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期望和改变

下午西利亚驾驶飞行器带自在回家,回的不是成业的家,而是攀云和西利亚的家。他们的家是一个中式庭院,一进门就有两个机器人管家迎了上来。这两个管家一中一西、一个穿唐装一个穿西服,看上去比米勒能干许多,他们从飞行器里拿出行李、指挥飞行器自行飞回车库,热情地迎接两人两猫。

攀云和西利亚小别胜新婚,一进屋就回到卧室锁上了门,自在则在阿宝的带领下参观攀云和西利亚的家。

“为什么这里有两个机器人呢?”

“龙和萨坦分别是攀云和西利亚的机器人,就像米勒是成业的机器人。以前我和攀云就生活在这里,那时还有攀云的爸爸妈妈;后来攀云成年了,爸爸妈妈都搬走了,西利亚搬了进来,他的机器人也一起来了!”

这里的屋子比成业的屋子还要大,里面却塞得满满当当,到处都是攀云和西利亚的回忆,有攀云和西利亚小时候的玩具、有他们上学时获得的奖杯、阿宝用过的东西,还有许多许多的照片:攀云小时候的、西利亚小时候的、阿宝小时候的、他们的合影、他们的家庭合照、他们各自的结婚照,等等等等。这些照片都可以动,像贴在墙上的视频,让自在震惊的是,西利亚的家庭合影里居然有艾米!

“艾米是西利亚的妹妹!”

阿宝对自在大惊小怪的样子很是嫌弃:“这有什么奇怪的,不是这样的话攀云也不会答应艾米的求婚的。唉,以前艾米分明不是现在这样,人类变化真大。”

所有照片里的艾米都是笑容灿烂热情洋溢,但她的热情和美好都在和攀云的婚姻里消融了。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自在看向西利亚的结婚照,西利亚的妻子皮肤黝黑样貌平平,似乎没有什么过人之处。

“西利亚呢,他和他的妻子怎么样?他的孩子呢?”

阿宝歪着头想了想:“佩提对我很好,对攀云也很好,佩提是个好人!他们的孩子我也没有见过。”

自在不由得想起了成业。大家说成业才是我的主人,是真的吗?他现在又在做什么呢?

在攀云家阿宝更加放松,带自在参观完房子后又到院子里玩耍,这里竟然还保留着攀云小时候玩耍的滑梯,现在变成了阿宝和自在的秘密基地。

自在很喜欢这里,比猫猫公园还要喜欢,这里到处都充满着爱意,连机器人都比米勒多了几分人情味,相比这里成业家简直就是个冰窖,难怪阿宝对这里心心念念。

想到这里,自在又有些难过,成业也还是个小孩子啊。

“自在看招!”

“喵!”

自在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阿宝踩住花花玩具喷了一脸水,他挤着眼睛跑开,不小心摔了一跤,好容易睁开眼,发现自己摔进一片花海:不是家里高洁冷淡的黄百合,而是兰花,绿色的花瓣包裹粉白的芯瓣,骄傲又柔软,让自在想起成业给自己的那块煮熟的肉片。

“自在别跑!”

“咪!”

阿宝叼着花花玩具追了过来,对着自在一通踩,自在奋起反抗,扑向阿宝,两只猫打闹在一起。

自在身子小体重轻连反应都要比阿宝慢一点,自然吃尽了苦头,不过阿宝有所保留、对他还算谦让,让他也得以报复成功,算得上有来有往。两只猫从花园滚到前庭,正闹得欢,竟听到庭院内想起了门铃声。

自在咬着阿宝的尾巴停了下来,转过脑袋望向大门:“这是什么声音,门铃?有人来了?”

阿宝从自在的爪子里抽出自己的尾巴:“没被机器人记录的陌生人才需要门铃。真是奇怪,陌生人怎么会过来呢?”

两只猫好奇地走到大门内,自在抵着门趴下身子从门缝往外看,只看见一双鞋尖。此时机器人管家萨坦也走到门口,打开大门。自在整个身子都挤在门上,一下没了凭靠、一个咕噜滚到了客人的鞋面上。

真是似曾相识的画面。

这是一双皮制尖头靴,靴尖微微上翘、雕刻着复杂的花纹,有点像复古牛仔靴。自在正栽在鞋面上,靴尖抵着他柔软的肚子,让他有些不适。想想曾经的遭遇,他赶忙尝试着从鞋上爬下去,没想却被靴子的主人却被掐着腋窝抱了起来:“猫也有这么小的么?好可爱,这就是爸爸说的那只新宠物?”

自在回头看向说话的人,是一个十六七岁牛仔打扮的少年,头发自然火红,只是皮肤比西利亚和艾米黑了几度。他已经知道了这人的身份。

“欢迎,西利亚的孩子罗伊,我们尊贵的客人。西利亚和攀云正在里面等您,请跟我来。”

罗伊放下自在,跟着萨坦走向屋子,阿宝抖了抖耳朵,紧随其后。自在看了眼敞开的大门,想起安先生的话,最终还是老实地跟了上去。

屋子里西利亚和攀云已经收拾整齐来到客厅,看见罗伊进来西利亚抢先上前抱了抱他的肩膀:“呦,小伙子,你怎么忽然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自在偷偷看了眼攀云,他的脸上仍挂着淡淡的微笑,慵懒地坐在沙发上,向罗伊点了点头,并没有起身迎接;阿宝竖着尾巴跑到攀云身边,挨着他趴下,虽然装作毫不在意、可不停摇摆的尾巴暴露了他的不满。自在舔了下嘴巴,犹豫着卧到了攀云身边。

罗伊丝毫没有感受到阿宝对他的排斥,他顶了顶头上的牛仔帽,挨在西利亚身边毫无芥蒂地笑道:“我和朋友们在附近玩,忽然想起来妈妈说过西利亚和攀云的家就在这里,我都好久没见过攀云了!攀云,我们一会一起去看表演吧,是龙哦!”

攀云拒绝:“不了,一会我就要回成业那里了,怕来不及,罗伊去跟朋友们玩吧!”

罗伊很是遗憾,声音都低落许多:“这样么,我还跟朋友们说你们会去呢”他抬眼望向西利亚,“亚瑟你还记得么,他也对基因很感兴趣,一直都想见你!攀云什么时候回去?西利亚是不是等攀云回去后就有空了?”

西利亚有些为难,问:“龙的表演是几点?”

“六点钟,在蓝区。”

自在瞟了眼客厅里摆着的复古时钟,现在已经五点多了。

“要不,”西利亚走到沙发后,把手搭在攀云肩膀,“我先把罗伊和他的朋友送去蓝区,然后再回来,怎么样?”

攀云叹了口气:“何必这么费劲。罗伊,你把你的朋友带来吧,咱们一起吃着点心喝喝茶,等五点半让西利亚陪你们去蓝区,我和阿宝自在自己回家就好。”

西利亚皱起眉头很是哀愁:“那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又少了一个半小时!”

攀云笑了起来,握住西利亚搭在肩膀的手:“很快就能再见了!我们做公共飞行器更快更稳呢!而且成业一个人待在家里,我也不太放心。”

西利亚低头吻上攀云:“好,我体贴温柔的爱人,等下次一定好好补偿你!”

罗伊对父亲和情人的亲昵似乎好不在意,反而开心道:“以后我也能有攀云这样的爱人就好了!我现在就去喊亚瑟他们过来!”

阿宝沮丧地垂下尾巴,自在也没有办法,只好拍拍他的脑袋以示安慰。

不就罗伊就带了他的朋友们过来,阿宝并不喜欢攀云和西利亚以外的人,自在也担心被孩子们折腾,两只猫早早躲了出去。等西利亚带着他们离开,阿宝和自在才又回到攀云身边。

攀云仍然笑着,没有不快或不满,可自在看着他,总觉得有些寂寞。阿宝似乎也感觉到了,跳到攀云腿上顶着他的手求摸摸,还露出肚皮向攀云撒娇。攀云揉着阿宝的脸颊,心情好了许多:“果然阿宝才是真爱!好啦,我们也准备回家吧!”

回家。

虽然今天出来玩很开心、在攀云的家也很愉快,但也许是因为雏鸟情节,自在总觉得有攀云、阿宝、米勒、成业、艾米的那个充满矛盾和冲突小屋才是自己在这里的家。也许有一天他会离开,也许他才是这个世界的异端,但他由衷希望那个家里的所有人和猫都能幸福。

既然暂时不能离开,也许可以有所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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