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语的江湖（八）

天亮了准备中午饭，大家都加倍的小心。

领头的师傅说，一会儿吕师傅来了吃完饭别让他走，得问问怎么回事。

中午饭口过了，叫住吕师傅，说了一下这两晚的事儿。

吕师傅叫他大徒弟

“你推一遍，看看怎么回事儿”

他那大徒弟坐那先打了几个手势，（后来知道这叫结手印）然后右手的拇指在其他四个指来回移动，大家都知道这叫掐指一算。

约么有个四五分钟。

“师父，有个东西怨气特重，所以夜里在这冲撞，没有特定对象，赶上谁是谁”

大白天的，听的脊背发凉。

吕师傅说

“唉，这么多年了，还是怨气不散。

这老屠户还年轻的时候，生产队里有个老母猪，觉得老了，下不了崽儿了，就宰了大家吃，结果开膛的时候发现，肚子里有几个刚成形的崽儿，别的人都说这回可做了孽了，这没见过光的性命不能吃，得埋了。他不信邪，非要吃了，说是大补。

后来是长了一身的癣，遭了多半辈子的罪。

临了，咽不了气，浑身都是疮。

这应该是当年那老母猪，下了那么多的崽儿，还是宰着吃了，而且还是挂着崽儿宰的。得了，晚上来送送吧。”

小心着做完了晚饭，人都散了。

吕师傅带着徒弟回来，弄个桌子，摆上了瓜果蔬菜，点上香。

这回是吕师傅亲自弄的，站在桌子前，点着符纸，嘴里念叨着什么，两手不停的变换着手势。

在这当中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味道，说骚不骚说臭不臭的怪味儿。

一柱香点完，大概二十来分钟。

吕师傅扭身坐下，喝了口水。看着好像有点累的样子。赶紧递上烟给点上。

我好奇的问

“您说这老母猪这事儿应该是过去好些年了吧？是这猪冤魂不散，报复呢吗？还有，

这无形的东西能把大活人撞一跟头？这也忒离谱了。”

“这怨气重的玩意儿几十年不散也不去投胎很正常，应该是跟咱们时间概念不大一样。记得当年就在这一带宰的，所以就一直在这游荡着。后半夜阴气最重的时候，撞上谁谁倒霉，也就是摔个跟头，没啥大事儿。平时夜里头也没人在街上溜达。

你别看它是无形的，但是它有能量，就能跟实体接触，而且能让你感知到。是因为它怨气太重了。所以比一般的都凶。你一般人瞧不见，但是它跟一头大猪一样，能撞倒你，为什么是摔个仰吧脚子呢。

按说那老母猪应该是养着老死了埋了，毕竟是下了那么多崽儿，有功，但是那时候穷，吃不着肉。就宰了，说实话，那肉这会儿给你吃，你肯定不吃，都炖不烂了。你没瞧见啥吗？”

我说

“没有啊，啥都没瞧见，就是眼瞅着好模样儿的人躺下了，摔的还挺狠。您这是给送哪儿去了？”

“劝着走了，投胎去了”

“这也是连哄带劝的呗，它要是就宁着不走，您会拿个桃木剑呀什么的打走吗？”

吕师傅白愣我一眼。

“这不是那么回事儿，再跟你说一遍，跟电影演的不一样。一般这种都是送送，该去投胎的投胎。就像是准备好吃好喝招待一下，然后给买好票送上车，也就基本走了，很少有宁着不走的。就好比你跟这捣乱，来了跟你说，你别捣乱了，吃口喝口赶紧走，该上哪儿上哪去，不走就找官人儿拿你，官人儿抓起你来可没好果子吃。你是不是也得掂量掂量，走吧。真让官人儿拿了拘起来少不得挨顿臭揍。”

我说：“要是真不走，您就是烧符叫能管这事儿来给拿了带走呗。”

“是，真不走就用符请能管事儿的带走”

“您以前碰上过不走，然后硬干一盘的吗？”

“有过两次，硬干的。”

“是拿着什么桃木剑之类的踏罡步斗，输符诵咒的吗？”

“你丫废话真是有点多。不早了，我累了，回家睡觉去了。”

跟领头的厨师说，“你们也早点歇着吧，晚上要是还有啥事儿再说

吕师傅转头跟他徒弟说你明一早过来一趟。没事儿就得了

听着好像是多少有点心里没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