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暖洗完澡回房间换衣服。
骆野醒了,没有出声,默默看着季暖换衣服。季暖的背瘦削紧致,能看到蝴蝶骨;季暖的腰很细,自己一只胳膊就能圈住;季暖的腿又细又长,在冰上滑行时就像白鹭在闲庭信步……
真想快点长大。
“诶,野野,你醒了。”季暖换好秋衣秋裤,转身看到骆野看着自己,笑了笑。
“嗯,”骆野又缩进被子,问季暖:“你要睡一会吗?”
“不了,”季暖摇摇头,继续穿外套,“野野,你也别睡了,睡多了晚上该睡不着了,起来准备吃饭吧。”
“好。”骆野其实也不想再睡,听到季暖不睡,立马掀开被子起床穿衣。
季暖已经收拾完,这回换他坐在凳子上看骆野穿衣服。
骆野余光瞟到季暖的视线,顿时耳朵开始发烧,他知道自己还能长,可现在自己这副瘦小的身材实在没什么可看的,甚至有些不好看。
骆野微微侧身,迅速穿上了外衣。
“野野,你太瘦了,待会多吃点。”季暖突然发声。
果然,季暖还将自己当个孩子,骆野有些郁闷,低声“嗯”了一句。
“野野,”季暖又叫了一声,这已经是他今天第四次唤骆野“野野”这个亲密的称呼,已经超出了平日的量,骆野疑惑地看向季暖。
季暖紧张地搓着双手,想开口,看到骆野探询的眼神,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骆野似乎有点明白了,直接问他:“你想让我去国家队?”
啊,骆野知道,那就好说了。
季暖点点头,索性直说:“我挑战白言,本来是希望你心甘情愿跟着白言去国家队,没想到你小子这么崇拜我,将我绝招使出来,嘿,一不小心赢了奥运冠军,我还挺激动,可是你怎么办呢?”
原来早就打算抛弃我。
骆野平静地注视着季暖,等待着季暖的宣判。
季暖见骆野似乎不是很期待,连忙收起笑容严肃起来,他语重心长地对骆野说:“白言说得对,国家队的训练环境比冰县体校好十倍,这绝不是夸张。野野,你有滑冰天分,是白言都认可的天才,你不应该再待在池塘里扑腾,而应该滑向更大的舞台,比如全国冠军赛,比如世锦赛。我一直都相信你有这个能力。所以,野野,我愿意陪你去国家队。”
骆野的瞳孔急速变大,季暖愿意跟着自己去国家队……太好了!
骆野扑到季暖怀里,柔声感谢季暖:“好,只要你去,我就去。”说完又小声补充道:“季暖,你去哪里我都愿意跟着你。”
季暖欣慰地轻轻抚摸骆野瘦削的后背,如果能一起站在花滑领奖台上,自己真是功成圆满了!
“那你是去做我的教练吗?”骆野突然不放心地问了一句,有白言在,他总无法掉以轻心。
“呃,是这样,”季暖有些迟疑地说道:“我和白言商量过,我和他都想尝试双人滑,所以我将以白言搭档的身份前往国家队,而你则继续滑男子单人滑,白言的教练朱教练将代替我来指导你,朱教练是国家队的主教练,执教国家队二十余年,经验极其丰富,肯定能比我更好地指导你。”
白言?双人滑?朱教练?季暖这是打算将我扔给别人,自己跟偶像双宿双飞?
骆野顿时如坠冰窖,他从季暖怀里挣脱出来,质问道:“季暖,你不要我了?”
“啊!不是!”季暖一看骆野这副怒火冲天的样子,又吃惊又慌张,连忙从凳子上弹起来否认道:“哪有?我不是也在国家队嘛,咱俩一个训练场,我没有离开你。”
“可是你要和白言一起滑双人,还将我扔给什么朱教练!我不要!”骆野怒吼着拒绝,他只想跟着季暖。
“野野,你别激动!听我说,你太依赖我了,而我的能力有限,没法带你走向世界的舞台。朱教练经验丰富,教出过无数个冠军,他……”
“够了!季暖!如果你不做我的教练,我拿冠军又有什么意义?”骆野痛苦地看了季暖一眼,转身想离开房间。
“野野,等等,听我说完。”季暖一把抱住骆野的腰,急忙解释道:”我,我是个花滑选手,我喜欢滑冰,我想拿冠军,可是我马上就24岁了,你也知道运动员的职业年纪都很短,如果我继续做教练重回冰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更别说拿到奖牌。而白言很强,和他合作我才有夺冠的可能。骆野,我不想错过这最后的机会。”
骆野脸上露出更加痛苦的神色,可是,季暖你为什么不选我?因为我还是个孩子吗?还是因为我不如白言厉害?
“季暖,我已经可以参加成年组比赛,我愿意做你的搭档。”骆野突然转身,紧紧环住季暖的腰,用哀求的语调对他说:“求求你,季暖,别扔下我!”
季暖有些发懵,骆野愿意和自己滑双人滑?他疯了!他才多大,就要将自己的未来框在非主流世界里吗?
蠢货!
季暖推开骆野,双手抓紧骆野双臂,使劲摇了摇骆野,“骆野,你清醒一点!你是天才,你将成为第二个白言,你会成为万千观众心中的偶像!我不允许你为我妥协!”
天才?天才!
在季暖心中,我永远只是他的天才学生,他从没有将我当作一个男人!
骆野眼睛发红,反手抓住季暖的手臂,将季暖推到床上,狠狠吻了下去。
Bong!
好像惊雷乍响,季暖彻底呆住了。
骆,骆野在做什么?
这个孩子疯了吗?
唾液交融发出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可是季暖全身都冰凉彻骨。
这个混小子!
季暖一把推开骆野,手忙脚乱地远离自己的床。
骆野居然对自己有这种心思,自己怎么没早点发现呢?!
季暖懊恼地捶了下自己的头,想起自己曾和骆野同床共枕大半年,就更头痛了。
“骆,骆野,你,你这样是不对的!”季暖看到骆野还仰躺在自己到床上,赶紧跟他讲道理:“骆野,你还没成年,咱俩这样犯法,我会被判刑的。”
神他妈犯法!
骆野要被季暖的奇特关注点气笑了,他悠悠起身,朝季暖暧昧一笑道:“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能知道呢?季老师,这是你的初吻吗?这是我的初吻,我的吻只会给我喜欢的人。”
“别说了!”季暖被骆野这大剌剌的话语吓得心脏怦怦跳,这孩子太早熟了!
“骆野,今天你做的事说的话,我都当小孩子瞎胡说!咱俩是师徒,是兄弟,是朋……反正不可能是情侣,你给我出去跑十圈清醒一下!”季暖第一次对骆野发火。
骆野微微垂头,如黑丝绸般的长发滑下来,遮住了他一只幽蓝的眼睛,另一只眼睛闪烁着火红的光。
不可能是情侣!!
为什么?!
因为白言?!
“季老师,你这么喜欢白言,甚至为他守身24年,他知道吗?”骆野被嫉恨冲昏了头,开始胡说八道,“那个老男人,能给你幸福吗?”
“够了!骆野!过分了!”季暖厉声呵斥道,胸腔因为生气起起伏伏,这孩子,这孩子,怎么会这么想?!
骆老大怎么可能闭嘴,他可是第一次见面就弄哭季老师的校霸。
“季暖,你看看我,看看我!我年轻、英俊、有才能,还这么爱你!你看看我!”骆野抱住季暖,仰起脸盯着他。
难怪,难怪骆野怎么都不肯跟白言去国家队。
这孩子,被自己养歪了。
季暖难过得想哭。
“骆野,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我也不再是你的老师。”季暖闭上眼睛,不想再看骆野那双闪着成人**的眼睛。
骆野浑身一僵。
季暖,你说过不会不要我的……
季暖,你说过要帮我拿遍花滑冠军的……
季暖,你说过要好好照顾我的……
季暖,你是个大骗子!
……
季暖不敢睁眼,生怕自己忍不住。
走了吗?他收拾衣服了吗?大雪带走了吗?……
过了一个世纪了吧?
骆野,还在吗?
季暖缓缓睁开眼,屋里已经只剩下自己,显得空荡荡的。他茫然地四处张望。
“走了。不用看了。我看到骆野背着包牵着狗出了门,跟季冷说回外婆家。”白言磁糯冷漠的嗓音响起,打碎了季暖最后的幻想。
野野,真的走了。
季暖的眼泪“唰”一下全涌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