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这个地吧，懂得都懂。都叫愚人村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天空暗沉沉，却是大白天，黑漆漆的怪物尚未出来，人们只能看见漂亮的蓝玫瑰开着豪车在到处约会。

卢克不太喜欢潮湿的感觉，和稀泥的动作要多不专业有多不专业。

黑发少年拿着根不知道从那里捡的木棍，沾着地上水坑里的水，在墙角的位置戳了半天墙灰。

终于让外面的人懂了他是一个脑子有病的傻子。

两个身材健壮的男人跟着一个身材瘦小的男人人身后。

小个子男人其貌不扬，绿色的眼里闪着精明的光，他动作很轻，一边用动作指挥着两个男人悄悄包围地上的小孩，一边凑近蹲着的小男孩。

卢克像是没注意似的动都没动，依旧低头摆弄着地上的污泥。

男人见状咧开嘴已经想象到了未来的美好生活，想都没想就直接冲了上去。

卢克还是没回头，无聊的看着地上已经画好的图形，随后，拿着和泥的棍子就往凑过来的人眼睛处戳去。

来人还没反应过来，被戳了个正着，这一下可真狠啊，直直的捅了进去，却没有触碰到大脑，只落了个失明。

但在这种地方，失明了可不是件好事。

这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平日里偷鸡摸狗都算轻，仗着体型欺男霸女更是常态。

人缘也说不上好，义气也没有多少。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给自己留条后路。

当然，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另一个强壮的男人见同伴的模样，轻嗤一声，骂了句蠢货，连个傻子都搞不定，接着他猛地上前，想把卢克手里的树枝抢过来折断。

他伸手抓住眼前脆弱的干枯的木头，然后用力向下，无事发生。

男人僵硬低头，看着那根木头，木棍顶端的血液还在滴滴答答的往下掉，那些红色的液体来自他的同伴，却在下一秒钻进了他的眼眶。

“噗哧——”

他的双眼也被捅瞎了。

剧烈的疼痛自眼眶处传来，他甚至可以感觉到那根树枝的形状。

恶魔毫不在意的抽出树枝，一脚将人踹到地上，两个彻底瞎了的人就这么被随意的丢在了地上。

他们想要逃跑却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压住手脚，几乎无法动弹，双眼还在滴血，失明的恐慌再加上无法动弹的绝望，让两人开始拼命挣扎，然而，无济于事。

领头的瘦小男人在第一个壮汉被戳瞎的时候就意识到了不妙，他同样也没什么所谓的义气，眼见情况不妙，转身想溜，没溜走。

身后却传来的恶魔的声音。

“轮到你了”

小孩的声音清亮悦耳，却比那些神经病癫狂的声音吓人的多。

没有夹杂任何情感，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轮到他了”

这个念头还没出来，瘦小的男人便被踹飞到了两个壮汉身边。

三个家伙一个叠着一个被卢克单脚虚虚的踩在地上。

少年垂眸看着脚下的三个人类。

“说，我爱你。”

结论推翻，不是脑子不好使的傻子，是哥谭又他娘的来了新的神经病。

三个人感觉身上的力气轻了一点点，意识到这是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连忙开始大声呼喊

“I love you!!”

“I love you!!!”

三人喊的一个比一个大声，感情充沛到连旁边和好的稀泥都在颤动，淡蓝色生物却没什么表示。

面板上的【“我爱你”（0/1000）】纹丝不动。

卢克皱眉，有些失望，看着脚下的人类，十分嫌弃，

“没用的东西”

他说着，想要抬手杀了三人。

好了，这次淡蓝色生物终于有动静了。

【违反规则一】

【开启惩罚:失明15分钟】

某人又消失了。

只不过他依旧没有学老实，面色不善的看着面前的淡蓝色生物，尤其是上面的违反规则一。

“我哪里违反了规则，他们不怀好意，我杀了他们，这就不是一个好人了吗？”

“还是说所谓的品德好就是不杀人，不打人。那不就是废物吗？”

系统也不知道什么是好人，所有文明对于好的定义都不相同，在兽群中，足够强大就是好，在植物中阳光充足就是好，在人群中的好更加复杂，有的人追求强大，有的人追求金钱，有的人追求善良，归根结底，所有好都是源于自身，被接受的才说是好。

上级的任务，它接收的那一刻，就察觉到了不同，他们没有说好人的标准是什么。

但是，

【你刚才想要杀人只是单纯觉得无聊】

这可绝对不是普世意义的好人。

“呵”

卢克移开了视线，地上的三个瞎子已经跑了，哆嗦着身体，单手捂住还在渗血的眼眶，毫无形象的逃跑，狼狈的摔了几跤后，再次爬了起来，冲出这个地狱的巷子。

和好的稀泥静静的待在旁边，它幸运的躲过了那些人的践踏。

卢克的身体还是透明状态。

“我的力量不全”

少年站在原地，透明的身体飘浮在地面上方，卢克低垂着脑袋，眼睛看着手心，那上面的纹路深深浅浅的几道连接在一起，和刚才见过的人类一样，可是，

“人类不能看到自己”。

卢克可以，他可以看到自己，甚至还能看到更多，只要他想。

【是的，人类不能】

“你呢，蓝色漂浮物”

【可以】

系统当然可以，扫描是每一个正常智能程序的本能。

“那，我又为什么是人类呢？”

【……】

【你拥有了眼睛】

“是啊”

他拥有了眼睛，却要遵循这种垃圾规则！但，见鬼的，他就是乐意。

少年开始无理由的生气，“那我脑子里的东西是什么！也是你给我装的吗？”

【什么？】

“那个所谓的高考”

【是的，你需要身份】

“身份？”

【系统随机复制的一个身份，考虑到您的不可控性，安装后选择失忆处理，保留人类本能】

这可对于一个实际寿命不到两年的前任咒灵属实是复杂了点，卢克的小脑袋瓜可装不了那么多东西。

15min过去，一人一统保持了沉默。

直到卢克显形，他才再次开口，

“那……卢克这个名字也是你起的？”

【这是你的本源】

【严格意义上讲，它本来就属于你】

“本来就属于吗？”

卢克觉得他喜欢这句话，“既然如此，那我也送给你一个名字。”

“淡蓝色飘浮物，飘浮……”

“Light blue”

“就叫你这个吧”

【系统更名：Light blue】

【您好，卢克，很高兴认识你】

小孩依旧是小孩，无论是什么物种，卢克也跟着重复。

“您好，Light blue，很高兴，认识你。”

少年说着，咧嘴笑了起来，纯黑色的眼也染上了纯粹的笑意，这双新得来的眼眸，亦如曾被期待的那样，纯净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