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此话莫停留发誓，绝对没有经过大脑，只是一时心急嘴快，就说了……

绝清尘有些疑惑，“你说，你把我当成你的父亲？”

莫停留只能硬着头皮，“额…是的吧……。”

于是莫停留将计就计地这么说下去了，“小孩子不都喜欢找自己的爹抱一下嘛，弟子从小就是师尊养大的，在弟子心里，师尊跟父亲没有差别。”

绝清尘想了下，也对，莫停留总在自己面前跟孩子一样，想来是把自己当作“父亲”了，但自己对师傅，也很敬爱，可也没有像他一般，或许是自己从小苦修，又过于宠溺莫停留，才叫他如此黏人，毕竟绝清尘并不想莫停留走自己走过的路，受自己受过的苦。

绝清尘便也接受了莫停留将自己视为父亲的想法，似乎好像一切的事情也有了解释。

“也行，为师要休息了，快松手吧。”

莫停留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手，“师尊，晚安好眠。”

绝清尘回房后却又胡思乱想了起来。

我看起来有那么年长吗？像停留的爹吗？

绝清尘拿着扇子轻轻一挥，眼前的光圈中，倒映出自己的面容，也是，已经修炼几百年了，就算作为他爷爷也不为过，看来自己真是老了。

这日莫停留正给绝清尘倒着热茶时，只听门外云雀等人的声音传来，“弟子云雀，有事禀报洛泽长老。”

绝清尘点了点头，莫停留便跑了出去，“你们怎么来了？找我师尊干嘛？”

“自然是有事啊！不过莫停留，你知道你多久没出无瀚山了吗？你不闷啊，怎么老不出山找我们玩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掌门亲谕，不许弟子无事前来无瀚山。”

云雀对着莫停留发着牢骚，可一旁的周慢慢神色不定。

“修道之人，哪能天天出去溜达的啊，瞧你就不思进取。”

还没等云雀反驳，莫停留便接着说道：“快进来吧，师尊在里面等你们。”

二人点点头，十分规矩地朝绝清尘所在的大殿走去。

“见过洛泽长老。”

二人乖巧地低着头给绝清尘行礼，“嗯。”

周慢慢：“师傅此次交代我们来，也没什么要紧事，跟往年一样，特来邀请洛泽长老前去参加年宴的。”

绝清尘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云雀有些怵得慌，毕竟面无表情的洛泽长老除了美到让人无法呼吸之外，还有非常强烈的压迫感。

“嗯，回去复命吧。”

莫停留也见怪不怪了，只是没想到，时光竟过得如此之快，又是一年，莫停留不由得在心里默念，原著中好像压根没交代莫停留是多少岁死的啊？

算了，别想了，毕竟这个角色可是个最后大结局才出现的炮灰，也只是寥寥几笔。

二人皆松了口气，“多谢洛泽长老，弟子告辞。”

莫停留正思虑来着，一抬头便看见他们走远的背影，才想起来，好久自己已经在无瀚山中待了几月有余了，“师尊，弟子想去送下他们。”

绝清尘的神色早已没了对云雀，周慢慢时的淡漠，“行，去吧。”

云雀嘟囔地跟周慢慢吐槽道：“洛泽长老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峻。”

周慢慢和蔼地笑着，“洛泽长老可是以杀戮立战功，修无情剑道，若不是冷心冷面，能有如今的修为吗？你也不想想想。”

“哎——也是，当初收徒时，大家都好怕洛泽长老的，就莫停留脸皮厚，胆子大，还扒拉着洛泽长老的腿。”

云雀话音刚落，只听后面有人说道：“谁说我坏话呢！”

周慢慢跟云雀同时转身看去，“你怎么来了？！”

云雀揉揉眼睛，“慢慢，这是莫停留吗？”

周慢慢：“是的！”

“我来送送你们，这不是你说我很久没出无瀚山了吗？”

莫停留大步朝前，一下便越过他们两人，“快点，我等着回去呢！”

呵呵……果然……

三人一路走走说说，很快便到了通往其他山的桥梁，“这是什么时候有的？”

莫停留都看呆了，这才到山腰呢！想当初去主山上课，都是从山脚去上课的！

云雀：“最近修的，掌门说方便大家走动，但无瀚山，还是老规矩。”

莫停留看着桥梁底下是一条蜿蜒的河流，可奇怪的是，这河一半流淌、一半冰冻，而且这边鸟语花香，对面却是银装素裹，“你们那边怎么下雪了啊？”

“难道有人在蜀山施了妖术？”

周慢慢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停留，年底了，蜀山是会下雪的，唯独无瀚山不会，四季如春。”

“啊！我活了这么久，头一次知道无瀚山跟其他山都不一样呢！难怪你们穿那么多。”

莫停留好奇地在交界处，跳来跳去，没一会头发上便落上了雪花。

云雀只当莫停留这傻子没见过雪，太过兴奋，忘了冷，“你小心别冻感冒了，我跟慢慢先回山复命去了。”

“好！慢走。”莫停留招着手。

莫停留玩了会，便带了一只雪做的小鸭子，“师尊！师尊！”

绝清尘无奈地睁开清修的眼，“何事？”

莫停留捧着手中的小鸭子，“雪！是雪！师尊快看，我送云雀他们回去时在他们山里挖了坨雪，捏了个小鸭子给师尊看！”

“师尊，好看吗？”

绝清尘眼含笑意，“好看。”

随即看着身上到处都是雪花的莫停留，伸出手轻轻拍去雪花，随即又摸了摸额头，不烫也不冷，本来还以为莫停留是被冻得浑身通红呢，看来只是太激动了吧。

可莫停留还没高兴多久呢，只见手掌中的小鸭子融化了，“啊，这么快就没了。”

绝清尘看着莫停留失望的眼神，“很喜欢雪吗？”

“还行吧，就是弟子在蜀山生活这么久，还是头次见呢。”

绝清尘举起手中的折扇，朝天空一挥，“出去看看吧。”

莫停留一回头，只见漫天纷飞的大雪，在蔚蓝的天空中飘荡，“师尊！下雪了！”

绝清尘嘴角微微上扬，“为师知道。”

雪落得很快，没一会整个世界都变得纯白，莫停留也没说干吗，只是让绝清尘站在屋檐之下，没一会一个圆滚滚的雪人便立在院中。

“师尊，弟子为你堆了个雪人，师尊喜欢吗？”

莫停留问得小心翼翼。

绝清尘轻声道：“嗯。”

莫停留刚想凑近绝清尘，只听，“清尘师弟！发生了何事？”

周三千居然来了！

绝清尘将莫停留拉至自己身后，“掌门师兄怎么来了，放心吧，无事发生。”

莫停留在绝清尘身后道：“掌门。”

“那这……。”

周三千看着无瀚山被大雪覆盖，心中十分担忧绝清尘的身体。

“来房中说话吧。”

周三千跟着绝清尘进了殿内，莫停留这个跟屁虫，才到门口，绝清尘便吩咐道：“去偏殿修炼。”

莫停留有些诧异，“是！师尊。”

莫停留走后，绝清尘坐在周三千的左侧。

“师弟，你自小是什么性子，做师兄的还是知道的，蜀山虽不说年年落雪，可也不至于到非常罕见的情况，再者雪落之日，并非今日开始。”

周三千话说到这，已经很明显了。

“嗯，劳烦师兄费心了。”

“那小子想看雪，去主山，去周六九千哪儿都行，你何苦拿自己的身子冒险呢？”

周三千边说边帮绝清尘把脉，“这雪最多下至今夜便要停了。”

绝清尘看着师兄那苦大仇深的脸，也只好答应，“好，师兄放心。”

周三千走之前还在说，“早知道就该让你多收几个徒儿，雨露均沾，这莫停留就不至于如此荒唐。”

至于莫停留又不是傻子，无瀚山从不下雪，可一下雪，掌门就来了，师尊不想让自己知道，那自己就去问别的长老。

莫停留打算去问周六千长老，六千长老性子急，口无遮拦，定无须自己费心套话。

“什么！你不知道你师傅早年身受重伤，体质极寒，风雪会加重你师傅体内的寒性，日夜煎熬，苦痛难言！”

果不其然，周六千骂骂咧咧还给莫停留踹了一脚，“赶快回去照顾你师傅。”

周六千马上跑去主山找掌门，重建结界。

莫停留一刻也没耽误，待莫停留跑回无瀚殿后，雪却还未曾停下，只是掌门已经不在了，只见师尊站在今日自己堆雪人的位置，细细地观摩着雪人。

莫停留鼻头一酸，“师尊！”

绝清尘温柔地看着莫停留，“跑哪去了，不是要看雪吗？”

莫停留冲过去时还听见绝清尘关心地叮咛，“别滑倒了。”

莫停留一把将绝清尘紧紧抱起，绝清尘有些惊讶，双手放在莫停留的肩上，低着头，“怎么了？”

“雪地湿鞋袜，弟子抱起师尊，这样师尊就不冷了。”

绝清尘含着笑，“胡闹，为师奈修道之人，苦其心志，劳其体肤，这点小事，无须如此。

绝清尘心觉，明明自己还是个半大的孩子，怎么还心疼起为师了。

“放为师下来。”

莫停留充耳不闻，反而抱着绝清尘在雪地之中开始转圈圈，“师尊，好玩吗！？”

莫停留看着绝清尘浅浅的笑挂在脸上，似乎再美的景色也抵不过眼前这一幕。

绝清尘拍拍莫停留的肩，“好了，为师可不像你，这么贪玩，快放下。”

莫停留将绝清尘抱进屋，随即说道：“师尊，弟子觉得好冷，将雪停下吧。”

绝清尘看这小子玩得如此开心，正想该怎么告诉他比较好，岂知，“行。”

绝清尘向上一挥，雪便停了。

“冷就过来喝口热茶吧。”

莫停留却并没有给自己倒茶，只是趴在绝清尘的腿上，“师尊。”

“怎么了？”

“没怎么，能这样跟师尊生活在一起，弟子觉得好幸福，真的好幸福。”

绝清尘只当莫停留又撒小孩子脾性，摸摸他的头，安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