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

“为了保持故事的完整性,我会从吕林小时候开始讲起。”司马元贞喝了口凉茶,发现味道不错后比了个大拇指,“唔!好喝!”

“吕林就是那个教主的名字?”林槐抓起一把瓜子边磕边问道。

“嗯哼。”司马元贞继续说道,“他七岁的时候,家里拆迁款到账,那年又是世界杯,他父亲赌球把家当输了个一干二净,为了泄愤拿了把刀上公交车乱砍,最后死了四名成年男性、一名女性还有一个刚满两岁的小孩,自然就判了死刑立即执行,这个案子当年还挺轰动的,你们如果看报纸的话估计会有些印象。”

“但是他父亲死了也就死了,带来的影响对他们一家可不小,他爷爷在这事发生的第二年喝农药自杀,他奶奶为此哭瞎了眼,他母亲一个人外出打工,然后每个月会打些钱回来,可以说他们一家人都在痛苦、贫穷、自责和他人的鄙视害怕眼光下活着,那些受害者的家属也经常会跑到他家去哭,但他父亲把所有钱都赌输了,以至于连自己的丧葬费都付不起,更何况是受害者的。”

“如果不是因为义务教育,他可能连小学都上不起,但就算能上学,他的处境也并不好,连老师也无法正常对待他。他父亲所做的那件事可以说是引起公愤了。但这种压力大人都承受不住,更何况是小孩,初二的时候他经常站在或蹲在一个小角落自言自语,别人跟他搭话也不回,除非是问他你在跟谁说话,他才会转过头来说,‘我在跟神对话’。”

听到这儿林槐觉得那个‘神’对于吕林来说可能是真正的救赎,因为她第一次见吕林时在他的身上看不出半分以前的痕迹,不过也难怪,他会有那样的想法,想要褪去人身化成自在的风,但是他最后的所作所为不也与他父亲殊途同归吗。

“据他所交代的,那个‘神’是在他初一暑假那年找到他的,它教他怎么去学习,怎么去生活,怎么跟人交流,怎么赚钱,怎么与母亲和奶奶相处,上高中时他一整个变化甚至连街坊邻居都看不出他是原来那个自卑阴郁浑身脏兮兮的小男孩。”

“工作了几年他开始写书,尤其是针对那些失去家人的人,他跟他的‘神’把他们聚集在一起,夸大悲伤与仇恨的情绪,然后开始他们的计划。他们先是买了九名刚出生的婴幼儿,其中一名因为照顾不当没有及时送医就死了,所以他们才把五岁的阿莱买了回去。不仅如此,他们还从黑市购买尸体来制作干缩人头当法器来安置亡者的灵魂,实际上并不能,这都是骗他们的。”

“不过那个‘神’的确复活了一个亡者来证明信奉自己的可行,但毕竟是逆天而行,复活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白姐根据吕林的供述找到那家人的时候,被复活的那个东西正在吃生肉,而且全身上下都布满了尸斑,眼神也凶恶无比,听季叔说他们费了老大的工夫那把那家伙制止住,那家的人现在还天天蹲在殡仪馆门口等着一个交代,感觉活人要比这种半死不活的东西还难处理。”

“其实我觉得吕林是知道这种方法不行的,他奶奶和母亲相继在他十五岁,二十八岁的时候去世,他在葬礼上哭得很伤心,但并没有让他的神来复活她们,或者是干些别的什么,而且他也看不见鬼怪灵魂。”

“这次他们是进行最后的祭祀,按照那些高阶教徒的话来说,如果成功的话他们的家人将会复活,但这不可能,吕林只是利用了他们,以他们作为跳板来完成自己的愿望,但这也不太可能,那个‘神’也利用了吕林,与其说他们是层层信赖关系,倒不如说是层层欺骗和利用的关系。”

“至于他们选择小槐跟我师弟,也是因为那个‘神’吩咐的,吕林说他也不太清楚‘神’为什么这么做。”

“……”林槐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司寇也低着头没说话。

“唉,如果当父母前强制性培训和考试的话,或许就不会有这么多悲剧发生。”司马元贞看着他们感叹一句,他也没有评价吕林什么。

“这事儿可真是,让人不爽……”林槐默默地喝了口凉茶,瓜子也早就没磕了。

“谁说不是呢。”司马元贞也罕见地叹了口气,“至于后续的处理,白姐她们直接找了监管部的老大来处理,目前结果待定,不过他们虽然承受着一些无法化解的痛苦,但他们制造出的新的痛苦还摆在那儿,白姐太有责任心了,我感觉她这次也会很痛苦。”

之后两天林槐和山祈风带着他俩把本市的景点转了一圈。

“真的太美了,这些树。”司马元贞拿起相机咔嚓咔嚓地拍着,“真是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我也第一次来这些地方。”林槐看向不远处的山祈风,她正跟司寇聊天,“走吧,去看熊猫。”

“哎,等等,等等,别那么急嘛,这地方好,我们四个人拍张合照再走。”司马元贞一边说着,一边扫视着四周。

林槐他们停住脚步,看着司马元贞。

“哎,妹妹,你能不能帮我们四个人拍一张合照。”司马元贞叫住一个打扮时尚的女孩,女孩看了他一眼然后点点头,接过司马元贞递过来的相机。

“谢谢!按这个键就好了”司马元贞道了声谢。

“我知道怎么用。”女孩把相机放到眼前。

“谢谢!”司马元贞又道了声谢,然后朝着林槐他们所在的位置跑去。

“茄子!”司马元贞和山祈风喊道,两人灿烂地笑着,两人平静地望着镜头。

这次事件过去后,生活又归于平静,林槐在论坛上接了两个驱鬼的活,去了才发现一个是自己吓自己,另一个是只宅鬼,那屋子以前本就是他的,死了后被孙儿卖了,但鬼哪懂这些逻辑。

常安和常乐找了个公司上班,每天都苦哈哈的,毕竟画符捉鬼只是副业。林槐也正式地拜了师以及收到人生中第一次告白,当时她的父亲来学校看她,那个男生突然拦住了她,她父亲饶有兴趣地退到一边看着,结局显而易见,林槐拒绝了那个男生。

“那个男孩看起来很阳光帅气,为什么拒绝他?”林父小心翼翼地打探道,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女儿有些过于的冷漠,青年的火气与热情在她身上没有丝毫表现,这样应该不对吧。

“我跟你直说吧,我没有结婚的打算。”林槐看了眼林父,把他后面的说辞全部堵上,“我或许会谈很多段恋爱,但是我肯定不会结婚,婚姻并不适合我,或许你跟阿姨现在过得很好,但那也是你们而不是我,我们三个人可以说是完全不一样的人,所以在这件事上没有必要类推。如果婚姻一开始就是一种妥协,那么生活并不见得就会变得容易一些。”

“但是婚姻可以让你们的生活更稳定,更能抵抗一些未知的风险,我跟你母亲之间…也曾有过一段值得回忆的时光,而且在生活中,有人日复一日地了解你的感觉也很值得一试,她知道所有你在别人面前所隐藏的一面,琐碎时间里偶尔发生的小事,毫无压力的闲暇时光,都是……”作为一个成熟并且有过两段婚姻的男人来说,林父的确很看好婚姻本身。

“我不考虑结婚不是突然的决定,事实上我对此想了很多。”林槐突然打断了林父的话,不过她语速依旧平缓,她看着林父,这个按理来说跟她关系最亲密但事实上并不太熟悉的男人,但好在的一点是他很会倾听别人的思想,“比起结婚,我更喜欢自在一些的生活,我知道你会说就算结了婚也可以自在,我了解自己,所以我说的这种自在恰恰是不包括结婚的自在。”

林父没有生气,而是侧耳倾听,微微点头,表示自己认同林槐话里的逻辑。

“我有我自己想走的路,而且我现在正在学习一个人的生活,不过我也知道社会上对于没有结婚人依然存在一些偏见,甚至这种偏见会转化成实质上的行为,所以我明白你的担心。”林槐继续说道。

“我明白了。”林父笑了,脸上的表情从认真变为轻松,“我会尊重你的选择,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我会尽力的。”

“谢谢。”林槐眼睛看向另一边,她其实也没想过自己能说这么多。

“对了,你下半年开始实习了吧,到时候来我这儿吧。”林父转移话题,“我帮你找一个比较有经验的律师去带你,你还是准备专攻刑事那边吗?”

“嗯,这个我们后面再聊。”林槐把饮料瓶扔进垃圾桶,“走吧,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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