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我是误打误撞地进来了。”
张四海有些摸不着头脑地问面前捂着脸的成棠。
“严格来说是的，但我怎么都没想到你让我这么惊喜。”
“真的吗嘿嘿嘿嘿。”
张四海正有些沾沾自喜，却不料成棠的下一句话就给他泼了一大盆冷水。
“我没想到你能废柴地让我如此惊喜，从刚刚的交流能看出来你确实如你所说啥也不会……”
“哈哈哈哈哈哈。”
张四海的耳边传来张一清无情的嘲笑，后者则悄悄地朝身边翻了个白眼。
“不过没关系。”
成棠露出一种已经看淡了的神情。
“既然你加入本堂了，堂主我呢就不能食言了，等过两日人全都回来了，我再正式请你加入聚风堂，那谁，老七。”
那个刚刚把张四海一拳打飞的人从堂门外面走了进来。
“你跟你二哥说一声，差不多了，还剩多少人就都招进来吧，别把人打坏了，算他们运气好，随便点就行。”
“好。”
那大汉领命走了出去。
成棠说完，便专注剥着面前的花生。
张四海局促地坐在那里，不知道该干什么。
“老大。”
没过一会儿，那个被成棠叫作老七的男人又回来了。
“二哥把人全打没了。”
成棠一听这话头都大了，她缓了缓，紧接着便对面前的庞千重和张四海疯狂输出。
“我这都是找了一群什么人，在朝廷里的有事来不了，出去探案子的斗嘴回不来，说书的天天瘾大得很，去测试别人的一个人招不进来，好不容易来了个稍微有点脑子的也就是有点脑子，我当个堂主我容易吗。”
“老大息怒。”
“堂主息怒。”
张四海和庞千重一同说道，显然在这件事上两人已经有了最基本的无声的默契。
“你以后也叫我老大吧，现在算你我们一共有八个人，你最晚来，排行第八……嗯，你叫张四海是吧，那你以后在聚风堂里面，我们就叫你八荒了。”
“行，多谢堂主。”
“你以后也跟我们一样叫我老大吧，大家都是自己人，叫堂主感觉太疏离了。”
“多谢老大。”
成棠从椅子上站起来，拍了拍手上沾着的花生壳碎，一抻懒腰。
“现在天色也不早了，你先回京城卫吧，别透露你加入了聚风堂，明天晚上去这个地方的三楼最里面的房间，我们在那里等你。”
“多谢老大，那我从哪走。”
“从哪来就从哪走，翻出去。”
成棠潇洒地一挥手，张四海便准备起身离开。
在翻墙之前，张四海似乎看到了熟悉的一男一女两道身影从堂门走来，但他并未在意。
……
另一边的聚风堂。
“老大，我们回来了。”
“嗯，六妹回来就好，安乐你也有个人样挺好的哈。”
成棠迎面抱着那个被称为六妹的女子，一边对那个叫安乐的男子说道。
如果张四海在这里多停留一会儿，便能发现这两人正是先前和他差点发生冲突的富家公子和歌姬。
“老大你不能这么说话啊。”
“老大怎么不能这么说话了。”
周晚桂冰冷地对着身边的安乐说道。
“我再怎么说也是这北京城里面小有名气的……富家公子，老大我要告状，我天天累得像条狗一样，周晚桂还天天骂我，我下次坚决不跟她一起出去。”
“搞得谁要跟你一起出去一样，切，你收收你那纨绔气，我也少装点温柔，我少说你两句多给你留点体面不好吗。”
“哈哈哈哈哈……我就喜欢你这淬了毒一样的嘴，你去找老七吧，他那边还有事情和你交代，我有事情跟安乐说。”
周晚桂走之前斜了安乐一眼，便向堂内走去。
“老大，你也太偏心了吧，不带这样的。”
“我偏心先放一边哈，我就是偏心，你不是不想和六妹一块出去吗，我还真有个新人要介绍给你们，你要是能接受……。”
“我肯定能接受。”
一听这话，安乐的眼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期待。
“真的？”
“真的，我肯定接受。”
“那要是这个人又穷酸，又不那么正经，你也能接受。”
“只要不和周晚桂那个毒妇一起，怎么样我都能接受。”
“那就好。”
成棠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
……
第二天夜里，德胜楼三楼最里面的房间里。
“我不接受。”
“我也不能接受。”
张四海和安乐两个人一前一后说道。
在张四海得到了成棠给的纸条后，他便想着怎么给新朋友们带去见面礼，可思来想去，他只知道老大喜欢花生。
于是他用最后一点钱买了一大包花生，前往成棠给的纸条里面注明的德胜楼。
按照成棠的指示，张四海推开了最里面的房间的大门。
推开门的那一刻，张四海便看见了屋内坐着六个人，除去成棠、庞千重和那位战无不胜的无名统领，还有一个一看便知道是文人的年轻男子，以及那熟悉的一对男女。
张四海手里的花生顿时落到地上，半袋子的花生散落一地。
安乐和周晚桂也注意到了张四海，前者瞋目结舌，后者淡定如水。
“八荒，赶紧进来，愣着干什么。”
张四海顺着成棠的话走进房间，坐在了最靠门的一处空位上。
看着众人向他投来的目光，他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那个，介绍一下哈，这位就是新加入我们聚风堂的成员，张四海，以后你们叫他张八荒也行，本堂主给取的名字。”
“哈哈哈，老大真是才思过人。”
“这种互夸的话少说哈，虽然我爱听，咳咳，八荒，这位是洪海河，禁军统领，就是你口中的那个杀神，你叫他二哥便成。”
“二哥好。”
“嗯。”
洪海河依旧和那天一样沉默，宛如一尊闭目金刚，可张一清和张四海仍然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滔天的杀气。
“这位是孙福，排行老三，现在朝廷种担任吏部侍郎，兼领刑部侍郎，如果办案子需要托朝廷里面的人帮忙，找他就行。”
“这位是庞千重，你们见过了，还有这两位，安乐和周晚桂。”
“老大我们见过。”
安乐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啊，见过就好，对了，老五，你不是不想和周晚桂一起出任务吗，后面你就带着张八荒。”
一直到这之前，张四海都没怎么发言，直到听到这话，他才有所反应。
周晚桂用一种想杀人一样的眼神看着安乐。
安乐顿时感觉自己如坐针毡。
“怎么？你不想和我一起出任务，是我没有魅力了还是我骂你骂少了。”
“没没没，没什么，呵呵呵，没什么。”
安乐先是向周晚桂辩解，随后又转向成棠，一捶桌子，刚要起身，那边洪海河只是身子略微一动，一个眼神就把安乐压了回去。
可怜的安乐只能把火气都撒到了张四海身上。
“老大，我上次见到这人的时候不过是个乞丐，我们堂中的事务对他来讲都太危险了，就这身板他能打得过谁啊，真有事情了那就……”
“但是……”
成棠一开口，安乐立马悻悻闭嘴。
“张八荒是唯一一个在考核的时候发现端倪从正院翻过来的人，这点你不能否认，我不管他用了什么办法，我们需要这种在关键时刻能想到破局之法的人。”
一听到自己被夸，张四海洋洋得意地抬头看向张一清，却被张一清用扇子佯装打了一下。
“所以，就这么看来，张四海确实能成为聚风君，虽然就目前看来他还不太合格，但我觉得他可以，你们也都表个态吧。”
“我没意见。”
孙福最先发话。
紧接着庞千重、洪海河和周晚桂也纷纷表态认可了张四海，最后安乐尽管不愿意接受，但也点了头。
“王老四今天没来，就不考虑他的意见了哈，再次欢迎你正式加入本堂。”
“感谢诸位。”
“感谢的话不用说了。”
成棠换了一种略带严肃的语气。
“我们聚风堂现在来任务了，所以需要大家齐心协力。”
紧接着成棠取出来了一封信件，放到桌子上。
“这是城卫军的人在调查西城一起凶杀案时从现场发现的信件的抄件，城卫军把这起案子转给了锦衣卫，锦衣卫又转给了我们迎风堂，说白了就是甩锅，大理寺那边的说法是，有人委托死者把这封信在前几天夜里送到西城的一个巷子里面，但前提是不能拆开信函，在交接信函的时候，接头人想要对死者灭口，但是没成功，凶器和这封信件的原件被当场截获，信上的内容疑似是一种密码，我们的人暂时还破解不了，不过肯定很重要就对了哈，总之我们在大理寺的人现在只送出来了抄件啊，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总之，我今后半个月就坐镇在这德胜楼，都是自家生意。”
“老大，你是？”
“我是这酒楼的老板啊，我没跟你说过吗？”
成棠一如既往剥着桌面上的瓜子，一边若无其事地说道。
“咳咳。”
一旁的安乐咳嗽了两声。
成棠有些做贼心虚地看向天花板。
“怎么老五，你的不就是我的吗。”
“是是是，我的老大。”
“接着说正事，我白天就在这里，然后安乐、六妹还有八荒你们三个就在城里随便晃晃，等我的战略部署再行动，八荒你不用担心缺岗的问题，我明天派人跟锦衣卫请示一下，让他们出份文书交到京城卫，放你自由。”
“多谢老大放我自由。”
“没事啊，都是一家人，谈不上谢不谢的，我还有一个要求。”
“老大你尽管说。”
“你就回归老本行接着当乞丐就行，然后离德胜楼近一点，这样既方便我给你传令也方便我们的人保护你，因为目前看来我们几个人里面就你是绝对自由的，所以说你非常重要，我不能让你这颗棋子有什么闪失。”
“八荒明白。”
张四海和众人看不见的张一清一齐向成棠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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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一次行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