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号码怎么一样的？”老陆拿着纸条晃了晃。

“送上门来的东西，多半有毒。”

“刚才到底见了谁，脸色这么差？”

霍柔咬咬嘴唇：“酒吧那边有线索吗？”

老陆点点头：“Bar tender跟那个女仔很熟，眼见着李家豪搭上她的。不过第一次之后就不常来，而且据他描述...”

“什么？”

“那个男人对女生好像并不上心，好敷衍的，甚至有些...冷漠。有次啊，”

老陆站起来，把手放在背后：“女生喝醉了，他就这样拖着人往外走，还是旁边人拦下来扶住的。”

“这么靓女，竟然这样对人家。”他端详着文件夹里的照片：“八成是gay。”

她吸了口气。

不够，要上天台。

乔烨来CID大屋，按着老陆的指示找了过来。

“离高处远一点。”

她回过身，胳膊架在栏杆上：“不要总给我这种暗示。”

“倒也不只是你。今年整个香港都走霉运。”

“有无新料给我？”

“金Sir跟你说过，人比事重要。”

“哪个人？”

乔烨叹了口气：“冥顽不灵。”

霍柔从他手中接过纸杯：“解决问题是做人的责任。”

“‘问题’只是人生的一小部分。”

“还有什么？”

“你要找的那个人，是个‘问题’吗？”

她喝了一口，皱起眉头：“算是吧。比如，当时为什么要走。”

“还有情感，情绪，体验。”他指了指：“就像你以为这是咖啡，其实是菜蜜。换换口味也好。”

“那些东西我不熟。”她把大拇指窝进掌心，那里有一块地方被磨掉了掌纹：“可能是泪腺失能的时候，连那些能力也丢掉了。”

“从小就这样？”

“我妈不喜欢看人哭。她说一个人长齐了牙，就不能再哭了。”

“忍不住怎么办？”

忍不住的时候，就躲在被子里，张大口，极慢极慢地哽咽，把伤心揉在眼泪里，再用被子吸去。

一点声音都没有，任何人都不知道。

他叹了口气：“脆弱不用死的。”

“还是咖啡好喝些。”她抬了抬眉毛：“李家豪那边有发现吗？”

“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

“再卖关子就请你从天台下去。”

“不如你先说。”

霍柔蹲下，把纸杯里的液体小心地倒在地上：“玻璃太碎了。法证那边没有提取到有效的信息。”

“已经证实李家豪用了假护照入境。”

乔烨在她旁边蹲下，递过一个文件夹：“不过还有些意外的发现。”

她翻开，是那个熟悉的找了好久的脸。

Married.

像无名指上的戒指一样，出现在眼前的时候还是刺痛。

“我已经知道了。”

“怎么知道的？”他眼睛睁大：“那我岂不是白做了几天的思想斗争？”

“抱歉。该跟你讲一声。”她突然很想笑。

这个世界上太多执着和纠缠，都像个笑话。

他愣着，点点头。

“所以说哪有那么多‘应该’啊，要走的时候忘了告别，不是什么大事。”

“如果我要走的话，”

他缓过神来，认真地说：“我是说如果，一定敲锣打鼓告诉你。”

“多谢。”她伸出手拍拍他的肩：“多谢你的closu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