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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姆不太确定地出声：“杰森，你还好吗？”

是他看错了，还是杰森本来在面对布鲁斯时就不太好的脸色确实更黑了？

今晚的活动结束后他将卡莉送回家，就回了韦恩庄园。今夜不需要红罗宾出动，他安心地窝在蝙蝠洞里的专属座椅上进行一些后勤调度工作。

杰森就是在这个时候带着冷冻试剂进入蝙蝠洞的。

提姆看看黑着脸操作仪器的杰森，又扭头看看另一边的布鲁斯。哥谭的黑暗骑士在沉默着比对一串瞭望塔传来的数据，他没有抬头，但通过电脑屏幕的反光，提姆依旧能从那双沉静的蓝眼睛读出一种罕见的困惑。

显然，布鲁斯在这点上也有着不下于他的疑问。

杰森面无表情：“我没事。”

他只是突然发现自己被某个黑心骇客隐秘地当成地球online的无脑新手玩家了，他能有什么事？

杰森磨着后槽牙将检测样品塞进机器。

从犯罪巷出来的孩子在必要时候是可以没有尊严的，尊严在那里不会比一个白面包值钱。他以前还在靠偷轮胎过活时也没少挨过别人的白眼和瞧不起，越是混乱贫穷的地方，人们无理由的恶意就越大。

他那个时候也只是不甘心和警惕的心情占了大部分，没道理越活越回去了。

……但有的人光是存在就很惹人生气！

他仔仔细细地在脑中回想这次委托中的所有对话，从语调、态度、内容以及对方的行为上，一一做了个不太详细的分析，然后得出以上结论。

幽灵的表现是出于恶意吗？

恰好相反，对方是切切实实地在担心，担心自己的任务完不成、担心她百分百的委托完成率出现瑕疵、担心任务委托款或者其他的……总之，这一切都是光明正大的，合理的。而那种微妙的、仿佛被当成幼儿般看待的不适感正是他憋屈的由来。

犹如被塞进不合身的衣服里，哪哪都难受，像是有蝙蝠侠在身上爬一样。

然而人总不能去指责一个接单后兢兢业业的乙方，杰森只能默默咽下这股憋屈感，将其都转化成对研究所的怒火发泄出来。

可能他和幽灵就是天生的相性不合。

趁着仪器在跑数据，杰森看着手机上那个对方的接单联络账号，大拇指悬停在删除键上方，半晌都没能落下。最后，他一抹脸佯装无事发生般将手机重新收了起来。

相性不合，但是对方的黑客能力是真的很不错啊！刨除那个态度，是很完美的后勤人士了。

有时候人要学会向现实低头，不能既要又要，这是必要的屈服。

——杰森深沉想到。

在杰森进行一些哲学思考时，布鲁斯在心中删掉第十版的腹稿，开始打第十一版初稿。接到提姆“快说点什么啊布鲁斯”的示意眼神后，他终于缓缓张开嘴。

“杰森，研究资料有什么问题？”

布鲁斯的嗓音低沉平稳，有隐隐的关心在他严肃的神色下流动。

杰森却不吃这套。

“能有什么问题？除了我看完后想架着枪去把研究所的人再扫射一遍外。”他哼了一声。“老头子你与其问我这个，你不如先关心关心小红的社交关系。”

他冲着提姆抬抬下巴：“私人外援？嗯？听上去就不简单啊。”

虽然当时他人不在现场，可通讯频道里绝对不会少一个红头罩，迪克和史蒂芬妮的调侃他可是一句都没错过，其他人知道的消息他一条没漏。那天提姆的事后任务总结他也看了，一些细节让他只想感慨哥谭市什么时候又来了个这种水平的黑客。

搞批发吗？

杰森一向是“哥谭市人杰地灵”这句话的拥护者。

高智商超级罪犯在这个城市里像雨后春笋般冒出来，扔进阿卡姆一个又长出来一个，关进去的笋还会顽强地从阿卡姆的墙里钻出来，重复上述环节。

但是这年头这种水平的黑客也可以复制粘贴出现了？

他还以为像幽灵那种行业顶尖水平的人应该不多来着，没想到哥谭市还能再有一个。

……等等！

红头罩的神色猛地锐利起来。

他蓦然扭头看向提姆，用洞悉一切的眼神盯着提姆，仿佛要化身蝙蝠探照灯，让黑暗中的秘密都无处遁形。他用视线扫描着每一个细节，恨不得能直接穿皮透骨。

这世界上真的会有两个风格相似且都是顶尖水平的黑客吗？

假设就算有，她们会都来哥谭吗？

杰森的大脑飞速运转，被忽略的细节自动从底层浮现出来，在他的大脑中进行快速的重合度对比。

幽灵的名号是几个月前才在哥谭市出现的，后面有好事者去了解过，对方在来到哥谭前就是这一行当之无愧的领头者，只不过最近才在哥谭黑市上声名鹊起。

小红的那个朋友出现时间暂定，目前根据他初次提及的时间来看是在幽灵来哥谭之后。

“有什么想说的吗，小红？”

提姆镇定和他对视：“这个家还没有到连个人社交关系这种**都不留的地步吧？而且我和B都确认过危险性了。”

他摊开双手耸耸肩，扬起一抹轻松的笑容。

“我也得有红罗宾以外的生活吧，只是交个了朋友而已。”

好反应，但伟大的红头罩不信。

杰森发誓他此刻就是福尔摩斯在世，哪怕老头子这个公认的世界第一侦探来了都要退居他身后！

他扯开嘴角对提姆露出个假惺惺的笑容，大力拍着提姆的背，差点给提姆拍到咳嗽。

他一副咱俩兄弟好的样子勾住对方的脖子：“说什么呢，这当然是你的自由了，交朋友好啊，多交点！”

杰森对着提姆发表了一番在场谁都不信的发言，一出蝙蝠洞转头就开始给迪克发短信。

【迪基鸟，快说，你前段时间是不是见到了小红的朋友？】

短信回得很快。

【噢，你说卡莉索普啊，她人还不错。怎么了小翅膀？你也见到那姑娘了吗？】

【这不是重点，你有那姑娘的照片吗？我对小红那个神秘私人外援有点想法。】

【那你可能猜错了小翅膀，卡莉是提米小时候就认识的朋友，而那个外援据说是提米最近才认识的。】

杰森将手机屏幕摁出一连串字符，手速飞快。

【别废话。有的话就发我，我自有判定。】

过了好一会，迪克才重新回了他的消息，后面附带着一张照片。

【我这没有，刚去问了芭芭拉，她同意后给我的照片，不过先说好只是看看而已，不然芭芭拉一定会为了她的小妹妹干掉我的。】

照片不是最近拍的，应该是芭芭拉从以往的记录中找了一张。

两个女孩亲昵地脸颊贴着脸颊，年长的那个是芭芭拉，年幼点的那个自然就是迪克说的卡莉索普。她们有着相似的红发碧眼，靠在一起的样子和真正的姐妹没什么区别。

然而在轮廓和神色上却有着天差地别。

芭芭拉含着笑，曾经的batgirl一派阳光明艳，火红的头发也像火焰在跳动。而卡莉索普的神色明显要淡一些，尽管看得出高兴的样子，唇角也依旧拉得很平。她的红发颜色更深一点，像某种丝绒才会有的暗红色。

换成其他人在此还会因为猜测对象的发色不同怀疑一番，但杰森不同，他是见过幽灵本人的。尽管对方在情报交易时做过一些伪装，可那个伪装程度只能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至少他愿意称之为薛定谔的伪装。

估计只是为了防止被不相干的路人记住或者避开不小心遇到的熟人，只遮了下显眼特征。

坏了，他真的是福尔摩斯了。

杰森沉稳地关掉手机对话框，一言不发抵住额头长舒一口气。

银蓝色渐变的头发可能是染的，也可能是假发，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俩人的上半张脸完全对得上啊！幽灵口罩外露出的眉眼和照片上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照片上还要稚嫩点罢了！

之前的疑点也能解释清楚了。

他总觉得按照小红那小子的性格不应该那么快就会信任一个陌生黑客，哪怕在成为朋友的前提下。

是年幼就认识的朋友那就说得通了啊！

杰森大受震撼。

他认真扒拉一下这三个小时候就认识的人。

已知：芭芭拉，AKA神谕，蝙蝠家族不可或缺的信息大师，他们可靠的后勤调度和技术支援专家；小红，八岁就靠黄金男孩标准杂技动作而扒下蝙蝠侠马甲，电脑技术自然也不用多说的红罗宾；还有个幽灵，这个更是靠黑客能力混得风生水起的人。

伟大的红头罩陷入迷惑——等等，难道这就是他们三成为朋友的原因吗？还是说这是一门会在好友间自动传播的能力？就像技能书一样可以送给朋友？

好吧，现在不是关心这点的时候。

杰森静静地想。

最重要的问题来了——小红到底是用哪个身份和幽灵交的朋友？以及他们三个人究竟知不知道彼此的马甲？

一点无责任幼年段子。

刚调来GCPD没多久的莱尔听说自家女儿要来警局看他，结果人还没到先收到了电话。

他家小马驹在那边严肃地问他家里是不是有一个走丢的姐姐，莱尔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正纳闷着呢，一抬头看见小卡莉拉着小芭芭拉的手向他飞奔而来，电话里的问题一下就有了答案。

警探一口咖啡喷在自己的新搭档戈登身上，没在意来自搭档的眼神，自顾自笑得前俯后仰。

莱尔笑够了，才努力正色说爸爸努力一下，早点送走你戈登叔叔，这样芭芭拉就可以变成你姐姐了。

当然后续大家都知道了，差点被收养的是卡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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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