今夜将他们都”而后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柴主簿点了一下头便率先走进了庙内。
胡开愣了一下后,随后领着手下跟着柴主簿走了进去。
庙里众人见到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竟然以为他们是来救治自己的,一双双眼睛中亮了起来。
却没想到柴主簿右手一挥,众多官兵上前将他们一个个架起来,抬向门外,众人看到人还未死便被抬走,顿时察觉出其中的问题,一个个奋起反抗。
但由于他们近段时间饿的骨瘦如柴,身上本就没有力气,又加上许多人染有疫病,与整日吃饱饭的官兵相比,实力悬殊,所以很多了挣扎了两下便轻易的被拉走。
其中有一人许是平日块头就大,经过这几日忍饥受饿,却仍有力气反抗,他一把推开上前拉他的一名官兵,爬起来后迅速冲到了柴主簿的面前,狠狠给了他一拳。
柴主簿自是不知会有如此变故,被一拳重重的击倒在地,胡开看到此情景并未上前搀扶,他巴不得柴主簿被多打几下,奈何那个大块头不争气,打了一拳便反倒在了地上。
等到柴主簿在地上“哎哎”的喊了几声并坐了起来后,胡开才慌忙的上前搀扶,却没想到柴主簿抬手就是一个巴掌:“蠢货,你们怎么不阻止!”
骂完这句话后,扶着腰站了起来,怒道:“来人,把此人给我抓起来!”
顿时几个官兵上前将地上那大块头押解。
庙里所有的百姓被押解到了不远处的乱葬岗,卫楚泽三人猜到后提前赶到了乱葬岗。
他们到时,乱葬岗有几盏灯亮起,夜里风大,纸糊的灯笼被吹得左右摇晃,给本就恐怖的乱葬岗增重了战栗。
有人在烛光下拿着铲子挖坑,卫楚泽到时,那个坑已经很大,足以装下那些庙里所谓的患病的百姓。
同时听到那些人边挖边讨论:“你说,柴主簿今日为何让我们挖这么大的坑,往日不是一个小坑就行了吗?”
另一个回答他:“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们只是一个小官兵,柴主簿怎么吩咐,我们就怎么做。”
第一个突然靠近小声的问:“不会是想把庙里的人都埋了吧。”
这话被第三个人听到直接训斥:“不该知道的事就别问,上面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就行了。”
这些对话都落到了隐藏在暗处的卫楚泽三人耳中,声东愤怒的道:“他们竟然真的要将那些百姓一同埋葬!”
卫楚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押解百姓的队伍终于走到了乱葬岗,到了乱葬岗后,发现乱葬岗只有几盏灯笼,未见到人,胡开抢先道:“万石这些家伙,成天就知道偷懒!让他们挖个坑都不好好挖!”
见不到人,柴主簿本就生气,听到胡开如此说,心中怒火更甚,大声道:“去把他们寻来!”
胡开派队里的其他人前去寻找,没走几步,一人突然慌慌张张的大喊了一声:“他们在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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