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一晃多少年,我们没有这样一起坐下来吃顿饭了。”杰克总长环视一圈,语气惆怅。

“这可不像你的风格,总长阁下。”卡林回以假笑,“我可没工夫陪你演什么悲春伤秋的戏码。

“是啊,我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杰克总长低下头,转动着左手的戒指,“记得我们年轻的时候,总是梦想着能坐到这个位置上,享受那些荣誉和权力。可真正坐到这里,才发现一切都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卡林冷笑一声,“是啊,权力是个好东西,它能让我们得到想要的一切。只不过,你想要的恐怕不仅仅是这些。”

要不然,你当年也不会选择以雌同恋作为投名状来向顶头上司投诚。

他的视线落到杰克总长的手上,“你这么念旧?婚戒还戴在手上。”

“习惯了,”杰克总长自嘲地笑了笑,“最初确实是为了保命,时间一长就摘不下来了。”

“跳过无关紧要的寒暄,总长阁下,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卡林问道。

“是的,纳吉塔那孩子可能需要你的帮助。”杰克总长说出了他的目的。

“出了什么事?”卡林有些疑惑,“他怎么了?”

在虫族社会中,雄虫和军雌之间的关系一直备受关注。虽然有保护军雌的法规,但其实只是一纸空文形同虚设。

卡林眉头紧锁,“这个孩子……他到底明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我需要做些什么?”

轰鸣声打破了宁静,一架庞大的机甲降临在瑞普家的上空。无视杜尼和其他家族成员那铁青的脸色,卡林一脸恣意大笑着。

回家,我来接你回家!

腺体摘除手术一劳永逸的解决掉信息素,让他从此以后能够自由地生活。尽管,那是以折损寿命为代价。

卡林将纳吉塔送回蓝星的阿克雷里(Akureyri),冰岛第二大城市,他曾经身为人类时最后定居的地方。

纳吉塔在阿克雷里的住所中静静地度过了他生命中最后的时光。

他时常陷入沉思,试图回忆起自己的过去,但记忆像是一团混乱的线团,无法理清。

最终击垮纳吉塔的,是彻底混淆的记忆,他开始出现了严重的幻觉,再不能分得清自己到底是人类还是虫族。

在一个冬日午后,纳吉塔获得了永恒的宁静,心脏停止了跳动,他的灵魂也随之飘散,

所有的困扰和烦恼都已经被冰雪消融。

威廉静静地站在纳吉塔的墓前,他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再见,纳吉塔。”他轻声说道。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纳吉塔’穿越前的身份?”他多希望卡林能给他一个否定的答案。

恶劣的爬行动物却避重就轻,耸耸肩:“何必明知故问呢。”

原来如此···难怪你会长时间的关注一个虫族,威廉不由自主的捏紧了拳头,喉咙颤动着再说不出一个音节。

“至少,他最后是自由的。”卡林说。

威廉突然觉得眼前人很陌生,仿佛他们在一起的那么多日日夜夜都是假的。

曾经的甜言蜜语,也都是虚妄。

卡林脸上看不到表情变化,琥珀色的眸子冷淡的扫过来,和以往一样完全不在意他的想法。

裂痕一旦产生,无可弥补。

对你而言,我到底算什么?

威廉心中涌起一种强烈的失落感,他突然觉得自己和卡林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明明我就站在你身边,可是却感觉不到你的心在哪里。

纳吉塔的死讯并没有传回肯达图星,不到半年杜尼就在智脑的匹配下再次找到合适的雌君。

也许杜尼曾经真的很爱纳吉塔,但这并不妨碍他继续与新任雌君饲育后代。

被荷尔蒙所驱使的生物,周而复始,继续重复他的父辈做过的一切。

没有谁真的在乎谁,如果一定要为自己的行为找个借口,那么也请随意。

所谓的爱也好,承诺也罢,在爬行动物眼中都像是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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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虫族社会中,礼仪官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职业,他们不仅负责教授的秩序和礼仪,更是代表着保护法庭的形象和尊严。而依蓝作为白袍礼仪官的代表,用自己的专业和虫格魅力,为瑞普家族和虫族社会树立了一个难以超越的标准。

亚雌礼仪官依蓝,经过虫族法庭的精心培养,他成为了符合雄虫阁下审美标准的杰出礼仪官。

依蓝具有典型的高等雌虫特质,身形高挑、宽肩窄腰,双腿笔直修长,散发出优雅而矜贵的独特气质。面容温顺而美丽,皮肤细腻光滑,犹如猫咪般,姿态柔软得让人不禁心生怜爱之情。

他一年四季都穿着法庭制式的白色长袍,严丝合缝的扣好每一颗纽扣。

这不仅仅是为了美观,更是为了向展示礼仪官的专业和威严。

他的优雅举止和得体谈吐,使得他赢得了广泛的尊重和赞誉。

每天的清晨,他会出现在杜尼的卧室,温柔的唤醒睡梦中的小少爷,清冽的嗓音声音如春风般温暖而安抚人,让虫感觉到一种被理解和被照顾的情绪。

将杜尼交付给书记官哈姆博,送上去学校的磁悬浮车,亚雌礼仪官依蓝将展开他今天的工作重点----为即将成年的雄虫杜尼调教雌侍。

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咔哒声,依蓝走进训诫室。他环视一圈,打量着站在他面前的军雌。

和大多数雄虫阁下不太一样,根据礼仪官的观察,杜尼小少爷似乎对军雌更感兴趣,他的视线会停留在军雌肌肉结实饱满的胸膛,呼吸节奏加快,心跳的频率直线上升。

依蓝回想着智脑上的实时监控数据,站在的军雌的面前,用训鞭轻轻挑起他的下巴,“你的忠诚和服从会让你和你的家族得到更多。”

军雌立刻单膝跪地,恭顺的将头低下,等待着礼仪官的下一步指示。

依蓝的训鞭在军雌的胸膛上划过一道弧线,“记住,你的身体不是属于你自己的,它只属于雄虫阁下。”皮开肉绽的声音在训诫室湿冷的空气中回荡。

军雌紧紧地咬住嘴唇,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是的,礼仪官大人,我会尽全力去服从。”

依蓝露出满意的微笑,他放下了训鞭,用皮鞋尖轻轻地踢了踢军雌的肩膀,“起来吧。”

越是接近成年月,杜尼的情绪起伏变得越发明显。

依蓝检视过侍从端走的餐盘,看来小少爷几乎没怎么吃东西。

到了该就寝的时间,杜尼的卧室依旧灯火通明,他蜷缩在床上额头滚烫,脖颈后的腺体又红又肿。

依蓝一走进卧室,就被满屋子的酸甜气味呛得几乎想打喷嚏,侍从早就远远的避开。

“老师,我难受。”杜尼哼哼唧唧的磨蹭着床单,他感觉脑袋像是一团浆糊,强烈的眩晕让他分不清东南西北。

“用过抑制剂了吗?”依蓝一边检查颈环的抑制剂刻度,一边安抚他的情绪。

“已经用过了。”杜尼迷迷糊糊的应答着。

依蓝微微皱起眉头,发现本来还能使用四天的抑制剂剂量已经全部用完了。

“看来这次成年礼之前,你需要一些时间来调整自己的状态。”依蓝轻柔的抚摸着杜尼的头发。

“帮帮我,老师,我快坚持不住了。”杜尼紧紧地抓着依蓝的手臂,眼中满是渴求。

“真是拿你没办法,就当做是额外的利益课外辅导。”带着白色礼仪手套的手掌轻柔的按压住脖颈,身为优秀的礼仪官,依蓝怎么会让自己亲爱的学生受到信息素的困扰。

杜尼眼神迷离的仰起头,手套特有的纹路摩挲在腺体表面的肌肤上,陌生的酥麻感从脊背涌动到尾勾。眩晕感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宁静的舒适感。

"好了,现在你需要休息," 依蓝轻拍他的肩膀,"明天我会让侍从给你准备一些清淡的食物。你需要保持良好的状态来面对接下来的成年月。"

礼仪官依蓝转身离开卧室,关掉所有的灯:"好好休息,我的学生。"

为了确保未成年雄虫阁下的安全,按照保护法庭的传统,礼仪官需要在摘除孕囊和剥离腺体中选择一项作为对职业操守的宣誓。这两种方式虽然都是为了保护雄虫阁下的安全,但给雌虫带来的影响却大不相同。

摘除孕囊是一项相对简单的手术,花生米大小的组织,隔着腹壁的肌肉压根感觉不到存在,空隙很快就被渗出的组织液填满,摘除后对雌虫的日常生活没什么影响。

相对而言,剥离腺体就要残酷的多,缺乏最低浓度的荷尔蒙会导致雌虫迅速进入衰退期,生命周期开始倒计时。

摘除孕囊使依蓝有底气直接面对小雄虫的信息素,礼仪手套是防水材质的,有效隔绝了特殊化学分子式的附着。

他会在杜尼的雄父挥动训鞭时,垂手站在一旁计数,也会在入夜后,亲手为杜尼身上的鞭痕涂抹治疗药剂,细心呵护,如同呵护一个易碎的珍宝。

他会在雌父命令拔掉杜尼的指甲时,干脆利落的拔除每一片指甲,然后捧起小少爷包裹着层层纱布的双手,轻声解释这是为了让新的指甲尽快长出来,才不得已这么做。

杜尼小少爷虽然资质平平,只有D级,但胜在乖巧听话。被他那软萌的眼神注视时,依蓝觉得他可爱的就像是纯白无暇的小天使,和他的雄父伯恩完全不一样。

由于雄虫伯恩的雌侍消耗率太高这一点,伯恩的礼仪官不止一次在私底下向他抱怨,他也不得不接手了一部分调教的工作。

怎么说呢,瑞普家的雄虫某种程度上是很专情的。比如说伯恩的雌侍清一色都是灰色头发,深深浅浅各种的灰色。又比如杜尼的雌侍都是军雌出身,肌肉线条流畅匀称。

每次回保护法庭述职的时候,依蓝都为自己精心教导出来的小雄虫而自豪,直到他发现杜尼脖颈后的腺体在成年舞会的前夜变得光滑平整,是谁胆大包天居然敢引诱小少爷?

军雌的神情淡漠的不可思议,而抽血的检验报告上抑制剂的浓度高的触目惊心。

那个叫纳吉塔的军雌他怎么敢这么做?谁给他的勇气一次又一次拒绝雄主的标记?这种行为无疑是对雄虫的尊严和权威的挑战。

高阶武装种又如何?在电击项圈和磁吸手铐的约束下还不是要乖乖就范。

依蓝觉得自己身为礼仪官的专业素养收到质疑,他有必要好好教导一下军雌,如何以正确的谦卑姿态对待雄主。

杜尼拒绝了依蓝递过来的训鞭,他一如既往的不忍心对军雌施加惩罚。

训诫室内,皮肉在高压电击下飞速碳化,受制于磁吸手铐的强力束缚,军雌连挣扎闪躲的空间都没有,高阶的武装种,此刻却如同被困在网中的猎物,无法逃脱。

依蓝站在一旁,无论军雌如何抵抗,最后他都必须臣服于雄虫的权威。

他轻轻抬起纳吉塔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

纳吉塔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愤怒和不甘。他的身体因为疼痛而颤抖,但他的眼神却充满了倔强。

依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这只是开始,他还有更多的工作要做。他要让军雌明白,无论他的身份如何高贵,无论他的能力如何强大,他都必须尊重并接受雄虫的权威。这是他身为礼仪官的责任,也是他的义务。

“水龙水龙你别哭~”卡林一路哼着古怪的小调晃进医疗舰。

“再不闭嘴就让你哭。”斐兰度不止一次想直接毒哑他。

“来呀来呀~”甩下作战服,卡林熟门熟路的躺进治疗仓。熟悉的温热液体没过躯体,从胸腔发出满足的喟叹,半阖着眸子卡林能感觉血肉飞速的新生。

撕裂的肉身,总有愈合的时候,可又该拿什么来填补内心的空洞?

“下次嫌信用点太多花不完,可以直接转账给我。”斐兰度视线盯着智脑投射的屏幕,连个白眼都懒得施舍。

“这怎么能怪我呢?明明是因为天气太干燥了~”卡林特别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所以直接连结肠都裂开?”斐兰度语气十分嫌弃的反问。

在营养液的浸润下,染在头发上的色素开始分解,显出头发原本的灰色,恍如混沌不清的雾气漂浮在卡林周围。

“斐兰度,给我来支镇静剂。”

“根据你的健康档案,不建议使用镇静剂。” 斐兰度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我都TM快疼死了,你就不能通融一下?” 卡林皱着眉头,低声抱怨。

“抱歉,我不能违反医疗原则。” 斐兰度的声音没有起伏,显然对卡林的痛苦无动于衷。

卡林捂住脸,身体微微颤抖。他很清楚这个比机器人还死板的家伙,但此刻的他却无法控制自己的痛苦。

每一次的全心投入,都会让我受伤。

但那区区皮肉之伤,又怎么抵得过灵魂四分五裂的苦楚。

在你的左右分别站着天使和恶魔,多希望对你微笑的是天使。

可我却是那个将你拉入无尽深渊的恶魔。

无论是热潮涌动的欢愉,还是深入骨髓的绝望,都是我在你的灵魂中刻下的痕迹。

无论我是天使还是恶魔,我都希望你能记住我。无论我是带给你欢愉还是痛苦,我都希望你能感受到我。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比我更爱你。

“被主脑的精神力污染搞崩溃的傻逼玩意。”斐兰度叼着烟,指挥机器人打扫满地狼藉。

卡林的身体在治疗仓里抽搐得更加厉害,似乎又在对什么东西进行抗争,他的精神力在无意识地进行防御。他终于喊出了声:“§№☆●◎□◆○◎★▲△■※!”

大概是他的母语,无法用蓝星文字进行描述。

哭腔十分虚弱,在极度的苦闷中无意识地求救。斐兰度皱了皱眉,又点了一支烟。然后他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夜空。

“真是可怜啊。”斐兰度喃喃自语道。他吸了一口烟,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治疗仓里徒劳地挣扎的卡林,仿佛一条离开水的鱼,拼命地扭动着身体。

斐兰度无声的叹了口气,咬着烟蒂继续看向窗外。

夜深了,房间里的声音逐渐沉寂下来。卡林的挣扎也慢慢停止了。

斐兰度知道,这意味着他已经挺不过去了。

大概不久之后,医疗舰的展示大厅里就会多出一件标本陈列其中了。

威廉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开,瑞普家迎来了保护法庭派遣来的新任礼仪官,Willahelm·Esense人族。

“伊森先生是得到雄虫保护法庭认可的强大战士,他的威名,已经在星际中传颂,他本身也是来自蓝星的老牌贵族。相信在他的教导下,霍夫隆阁下一定会成为优秀的雄虫,这是所有虫的期待。”

法庭话事虫,这位笑容可掬的虫族长者,向在场的众虫热切地介绍着伊森先生。

在这个特殊的场合,所有的虫都怀着各自的心事,神色各异。

依蓝倒是知道更多的信息,据说是罗兰家,花了大力气把这个伊森先生顶替掉原先的虫选塞了过来。

"阁下..." 威廉的嗓音略显沙哑,他朝着襁褓中的霍夫隆走去,每一步都如同走在荆棘之上,痛并快乐着。

礼仪官依蓝曾经有一个幼弟,在某年的嘉年华后他被选为某位高等阶阁下的雌侍,全家都为此欢欣鼓舞。

直到他变成一块冰冷的铭牌,硬冷的金属上简单的篆刻着姓名和生卒年。

伤心欲绝的依蓝转投第四军团,接受药理和物理的双重阉割,成为雄虫保护法庭的礼仪官。

无论罗兰家族是打什么算盘,依蓝半分都不在乎。

他和伊森先生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起码目前为止是合作得很愉快的。

在某个远离首都盟监管的低等星,雄虫保护法庭鞭长莫及之处,瑞普家的上代家主伯恩沦为禁脔。他本可以在接受审判后,在囚星继续锦衣玉食,继续享受特权种的待遇。

自视甚高的A级雄虫哪里能忍受这样没有自由的生活,他理所当然的接住了某虫递来的橄榄枝,一帆风顺的逃出了囚星。

傲慢的雄虫没想到,迎接他的不是新生活,而是电击项圈和训鞭。正如他曾经加诸雌侍身上的一样,再如何哀嚎求饶都无济于事。

依蓝透过监控屏幕冷冷的观看着,有些事情是没有选择余地的。

当初,幼弟也曾经卑微的匍匐在雄虫脚边,乞求一线生机,然后悄无声息的消失。瑞普家为了掩盖虐杀的事实,连骨灰都处理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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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尔湛蓝的双眼像是被什么烫到一样,毫无征兆的滚落眼泪。他的瞳孔收缩成竖瞳,与人族的正常形态截然不同,这种异于常人的特征,如同他的父亲一样。

古老的蓝星童话中,小美人鱼没能得到王子的爱,化为了海中的泡沫。听这个故事时,威尔无法理解父亲当时那复杂的神情,如同镜子一样映照出他自己的命运。

现在他也宁愿自己不要懂,为了一个无法实现的梦想付出一切。

而威廉.伊森,此刻正像一个真正的父亲一样,事无巨细事必躬亲的照顾着霍夫隆阁下。

透过机甲的监控屏幕,威尔看着四散奔逃的虫族却只想笑。EvilEye号悬停在瑞普家的上空,连续鸣笛三分钟。

神里家

神里悠璨,在日常的剑道训练中突然间失去了意识,重重地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四肢不由自主地颤抖,宛如一片在风中摇曳的树叶。脸色苍白,仿佛所有的生命力都被突然间抽离了他的身体。

侍从们见状,立刻有序地行动起来。他们快速地跑去请大夫来给小少爷诊治,也同一时间向家主神里绫人报告了这个情况。

神里绫人听闻消息后,心中一阵惊悸。

很快,大夫赶到神里家,他仔细为神里悠璨诊脉,并询问了他的病史,经过一番详细的检查:“小少爷的身体并没有大碍,他可能是因为过度疲劳导致的身体虚脱。”

悠璨的身体仍在抽搐,紧咬着牙关模糊的呢喃:“PAPA······”

记忆会逐渐消逝,失去原本的色彩,并最终腐朽变质。

艾维雫穿过光与暗融为一体的漫长阶梯,徘徊在九幽之境。

“你终于还是来了。”笼罩在光幕之后的声音无悲无喜。

“当我再次进入沉睡,请不要将我唤醒。”他的声音如同飘渺的雾气,轻易就消散。

你总是这样,每次都精确的踩着雷区。

斐兰度盯着治疗仓,人偶漂浮在微蓝的药液中,仿佛沉入无尽的梦境。

一次又一次的格式化,抹消的意识,格式化后重启。

艾维雫,一开始就没有什么系统,那只是你人格分裂的一部分。

“摒弃掉那些软弱无用的冗杂情绪。”时隔多年斐兰度还记得,当时艾维雫脸上的淡漠神情,仿佛事不关己般使用禁咒。

艾维雫只是在逃避,他希望找到一种方法,能够让自己的意识永远沉睡,不再被唤醒。

“你总是这样,一次又一次地陷入沉睡,一次又一次地被唤醒。意识在梦境与现实之间游走,仿佛永远无法找到真正的安宁。”

死亡与新生,宛如硬币的两面,相互依存,共生共荣。

季节更迭,春去秋来,万物生长又凋零。

也曾与清风共舞,与百鸟同歌。

然,苹果不能选择归根的命途。

它自伊甸乐园的树端脱落,沉陷于泥泞之中,仰望遥不可及的蔚蓝苍穹,再也无法重返枝头。

昔日丰盈弥漫的甜美香气散尽,腐化成泥。

斐兰度抹了把脸,弯腰捡起几颗油润黑亮的苹果籽。

种在奇美拉的眼眶里,也能为他的骨骼标本添上点鲜活颜色。

主脑空间医疗舰

如果时间线可以重来一次,斐兰度仰视着悬挂在医疗舰大厅的新展示品——残缺不全的奇美拉标本。

犬齿刺穿烟蒂中的红色爱心来回碾压,混合着薄荷味的苦涩在口腔中弥散开。

“你是否还会不管不顾地冲向注定be的结局?艾维雫?”

被钢筋固定的骨架仿佛在深海中漂浮,又像是被命运的旋涡所吞噬。

即使知道前方是荆棘丛生的道路,即使知道最后的结局可能是痛苦的。

“前辈可真是给我留下了好大一堆麻烦呢。”随着清脆的高跟鞋脚步声,白发女子走进大厅,半真半假的抱怨着。

“后悔了?”斐兰度转过视线,看向艾维雫指定的继任者,来自提瓦特大陆的“璃月七星”中的天权星——凝光。

她扬起手中的报告,眉头紧锁,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烦躁。

“看看这个,该死的新能源项目。我敢打赌,这个世界上没有比它更麻烦的任务了。”

斐兰度放下手中的烟,接过报告。“是的,我们太依赖外部能源了。如果能源供应出现问题,整个主脑空间就会崩溃。”

凝光沉思片刻:“你的意思是,我们需要找到一种更可靠的能源供应方式?”

斐兰度点点头,“是的,也许我们可以从黑洞之门中找到一些线索。”

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好的,我会着手去调查这个问题。”

她转身离开大厅,高跟鞋的脚步声渐渐消失。

斐兰度回想起第一次遇见艾维雫的时候,他全身上下就歪歪斜斜的披着一件衬衫,长度堪堪盖过吊带袜。

如果没有满地飞溅的鲜血和分不清谁是谁的断臂残肢,倒是好一副惹人意乱情迷的旖旎模样。

残缺的咒语,支离破碎,仿佛被岁月侵蚀,只留下了些许的片段,它的存在本身就充满了不可思议。而那错漏百出的魔法阵,更像是一幅孩童胡乱的涂鸦,其潦草的程度令人咋舌。然而,正是这不可思议的结合,却意外地从深渊中召唤出了真正的魔物。

一种黑暗而邪恶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给这个空间带来了异乎寻常的压迫感。

黑暗之中,仿佛有无数双包含恶意的眼睛在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芒。

同样是教廷所裁定的异端存在,秉持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水龙和爬行动物很快达成共识。

彼此都很有默契的绝口不提真名,毕竟在剑与魔法的世界,拿真名大做文章的手段可是一抓一大把。

燃尽的烟蒂打乱了斐兰度的思绪,香烟这玩意本是艾维雫先尝试的,结果最后戒不掉的只剩水龙自己。

咳,是的他们有一腿。毕竟龙性本淫,爬行动物也没啥节操可言。

搏命的浴血厮杀后,总要为过剩的肾上腺素找个宣泄的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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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奇特的环形房间里,四周都是光滑的单向玻璃幕墙,把这地下牢笼里的惨象映照得更加荒诞和可怖。残破不堪的衣物,还有散落一地的混乱物件,都在无声诉说着被遗忘的角落里发生的荒唐。

房间的正中央,雄虫伯恩独自躺在手术台上,四肢被囚星同款磁吸镣铐抻拉出诡异的姿势。单向玻璃幕墙让他无法看到外界,只能感受到来自尾勾的剧痛和被窥视的恐惧,无法忽视的剧痛,从尾椎一直蔓延到全身,让他无法集中精神去思考其他的事情。

在没有任何麻醉措施的情况下,进行尾勾的鳞片剥离手术。

医疗官手中的手术刀在无影灯下闪烁着可怖的寒光,不可再生的鳞片从布满神经触须的尾勾上逐一摘除,斐兰度的手很稳,仿佛他正在进行一项精细的艺术品,耐心而又细致的将鳞片附着的神经末梢切除干净。

伯恩的身体在剧烈的疼痛中颤抖着,意识逐渐模糊起来。想呼救,但是声音却被口塞堵得只剩不甚分明的破碎单音节。

“好了,最后一片。”斐兰度满意地看着手中的鳞片,然后将其放在一旁的器皿中。

伯恩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无助,每一个鳞片的剥离都像是在割裂他的灵魂。

“接下来,要进行神经束的剪断了。”斐兰度说着,拿起了一把形状奇特的剪刀。

剪刀张开的一瞬间,伯恩的内心也瞬间崩溃了。

在这个被遗忘的角落里,荒唐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雄虫的尾勾鳞片被完全剥离下来,神经束也被无情地剪断。

A级雄虫,被完全剥夺了自由和尊严,成为了一个被囚禁在地下牢笼里的玩物。他的命运已经无法逆转,只能在这个远离雄虫保护法庭,荒诞的世界里屈辱忍受着报复。

从尾椎开始顺着脊椎的走向一路覆盖到面颊,用扭曲的哥特字体重复的黑色刺青“culpable”。

特殊的染料,带着异样的温度,像是来自地狱的火焰,在雄虫的皮肉中穿梭。

被诅咒的符号,在苍白毫无血色的皮肤的衬托下显得更加醒目。

在玻璃幕墙的背后,礼仪官依蓝以优美的姿态安静地站立。双手十指紧紧交叉,呈现出祈祷的姿态。本应早已将虫族圣经的经文熟记于心,然而此刻,他却无法回想起其中的任何一句。脑海中一片空白,依蓝努力地回想,希望能从记忆中寻回一段熟悉的文字。无论他如何努力,那些字句仿佛消失在空气中,一点痕迹都找不到。

纯白的制式长袍下,是同样纯白的吊带袜。简洁而精致,吊带部分精心设计,牢固而不会滑落,完美地贴合着身形。

纯白的颜色更是平添了一种清新与纯洁的气质。

门无声地滑开,斐兰度裹挟着满身的血腥气走进房间。

这里没有上帝要的义人······每个人都是罪人,我们推卸责任,把懦弱的行为合理化。其实我们每个人最先想到的都是自己……神说我们要待人像自己的兄弟,可是谁能做到?

依蓝撩起长袍的下摆,以无可挑剔的完美仪态单膝下跪。

庄重而肃穆,仿佛在进行一项神圣的仪式。

他想要疯狂,于是就会疯狂。在这疯狂中得到平安喜悦,多有趣。

斐兰度扣住白袍礼仪官的下巴,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依蓝。

“虫族的下颌骨没那么容易脱臼,但你大概也不想尝试韧带断裂的滋味。”

他紧紧地盯着他,冰蓝的眼睛里闪烁着无机质的光芒。

依蓝感到自己被对方牢牢地控制住,受到了天敌种族的压制,无法动弹。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斐兰度冷冷地问道。

保持着单膝跪地的臣服姿态,依蓝湖绿色的眼中像是笼罩着烟雾一样的水汽。

“是,斐兰度阁下。”他低声应道。

斐兰度微微松开手,“记住,”他低声说道,“你的生命属于我,你的服从也是。”

依蓝低下头,长发披落在苍白脆弱的脖颈上。

像温驯的波斯猫,他哑着嗓子,用几乎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赏我一口烟吧。”透着疲惫和渴望,如同沙漠中的旅行者寻找水源般的急切。

斐兰度手中的薄荷烟在这个时刻变得无比的诱人。

依蓝如饥似渴地吸了一口,辛凉的刺激气体立刻灌进呼吸道。强烈的刺激呛得他忍不住咳嗽几声,喉咙里像是被火焰烧灼般,他的嘴唇麻木得几乎失去知觉。

斐兰度的视线,如同冰冷的蛇在初夏的溪流中游弋。

这是依蓝的独角戏,没有观众。

只有他自己在舞台上孤独地旋转,演绎着他的悲欢离合,爱恨情仇。

复仇所带来的甜美滋味,完美麻痹掉了感知能力。

水龙低沉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回荡,"亲爱的礼仪官,你还要继续这场交易吗?"

斐兰度透过弥漫的烟雾看着依蓝,他的左手还环绕在白袍礼仪官的腰际,食指的戒指点缀排列的碎钻光芒从没有消散过。

薄荷烟在依蓝柔软唇畔燃烧得更加明亮,那抹明亮的橙色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醒目。

“别说得好像我还有选择的余地一样,真的大可不必。”依蓝笑容如同夜晚游荡的鬼魅,神秘而迷人。

胸口持续的抽痛,用仇敌的骨灰煅烧而成的钻石嵌入皮肉,随着呼吸心跳闪闪生辉。

被谎言所扭曲了的真相,即使在时间的流逝中也无法复原。

冰冷墓穴里空荡荡的,只剩下金属铭牌,记录着曾经发生的一切。

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但无法抹去记忆。

血液会逐渐冷却凝结变黑,但不会改变它的本质。

神明已经不再眷顾这个世界,因为他们已经失去了慈悲之心。

没有依蓝可以回去的家,也没有幼弟会用笑容欢迎他归来。

质地上乘的纯白长袍,迸发绽放出星星点点鲜红花瓣。

欠命的命已偿,因果报应,毫无差池。

罗兰家会客厅

顶着“卡林”躯壳的,是艾维雫的个人AI系统。它继承了主人的某些特质,包括那略带恶劣的微笑,以及拒绝回答威廉任何问题的态度。

“人家怎么可能知道亲爱的宿主大大去哪里了呢?”少年毫不避讳地旋转着展示他的新装备,那是一条极其鲜艳的玫红色哥特式狗短,特别刺眼。

卡林声音欢快地说道:“他可能去散步了,也可能在花园里看书。不过,这些对您来说都不重要吧?”

在主人的监控和约束下,AI系统绝无可能如此放肆,这使得威廉开始思考那些他不愿触及的可能性。

卡林的言行似乎在暗示着什么,而威廉并不喜欢这种暗示。

“还有~伊森先生~”卡林故意拖长尾音,保持着露出八颗牙齿的假笑,“宿主已经帮您垫付给主脑的信用点,记得偿还(^U^)ノ~YO”

听到那悦耳的到账提示音,卡林的笑容更加深了。

它绝对不会告诉威廉·伊森的是,任何打算脱离主脑空间的人,所兑换的任何物品都会被主脑强行收回。

普通人族在没有主脑空间科技支持的情况下,如何在虫族世界生存,这并不是它所需要考虑的问题。

“伊森先生,您知道宿主大大最讨厌别人干涉他的决定,对吧?”卡林的声音变得有些狡黠,“所以,我建议您最好不要多问哦~”

“我只是担心他的安全。”威廉眯起眼睛,语气十分平静,“毕竟,他已经失联好多天了。”

“伊森先生,不要白费心机了。您还是多关心一下自己的事情吧。”卡林摆出送客的姿态,“那么,我期待下次的会面。”

威廉没有说话,冷冷地看着卡林。他知道这个AI系统是在威胁他。

想要去另一块大陆去找双生哥哥,但开启空间通道所需要的费用,不是未成年的威尔能够支付的,但他又不想去求斐兰度那家伙。

按照艾维雫对卡林的后台设定,默认威尔和悠璨享有第二优先级的控制权限。

卡林收到的这笔账,正好可以支付开启空间通道的费用。

仙女教母的魔法只维持到午夜十二点,吝啬的长生种收回了对小奶狗的科技加持。

一夜之间,威廉整个人就变得瘦骨嶙峋,肋骨间凹陷出可怖的鸿沟,瘦弱而憔悴。

毫无节制从主脑空间兑换回的异能力一朝被褫夺,他什么都没有了。

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连F级的亚雌都不如。

以人族的年龄而言,不到40岁本应该是巅峰状态,然而长年跟随艾维雫跨越星际追缉非法穿越者,经历大大小小的各种战斗,早就不是人族躯体所能承受的极限。

太过轻易就能得到的,往往都不会珍惜,也包括感情。

威廉失去了所有的异能力,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他开始悔恨自己的贪婪和无节制,开始怀念曾经拥有的一切。

然而,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长生种又是如此慷慨,留下名为“不死”的言灵。

将灵魂永久的捆绑在躯壳里,至死不渝的黑色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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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尼不记得自己在塔楼里被关了多久,塔楼内只有一张硬床和一床薄被。

瞪着上铺的栏杆,他被关在这里已经不知道多少时日,每天只有一次送餐的机会,守卫用一种很古怪的眼神看着他,仿佛他是一件货物,而非活着的、会呼吸的虫。

他走向窗边,看着外面的天空,他们已经不再需要他了。

杜尼想起了他曾经的努力和奋斗,想起了他曾经为了家族的荣誉而奋斗的日子。

他付出了那么多,但最终却得到了什么呢?只有被抛弃和遗忘的命运。

期间,没有人来看过他,只有雌父来过一次。

杜尼流着泪问雌父:“难道我不是您的孩子吗?”

“你生来就是瑞普家族的一员!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姓氏,我不会把你生下来!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姓氏,早在六年前你成年的时候,就会被送去嘉年华星去当狂欢节阁下!”雌父气得胸口起伏不定。

“为什么……要这么做?”

“雌父他……真的以为能培养出霍夫隆吗?”

“雌虫哥哥哈姆博他……不是刚接管了家族事务吗?”

“瑞普家要发展,就一定需要依仗罗兰家这样的存在吗?”

罗兰家和瑞普家族达成了某种协议?瑞普家族想攀附权贵?想踩着罗兰家上位?想要再进一步成为特权种家族?为了利益连亲生子嗣都可以牺牲?

杜尼想到这些后,反而不想反抗了,他反抗不了任何事情。

反抗不了雌父的虚伪,反抗不了雌虫哥哥哈姆博的冷漠,反抗不了这个世界的残酷。

家族现在已经有了霍夫隆,家族已经不再需要他了。他们已经有了新的希望,一个能够让家族更加强大的希望。他只是一个基因滑档的失败者,一个无足轻重的存在。

抬起头,目光穿过窗户,落在远方的天际线上。那里,夕阳正慢慢落下,留下一片金黄的余晖。

温暖的橙红色,在他耳边回响着喟叹。

杜尼瞬间瞪大眼,他嘴唇哆嗦,含糊不清地喊:“纳吉塔?”

也许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你那直率的眼神让我觉得害怕。

我不是你的天使,也没有带你离开的翅膀,去不了梦中的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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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个任意妄为的弟弟死了,脱离猫眼派出的守护者后,在星际浪荡多年后踢到铁板,把自己玩脱了。

据家族话事虫传回来的说法,罗兰家借此为由狠狠大搂了一把赔偿。

从生到死,鞋底泥一样的玩意儿。所谓的亲情,在利益面前,不过是过眼云烟。

莱伊缇打了个哆嗦,大概这也是自己的结局。

宝拉礼仪官站在他对面,问:“出什么事了吗?”

莱伊缇抬起头,眸底是翻涌的灰色暗流,脸上带着惨笑,说:“没什么。”

“阁下,您需要休息一下吗?”宝拉礼仪官问。

莱伊缇突然一把掀翻桌上的东西,酒瓶磕在玻璃桌上,破碎的玻璃茬儿迸出老远,红酒在地板上蔓延开来,像一幅油画。

宝拉礼仪官惊呆了,他从未见过如此失控的雄虫。

“滚!”莱伊缇大喝一声。

宝拉礼仪官不敢迟疑,立刻躬身退出。

莱伊缇坐在地板上,头埋在双膝间,肩膀止不住的颤抖,发出压抑的哭声。

罹患ξ型基因病,一直到成年月,艾维雫的星网ID都是C阶亚雌。

说得好听一点,是送去第六军镀金。

实际上,由于基因病的影响,他的皮质鳞翅无法支撑高强度的军事化训练。

倘若不是因为在常规的巡航途中遭遇星际海盗,濒死的状态下属于A级雄虫的基因片段觉醒,大概率他穷其一生止步于文职的中士军衔,晋升遥遥无期。

罗兰家族内部对基因病讳莫如深,可以从A级雄虫身上攫取的好处数不胜数。

家主一意孤行的捂着真实的医疗数据,硬是把尾勾说成是基因变异后的返祖现象,而艾维雫自己对此说辞也深信不疑。

几天后罗兰家的话事虫斐兰度登上猫眼申请会面。

斐兰度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脸上挂着公式化的微笑。语气夸张得像是咏叹调,“赞颂吾主,阁下看起来气色很不错。”

这完全是在睁眼说瞎话。

面色苍白的莱伊缇坐在沙发另一端神色冷漠。

“你是在挑战我的耐心吗,斐兰度?”莱伊缇冷冷地说,手指在桌面上敲击的节奏显示他正在克制自己的怒火。“我的耐心有限,如果你再这样挑衅我,我保证你会后悔的。”

斐兰度的脸上依然挂着微笑,仿佛他正在欣赏阁下的怒火。他轻飘飘地说:“您总是这么容易激动。有时候,您需要学会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

莱伊缇瞪着他:“别拿这些大道理来搪塞我,斐兰度。”

“好吧,阁下。让我们直接进入正题。”斐兰度收起了他的笑容,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我知道您对罗兰家族的处理方式有所不满,但这是家族的决定,我无权干涉。”

“那么,您这次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我来是为了给您一个建议。”斐兰度说,“艾维雫的死对我们都有些遗憾,但他已经死了,我们无法改变这个事实。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继续保持家族的利益。”

莱伊缇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我认为,您应该考虑一下与···婚姻关系。”斐兰度说,“毕竟,艾维雫是我们家族重要的一员,他的死对家族来说是一种损失。如果我们能够通过您与···联姻来保持家族的团结,这将是一个非常明智的选择。”

莱伊缇皱起了眉头,他没想到斐兰度会提出这样的建议。

“我明白您的顾虑。”斐兰度继续说,“您担心自己的未来和幸福。然而,作为家族的一员,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确保您的权益得到保障。您可以放心地接受这份婚姻,同时也可以继续追求自己的梦想。”

莱伊缇沉默了一会儿,思考着这个建议的可行性。自己的未来和家族的利益息息相关。如果接受这份婚姻能够为家族带来利益,也许这是一个可以考虑的选择。

“我会认真考虑这个建议的。”莱伊缇最后说,“但在此之前,我希望看到一些具体的保障措施。”

斐兰度微笑着点了点头,“当然,阁下。我们会尽快为您制定一份详细的计划,以确保您的未来和幸福得到保障。我相信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下,我们一定能够实现家族的繁荣和发展。”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复,斐兰度满意地起身告辞。

他沿着宽阔的林荫大道走去,心情轻松愉快。正走着,一个白袍身影映入眼帘,一如既往地垂首微笑着向他问好:“午安。”

斐兰度眼神中流露出探究的神色,看着依蓝礼仪官,他清楚记得对方去年刚刚晋升,按照礼制应该是穿黑色神官服。

依蓝似乎并未察觉到他的疑惑,微笑着没有多做解释。

斐兰度心念一动,提议道:“去喝一杯吧,我知道有家酒吧很不错。”

依蓝略微迟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却之不恭。”

酒吧内昏暗的角落里,灯光柔和。

轻柔的音乐回荡在幽闭的环境里中,驻场歌手轻声哼唱着,如同丝丝缕缕的烟雾,缓缓地、轻轻地拂过虫的耳畔。

斐兰度拿起酒杯,轻轻地晃了晃,看着浸在橙红酒液中的冰块相互撞击。

一边说着不在意,周身却又处处留着另一个背影的痕迹。

依蓝偎在他怀里,握住斐兰度的手将酒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液顺喉而下,垂下的眼角染上绯色,衬得湖绿色的眼眸愈发鲜亮。

“这酒怎么样?”斐兰度低声问道。

“很烈。”依蓝回答,嗓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多谢款待。”

斐兰度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拂过他耳畔的头发:“怎么没见你换黑色的神官服?”

依蓝垂下眼帘,掩去眸中流转的情绪:“习惯了。”

“我记得你刚到猫眼的时候,面对大场面总是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斐兰度缓缓说着,语调闲适,“甚是青涩。”

“是啊,转眼间便到了现在。”依蓝浅浅笑着,几分怅然。

斐兰度手一顿,语调听起来有些低沉:“你后悔吗?”

“后悔?”依蓝重复着这个词语,抬起眼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为什么要后悔?”

斐兰度看着他,似是自言自语地:“你啊,还是一如既往的口是心非。”

明明长相没有半分相似之处,偏偏倔强的执拗劲万殊一辙。

他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也从未想过将婚姻和伴侣关系绑定在一个人或虫身上。

龙族与生俱来的基因决定了他们必须要保证自己的种群数量和多样性,因此龙族人大多数都会选择与多个伴侣繁衍后代。

斐兰度从未想过自己会因为一个虫族而产生想要安定下来的冲动。

从未有过。

他输入密钥,将依蓝脖颈上的抑制环项圈打开:“坐上来。”

斐兰度冰蓝色的竖瞳里更多的是依蓝反馈出的疼痛和混乱。

依蓝的肩膀抖得厉害,想要配合,可身体却完全不受控制。

“斐兰度?”他的声音像是被泡在水中,他抬起水汽氤氲的眼,看着斐兰度的时候还有些茫然。

斐兰度看着依蓝的反应,心中一颤,他捧着依蓝的脸,拇指抹掉依蓝眼角溢出的泪珠。

肌肤被唤醒,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叫嚣着渴望着信息素。

顺着脊椎慢慢向下滑的酥麻感,像是细雨落在麦田上般轻柔而舒适。

快感如同被点燃的烟火,瞬间绽放出绚烂的光芒。

依蓝麻木的站在冷水的淋浴下,抖着手将身上斐兰度留下的痕迹全部清洗干净,思维一片空白。

单手抹掉脸上的水珠,低头看向平坦的小腹,眼神狰狞。

酒意上涌,斐兰度一手支着头侧眼望去某处,试图找寻过往的记忆。

当初那个一直撵在艾维雫后面的圣骑士是叫安德鲁还是叫安德雷,不,已经不重要了。

遥远的时空里,骑士盔甲碰撞,战马嘶鸣。

有些名字和面孔,终将随着岁月的流逝而逐渐模糊。

他摇摇头,把这个问题从脑海中驱散,思绪如同落叶在风中飘荡,最终落回到眼前的现实。

想喝醉的时候,清水足矣。

收敛好情绪,依蓝对着镜子再次检查仪容。

再次回到卡座,面上维持着恭顺谦和的清浅笑意。

就好像之前的种种难堪,和酒杯中的冰块一起融化,消失不见。

斐兰度转过视线,柔和昏黄的的灯光下,依蓝眼角的潮红依旧清晰可见。

他当然是故意的,惹人怜爱的姿态一直是他无往不利的通行证。

依蓝拿起桌上的酒瓶,熟练地往酒杯里加冰,冰块碰撞杯壁发出悦耳的声音。

纤细修长的手指,白得近乎透明的肌肤,在灯光下泛泛着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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