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速之客

回家的时候自在乘坐了白色的公共飞行器,全程智能驾驶、又快又稳、完全感觉不到自己在动、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抵达目的地,跟西利亚的飞行器简直是云泥之别,攀云能坐西利亚的飞行器这么久真是真爱……

成业的家依然死气沉沉,米勒的大声欢迎也让自在感受不到一点热情。不过自在已经下定决心让这里变得像攀云家一样温暖,等背带一解开,自在立刻冲进家里寻找成业的身影。

成业一向很有礼貌,听到米勒的迎接迅速走下楼梯,自在正好撞上。这次成业没有将他甩开、而是等自在自己站起来。自在晃了晃脑袋,把嘴里叼了一路的东西放在成业脚边,成业定睛一看,是一朵绿色的小花。

“这是春兰,种在我家的庭院里,自在给我们每人都摘了一朵。”攀云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那里正别着一朵春兰,他还给米勒的围裙口袋也插了一朵;成业又看看阿宝和自在,它们的耳朵上各夹着一朵,不过因为是夹在毛上,已经东倒西歪。

成业手里还抓着自在的玩偶,看看春兰、看看自在、又看看攀云,愣了好久,呆呆说道:“今天,今天爸爸回来好早……”

攀云抿了下唇,走上前捡起地上的春兰,伸手替成业整理鬓发,把花插在他耳边,然后摊开手,掌心还有一朵:“我猜这是留给艾米的,晚上等她回来我们一起送给她,好不好?”

米勒嘴里说着“真漂亮”高兴地转着圈,阿宝傲娇地舔着爪子、不时扒拉耳朵上的花,自在坐在自己脚边、一双碧绿的眼睛亮晶晶地望着自己,成业忽然觉得,宠物猫似乎也没那么讨厌。

成业抚了下耳边的花,重重点了点头:“嗯!”

事实上,区区一朵兰花并不能改变什么。晚上艾米回到家,面对捧着小花忐忑又期待地望着自己的成业有些意外,拿起已经有些枯萎的小花,问:“这是、攀云种的兰花?”

攀云站在成业身边,笑道:“原来你还记得。”

“我当然记得……”艾米垂着头,似乎在看花、又似乎在回忆曾经的自己,“你和西利亚是最好的朋友、我总是和西利亚去你家玩,你喜欢兰花、却也会为我摘我喜欢的百合,那时候你对我多么温柔……”

“艾米……”攀云伸手去抚艾米的长发,“你永远是西利亚的妹妹、成业的妈妈,我对你的喜欢一直都没有变过。我不知道先前究竟有什么误会,咱们既往不咎、一起照顾成业,好不好?”

艾米偏头躲过攀云,轻轻笑了一声:“西利亚的妹妹、成业的妈妈?呵,我是真的傻……”

艾米垂下手,春兰飘落在地,侧身穿过成业和攀云,独自上楼。

攀云一脸莫名,成业更是失望,偷偷在一旁观察的自在也有些失落,不过嫌隙的弥合本就不易、一朵小小兰花就想让艾米改变也太过天真,自在跑上前叼起掉落的兰花,在攀云和成业的脚边蹭了蹭:“没关系的,慢慢会变好的!”

虽然艾米依然早出晚归难见人影,但这以后她发脾气的时候大大减少,对攀云多是无视,对成业偶尔和颜悦色。成业的心情好了很多,看阿宝和自在也不像之前那般厌恶,有时候还会帮攀云给他俩准备食物。攀云见状很是欣慰,和成业在一起时话题不单单再局限于程式化的关心,还会谈起宠物猫、谈起自己的兴趣,父子之间竟也亲密起来。

自在对自己促成的这一切颇为得意,果然猫猫的力量是无敌的!

家里氛围变化后直接受益的就是阿宝和自在。以前成业对两只猫厌恶不已,阿宝对成业也很是警惕,阿宝虽然生活在这里、却总是处在紧张之中,完全没有在攀云家里的逍遥自在;自从成业对阿宝和自在改观,阿宝也渐渐放松了下来,在自在的撺掇下不再局限于宠物房和客厅、而是拓展活动空间、跑到了院子里;两只猫还会在家里没人时你推我攘悄悄去二楼看三个主人的房间,但最后都被米勒赶了下来。

这天,两只猫在自动装置给花园浇水时跑到院子里玩,不仅踩坏了艾米的黄百合、还各自弄了一身泥巴,把客厅弄得一团糟。米勒气坏了,拒绝给两只猫洗澡。

其实米勒只是优先去抢救艾米的花园,至少成业回家时花园已经不那么糟糕。这片百合是成业为了讨好艾米特意种的,见花园乱七八糟成业生气极了,可转头看看一身泥巴装作无辜的阿宝和由白变黑一脸愧疚的自在,他也只好狠狠哼了一声,等攀云回来告状。

攀云也很无奈:“阿宝,自在毕竟还小、胡乱捣蛋就算了,你怎么不管着他还陪他闹呢?”攀云在阿宝和自在脑门上一猫敲了一下,“晚上只能吃猫粮了,零食之类全部取消!一会回屋子里关禁闭,米勒,明天上午再放他们出来!”

阿宝尾巴垂得低低,委屈极了,自在却松了口气,被关禁闭总比被艾米教训好!

“成业,”攀云喊道,“帮我一起给他俩洗澡,好不好?”

以前阿宝和自在的事都是攀云亲力亲为,成业甚至没有跟他们玩耍过,忽然听到攀云这么问成业还有点意外,不过他看看两只花猫,干脆地答应了下来。

自在是不怕洗澡的,他本来就是人,变成猫后一次澡都没洗过,恨不得赶紧泡泡呢!阿宝却是真真正正的猫,对水有些天生的恐惧,在洗漱间一通折腾,两人一猫一起上才完成阿宝的洗澡大业。好容易把两只猫送进烘干箱,攀云看成业满脸泡沫,不禁哈哈大笑,成业照照镜子,又瞧瞧同样狼狈的攀云,竟然也轻轻笑了起来。

就在攀云和成业享受难得的父子时光时,家里的门铃忽然响起,米勒走进洗漱间投射出一个精致的人影:“无预约访客:黄区艺术家星月,请求拜访攀云。该客人系首次拜访,当前情绪波动值:3,危险程度判定:低,成业是否同意?”

成业歪歪头:“星月,是那个很有名的设计师?他来找爸爸?”

攀云也很意外:“我和他在猫猫餐厅见过几次,不过并不是很熟悉……可能有什么事?”

“要让他进来吗?”

“他可是在星网有几万粉丝呢,咱们一共才一亿多人,我可不敢得罪他……”

成业点点头,让米勒请星月进来,他匆匆拾了一下,跟着攀云一起到客厅迎接客人。

烘干箱里的自在目睹了一切,他不漫地挠了挠箱门:“星月是坏人,他为什么会来我们家,不要让他进来!”

阿宝已经精疲力尽,瘫在烘干箱里一动不动:“人类的事你少管!我浑身都湿透了,我会不会生病,我不要去宠物之家……”

自在嫌弃地看了眼阿宝。等两只猫彻底烘干,烘干机自动把门打开,自在立刻钻了出去,跑到客厅拐角,悄悄偷听客厅里的谈话。

“……其实我也不清楚究竟怎么回事,不过应该和申诉有关。你可以向宠物之家提交说明,它们判定时可能会综合考虑的!”

这是攀云的声音。

星月语气中透露着焦急和愤怒:“可我不知道怎么写!美美是我最心爱的小猫,我绝对不允许它就这样被带离我的身边,我的追随者和喜欢美美的人也不会同意!攀云,你不是编程么?你能把自在接回来、也一定能帮我把美美带回来吧!”

美美?自在的尾巴打起了转,美美怎么了?被宠物之家带走了?怎么会呢?自在往墙边又贴了贴,努力竖直耳朵。

自在听到攀云努力解释:“可以申诉,但并不能保证结果……自在当初只是叫了一声、被米勒捕捉到了而已,听你说美美是明确喊了你的名字,能学人说话的宠物都是不适格宠物,宠物之家有权回收,他们并没有违规。”

“但美美是我的!那些愚蠢的机器人凭什么拿走我的东西!你作为编程就应该保护人类的权力而不是给机器人当狗腿!”

自在狠狠磨了磨爪子,可恶的星月,居然敢骂攀云!

“自在?你在这里做什么?”

自在回过头,成业和米勒端着茶点站在他身后。自在赶忙把爪子收起,向成业喵了起来:“星月欺负攀云,你快把星月赶出去!”

成业当然听不懂自在的话,直接忽略了他,和米勒一起去招待客人。自在想了想,跟着成业跑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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