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为什么不选他？

答案其实很简单，想学习更多，这样的舞台更满足她，更符合她的心意。

只是面对着万衍，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样和他说，需要解释什么。

抿嘴低头对万衍说：“我……。”

像是犯了错的小孩，头也不知觉地低了下去。

然而没想到对方扶住了，“别低下去。”

“没有质问你，只是想要问问你，不知道原因，挺难受的。”

“嗯？”

“那这样，我问你，你点头或者摇头，嗯？”

寻歡語点头。

“没把我当你的朋友啊。”

寻歡語摇头。

问问题的人似乎还挺满意，面容都带着笑，又接着问：“觉得我的舞台不好，你不喜欢。”

对方依旧是摇着头。

心里那块石头才落了下来，又问：“不是因为我才不选的？”

又看见了满意的答案，“嗯，好。”简单的两个字，语气却是抑制不住的开心。

看见对方没接着往下问，才开口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不接着问吗？”

然后万衍也开始玩这个游戏，摇了摇头。

看见对方摇头，心也放下去了，“那万导师，我先走了啊。”

还没走出两步，就又被万衍喊住：“寻歡語。”

转过头来看他，嗯？

万衍紧紧盯着她的脸，两人相隔只有一米，说近不近，说远张口又能听见对方说话，面前的人只简单地用了素颜霜提了提面色，不像舞台那样很精致的妆容，具有强烈的攻击性，而此时是柔和的，但是都同样漂亮。

盯了一会自觉地回过了神，“我们两个单独见面的时候，就叫我的名字。”

看见对方有疑问，又提醒了下他们现在的关系，“朋友。”

寻歡語了然，缓缓道：“好的，万…衍，下次见？”

“嗯，寻歡語，下次见。”

意外总是会突然到达，把自己规划好的计划打得乱七八糟，比如万衍总会在某个早晨的六点钟突然到达，比如上楼梯的拐角处遇到邵满月。

已经很久没有和她打过照面了，现在也不在录制，但公司给她们俩互相看不顺眼的设定还在上演。

寻歡語率先发声，“厉害啊，今天起得那么早。”

“没睡~”邵满月无语。

“哎，对啦，你那么早起就是为了来见人的啊！”手指了指窗边，表示自己看见了，看她的表情，肯定表示自己看得很清楚。

看见对方一脸得意，就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一样。

然后俯身看着她，“需不需要我帮你瞒着啊。”

“瞒什么啊！”不回答反问。

“就是，你和万导师……。”然后比了个手势，然后展示出一脸害羞的样子。

寻歡語不想理解她在干什么，作势就要离开。

“你不怕啊。”声音突然放大。

“没有的事情，为什么要怕。”

“那…………。”邵满月还想接着问，但是寻歡語从她身边走过，径直前往训练教室。

见状，邵满月大喊：“我可不信，你不喜欢。”

声音那么大，想不听见都难，转过头来拿出自己的杀手锏，“你你说你不喜欢他，我也不信。”

对方面色冷静，但细微的动作却露出马脚，“谁啊。”

不中计啊。

算了今日KPI完成，转头就走了。

还没走两步，邵满月走了上来，“哎，我可都抖出来了，你不怕。”

没理她，她知道她知道这个时候摄像头还是关闭的状态，两个人吵了那么久，这点分寸还是有的，只是可惜刚刚的互怼浪费了自己的精力。

随后邵满月跟随着寻歡語来到训练室，“你不回去补觉。”

寻歡語这一提醒邵满月才想起自己刚刚下楼就是为了回寝室睡觉，只不过被寻歡語这一打扰，自己反倒又跟着过来了。

而后寻歡語身后也没了动静，没往后看径直往前走，然后关上了训练教室的门。

完成好每日必需练习的计划，就已经接近午饭时间了，吃完午饭后，导师就已经在练习室等待着练习生的到来。

一进门，就看见半月拿着根细长细长的棍子，坐在那，无聊地点击地面，听见动静才收回自己的动作，然后变得高冷严肃点。

练习生们打开门，像一个一个小豆丁地打招呼，半月轻轻点头示意回复。

等待着最后一个人打开门，才知道邵满月也选择了半月。看见对方打着哈欠走了进来，站到了最右边。

“问一下在场的几位，谁没接触过说唱。”

除了一位叫盛橙的，其余都把手举起来了。

“行，那这样就简单多了。”手指着盛橙，“你当C。”

然后又征求意见，但语气却不容拒绝，“没意见吧。”

既然这样，也没什么好说的，大家纷纷摇头，除了寻歡語，既没有摇头同样也没有点头。

其实心里也没有过多的波澜，或许是次数越来越多，反倒越能承受。

分完Part，就迅速开始训练，歌曲是早期半月发行过的，已经发行了大概几年，可惜的是却没有大火出名，或许这次拿出来就是想再让更多人再次看见听见这首歌，意义或许与众不同吧。

“你们这几个拿着这段词，就开始读，不要带任何调子，就是读。”

边走边拿着棍子挥舞空气，“然后读到差不多有感觉的时候，就加一点声调，然后把声音逐渐放大。”

“先这样，那个盛橙你过来，我看看你的水平。”指着盛橙说。

然后就带着盛橙到一边去了，剩下的几个人还在框框练。

还在熟悉练习歌词，接近傍晚，一行人又被广播叫去了演播厅，经过上次的经验，大家都知道又要看节目了，现在已经播放到了第五期，即将过半。

随机坐下，程悦跑到了寻歡語的身边，开始观看。

正在观看的这期，还没有进行淘汰，所以在屏幕里看见了许多已经很久没见的身影，都不经感慨。

播放得越多，周边人特别是熟悉寻歡語的都变得异常了起来，不自觉地往寻歡語这边看，但因为上次过敏还没有完全恢复，所以带着口罩，看不见面色如何。

然而原因就是已经快播放完两期了，但寻歡語的镜头屈指可数，甚至是舞台上，只有几秒一闪而过的镜头，两期加起来的镜头甚至都没有一分钟。

按照节目以前的惯性，一般排名越靠前人气越高，镜头会相较别人要多，就算不按照这个惯性，那也不可能镜头少得让人注意，怕是得罪谁了，往这一方面一想，突然发现几乎上一次排名的前十几名，都拍了广告，或者是短篇，唯独寻歡語没有在广告短篇中看见身影。

然而这一切寻歡語心知肚明，不止是她，第一次公演队友的几个人都清楚，原因就是彩排前的插曲，只是当时忙着准备第一次公演，最后的结果也不了了之。

想抗议吗？这是寻歡語冒出的第一个想法，她总是这个样子，情绪有些激动控制不住的时候，会先在心里问自己一个问题，权衡利弊，衡量的标准就是曾经一些人在她脑海里留下的只言片语。

比如现在，就回忆起一些话语，“你们啊还小，没那个实力，就要自己把那口气给咽下去。”

“哦呦，就那个妹子，简直是，一点气都受不了，这个样子，那得行哦！”

……

但思考后的结果，全都是咽在心底下，然后乔装成一幅毫不在意坚强的样子。

之后那个熟悉的箱子又来了，顺利拿到手机，开机，不出所料，【寻氏家猪】的消息99 。

随意滑动几下，简单看了几条信息，从中知道了她哥哥夺冠了。

然后停留在那句话，[三小弟]：冠军，轻轻松松拿到手。配图是几个人捧着奖杯，旁边还有彩带飘过。

看了看时间，昨天的凌晨十二点发的，看来激动地都睡不着了，也是，依稀记得这是寻盛筱当队长的第一个奖杯。

现在大概已经在家里蹲着了，干脆直接就给她哥打电话，第一句还能恭喜他。

电话嘟嘟嘟了半天，晚上了还在睡觉啊，睡那么早，不对按照她哥的个性应该还没醒，在即将快要挂断的时候，接通了，然而没想到的是，电话那头传来的不是她哥哥的声音，而是黎双的声音。

“双双？”

“嗯，是我，找你哥哥吗？”

“嗯。”

“等会啊，我喊他起来。”

然后就听见黎双将手机放到桌面上的磕碰声，之后就是鹅绒被的摩擦声，然后就听见一段轻微的呼唤，仅仅只有声音，脑海里却自动形成画面，就好像是黎双跪在床边，在寻盛筱的耳朵边喊他起床，下一秒这样的画面立马就被推走了，但是，事实确实如此，甚至比寻歡語想象的画面更加亲密。

黎双跪在床边，寻盛筱感觉到了，就把对方揽进自己怀里，贴得紧密。

“寻盛筱，起来了，欠欠打电话……唔。”嘴巴被寻盛筱堵住，没两秒就松开了，嘴唇相隔还没有十几厘米，或许是还觉得不够，又吻了上去，比起第一个浅尝一口，第二次就相当于食物在舌尖上来来回回，始终认为这个滋味尝不够。

分开后，寻盛筱才想起刚刚堵住的话，声音放大了点：“宝宝，刚刚你要说啥啊。”

黎双还带点喘息声：“我说，欠欠的电话打来了。”顺道还把桌子上的手机递给了他。

打开手机，没有显示正在通话中，刚刚的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宝宝？！？他们什么时候？

然后颤颤巍巍又打给爸妈。

“喂，妈妈。”

“嗯？拿到手机咯啊。”

“嗯，妈妈，你知道…。”话顿在那里。

“哦，你哥啊，晓得，昨天我和你爸都晓得了，这个娃儿才给我们讲。”

“哦，哥哥不在家吗？”

“本来你哥是要回来的，机票都定了，哪晓得双双跑过去了，他们两个就留在那边咯。”

“嗯，我知道了，要消化一哈。”

“哎呀，不聊你哥了，欠欠怎么样啊，辛不辛苦啊，要好好照顾自己哦。”

“哦，没事妈妈。”

“哎呀，你说这几期咋都没看到你哦，就出现个一两秒，我和你爸盯到起都没找到。”

听见他们这么说，心里涌入一阵酸涩，撇开话题，“好了，妈妈，我们要收手机了，你好好休息啊，晚安。”

“好嘛，你照顾好自己哦。”

“嗯！”然后等待对方挂断，自己才按下了红色键。

手机一直放在耳边，没察觉中途打来的电话，再一看她哥已经给她打了两通电话。

“喂，寻歡語，看见没有啊！”寻盛筱先开口。

看见什么啊，你和双双在一起吗？

“听见了。”

“喔哦，都传到你们练习生耳朵里啦，可以啊。”

“你很骄傲。”

“为啥不骄傲，我巴不得让全世界的人晓得。”

“你真…不要脸。”

“啥啊，拿了个冠军，给你这个妹妹脸上不晓得贴了好多金，你还骂我。”

啊！说的是这个啊！

“哦，恭喜你啊。”然后不管不顾地挂断了。

“盛筱啊，欠欠刚刚说的好像不是你得奖是事情。”对着寻盛筱说。

“那是啥啊？”

“说的好像是…我们在一起的事情。”

“啊！她啥时候知道的哦。”

“刚刚吧。”

“那我也说得没错，挺骄傲的。”嬉皮笑脸的。

万衍这次倒有点好奇，平常都是第一个把手机交了的人，今天倒是赶了个末尾。

看见那只蓝金红着脸把手机递给自己，不免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大胆猜测了一下。

“知道你哥谈恋爱啦。”

“你怎么知道他谈……。”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他是我哥。”

“不难猜的。”笑着对她说。

“昨天看到热搜，多注意了一会。”

“热搜？”

“你不知道？你哥已经已经在热搜上挂了一个晚上了。”

“给父母打电话了吗？”又接着问。

“嗯，打了。”

“真好。”

估摸了一下时间，准备再去练习一会，“万导师，那我先走了，去练习了。”

“嗯？”

眼神瞟了瞟侧方，示意还有人。

“你记得就好，有问题随时问我啊，明天见。”

“嗯，拜拜，万导师。”

“先读熟悉熟悉，然后找里面的重音，卡拍子……。”口中默念着，顺手拿起旁边的鼓槌，说的同时，找准拍子，敲击鼓一声，就这样反反复复，重复了十几遍。

终于口干得实在受不了了，一看时间，接近十二点，练习得忘神了。

打开窗户，寒风更加刺骨，窗外树枝也有了很干脆的声音，好像随时就要被折断。

收拾好东西，前往寝室，下楼的时候还能听见来自各个方向的音乐声。

刚出门，运气降临，命运般的，雪落了下来。

没吃那块巧克力之前，她不会为此停留片刻，尽管从来没有见过下雪，但现在不同，尽管计划被打乱，她也愿意在此刻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