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芷蕤将一切都告诉了萧瑾笙,从月氏对她的恩情,到她不得不嫁给月晨曦的理由,还有长久以来她内心的痛苦和煎熬。
“阿蕤,这些你为何不同我说,为何不让我同你一起面对。”
“我不想你和我一起难过,所以还不如让你,恨我。”
“不,我不会恨你,永远不会,这些时日我对你凶、欺负你,其实就是想知道你到底心里还有没有我,对不起,你分明已经那么痛苦了,我还这样对你,对不起,阿蕤。”想起这些时日自己的行径,萧瑾笙连连道歉,然后将月芷蕤紧紧揽进怀中。
“没事,我不怪你,真的。”月芷蕤此时倒是释然了,她将所有和盘托出,如今心里放下了一块巨石,倒是轻松了许多。
萧瑾笙紧紧的握住月芷蕤的手,”阿蕤,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了。”
月芷蕤笑着点点头回应他,她明白,既然已经走出这一步了,那么有些艰难的抉择就应该要去面对了。
是夜,月芷蕤来到月晨曦的院子。此时的月晨曦坐在自己的书房里看书,灯光幽微,他的面色平静,似乎白日里并未发生过任何异常之事。
“哥,听下人说你今日没怎么吃东西,这是小厨房炖的汤,你趁热喝些可好。”
“好。”
月晨曦放下手中的书,朝着月芷蕤露出一个看似在笑,眼睛却没有半分笑意的表情,接过她手中的汤,一口气喝完。
月芷蕤顿在那里还在思考应该怎么开口的时候,月晨曦先开口了:“蕤儿。”
“嗯。”
“过几日便是母亲的祭日,以前族中的祭祀都是我来操持,如今我想让你帮我分担一些,这次母亲的祭日诸事便由你来准备吧。”
月晨曦没有询问她的意见,而是直接安排,月芷蕤只能应下来,“好。”
“时间不早了,你快早些回去休息吧,需得养足了精神,才能将母亲的祭日做好。”
月芷蕤听了这话,自然也无话可说了,只能离开。待她走出房门,月晨曦便放下手中的书,原本缓和的面色也变得阴森黑沉,他就是故意这么安排的,他想要提醒月芷蕤,她是为何而嫁给他,她又是为何而不能离开他。
月晨曦的法子果然奏效,准备祭日事宜的这些时候,她反复的想起月岐山和她说的话,月晨曦的母亲是为了救她才早年丧命的,她不断地去回忆那个温柔敦厚的女人,一点点重复她对自己的好,这些仿佛一个巨大的玻璃罩将月芷蕤困在里面,让她快要溺毙。
傍晚十分,无人的圣庙大殿中,月芷蕤独自跪坐在廊柱之下,折叠着祈福的锡花,默默流下眼泪。原来,不管是哪一方的亏欠都是那么痛,而她两种痛都受了。
渐渐的月芷蕤开始抽泣,眼泪一下一下的砸在地上。萧瑾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来的,他从她身后轻轻的将她环抱入怀中,帮她擦掉了眼中的泪水。
“阿笙,我有些想她了。”
“我知道,我陪你,一起守着她。”
萧瑾笙拿起一张锡纸,握住月芷蕤的手,两人一起为逝者叠锡花。
月芷蕤将祭祀的事情打理的井井有条,所以祭日那日事事顺畅,无一处差错,倒是月晨曦是那个最大的意外。祝祷仪式完成之后,原本众人应该移步他处进行斋闭,月晨曦站在其母的灵位之前没有动,竟然忽然兀自说起话来。
“母亲。”他转过身牵住月芷蕤的手,“今日您的祭祀都是蕤儿安排的,比我做的都还要周全,您以前那么喜欢蕤儿,如今有她和我一起给您尽孝,您一定很开心吧。”
说着月晨曦握紧了月芷蕤的手,将她拉的更近了,她觉得有些不自在,但是此番情境之下,她只能将自己沉浸再巨大的亏欠和愧疚中,无法抗拒月晨曦的任何话语和举动。
“母亲去世之前,我一直守在她床前,她说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和你,叮嘱我要好好长大,要照顾好你,如今我们成了真正的家人,相互陪伴扶持,母亲在天之灵也可以放心了。”
“蕤儿,我们要做永远的家人,永远陪着彼此,万万不能违背母亲的期望,也不能辜负她,对不对?”
月晨曦的眼里是几近逼迫的渴望,让月芷蕤无法躲藏。她不敢回答,若是点头那便是许下不会离开月晨曦的诺言,可若是摇头便是忘恩负义。此时的月芷蕤真的好绝望,幸而斋闭的钟声响起,打破了这个僵局。
“哥,该斋闭了。”说完她逃也似的离开,留下不甘心的月晨曦。
此时的大殿中只剩下月晨曦一人,他往前两步走到祭祀的桌案前,抬起手深处一根手指,轻轻一推,装着祭祀酒的鼎便倒下,酒水缓缓流淌干净,再一推,几根烛火也倒下熄灭,他的脸上露出诡异的嘲讽,看着面前的灵牌,幽幽突出几个字。“一无是处。”
月晨曦以为自己的行径无人知晓,却不料这一切都被暗处的萧瑾笙尽收眼底,萧瑾笙察觉出不太对劲,所以便在暗中监视月晨曦,果然发现了端倪。
圣庙中有很多彩塑神像,其中有一处神像连着着密室的开关,当晚,月晨曦便独自进入了密室,呆了好一会儿才出来。萧瑾笙趁着月晨曦离开的空档进入密室查看,这里空间不大但装置齐全,竟有炼制药物的地方,那些器皿里散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药粉,散发着尸体腐烂的味道。而在另一处规制整齐的房间里,萧瑾笙发现了一个灵牌,那灵牌上写着的分明是月晨曦母亲的名字,可是一个人怎么会有两个灵牌,他再仔细一看,那灵牌背后的墙上布满了抓挠的血痕,密密麻麻,触目惊心。
难道,月晨曦母亲的死另有隐情?萧瑾笙开始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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