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 45 章

那是在一个春光明媚的早晨,林槐坐在餐桌边吃饭,她上午第二节有课,山祈风还在厨房煎猪排,她打算给自己做一个鸡蛋奶酪猪排包,这是事情发生的开端,然后,老疯头突然出现在山祈风背后。

山祈风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老疯头打晕收进酒壶,他浑身酒气,颠了颠酒壶的重量后把酒壶挂在了腰间,等他做完这一切来到林槐面前时,可能才刚过去两秒,林槐甚至还没看清过程就已经结束了。

林槐先是呆住,然后惊疑,张开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老疯头笑眯眯道:“走吧小槐槐,如果你想要救她那必须听我的话哦,其实我本来可以打晕你爷爷或者父亲,但是考虑到他们只是普通人可能遭受不住接下来的经历,所以我才选择她来威胁你。”

说这话时老疯头还顺带拍了拍林槐的肩,一副为她考虑的样子。

“……你到底想干什么。”林槐的身子微微颤抖,但她仍然尽力保持冷静并警惕地盯着老疯头看,“你到底又是什么!?”

“我只是个可怜的家伙。”老疯头一边说着,一边释放出一股无形的压力,“对了,你会开车吗?一边走一边说,我们的时间并不多,哦,对,你等会儿是不是还要上课?看来你得请个小长假放松一下啦,还有一件事,不要报警,也不要告诉别人,虽然我能处理这些意外情况,但还是会浪费一些时间,你也不想让你这位小朋友受点儿小苦吧。”

林槐向后退了两步,她想了想,发现现在的状况就如同他所说得那样,她只能按照他的说法走,他太强了,而自己毫无抵抗力,“我可以帮你,但是你得答应我,不管你有没有达到你的目的,结束之后你必须放了山祈风。”

“哈哈哈哈!当然,不仅她没事儿,你也不会出事儿,我不是坏人,你看我现在连酒都不怎么喝了。”老疯头笑道,“走吧,你去开车,我给你指路,我只需要你帮我一个小小的忙。”说着,老疯头捏起大拇指和食指给她展示了一下这个小小的忙只有一厘米而已。

林槐警惕地盯着他,但战斗力悬殊太大,她最后也只能咬牙接过车钥匙去开车,这一开就是三天,除了在休息站休息,她就只是开车开车还是开车,而老疯头躺在后面举着酒壶夸赞道:“芜湖!你车技好不错哈哈哈…嗝儿…”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总不能只是让我开车吧?!”林槐眼睛下又挂上两个黑眼圈,她现在既无奈又生气,最后又都转化为很疲惫的无可奈何,这都什么事儿?!

“唔…等我开始时…嗝儿…才会告诉你…”老疯头双眼无神地望向林槐,“只有你,我找了很久,最后只有你才能帮我完成…”

说完老疯头打了个又臭又长的酒嗝儿闭眼不再说话,林槐也不知道他是真睡还是假睡,但这也不重要了,还有两个小时就到他口中的大槐村了。

到大槐村时正午十二点,林槐刚停好车老疯头就醒了过来,他揉了揉眼睛嘟囔道:“到了吗?好快。”

“是的,所以你现在能告诉我现在该干什么了吗?!”林槐有些忍不住了。

“你应该对一位老人尊重一些。”老疯头随手把酒壶扔进车里。

“我可没见过能活这么久的老人,况且你是不是人我都不知道。”林槐走到树下,虽然已经入秋,但阳光还是很刺眼。

“你之前是不是经过一起一个愚蠢的男人把他认知之外的东西奉称为神的事?”老头也走了过来靠在树上。

“是。”林槐看向老疯头,“你怎么知道?”

“我无所不知。”老疯头张狂地说道。

“现在还没到吹牛逼的时间吧。”林槐揉了揉额头,她连自己现在是什么情绪都感知不到了。

老疯头又嘁笑了一声,“你觉得像你们这种能看见并有那么一小丢丢知识储备的人会不会跟他一样?也会奉承认知之外的为神。”

林槐眯着眼睛看向老疯头,“这跟你要我要做得事之间有联系?”

“目前没有。”老疯头耸耸肩,“我们现在要做得就是等,等一个人来,你可以把他当做触发剧情的npc。”

“什么意思?”林槐听到这话后有点儿不冷静,她皱着眉看向这个狂妄至极的老头,“所以你到底是什么?”

这次老疯头没再回答,只是摆了摆手然后悠闲地躺在树底下。

“你不是说我们时间并不多吗?为什么你还躺在这儿?”林槐有些急躁,她很抵触这种,明明时间紧迫但却又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的感受。

“我的老天爷,你是被人类社会规训久了吗?!你以为时间不多就一定代表着我们有着忙个不停的傻比事儿吗?时间不多也是说我们休息的时间!”老疯头转过身对着林槐拍了拍土地,“来吧,睡一会儿。”

操!林槐自诩自己算是冷静的人了,但遇见这事还是觉得很操蛋,她盯着老疯头,但那么对她的眼神丝毫不感冒,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林槐也不知道老疯头口中的人什么时候来,于是她也靠着树坐了下来,周围很安静,没有一点人声,后面的村庄也没有一丝生气,按照林槐的性子,她应该会趁着这个时候去转一圈熟悉周边的环境,但……随便吧,爱咋咋地吧,她已经被这三天折腾地心累。

林槐睁开眼时与自己鼻尖上的小甲虫来了个对视,她很平常地抓起小甲虫扔到一边,旁边看热闹的老疯头嘁了一声。

“无不无聊。”林槐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看了眼时间,下午两点,两个小时过去了,而他口中的那个人还没有到。

“不无聊啊,不过你的反应倒是挺无聊的。”老疯头看向远处的小路,“哦哦,要来了。”

林槐顺着老疯头的视线看去,三分钟后那个npc的身影才出现,这绝对是林槐过得极其漫长的的三分钟。

老疯头看见后立马转过身背对着那个npc,然后四处张望,装作自己很忙的样子。

“你们是?”npc看见他们后略微有些惊讶。

“哦,天!我跟我孙女来旅游,不小心就转到了这里,你是?”老疯头也装作很惊讶地样子看向他。

“这儿可没有什么旅游景点,有的只是一座荒村。”npc摇摇头说道。

“你是这儿的人吗?”老疯头热情地凑了上去,身上之前的酒味也没有了,看上去真的像一个普通的老头儿,林槐看着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是啊,我小时候就住在后面的村子里。”npc笑着指了指后面的大槐村。

“呀,那还真巧。”老疯头说道,“我二舅以前也住这儿,可惜他跟我母亲关系不好,所以也不怎么来往,对,就是吕梁…”

唠了一会儿,老疯头才挑出这个问题,“你怎么还拿着香呢?这儿还有庙?”

“没有庙。”npc跺了跺脚,然后望向这棵大槐树,“这是给我儿时一个小伙伴带的。”

“什么…意思?”老疯头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npc一边把香插在大槐树底下,一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着又叹了口气,“准确来说,他只存在于我跟他母亲的记忆里。”

“如果可以的话,你能跟我们讲讲吗?”老疯头趁着npc低下头点香时冲林槐比了个眼神,但林槐没看懂。

“……好啊。”男人坐了下来,老疯头也顺势坐了下来然后对林槐喊道,“依依,你去车里拿些酒来。”

林槐去后备箱取了四瓶酒放到他们中间后坐到了老疯头旁边,毕竟他们现在还扮演着爷孙剧情。

“给你这小兄弟也开一瓶。”老疯头拿了一瓶打开放到香后面,然后又打开一瓶递给npc。

“谢了。”npc也没推辞,接了过来后喝了一大口,“你们就当是听个故事吧。”

老疯头也给自己开了一罐,跟npc碰了个杯,林槐则在一边看着。

“我们俩家是邻居,可以说我刚一出生我母亲就经常抱着我上他家去玩,那时照顾小孩还是比较随便,在上小学之前,我俩就穿着开裆裤满山遍野地跑,抓鱼、挖虫、捉鸟,打陀螺、看连环画、冬天的时候一起炸牛粪……哦,之前我们为了保护隔壁家的春晓还跟隔壁村比我俩大了几个块头儿的的傻小子打了一架,村里的大鹅叼我们,我跟他就找了根草绳抓住那只大鹅揍了一顿然后把它栓在树上等它主人来救它。”

“哈哈,好小子,跟我小时候有得一拼。”老疯头用胳膊肘撞了下他表示赞许。

“哈哈。”npc也笑了笑,满脸的怀念、遗憾还有迷惑,“十二岁的时候,那晚我外公住院,父母都去看望我外公,于是我就直接去他家睡觉,晚上的时候他问我要不要去捉些萤火虫回来放在屋里玩,我说好,就跟他一起去了,没想到那是他停留在我记忆里的最后一晚,我们拿了四个汽水玻璃瓶偷偷跑到了南边的小河边,那儿的萤火虫很多。”

“但是那晚的萤火虫格外的少,我们找了半天也才捉到十几只,我当时起身刚想对他说我们走吧,明晚再来时,却见他突然停住了身子僵在那里,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然后就看到一个黑影藏在树后正盯着我们看,他的头跟地面平行,就藏在树后。”

“我当时以为是狗蛋在吓唬我们,他很爱捉弄我们,于是我大喊了一声臭屁虫,但他突然朝我冲了过来拉着我就朝家的方向跑,装着萤火虫的瓶子也掉了,我还没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就想着停下来去捡,可是刚一回头就看见那道影子就跟在我们后面,他没有眼睛,也不像人,就是一团人形的黑雾,但我能感觉到它身上的恶意。”

“我一下子就被吓得僵住,然后腿也不听使唤直接摔倒在地,他见拉不起我,就随手捡了块儿石头朝那个黑影冲去,一边冲一边大喊,我就那么愣愣地看着,我当时真的,可以说是被吓傻了,那个黑影后面跟着一大团黑雾,我就看着他那么进去。”

“黑雾停住了,黑影也没有了,但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我跑回村子想要喊人去救他,我语无伦次但他们也信我了,跟着我一起去,但是那里的黑雾、黑影全都没有了,只有地上的四个玻璃瓶和萤火虫。我们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他,但我一个大爷突然问了一句话,他问我们在找谁?浩泽又是谁?我当时就愣在了原地,以为他刚起床脑子还迷糊着,就跟他说找浩泽啊,是周二叔家的周浩泽啊。他们都愣在了原地,我看见周二叔从后面挤了过来,本以为他会来解释,但没想到他也愣在了原地,找我儿子?我哪来的儿子?然后他问我是不是做梦了,他说他家没有儿子,只有个女儿叫周澄澄,在县里补课没有回来,”

“那一晚真的像是一场梦,我当时也愣在了原地,但我很着急,因为还没有找到他,于是我就快速地把我这一晚跟他拍画片,弹弹珠和吃西瓜的事全部说了一遍,但周二叔却说我父母的确把我托付给了他家,但那些事只有我一个人在做,我一个人拍画片,一个人弹弹珠,一个人吃西瓜,哪有什么周浩泽。”

“我又把我俩以前的事,包括一起做得坏事都说了出来,但还是,他们还是没有承认周浩泽的存在,全都在说我是不是睡懵了,或者是遭邪了,我父母回来听说这事后还给我找了神婆驱邪,我也翻到他们家去看,却发现原本是周浩泽的房间现在却堆满了猪饲料、化肥和一些杂物,根本就没有人住得痕迹。”

“我到处去找我记忆里他留下的痕迹,但是全都没了,他的存在像是被神用一根小拇指抹去了。”

听到这儿林槐看了眼老疯头,她还没忘记之前他说得那个比喻,不过现在看来可能不是比喻。

npc喝了口酒接着说道:“慢慢地我也放弃了,以为他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但是他母亲…那天晚上他母亲并没有出去找他,等周二叔回家时发现她躺在床上发了高烧,等他们从医院回来以后二婶疯了,嘴里说着谁都听不懂的话,他们都说是高烧烧疯得,然后他们把她锁在屋里。”

“两年后,因为我们要搬到县城里所以去他们家告别,他母亲突然跑了出来拉着我问有没有见过她儿子,还说她儿子叫小泽,她怎么没有看见,周二叔又赶紧把她抱进屋锁了起来,我,我当时也很震惊,因为她所说得话证明我的记忆不是假,于是我央求周二叔让我进去跟她谈一下,可能也因为她喊得太大声了,周二叔很生气地把我往里一推,说出了事他可不管,我爸本来想拉住我结果也没拉住,不过我也后悔了。”

“我小心翼翼地问她你是不是还记得周浩泽,她死死地盯着我,不断吞咽口水,看起来像是在与什么做斗争,那幅模样说实话我到现在还记得,然后,她就疯了。”npc喝了一口酒,“她那次真的疯了,好几个男人都制不住她,她先是撕自己的头发,然后撞墙,到处都是血,周二叔去抱她结果被狠狠地咬下一口肉来,我妈妈把我抱在怀里护着我,我父亲也上去帮忙,太乱了,当时真的太乱了,她女儿见状立马打了急救电话和报警电话,最后她被送去了精神病院。”

“后来我父母拎着礼物去他们家道歉,没有带我,现在想想真的很不对劲,他们似乎不约而同地不去谈论这个话题,好像周浩泽没有存在过,我跟他母亲也没有疯过,大槐村的生活依旧那么普通和平常,十五年前大家也都陆陆续续地搬了出去,剩下的几户政府也帮他们搬了出去,这个村子成了彻头彻尾的荒村,或许我的记忆也被篡改了,也或许是有什么在冥冥之中告诉我是时候该放弃这段只有我一个人记得的故事。”

那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叹了口气,林槐感觉他像是讲完了的样子,于是她看向老疯头看他接下来干什么。

老疯头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又舒服的长叹一口气,然后他开口道:“很遗憾地告诉你这些都是真的,而且你的那位小伙伴也是被我创造的小可爱抓去的,至于他母亲,也是因为记忆清除术没有做到位,至于你,是我故意留下的口子。”

男人一脸震惊,这下是真的被吓住了,他刚想开口就突然昏倒在地上。

“怎么回事?”林槐皱着眉看向老疯头,她也有点被吓住了,不过她算是看出来了,这老头儿演技很好。

“放心,今晚绝对是你人生中最疯狂的一晚,如果你不想让他死的话,最好把他拎到车里放好。”老疯头将祭给npc那个早年逝世还没几个人记住的朋友的那罐酒一饮而尽,然后看向远处村庄开始弥漫的黑雾。

该死,林槐只能在心里暗骂一句然后快速的扛起男人扔到车里后,之后又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回到老疯头身边,她已经嗅到空气中不详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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