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每日换一次药,不要沾水,这是神月族最好的伤药,不过三五日伤口就能愈合了。”月芷蕤一边包扎这伤口一边叮嘱。
“每日都要换?”
“嗯。”
“那我要你给我换。”
“你......”
“反正你每日都应该来,何况我是因为你才受伤的。”
月芷蕤被怼的无话可说,只能答应,“好。”
“去床上。“萧瑾笙的语气毋庸置疑。
“啊?”月芷蕤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弄得摸不着头脑,脸上是疑惑甚至有些惊慌。
萧瑾笙故意戏弄她,假装面色凶戾的靠近她,就在两人几乎要靠拢时,轻声说到:“我说的是施化阴决,你在想什么?”
“化阴决!对,化阴决。”月芷蕤逃也似地跑去了床上,萧瑾笙暗自窃笑,他就是故意的,他就是想看月芷蕤这样无措慌乱的样子,假装她还是当日那个单纯天真的少女。
月芷蕤从别院离开后,便直接去了月晨曦的住所。她心里想着,月晨曦身上的血咒不轻,自己硬扛着,如今又遭夜火一劫,恐怕已经是身心俱疲,所挂念着想要探望他。
听闻施月芷蕤来,月晨曦自然是出门来迎,他上来便拉起月芷蕤的手,亲昵的揽住她的肩,领着她走进屋内,举止亲昵的让月芷蕤觉得有些不舒服,但是他的言辞和神情中却少了往日那般赤诚的热络。
“哥,你还好吗?”月芷蕤满眼的担忧。
“我?我很好啊。”
“你的血咒,可有再复发,这几日我来侍从都说你在调养,吩咐了不让人探视,我有些担心。”
“我没事,这几日我闭关调息内功精进,已将血咒压制住,并无什么大碍。”
“可这终究是治标不治本的法子,待过些时日,族人们的血咒都解了,我们便去找青城派,让他们帮你解身上的血咒好不好。”
“不用!”一提到青城派,萧瑾笙的眼中便多了一些阴沉。“我是说,许是我常年以身试毒,身体不同于常人,自从上次血咒突发恶化,我调息自愈后,竟然觉得好了许多,也没有了之前艰难压制的感受。或许是血咒自己逐渐消散也未可知。”
“真的?”月芷蕤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真的,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总之不必担心了。”
月芷蕤仰头看去,月晨曦的眼眸中,果然见不到半点血丝状,白了许多,但似乎又像是蒙上了一层雾,少了些澄明。但总的来说,他没有被血咒折磨,终归是好事,月芷蕤也放下心来。
“既然青城派肯继续留下帮忙,解除血咒便是迟早之事,被毁坏的一切也在慢慢重建,神月族很快便会恢复往日的模样,只是经此一事族人心中留下的阴影恐怕长久都不会消散。”
“是啊,屋子可以重建,枯萎的草木也可以重新发芽,但是那些离开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了,太多的人失去了自己的亲人。”说到这里,月芷蕤也很伤心,她亲眼见到了许多人的死亡,见到了许多如同安宁、大寻这样无家可归的孩子,她心中也积郁了太多的悲悯和疼痛。
“哥,我想建一个善堂,收容那些已经没有亲人的孩子和老人,他们如今孤苦无依,就算重建了家园,也回不去从前,我想给他们一个新的家,一个有人相伴,有家人和温暖的家。”
“好,我的蕤儿永远是这么善良,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情,哥都支持你。”
月晨曦抬手亲昵的帮她整理了下耳边的碎发,月芷蕤觉得有些不自在,侧过身去拿桌上的茶壶倒水,避了过去。
月晨曦到并不在意,继续说到,“除此之外,如今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更重要的事?”
“你可还记得父亲离开之前说过,除了守护神月族,还有一件事需要我们去做。”
“是,研制枯逢生。”
“对,枯逢生乃是世间第一奇毒,失传那么多年,如果我们能够将重新将枯逢生研制出来,那便能在江湖上重振神月族之名,神月族振兴,人人皆得荣光,任何伤痛和阴霾自然都会消散。”
“可是,研制枯逢生并非易事,这些年我想了很多办法,但是都没什么进展。”
“没关系,此事你不用再操心了,交给我来,我是神月族族长,这些自然应该由我来承担,,从今日起我便闭关专心研制枯逢生,我一定会让神月族名耀整个江湖,到时候谁也不能凌驾于我们之上,谁也不能奈我何!”
说到这里时月晨曦的眼中闪现出诡异的光亮,月芷蕤心里有些不安,但是却不知道该如何说,既然他是想研制枯逢生,总归不是什么坏事,便暂且先让他去做吧,她如今手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也无暇分心论枯逢生的事情。
“既然你已经打算好了,那我便将此前我研制枯逢生的记录全都给你,说不定你能从中找到新的办法。”
月晨曦果然日日将自己关在药房中,也不让其他人进入,看起来像是真的沉浸在研制枯逢生一事中。药房自此便一分为二,一方是月晨曦一人独占专用于枯逢生研制的地方,另一面便是用于制作养心丸的地方,药房中的师傅们逐渐熟悉的养心丸的制作方案,月芷蕤便也不用时时在药炉面前守着了,只每日药做好之后经她看过便可送去别院,她也可以腾出手去处理善堂的事情。
终究日日都还是忙碌的,但是她也还记得自己和萧瑾笙的约定,自然也是日日都去别院接受治疗,因为心系善堂之事,所以每次都是来去匆匆,萧瑾笙不知怎得,这几日竟然平和静气,没有闹什么幺蛾子。
然而这一日,月芷蕤要离开时,正巧碰上药房的人来送养心丸,月芷蕤便折返回去,想亲自将养心丸送给萧瑾笙,谁知在他门前敲门却无人回应,月芷蕤觉得有些奇怪,分明刚才还在,怎么会没有人回应呢,她靠近些去探只听的屋中有些奇怪的声音,像是人的低喘,有些痛苦的意味在里面。
月芷蕤有些担心,推门进去时屋子里没有人,方才往里走两步忽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挟制按在旁边的墙上。她看仔细后发现是萧瑾笙,但是他看起来很不对劲,浑身滚烫,双眼迷离,有些难受的大口喘气,衣衫大敞,裸露的皮肤因为温度上升变得潮红。
“阿笙,你,你怎么了?”
萧瑾笙使劲晃了晃脑袋想让自己清醒起来,但是似乎没有什么用。
“你,为什么要回来?”
“我,唔。”月芷蕤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堵了回去。
强势滚烫的吻落下,让她呆愣在了原地,一动也不敢动。而唇间的粘腻却逐渐蔓延开来,从大肆侵略到轻柔裹挟,然后循循善诱叩开齿间,愈发深入。
月芷蕤的手中卸了力,装药的盒子掉落在地上,和脸颊滑落的眼泪一起。她并非是因为恐惧和害怕,而是重新掉入了耽溺的瞬间,那些被封存的情感和记忆重新复苏,巨大的心痛便扑面而来。
月芷蕤此刻突然明白,一直以来,她根本不是害怕萧瑾笙,她害怕的是和阿笙有关的一切重新活过来,那些在她依然死寂的生命中被用力封存的东西,一旦重新揭开,她便会轻而易举的陷入。那她当初以切肤之痛做出的决定就会全然崩塌,她所允诺的和辜负的就会倒转,她会放弃守护神月族的誓言,她会想要逃离被重重大山压制住的生活。但是,她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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