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鬼婴问，像最天真的婴儿，“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他静默悬空，瞧不清的脸慢慢变得清晰，“我从未干过伤天害理之事。”

“放屁！”燕云想骂道，“你杀了四个人！”

鬼婴歪头，他本就是婴儿，脸颊自然娇嫩，却一口尖牙，“他有错，不该杀吗？”

“他们欺负别人，是坏人，该杀。”

这话把在场的其他人说的一愣，殷疏月皱眉道：“他坏不坏，都不是你能决定别人生死的理由。”

半天河越过死活同，落地，站在三人身后，“你是封魔塔的魔？”

鬼婴神色一凛，突然暴怒，幽黑的瞳仁猛地一缩，整双眼睛眼白逐渐扩大，眼球只剩一点，恢复原皮。

他形如枯枝、泛着青灰色泽的小手，在空中陡然划出一道弧线，动作急切又慌乱，“啊——”

随着尖锐的声音响彻云霄，浓雾铺天盖地，从四面八方聚集，冒出密密麻麻的婴儿、孩童，模样不一但均脸色铁青，身量狭小。

“善水!化剑!”善水自体内溢出幻化为剑，利刃划破空气，泛起荧蓝色的光，殷疏月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握着剑杀上去。

“不要杀他！”

鬼婴刹那间恢复白嫩，一双乌黑的大眼带着笑意，一个小身影不知从哪里窜出来，挡在鬼婴前面。

是小一。

鬼婴刹那间恢复白嫩，一双乌黑的大眼带着笑意。

她身上的伤还未好全，双手打开挡在鬼婴前面，求饶地看着他们，“妹妹，你快走！”

妹妹？

殷疏月甚至来不及惊讶，她感觉世界都玄幻了。

鬼婴，是小一，妹妹？

什么乱七八糟的。

比起她的混乱，燕云想直接震惊到破音，“妹妹？！谁！她？！”

小一噙着泪，死死挡住鬼婴，几个人也不好下手，最后鬼婴消失。

“一只千年的魔，怎么会是你妹妹？”半天河冷冷道。

“妹妹就是妹妹，无论什么身份。”小一坚定道。

燕云想不敢苟同，试图劝解，“她是魔物，杀了很多人，你这是助纣为虐。”

“那些人该杀！”小一喊道，“妹妹只是帮我报仇，有种你们直接杀了我！”

说完转身跑走。

殷疏月抿唇，现在事情有点难办，正想解决办法，系统出声打断。

【叮——请攻略男主】

催催催，一天到晚没什么用就知道催！

她心里翻白眼，开始盘算如何攻略男主，视线盯着半天河。

毕竟她主要任务还是能够攻略成功回家。

李牧宵慢悠悠走到殷疏月眼前，俯身问道：“又想发疯？”

你才发疯！

四个人里面只有你会真发疯。

殷疏月不想搭理他，迈步走到半天河身边，“少侠，好久不见。”

话音刚落，传来不同反应。

【宿主，你从哪里刨出来的土称呼】

“闭嘴。”殷疏月心里喝道，面上笑容和善。

“你是？”半天河眉峰收拢，茫然道。

殷疏月：......无语。

“师姐，你怎么又成这样了？”燕云想挠挠头。

倒是另一侧的李牧宵听见回道直接毫不留情“嗤”地笑出声，勾住她衣领拉回去，“人家不记得了，你还热脸贴冷屁股？”

殷疏月深吸一口气，没关系，她是打不到的小强，挣开李牧宵的手，“我是上次在义县那位。”

“啊。”

半天河迷迷糊糊忆起腻的发甜的话，没兴趣唠家常，“刚才的鬼婴是封魔塔的魔物，封魔塔应该出事了。”

此话一出，燕云想大跨步到半天河身前，“玄天宗的封魔塔？”

“对。”半天河点头。

没等她反应，燕云想神色凝重，留下一句“我去找我师父，等我回来”飞走了。

真的很风风火火，殷疏月叹道，又看向半天河，“少侠要跟我一起回酒楼吗，我们正好在追查鬼婴一案。”

半天河没同意，递给她一个玉牌，意为随时联系。

虽然没能同行，但拿到联系方式也不错。

殷疏月指尖摩擦着玉牌。

“我们走吧。”她对旁边一直没说话的李牧宵道，“等云想回来。”

李牧宵懒懒看过来，眼皮微掀，一个踉跄撞过来，她措不及防，手里的东西“叮”落在地上，她下意识要去见，一只黑靴子踩在上面，移开时玉牌成了渣渣。

【宿主，你真的点背】

天啊。

殷疏月傻眼了。

她猛地站直身，瞪向李牧宵，他歪头看着自己说：“碎了就碎了，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这是重要的东西！

她都打算煲电话粥对着一只孤独的龙嘘寒问暖打动他了。

现在一切归位零。

“你很生气？”李牧宵漫不经心地问。

殷疏月摇头，咬牙切齿道：“我不生气，真的。”

不生气的殷疏月回到自喜楼无声呐喊，气死她了！

她得静心，盘腿而坐，双手结印放在膝盖上，感受自己身体，一股暖流流动，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等睁开眼时，李牧宵照常看着话本，不与另外两个人交谈，燕云想居然和半天河坐在下棋。

危险危险危险！

“少侠，你也在！”殷疏月切换表情，热情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半天河不紧不慢下了一枚棋子，“路上碰到燕云想跟来的。”

“哼。”李牧宵笑道，拿着话本念，“一切都为他人做嫁衣。”

“什么意思？”燕云想不自觉地探探身子，好奇地看向李牧宵。

“话本而已。”李牧宵道。

殷疏月：......

反派人设不是疯批吗。

能不能疯起来，不然很吓人。

“师姐，我们已经把小一和医馆大夫控制起来了。”燕云想扔下黑子，她已经赢了这一局，“但是我们现在有个更重要的事，收了鬼婴之后，我们要去一趟玄天宗。”

回宗门吗？

殷疏月有点担心，万一被认出来怎么办。

连反派都能认出来，别说同自己长大的师兄弟、师姐妹们。

【宿主，你不用担心】

系统越说，她越担心，这种不靠谱的系统害人不浅。

“好，我们先去看看小一他们。”

小一和大夫就在医馆里，由捕妖阁和除魔堂联合看守，结界厚而结实，确保一只苍蝇都进不去。

他们进去时，大夫正在给小一梳头发，扎成一个朝天辫，两人嘻嘻哈哈笑着。

直到看到他们，两人收敛笑意。

殷疏月莫名愧疚，仿佛她打扰别人的幸福生活。

“我们，想问你们一点事。”燕云想率先道。

小一神色冷漠，“无可奉告。”

像只束起所有尖刺的刺猬，恨不得将她们扎个对穿。

“小一，你要明白，你现在不说我们会立马降服鬼婴。”

燕云想将事实摆出来，没人知道鬼婴还会不会作恶，他们现在的确很难找到神影无踪的鬼婴，但世间法器那么多，一个小小鬼婴又算什么。

“别逼她了。”

大夫背着手，他已经很老了，背也挺不直，缓缓往外走。

殷疏月回头，透过那面铜镜，她看见小一哭了。

医馆的大堂此时空空荡荡，大夫仰着头盯着上面的牌匾——悬壶济世。

殷疏月刚出内屋，看见李牧宵翘着二郎腿拍拍身侧的椅子，示意她过去，她蹙眉心里做好建设，一屁股坐在半天河身边。

李牧宵唇角缓缓拉直，面无表情看过来。

殷疏月又屁颠屁颠坐过去，现在死还是之后死，她分得清。

燕云想：好一出大戏。

没有其他位置，她皱巴着脸坐到半天河旁边。

半晌，大夫转过身突然朝他们跪下扣头。

折寿啊！

殷疏月一个激灵站起来，三步并作一步到大夫前面，把人扶起来，“您这是做什么！”

【感觉像道德绑架】

系统刚说完，就听大夫说，“我希望你们不要再抓小妹了。”

“不可能。”燕云想起身，她绝对不可能赞同，

“我不会让我的子民陷于危险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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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攻略再次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