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东死了,上面的人要你们七天之内彻底调查清楚整个凶杀案的事。”
黎宴看了看悲痛欲绝的富商一家,又看向镇长,“您说的上面的人,是谁?”
“一位异国的王子,身份尊贵着呢。”
黎宴:“异国的……王子??!”
君临:“乖乖…这梦里竟然还有异国王子一说呢?”
黎宴几乎是瞬间想到了那本册子上的第三条。
不要违背——
不要违背什么呢?
如今恐怕是知晓了。
他下意识就想拿出下册子看,但又想到了自己的特殊性,转手偷偷去拍君临的胳膊。
君临:“?”
君临虽然不知道黎宴偷偷拍他胳膊是有什么事,但还是找借口拉着黎宴远离了这些人。
“怎么了?”
“你看看册子上的规则,有变化了吗?”
君临一怔,连忙翻出了册子。
【③、不要违背——】
君临:“这是不要违背什么?”
黎宴:“我猜测,就是那个异国王子,现在规则显现,是不是还要接触到人才能显出名字?”
“不清楚。”君临合上册子,感到头疼,“现在只有七天时间,或许也不一定有七天,我们对凶手没有一点苗头,唯一能把连环杀人案的凶手钓出来的阿东还提前死了,死的还这么蹊跷。”
阿东是在自己屋内,血液流尽而死的,更像是被吸干,因为在尸体上划下刀口都不会流出一丝血痕,屋内也没有血迹,当天没有传出任何声音。
最诡异的是,划破皮肉居然会有划破纸张的感觉,这绝对不是人类能干得出来的事情。
就在院内人或思索或悲伤的时候,阿东的未婚妻姗姗来迟,一进门便落下了泪,俯身在阿东的尸体上哭泣,随之而来的就是阿东的两位好朋友。
“阿东…呜呜呜……”
“阿东,你怎么就这样去了…”
一位样貌还算是俊秀的男子手搭在阿栾的肩膀上,转开脸,似是不忍看见自己好兄弟的尸体。
阿栾也是一脸哀伤,缓缓闭上了眼睛。
阿强作为阿东的父亲,哭的最为伤心,看见自己曾经的准儿媳妇一直趴在阿东的尸体上不起,连忙过去将人扶了起来,手在她肩膀上轻拍安抚。
“阿秀啊,我知道你俩感情好,但你也当心哭坏了眼睛。”
阿秀擦了擦眼泪,“我知道了,伯父。”
黎宴仔细观察了这两人的互动,心中觉得怪异,‘这两人,是不是过于靠近了?’
那位将手搭在阿栾肩上的人见此,连忙过去将阿秀扶到一边的座椅上歇息。
“阿东已经去了,弟妹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才行。”
悲伤的气息在院中漫延,黎宴察觉到一个令人在意的事。
“富商先生,令夫人呢?”
富商微不可察的顿了顿,眉头紧皱,随后疲惫的叹气。
“唉……夫人她前些年得了病,精神不怎么正常,整日喝药调理,药里面有安眠的成分,如今还未醒……
即便醒来,我也属实是不敢告诉她这个噩耗,就怕她病情加重。”
说着,阿强抬起袖子又擦了擦眼泪。
黎宴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来往吊唁的人有很多,四人退至远处观看。
小妹:“现在可怎么办,阿东突然去世,还跟之前的死法不一样,时间也不一样,他没有订婚。”
黎宴摸着下巴思考,“我总觉得富商一家不太对劲,那个阿强对阿秀过于亲密了。”
这时,他们看到镇长夫人从外面匆匆赶来,先是找镇长说了几句话,镇长面色一变,转身离去。
镇长夫人也跟着转身,在之前,又隐晦的看了阿秀一眼,面上是连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慈爱。
四人面面相觑。
小倩:“那个眼神……阿秀是镇长的女儿不成?”
黎宴摸着下巴,“镇长之前并没有过多关注阿秀,这其中或许还有隐情。”
君临:“你们说,镇长夫人说了什么才会让镇长这么神色匆匆?”
其他人摇头,但很快,他们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镇口又死人了。
————
死者是在镇口的巨石下被发现的。
瘦弱,苍白,穿着警官服,正是小阳。
四人接到通知,第一时间就赶来了这里,上前检查。
因为没有一个人是专业的,只能大致判断一下死因。
小阳眼睛瞪圆,里面充满了惊恐,嘴角带着干涸的血丝,身上占满了泥土还有黑乎乎带有血腥气的不明液体,脚上的鞋也没了一只,剩下的那个底部也开了胶。
他双手向前扣抓着地面,指甲都折断了,血液浸湿了土地,像是拼了命的要离开这个小镇一样。
腰部的衣角向上翻折起来,上面明显还有未消退的手指印。
君临看见他身上的黑色印迹很快就明白他遇见了什么,眼尖的他从小阳的上衣口袋里发现了一团熟系的白色,蹲下身拿出来之后,发现果然是蒲公英。
提前来到这里的镇长又抽起了旱烟,看着小阳的尸体被安置,神色不明。
临走前看向黎宴四人,“几位侦探还有警官,还请你们尽快找到凶手。”
…………
黎宴的意识,是从什么时候恍惚的呢?
是听到镇长说话的时候吗?
不,是从君临在小阳身上翻出蒲公英的时候。
他的视线里,天空瞬间暗淡,游弋的巨大水母停下了动作,缓缓的向自己靠近。
黎宴感觉到自己的意识轻飘飘的,好像在缓慢的上升,再睁开眼看见的,就是零零散散的片段。
……
“夫人,关于您的女儿,我有些消息要告诉您……”
镇长夫人听着教父的信息,惊喜交集,“什么?!您是说阿秀,阿秀是我的女儿??!”
“是的,而且……她名义上的丈夫,正在外面不知廉耻的勾引其他人。”
……
‘这是我的女儿……这是我的女儿!’
妇人贪婪的注视着从小旅馆里出来的年轻女人,甚至一路跟踪,也发现了她的秘密。
‘阿秀怎么会,跟外男混在一起……不、不,这是阿东不对在先,阿秀只是想要陪伴而已……’
看着阿秀跟身边的男人有说有笑,阿兰的脸上逐渐浮现狰狞的神色,‘阿秀是喜欢他身边的人的,只要阿东能够消失,我的女儿就能追求自己的幸福,对……只要阿东消失,女儿就自由了!’
……
昏暗的柴房里,一位疯疯癫癫的妇人拿着个馒头嘴里念念有词,“他要杀我儿子…他要杀我儿子…贱人!贱人!勾引我丈夫……不要杀我!!”
门外,阿东端着一壶蜂蜜水敲了几下门,随后进了房间。
“妈,来喝点水吧,我今天又来看你了。”
清甜的蜂蜜水倒入两个杯子里,阿东递给了妇人一杯,见妇人拿起,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随后也抿了一口。
“阿秀真的不是坏人,等爸这几天气消了,就接您回主屋。”
……
“店长,我来买纸人的事情,可别跟其他人说啊。”
“放心吧,我是不会随便就跟其他人说的。”黑裙的店长捂着嘴笑笑,看向面前的女人,“只是,您确定要买点睛的纸人吗?”
年轻的女人蹙眉,“怎么,是不好控制?”
店长故作惊讶,“哎呀呀,什么控制不控制的,咱这可是普普通通的纸扎店。”
年轻的女人:“你就说卖不卖吧。”
店长挑眉:“卖,怎么不卖,客人要求,我这个做店长的当然要满足,先付定金,事成之后我自会去取尾款。”
……
衣衫凌乱的瘦弱警官神色惊恐的在路上跑着,身上沾染了发黑的液体。
他拼了命的向前跑去,鞋都跑丢了一只。
他跑到小镇门口,猛然撞上了什么东西,跌倒在地,随后满面狰狞。
“怎么会…怎么会!为什么会醒不过来,为什么会离不开!!?”
他翻过身向前爬行,十指扣出了血,依旧被透明的屏障拦在小镇里面。
一团毛茸茸的白色蒲公英生长在他面前,被他愤怒的一把薅住。
随后,面前的透明屏障无声的消失了,小阳面上欣喜,将蒲公英放进了口袋,拼命爬起来向前跑去,最后消失在远处。
但,黎宴眼前的画面一花,定格在了小阳拼命向前爬行的那一幕。
……
“祂快要苏醒了。”
“谁?”
黎宴耳边出现模糊的声音,眼前逐渐浮现一个黑色的身影。
“我们的‘母亲’,你需要快些醒过来,梦境开始紊乱了。”
母亲……
黎宴感到头一阵剧烈疼痛,四周的景象变得怪诞。
这里应该是教堂大厅祷告的地方。
扭曲的神像有了断裂,碎石浮在半空,玻璃透出五彩的光辉,身后的大门则是一片黑洞。
而那位唐先生,就站在巨大的,碎石神像的前面,对他伸出手。
“过来。”
黎宴没有动作。
唐先生,或者说,唐知唯,他叹了口气。
“过来,不要违背我。”
黎宴低头,拿出了那本册子。
【③、不要违背,唐知唯。】
他合上册子,向前走去,直到在距离唐知唯很近的地方,被他按住了后勃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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