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初见

隔日十点,祝今窈被闹钟吵醒,半梦半醒间划开手机,提醒事项上写着接机两个字。

来不及回家换衣服,她套上服务生送来的干洗好的长裙和大衣,简单收拾后打车去机场,沿路在花店里买了两束花。

胃里返上来一股苦涩难言的宿醉酒味,熏得她头晕想吐,把车窗降了条缝,暴雪洗涤过的新鲜空气拂过鼻尖,才觉得好受点。

车子驶进机场D出口,祝今窈抬头张望,从众多拖着行李箱等待的人中一眼瞄到那个身穿紫色毛呢大衣、脚踩黑色长靴的漂亮女人。

祝今窈下车,笑着把白色桔梗塞林夏妤怀里:“欢迎大小姐回国。”

林夏妤也不和她客气,低头嗅了嗅花,瞧着她外套里的长裙摇头哇了声:“这么隆重吗?”

“当然了,来给公主接驾怎么能不打扮得隆重点。”

林夏妤早就对她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德性习以为常,噗嗤笑了声,俯身坐进车里。

车子慢吞吞地驶出机场,一刻钟后,停在东街商圈内寸土寸金的高档小区淮宁华府。

林夏妤的弟弟林澎等在那里,看清出租车里的熟悉身影,飞奔过来,叫两声姐姐,狗腿地帮林夏妤提行李。

祝今窈仰头打量林澎,心想男生窜个儿是快,这才多久没见,都比她高出一头了。

林夏妤洞悉地斜他一眼:“你又犯什么错了?”

林夏妤出生于书香门第,爸爸是翻译院副院长,妈妈是中学英语老师。但他们姐弟俩却好像正正得负,在搞艺术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

林澎是高二美术生,祝今窈听林夏妤说过,这小孩非常不省心。当年考进重点高中,林父林母高兴得不得了,结果没半年他就沉迷游戏,成绩一路滑坡。怕他考不上大学,父母把他手机都给没收了,还给他报了美术集训班。

林澎撇撇嘴:“哪有,姐,你怎么就不盼着我点好呢?”

林夏妤毫不留情地冷嗤:“那你倒是做点好事啊。”

祝今窈是林夏妤家的常客了,入户式电梯一敞开,她就熟门熟路地在玄关换鞋。林夏妤指使林澎把行李箱和花运到她卧室。

刚进客厅,祝今窈就看见林母从厨房里走来,乖巧地把怀里的戴安娜玫瑰递去:“阿姨好。”

林母笑得比花还灿烂:“哎呀这花真漂亮,谢谢今窈。”

她把花摆到白色雕花柜上,笑眯眯催促:“快去洗手,阿姨今天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林夏妤边脱外套,边掐着嗓子插科打诨:“阿姨,有没有做我喜欢吃的?”

林母懒得搭理她,环顾一圈,没看到林澎身影:“你弟呢?又干嘛去了,叫他出来吃饭。”

攥在手里的手机蓦地震动,林夏妤抬了抬手机示意:“我师父找我,我去接个电话。”

祝今窈洗完手从卫生间出来,林母正好端出盘油焖大虾:“今窈,你帮我叫一下小澎。”

“好。”

林夏妤房间里没人,祝今窈又来到林澎门口,敲敲门,没动静。她把门推开,看见那小孩正手忙脚乱地把什么东西藏起来,而后此地无银三百两地翻开本书看。

她挑了挑眉,没有戳穿:“吃饭了。”

转身要走时,不经意看见他书架上摆着本熟悉的书,她脚步一顿,不自觉往书架那儿走去,抽出那本黑色的书来。

备用机就藏在抽屉里,林澎欲盖弥彰地踢踢抽屉把抽屉关紧,抬头却发现她根本没往下看。

待眯眼看清她手里的书,他如无其事地问:“今窈姐,你也喜欢看这种小说啊?”

祝今窈若有所思地翻开书封,不答反问:“你怎么没买带签名的?”

林澎一噎,没好气道:“你以为签名版很好抢啊,就限量三百本,你知道有多少人抢吗?掐着秒抢都抢不到。”

祝今窈平时不太关注这些,闻言有些诧异地看他:“那岂不是很珍贵?”

“何止珍贵,有市无价好不好?某鱼炒得超夸张的。”林澎看她完全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放下心来,起身抻抻胳膊。

祝今窈沉默了,没好意思说她有。不言不语把书放回去时动作一顿,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既然有市无价的话,那她岂不是夺人所爱?

“而且他还是我们一中毕业的——”林澎跟在她身后往外走,慢慢悠悠、顾盼自豪地开口,“学神。我们学校以前有好多人考试前都拜他照片呢。”

祝今窈猛地回头看他:“照片,你有吗?给我看看。”

林澎耸耸肩:“没有。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我们班主任在课上说的。”

“那他还说什么了?”

被她那双清湛的眼睛热切注视着,林澎不争气地脸红了,别开眼:“我想想——”

说话的功夫,两人一前一后来到餐桌前。

林父中午不回家,在单位食堂吃饭。林母热情地招待她坐下,给她碗里夹了块排骨。

祝今窈边期待林澎的下文,边咬一口排骨,酸甜酥烂的味道在味蕾里炸开,她比个赞:“阿姨,您做饭真的太好吃了!我在家就一直想着这口呢。”

“喜欢下次阿姨再给你做。”林母欣慰地看着她,只见她腮帮子一鼓一鼓的,一看就非常享受吃饭这件事,再看看旁边的林澎戳着米饭无精打采的样子,林母忍不住叹息,“我们家这俩真是祖宗,从小吃饭就得求着他们吃。”

林夏妤接完电话回来,下意识反驳:“我和林澎可不一样,他是少爷病,我是减肥。”

“你又不上镜减什么肥?”林母怏怏不悦地瞥她,“今窈还是演员呢,人家怎么不减肥?”

祝今窈有点心虚,筷子停顿,咀嚼的动作明显慢下来。

林母浑然不觉,话锋一转八卦地看着她道:“今窈啊,我昨天看你去年播的那个古装剧,那男主看你的眼神不简单哦。”

林夏妤翻了个白眼:“妈,说了八百遍了人家那是演戏。”

“我还能不知道那是演戏?今窈演的是女主角的闺蜜,俩人没感情戏,但是他看今窈的眼神温柔的都能掐出水儿来。”

祝今窈茫然地从回忆里搜检她去年播出的剧,半晌,眨眨眼:“那个男演员就长了双桃花眼,看谁都那样。”

林母不置可否,笑着问:“小伙子长得挺帅,没想过发展发展?”

祝今窈笑着摇头。

“事业和感情又不冲突。”林母语重心长,“女孩子趁着年轻多谈几个,你们娱乐圈帅哥这么多,不谈多浪费资源。”

没等祝今窈说话,林澎就借此机会见缝插针地扬声说道:“今窈姐,我们老师说——”

三人的眼睛本能地挪向他,林夏妤嫌弃地说:“你能小点声吗?唾沫星子都喷盘子里了。”

“哦。”林澎悻悻,声音压低不少,“我们老师说他成绩特别好,常年稳居级部第一,最后还保送到江大。但他性格好像不太合群,喜欢独来独往……老师说,当时班里有女孩给他递情书,他给人家改语法错误。奇不奇葩?”

祝今窈没忍住笑出声:“然后呢?”

“然后过了几天他桌上被放了一摞情书,最后他改不过来了,就没管。”

“这么正直嘛。”

不过他竟然会不合群?他那样的人不应该是一呼百应、众星捧月吗?

祝今窈觉得有点奇怪,但没深想。

“我们老师还说,他上课都不听讲的,就在那里随便写东西,结果考试成绩还不掉。”林澎不由得深深叹息,“学习果然是种天赋。”

林夏妤饶有兴致地听着,听到最后,瞠目瞪他:“你少给自己找借口!人家指不定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努力呢。”

林澎故作高深地摇头:“努力也是种天赋。”

林夏妤冷笑:“胡说八道。你少刷点短视频吧,天天刷的什么毒鸡汤。”

林澎用鼻腔轻哼了声,没搭腔。

祝今窈心不在焉了会,忽然眼睛一亮:“那你见过他吗?他九月份好像去你们学校了。”

林澎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她在说谁,缓缓摇头:“没有。那是我高二的班主任说的,他现在不教我们,所以我也不知道。”

祝今窈略显遗憾:“哦。”

吃完午饭,祝今窈胃里紧绷绷的,总觉得有口气堵在胸口,硬拉着林夏妤出门遛弯。

对面那栋楼就是久负盛名的高端综合购物中心恒晟广场,奢侈品高地,即使不在高峰时段,附近道路依旧车流如织,汽笛声连绵不绝。

两人手挽手穿过马路,踏进巍然屹立的恒晟大厦。

商场里灯光明亮,精致华丽的商铺店面目不暇给,两人漫无目的地闲逛闲聊。

走进一家高奢珠宝店,林夏妤视线扫过玻璃橱窗里的项链:“所以呢,你跟他解释发错了,他回你什么了?”

祝今窈话不多说,直接把手机解锁给她看。

【没关系,可以理解】

【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

林夏妤沉吟着点头:“没开黄腔,还算个正常男人。”

顿了下,她接着说:“就怕他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表面文质彬彬的背后偷偷拿你照片干坏事。”

祝今窈无奈:“你就这么不信任我的眼光吗?”

“你就见过他一面,知不知道男人身上披着好几层皮呢?”林夏妤摇头喟叹,“皮底下是人是鬼至少得等领完结婚证才知道。”

说话间路过一家西装店,店铺中央玻璃橱窗里的鸢尾花怀表链格外抢眼。

怀表链呈银色金属质感,在灯管下泛出冷白光泽。

祝今窈眸光微晃,向旁边的导购询问价格。

导购是个非常耐心的女士,见她有些犹豫,帮她推荐了好几款平价的西装配饰。

祝今窈却觉得都差点意思。

正犹豫着,林夏妤双手抵在玻璃橱窗上支撑腮颊:“给他买的?”

“不是,送我邻居的。”

林夏妤一怔,神清气闲地看她:“说实话,你对你邻居应该也是有点好感的吧?”

祝今窈一本正经地说:“想哪儿去了,这个是我用来还人情的!”

古往今来,人情难还。

也许对他来说,帮她的忙只是举手之劳,无足轻重,但对她来说却是雪中送炭,雨中送伞。

更何况要是没有他,她根本发现不了那个签名,而且就在刚刚,她还得知那本签名书很难得。

她不喜欢亏欠别人,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偿还,只能送点东西来平衡心里那种亏欠他的感觉。

林夏妤目不转睛地盯着祝今窈,真诚建议:“我觉得你还不如喜欢你邻居呢,我觉得你邻居比那个谁靠谱多了。”

祝今窈佯装不满地瞪她,开玩笑:“警告你哦,别说这种话破坏我们纯洁的邻里关系。”

“……”林夏妤挑眉,“你还记得咱们大一上思修课有人拿瓶子砸你那事儿吗?”

话题转变得快,祝今窈有点跟不上她跳跃的思维,迟疑两秒,轻轻点了点头。

大学公共课不是学校植入,而是需要自己在教务系统上抢。

那时,祝今窈和林夏妤提前跟学姐打听了哪个老师的期末考试最好过,于是在选课那天,一起抢了晁蓓老师的思修课。

这种公共课大家都不愿意坐前排。

两个人那天起得晚,去阶梯教室的时候,除了最前排,其余地方基本都没有座位了。

她们选了个最前排靠边的位置。

刚坐下,一瓶矿泉水精准地砸到祝今窈脑袋上,她因为惯性前倾,额头差点磕到桌面上。

本来早八大家都不清醒,容纳百余人却死气沉沉的阶梯教室中,这哐当一声响格外刺耳。同学们瞧见这一幕,更是噤声不敢说话。

祝今窈眼冒金星。

眼泪一下就出来了,疼的。

矿泉水还没开盖,满满一瓶,真刀真枪地砸中她。

她条件反射似的回头,施暴者正悠哉悠哉地嚼着口香糖,高抬起手,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他做的:“不好意思。没扔准,本来想扔垃圾桶。”

他抬起下巴指指垃圾桶。

很巧的是,垃圾桶就在多媒体投影仪旁边,她的正前方。

要不是她对他有印象,要不是他眼底的挑衅意外太明显,要不是矿泉水瓶是满的,看他这幅无所谓的坦荡姿态,她都要以为他是真的没扔准。

这人曾经在上周思修课上以借笔记为由加了她微信,但没过几天就精虫上脑,问她约不约。

彼时祝今窈正在上专业课,没来得及看手机,下课打开手机时他已经因为她没回消息破防了,整段整段污言秽语的黄段子。

她眼睛都没眨一下,果断拉黑他。

祝今窈抬头远远望着他,眼中一片平静,又仿佛在酝酿一场疾风骤雨。

林夏妤记忆很深刻。

当时她就坐在祝今窈身边,还没回过神来,就看见祝今窈弯腰捡起脚底那瓶水,拧开瓶盖,穿过十几排乌泱泱的桌椅和人群,走到那人桌旁,“哗”地一股脑全倒在他头顶。

周围人都惊呆了。

寂静中有正义的女生率先鼓掌。

接着稀稀落落的掌声为她响起,最后整个阶梯教室掌声雷动,声音说不出的震撼。

那男生从头湿到脚,像只落汤鸡。半晌才从震惊中缓过来,他勃然大怒,腾地跳起就要去教训她,后排角落里有个高个男生迅速起身将他拉住。

祝今窈颤抖着手,看都没看那暴怒却被牵制住的男生一眼,转身离开教室。

……

起伏的思潮很快湮灭在喧阗的商场里,林夏妤见祝今窈也记起来,不禁说道:“所以我觉得他还挺靠谱的,又帅又Man。”

祝今窈懵了:“等等,你说谁靠谱?”

“你邻居啊。”

“跟他有什么关系?我们不是在说把矿泉水砸我头上那个人吗?”

“……”林夏妤霍地瞪圆眼睛,震惊地盯着她,欸一声,“你不会忘了吧?”

祝今窈一头雾水,她不是忘了,她是根本不知道,于是好奇地问道:“什么呀?”

“当年那男的要冲过去揍你,是谁一把拉住了他,把他牢牢地按在座位上,没让他碰到你一下?”林夏妤耐心提醒,“要不然你能那么顺利离开教室?”

祝今窈更震惊:“?”

头脑风暴了好一会,她才模糊地想起是有那么个男人。

只是当时脑袋太疼了,又生气,就没怎么注意。

原来他们五年前就见过。

他还帮了她。

半晌,祝今窈干巴巴地问:“那他,他怎么会和我们一起上课?他也是我们学校的?”

她脑袋一时转不过弯,思修是大一的课程,难道他们年纪一样大?那她之前一直叫他哥——岂不是很冒昧。

“谁知道。可能是陪女朋友吧。”林夏妤不以为然地垂眸看别的饰品。

祝今窈曲起手指关节抵在下颌,越想越不对:“这事儿都过去快六年了,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林夏妤哼笑:“废话,他长那个样,我想不记得都难。”

那人不仅外貌在俊男靓女多如牛毛的电影学院毫不逊色,甚至身上那种清冷稳重的气质在人群中格外突出,一瞬就能抓人眼球。

“其实我去你家找你的时候在楼道里看见他的第一眼我就认出来了,看你和他相谈甚欢,我还以为你记得呢,弄半天你根本就不记得啊。”

“我真不记得。而且什么相谈甚欢,我们俩就是邻居间客套几句,我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好吧好吧。”

聊完这番话,祝今窈不再犹豫,手指点着怀表链,看向在一旁听戏听得津津有味的导购。

林夏妤鬼兮兮地看着她,等她付完款才开口:“你知不知道,送男人这种东西很暧昧?”

祝今窈眉头一跳,蹙眉思索片刻,似乎也觉得不是很妥当,轻轻叹气:“算了,那我不送了,留着自己戴吧。”

***

祝今窈没想到试镜结果这么快出来。

以为这么大电影的海选怎么着也得耗个一两个月的,结果没有两天,周霁就打电话通知她参加第二轮试镜。

感叹句这个剧组执行力强大后,她后快马加鞭地准备起来。

第二轮试镜还是在原地址,导演郑季清和制片人等剧组重要主创人员也在现场,祝今窈试完镜,视线不着痕迹梭巡好几圈,也没看到那个令她翘首以待的人。

前前后后试镜到第四轮,原先拥挤的等候区也逐渐变得空阔。

祝今窈没想到她能走这么远,也没想到都第四轮试镜了,作为编剧兼监制的靳崇竟然从头到尾没出现过。

太神秘了。

祝今窈心底像被小猫挠着。

但出乎意外地,她在试镜现场见到了别的熟人。

她的大学同学卓衡。

卓衡似乎并不意外在这里看到她,笑着朝她走来。她清晰地看见他胸前挂着的工牌上印着“《遥远星》制片经理”几个字。

短暂闲聊了几句,有工作人员来找他,他匆忙道别后走了。

这些天,她除了拉片就是看原著,再就是拍拍视频,过得也还算充实。

面试完第四轮当天是元旦,祝今窈晚上独自坐在笙歌鼎沸的“无声”角落里,看那本前段时间网购回来的《遥远星》。

客人不出所料的多,万晴忙得团团转,百忙之中朝角落瞥一眼,瞥到好多男人来找祝今窈要联系方式,而她通通礼貌拒绝。

万晴抽空把一杯低度数的鸡尾酒放她面前:“今天可是元旦欸,你就准备呆在这儿看书啊?”

“孤家寡人一个,在哪不一样。”祝今窈把书合拢,小幅度打了个哈欠,“而且你这儿热闹,我不害怕。”

万晴无意识瞥到书名,眼神复杂:“你这是和许苡微杠上了啊?”

“我没想和她杠。再说我通过正当途径争取角色,跟她没关系。”

“许苡微可能不是这么想的。”余光里有群学生推门进来,万晴丢下句“以后再说”,端着托盘走了。

耳边迷幻鼓点与冰块、酒液各种细碎声音交织,碰撞出一种诡谲的畅快,让身在其中的人心跳不自觉跟着鼓点震颤。

祝今窈的手机叮地一震,通知栏突然蹦出条微博推送:【特别关注@靳崇:新的一年[图片]】

他竟然破天荒的发动态了。

她忙不迭点开那张照片。

照片主体是一张原木色圆桌,桌岸放着杯飘出白雾的咖啡。他似乎坐在靠近玻璃墙的位置,照片的右下角,玻璃墙边,摆放着一横排的宝莲黄和宝莲粉。

这是种切花菊,生命力很旺盛,冬天也开放。

盯着这几盆花,她轻轻眯眼,退出微博,点开相册,很快找到一张玻璃幕墙的照片。

对比两张照片,连那几盆切花菊的摆放顺序都一模一样,黄黄粉黄粉粉。

这是她家附近的社区咖啡店。

当时她路过这家店,觉得这几盆切花小菊淡雅温柔得像落日余晖,没忍住拍了张照片。

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祝今窈握着手机,快速收拾东西,去调酒台跟万晴说了声,拦下辆车往那家咖啡店跑。

夜幕渐深,祝今窈很快到达咖啡店附近。

怕他走了,她下车后跑了两步,边整理被风吹乱的头发,边透过透明玻璃往里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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