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莲书并没有和孙向远谈。
孙兮兰走后，他就把孙向远压在沙发上折腾了两个小时，折腾到后者连手指都抬不起来，只能让机器人帮忙记录。
“以前三个月一次，现在一个月三次，这是大限将至啊。”孙向远累得不想睁眼，任由慕莲书把他抱进浴室，“太拼了吧？还是说给你的针没按时打？”
慕莲书打开淋浴。哗哗的水流声充斥着空间，代替了他的回答。
两天后，淘汰赛如期举行。比赛对手由抽签决定，顺序靠前的可以先选择对手，靠后的就只能挑别人剩下的，而别人不愿意挑的一般都是狠角色，是另一种形式的斗智斗勇。
六十四支队伍来到各自的抽签室，在闪烁着数字的屏幕上点击一下，抽签就算完成。
数字一秒变换十次，最先点击的队伍获得该顺序，后面点击同一数字的队伍顺延拿到后面的数字。数字的排布有规律，但不好找，在某种程度上杜绝了暗箱操作。不仅要分析数字还要分析对手，而且是临时改的规则，作弊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第一轮淘汰赛由抽到的数字决定对手，由点击屏幕的先后决定出场次序。也就是说，如果第一个点击屏幕，无论抽到什么数字，都会在第一批次出场比赛，后续的对手也由此确定。最大程度保证了比赛公平。
这个方法听上去很复杂，操作起来很简单：在屏幕上点击一下即可。据说是孙向远的提议，为此还差点把赛事负责人告上法庭，气得杨继堃吹胡子瞪眼。
抽签室的隔离效果很好，什么信号都传不进来，只有全部抽完签才能出去。监视器分布在四面墙的中央，不知被多少双眼睛盯着。孙兮兰一肚子话闷在心里，表现在脸上就是冷若冰霜，让她的搭档曹苏子困惑不已。
曹苏子把自己最近的所作所为审视一番，没发现得罪这位姑奶奶的地方，稍稍放下心来，询问孙兮兰为什么心情不好。
“没什么，你不用在意。”孙兮兰收敛了一些，“我表哥出的题，答不好怪没面子。”
“别给自己太大压力。这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曹苏子柔声道。
“嗯，你说得对。”
曹苏子思忖怎么才能把自己的意思传达到位。
“这场抽签并不能锁定胜局，真正的较量在赛场上。”
孙兮兰认真看了看他——说明她觉得有理。
“你只需要做你能做的，剩下的交给我，别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
抽签室里一阵寂静。
“可总有人要为失败负责，为什么不能是我？”孙兮兰说完没再看曹苏子，静等抽签开始。
“尊敬的各位来宾、各位选手，欢迎来到机甲大赛淘汰赛的抽签现场！本次抽签共分两个阶段：第一阶段确定选择权，第二阶段确定对手。选手们需要点击屏幕上的数字，点到的数字越小，选择权越大。选好数字后，由选择权大的队伍先选择淘汰赛第一轮的对手，如果不想选可以弃权。每支队伍会抽到哪些数字？他们又会选择谁作为对手？让我们拭目以待！”
“数字从1到64，抽了也不一定能选。”
“孙向远设计的游戏就是烧脑！”
“肯定没人选假面战队吧？”
“听说兰珊受伤了，狄一换了队友，我有些担心。”
……
“第一轮还是挺重要的。”狄一观察了一会数字变化，对尨奇说道。
“能抽到几号？”尨奇双手叉腰，薄而流畅的上臂肌被衣物勾勒出来，让狄一有一瞬间失神。
“不一定，得看手速。”狄一沉稳地说。
“你直觉怎么样？”
“还行。”
“那你来。听我口令，时机到了我叫你抽。”
“嗯。”
“各位选手，抽签即将开始，请在十分钟内完成抽签，逾期未完成将被视为放弃选择权。请做好准备。”
“抽签开始！”
“为什么洛思齐没有动？”
“肯定很多人想选1。但是1出现得太少，我建议选2到5。”
“难道不是凭运气吗？”
“你以为的神速只是人家训练时的正常速度，不然机甲师为什么千金难求？”
“要是我，我也不想太早和强队遇上，要是强队都去争1，那么……”
“开始。”尨奇忽然说道。话音刚落，狄一也点好了。
“天哪！狄老板的手速！我想到了第二轮里他和兰珊的配合！”
“选到了哪个数字？”
“好像是26。”
“我看到的是32。
“狄一这次失手了。”
……
“所有队伍抽签完毕！请各位移步到大厅，我们进行第二阶段。”
狄一和尨奇走出抽签室，碰见了隔壁的两支队伍。
抽签室围成一个圆，大厅在圆的中央，走廊呈环形。为了避免选手串通，每队错时进入抽签室，都不知道隔壁是谁。
尨奇一直在场外观战，把潜在的对手记得清清楚楚。他认出左边的是洛思齐和彭佑宣，右边的是滕飞昱和方空冰。前者是千年老二，后者是野心家，实力都不咋地，气派倒还看得过去。
狄一这个伪君子两头都打了招呼。彭佑宣得体地回应，客气地请他们先走。方空冰也客套了两句。尨奇对他们不感兴趣，迈开步子往厅门走。狄一追上他，态度温煦话语轻柔，让人探不出深浅。
大厅里有六十四张桌子，每张桌子可以坐三个人。狄一和尨奇挑了张靠边的，方便他们观察其他人。他们坐下后，陆陆续续有队伍在他们周围入座，多是鹦鹉螺星系军校的学生。
“学长，你之前练过吗？”坐在狄一身后的卷发美少女小声问道。
“练过一点。”狄一侧身回答。
“在家里练的吗？”
“嗯。”
“你家里是干什么的？”少女兴致盎然。
狄一沉默了两秒：“父亲是科学家，母亲是医生，在我出生前去世了。”
“哦，这样啊。”少女流露出悲伤之色，“对不起。”
“没关系，都过去了。”狄一说着转了回去。
“你平时都有些什么爱好？”
“没什么爱好，想到什么做什么。”
“你会和兰珊结婚吗？”
尨奇一听就要炸，狄一及时制止了他：“不会，他有对象了。”
少女还想再问，尨奇瞪了她一眼，把她瞪得莫名心慌，一时忘了言辞。等她平复心绪，杨继堃已经走上讲台，屏幕上出现了抽签结果。
“我就知道……”
“这也太逆天了。”
“他的脑子是人脑吗？”
杨继堃扫了台下一眼，宣布第一支选择对手的队伍：“1号，假面战队。”
全场目光齐刷刷朝他们射来。
狄一起身望着屏幕：“我选心河战队。”
“请坐。”
“选心河战队？”彭佑宣冥思苦想，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这是想和外部人打？”
“那他们应该选昼夕战队，早早让他们出局。”洛思齐觉得友人的脑袋有时不大灵光。
“2号，紫都战队。”
紫都战队的女性机甲师站起来：“我选妖灵战队。”
“牧归铃倒是想和黑玫瑰星系打。”洛思齐说道。
“3号，方飞战队。”
滕飞昱站起来：“我选宁辉战队。”
“宁辉战队也是黑玫瑰星系的队伍。滕飞昱的战术比较保守。”
“4号，佐御战队。”
一名黑黑瘦瘦的少年站起来，把队伍名单和赛程表浏览了一遍，不急不徐地说：“我选白烨战队。”
这是第一支排名靠后挑战排名靠前的队伍。
“佐木和和御七七，黑玫瑰星系的两名少年。”
“他好有勇气啊！你看他的眼神，一点都不带怕的！”
“黑玫瑰的人习惯背水一战，这和勇气无关，纯属生存本能。”
“别人都是来争名次，他们是来挣口碑。”
“5号，伽马战队。”
洛思齐起立：“我选银翼战队。”
“洛思齐好样的！没受前面影响！活到后面才对我们有利！”
“银翼战队水平怎样？妈妈我这就去看录像！”
“洛神你们一定要挺进决赛！”
……
尨奇眯了眯眼，视线在银翼战队的队员身上一晃而过。
“怎么了？”狄一没错过这个细节。
“没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