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睁开眼的那一刻,整个世界都是灰暗的。清早将醒未醒的呼吸声格外的清晰,还残留着三分懵懂的思绪也格外的清醒。
她起身,慢慢等待着自己还在沉睡着的身体机能彻底醒来。
缓缓走到了阳台,掀开帘子。半上午的阳光争先恐后地包围住了她,将她同阳台上的那些衣服一起,牢牢攥在了自己的怀里。
这不是清早还带着夜晚的潮气的熹微晨光,也不是傍晚即将斜斜沉入海底的迟暮夕阳,它比经过地平线漫长的折射的晨光夕晖多了三分亮意,却也比下午两点灼热恼人的似火骄阳添了三分年轻。
俞感受到了自己的瞳孔在一瞬间剧烈收缩的酸痛,感受到了金亮的阳光将自己穿透的滚烫。
长期处在暗处的皮肤没有任何的防备就这么一下子暴露在阳光下,显得病态的苍白,像是一张脆弱的白纸,轻轻用力便能折坏。阳光下的瞳孔泛着浅浅的金色,如同两颗光辉流转的琉璃。俞忍不住用手在眼前创造出了一小片阴影,眯着眼,她清楚地看见迟钝滞缓的血液开始在青紫色的血管中汩汩流动起来,苍白的肌肤下诞生出浓郁的生机,血肉开始变得通透,也变得通红。
鼻息间的空气干净而冰冷,直通胸腔。在俞踮起脚,将手覆上晾着的衣服的那一刻,短暂储存在衣服中的那些阳光终于无视冰冷的空气触摸到了俞的手指,她的手脚终于开始泛起暖意。
就像是,小学课本上的春日。万物都开始充满生机——只因那明媚而有着蓬勃朝气的灿烂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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