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燕丁装模作样地轻哼一声,才徐徐开口:“不错,死的第一批人是在前两个月的初十到缘来乡的,后一批则是在上个月的十一踏入的缘来乡,我这么说你能明白了吗?”

燕丁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第二批人会在这个月的十二出现在缘来乡,但又有一个新的问题,既然都死了那么多人,还会有人前赴后继地出现在缘来乡吗?

燕丁似乎看穿了她的疑惑,他自鸣得意地笑了一声:“到底如何,去缘来乡转一圈总能有点线索。”

这话说得在理,但缘来乡也有明文规定,若是想免费吃饭的话,只能进去一天,要是在那一天中他们毫无线索,也就只能黯然离场。

如果想要多在缘来乡待几天的话,就得拿出高昂的入场费,才能享受超乎常人的待遇。

叶湘一介山匪,能和山头上的人一起吃穿不愁就已经很不错了,哪里还能攒下那么多钱,况且她这次出门确实匆忙,身上也没多少值钱东西。

叶湘把身边的燕丁看了又看,直接问:“你带够钱了吗?”

燕丁皮笑肉不笑地看了她一眼,“曲兰卧病在床,你觉得我会有那么多钱吗?”

好嘛,原来是两个穷光蛋出行,能在缘来乡白吃一顿都不错了,哪里还能豪掷千金?

等两人掐着时间,在十二这天一路披星戴月赶到缘来乡时,天边正好翻起鱼肚白,这么早的时间,缘来乡外的巷子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

这地方三教九流都有,两人也不敢太过显眼,就低眉顺眼地在队伍中排队,快到中午时分,他们才缓缓挪动到缘来乡的门槛。

而这地方规模之庞大已让人咋舌,虽然说是酒楼,但周围三四条街道都被它所占据,踏进这里犹如踏进一个富丽堂皇的集市。

叶湘虽然来过一次,但再次到来时,心里还是涌起了惊叹。

好在只要一进来这缘来乡的门,就有人接二连三地接应他们,一环扣一环,直至把他们带到属于他们的座位上,然后端上热乎的饭菜。

看着酒楼内人头攒动的模样,叶湘一时半会也看不出什么异样,便专心扒拉碗里的饭菜。

不得不说这缘来乡倒是足够厚道,即使他们真只是带着一张嘴来白吃,但该有的礼数一应俱全,饭菜也温馨可口,难怪有这么大的名气。

两人才刚放下碗筷,就有人上来指引着他们往饭厅后面的花园走进去,这花园也颇具规模,假山假水,楼阁亭台,倒是像模像样。

两人找了个亭子乘凉,眼睛也不闲着四处打探,但这地方鱼龙混杂的人实在太多,看来看去谁都没有嫌疑。

看了一会后,叶湘轻轻叹气,“这样下去不行,我有个办法,你在这里等着接应我就好。”

叶湘没细说,燕丁也没问,只看了她一眼后叮嘱她:“自己注意安全。”

叶湘心底暗自庆幸自己来之前做了准备,她貌似悠闲地在花园里闲逛,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轻飘飘地拐进了假山旁边。

她已经有十来年没有再留过燕痕了,此时地处不便,她只好用手指在假山上随意地划了几下,好在一个惟妙惟肖的燕痕出现了。

完事后叶湘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再次找到了燕丁,悄声道:“好戏开始了,就等着看吧。”

燕痕所在的地方稍有偏僻,但缘来乡人来人往,从那边经过的人也不少。

而正如叶湘所期望的一般,陆续经过的人中,就有人发现了燕痕的存在。

看到男子大呼小叫地叫起来的时候,叶湘庆幸地想:燕归门虽然退出江湖,但也还有一丝威力,毕竟现在还能有人轻松就能认出燕痕。

而那男子的喊叫也引来了一堆围观的人,在所有人都围在那边指指点点的时候,叶湘轻声道:“我也过去凑凑热闹,你在这边看着,有什么神色诡异的人的话,就盯紧了,如果他们消失在人群中的话,你去出口守株待兔。”

燕丁理解了叶湘的意思,他轻轻点头,挑了个悠闲的姿势重新坐了下去。

叶湘跟着围观群众一起挤到燕痕面前,听着那些人在那议论纷纷:“这是燕痕,你们不知道吧,以前只要有燕痕出现的地方,必定会死人,我看这地方不宜久留,保不齐已经有谁死了,我看还是快走吧。”

另有一人甩甩袖子咒骂:“真是晦气,好不容易来寻一天乐子,没碰到飘飘姑娘不说,还碰上了这种狗屎的事情。”

在这种情况下,越是这样的反而很正常,叶湘也时不时的跟着附和两句。

燕痕的出现终究给很多人都带来了不小的冲击,接连有人围过来在这嘀嘀咕咕,叶湘四处张望着,终于在人群中逮到一个眼神诡异的人。

他像是发狠一般盯着燕痕看了一眼,接着愤怒地皱了皱脸,低头走了出去。

叶湘忙给燕丁打手势,让他盯死这人,要是他一踏出缘来乡的话,直接把人给扣了。

她自己则是小心翼翼地尾随着男子,在缘来乡这里她也有所忌惮,谁知道多少达官显贵也出现在这,她闹出风波的话更是得不偿失。

若非到万不得已的程度,她都不会轻易动手。

他们还没走出多远,缘来乡的伙计就已经得到消息,一群壮汉风风火火赶来,目的正是那只燕痕。

叶湘正在尾随的人大概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警觉地回头看了一眼,叶湘立即闪到门后藏了起来。

等她再次出来时,跟踪的目标却消失了,她暗道不好,按下心中的焦灼耐心地四处搜寻。

他们现在已经快要离开花园,重返饭厅了,叶湘不明白那人为什么往这走,直到再次看到那男子站在缘来乡唯一的通道前,她才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

之所以叫做缘来乡唯一的通道,是因为缘来乡的顾客大致分为两拨人,一拨就是叶湘他们这些没钱的食客,另一拨是那些不会轻易露面,玩得高级的达官贵人。

为了贵人们的体验,普通人和他们自然是被分割开的,普通人的活动范围就是在酒楼的下层,贵人们高局上层。

这唯一的通道,就是为了那些想要一掷千金,踏入高台的人准备的。

眼瞅着男子就这么站在那里和缘来乡的伙计交涉,就快要顺理成章地上楼去,叶湘才是真正地犯起了难。

她这会儿去哪一下子变那么多钱出来呢?

被跟踪的这小子倒是真有钱,只见他不知掏出什么东西交到伙计手里,简单几句话后,伙计便给他打开了便利的大门,只留下一个背影供人艳羡。

众目睽睽之下,叶湘也不好贸然跟上去,只好作罢,随着大流走到门口,找到了依旧在人群中苦苦张望的燕丁。

燕丁见到垂头丧气的叶湘时,也觉得不对,凑过来低声问:“怎么了?”

叶湘无奈摊手:“他有我们没有的东西,钱。现在人已经在上面了。”她伸手指指自己的头顶。

燕丁立即领会,但也随即摊手:“你别看我,我也没钱。”

两个没钱的人苦笑着往外走,燕丁回头望了最后一眼:“就这么算了?”

“那不然呢,还真以为自己在燕归门啊,想去哪只要一道手令就能畅通无阻?”

燕丁也觉得可笑:“当初我们各个都想离开燕归门,现在竟然会有怀念它的时候。那时候师傅都说我们除了杀人见长之外一无是处,没想到最后还是被他老人家说中了,没了燕归门的我们,真的混得不好。”

叶湘不置可否,她没有燕丁那么悲观,可能是生活的压力也没燕丁那么迫切。

见她不想附和自己的样子,燕丁出言调侃道:“你就没有能说得上话的有钱人吗?去求求他们,把我们带进去。”

叶湘还真没有,她就是一山匪,不被那些富商四处捉拿就不错了,还想借谁的东风,简直是痴人说梦。

面对燕丁类似奚落的语言,她也不客气地反击了回去:“你不也一样嘛,当初混得风生水起的人,难道现在就连一个有钱人都攀不到吗?”

听完这话,燕丁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神秘地笑笑:“你说这样的人,我倒是前不久还真遇到了一个。”

“谁?”叶湘有点恨他不早说。

“陆信啊,前不久才从他那里借来一味药。”

叶湘听完只想冷笑:“你那是借吗?你那是勒索,要是真求到陆信头上,陆信不要你半条命他都不信陆。”

燕丁一点也没觉得不可能,他玩味地摸着下巴,轻声道:“陆信会要我半条命,但陆锦意显然不会这么做,你不去试试吗?”

和燕丁比起来,叶湘在陆锦意面前也不是什么好人,两人半斤八两,一样的被陆家两兄弟恨之入骨。

再说,她已经见了陆锦意最后一面,已打定主意不再掺和到他的人生里……没有她的出现,他的人生才算圆满。

现在要让叶湘去求陆锦意,她做不到。

还不等燕丁再次开口劝说,叶湘便斩钉截铁地否决:“陆锦意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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