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外景拍摄之旅

再回来的时候他手里拿了几个辣椒,“走吧,问别的组匀了几个。”

此时,海风吹拂着路潜额前的碎发,他脸上绽放的笑容所迸发出的光彩,仿佛要和日光争辉。

一旁的摄像老师捕捉到了这唯美的一幕,心里感慨怪不得粉丝都喜欢形容他像一只阳光大狗狗,这看起来多像狗狗在跟主人摇尾巴献宝啊!

两人在随行VJ的镜头下,沿着海岸线朝不远处的村落跑去,询问的第一户人家就爽快地答应了借用厨房的请求,任务进度意外地顺利。

厨房不大,还是砖砌的老式灶台,路潜东摸摸西看看,觉得新奇。他不会做饭,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豪门大少爷,所以就只能靠在门边,看李青慈熟练地系上围裙,自己偶尔递个盘子,打点下手。

暖黄的霞光穿过小小的窗户,温柔地铺洒在灶台前忙碌的身影上,融化了几分他周身久居不散的冷意,反而透露出一股难言的温情。

猪肉切好装盘,李青慈拿起辣椒准备下刀,路潜连忙上前,“我来切吧,你歇会儿。”

说着手已经拿过了辣椒,却被李青慈抬手挡住了,“你做过饭吗?”

“呃,我会煮鸡蛋泡方便面,算吗?”三年的韩国练习生生涯,泡面是他最得心应手的技能。

“那还是我来吧,小心辣椒烧手。”

“烧手?这东西还能伤人?”

“碰多了,手指沾上汁水,会像被火烧一样疼得发麻,不信你试试?”

路潜愣了两秒,赶紧把手缩回来,“算了算了,你有经验还是你来,但这样的话我岂不是什么都没干?光看着了?”

“你怕我抢你镜头?”李青慈注意力此时全放在刀下,也不影响他回话。

路潜无奈笑了,“李青慈同志,麻烦你以后换个稍微友善点的角度揣测我好不好?我只是觉得既然是合作任务,总得讲究个分工。”

“肉是你排球赢来的份额,辣椒是你外交要来的,我只负责把它们变成能吃的菜,这不就是分工?”

“话是这么说,但怎么看,都是你更辛苦一点,这样才公平。”

“于你而言生火做饭是难事,于我而言,在沙滩上蹦跳抢球,或者去向陌生人开口要东西,同样也是难事。”

路潜看李青慈的眼神有些不同了,他认真道,“青慈,我突然发现你挺适合当幼师的。”

“为什么?”

“因为你很会哄人啊,三言两语就把我哄得心服口服,毫无怨言了,真的。”

李青慈知道是他又来劲了,拿起锅铲朝他挥了两下让他起开,“小孩子才需要人哄,你这么大个头,离我远点,挡光了,很碍事。”

路潜老老实实回到门口。

其实他刚说的是反话,他并不觉得李青慈适合做幼师,因为谁在他身边,恐怕都不会甘心做个乖小孩。

只会像飞蛾扑火,使尽浑身解数地吵闹、靠近、试探,妄图撕开那层平静的外壳,让那双眼睛里只映出自己一个人的倒影,让那颗心,只为自己跳动。

可他早已看透这人的本质,表面博爱有如佛祖圣父,内里却无情胜过路潜自己。

啧,真残忍,他才不会被迷惑呢。

灶膛的火苗渐渐熄灭,最后一丝青烟融入暮色。两人将辣椒炒肉盛进餐盒盖好,向热情借灶的主人家道了谢,就要往回赶。

刚出院门没几步,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男孩跑了过来,拽住李青慈的衣角,牢牢盯着他怀里的餐盒道,“大哥哥,我可以尝一口吗?”他刚刚闻到香味在厨房外面偷偷看了半天了。

“小山快回来!怎么那么没规矩呢,家里饭马上就得了,别耽误哥哥们。”小山的母亲看起来很年轻,二十来岁的样子,见儿子跟着别人出了门,急匆匆追了出来。

“没事儿姐,小孩儿嘛,闻着香就馋了,正常。”路潜笑着摆手,摸了摸小山乱翘的头发。

李青慈打开餐盒,就要蹲下身,路潜已经手臂一抄轻轻松松把小山抱了起来,他就顺势夹了块肉喂到他嘴边。

“怎么样?好吃吗?”路潜问。

“唔……好吃!”小山用力点了点头,腮帮子鼓囊囊的,声音含糊却响亮。

“还想吃吗?”

小山咽下嘴里的肉,小脸上闪过一丝挣扎,最终还是摇摇头,“不了,妈妈说,不能白要别人的好东西。”

一被路潜放回地上,他就跟只撒欢的小狗似的跑回母亲身边,躲在她身后,只探出半个脑袋,扯着嗓子喊,“谢谢哥哥!哥哥再见!”

天色愈发沉了。一排排白墙灰瓦的屋舍隔出了一条条青色的石板路,远处的海面与天相接,晕挤出大片橙红的落霞,壮丽又苍茫。

路潜和李青慈沿着来时的路快步离开村庄,在太阳下山前回到了起点。他们回来得不算早,有一大半的人比他们先到,正聚在一起活动发冷的身体。

夜间气温骤降,裹挟着湿意的冷风刺骨。沙滩上放了两张八字相对的长桌,中间是燃烧的篝火,火光被强劲的海风吹得歪歪斜斜。

练习生们陆陆续续入座。

李青慈中午出门时只穿了件单薄的白色长袖T恤,这会儿座位四周大开,没有挡风的东西。不过短短两分钟,他就感到手脚冻得冰凉,脸上也毫无血色。

身旁的光影忽地一暗,一杯果汁被放在了他面前,路潜随即在他旁边的空位坐下,“先喝点东西吧。”

“不用了。”

“是热的。”

手碰了碰杯壁,温热的触感瞬间驱散了那片肌肤的寒意。

确实是热的。

“谢谢。”他这才握住杯子,向路潜道了谢。

晚饭进行得比较潦草,大部分练习生带回来的“作品”都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焦黑成炭的鸡块、夹生泛绿的土豆、齁咸到发苦的炒青菜、寡淡无味的鱼片……

郑导背着手巡视了一圈,看着形状各异的菜色有些好奇,上前尝了几口,然后一边黑着脸吐槽“你们做饭是只会搞‘极限二选一’吗?不是糊锅就是夹生,不是打死卖盐的就是忘了放盐的……”一边心里默默庆幸还好他吃的是后勤组准备的盒饭。

在镜头下没人敢浪费粮食,再加上忙了一下午大家都又冷又饿,所以再难以下咽的菜也没一口剩下。

李青慈面前那盘辣椒炒肉是最快被扫荡一空的,让嘴挑口细的路潜只能对着光秃秃的盘子干瞪眼,心里好一阵郁闷。

这顿饭,滋味虽远谈不上美妙,但也算是一次自给自足的初体验。

餐后安排了半个小时的自由聊天时间,名为“自由”,实则也有提前写好的流程,依郑导的意思,还得越走心越好。郭引这回当了主持人,按台本引导着话题。

围坐在篝火旁的练习生们能并肩坐在这里,意味着他们已经携手共度了赛程的大半时光,短短两个月内见到的人和经历的事,可能抵过了自己人生十几二十年的总和,所以在这种氛围下难免卸下心防,真情流露。

漆枫单手托腮,表情空白,“其实我最想回到还没出生的时候,然后……”他顿了顿,重新说道,“我妈是在生下我之后,因为产后抑郁选择离开我们的。”

他低头扯着袖口的线头,自嘲笑道,“我本名叫‘谢醉’,是‘携罪而生’,也是‘谢罪一生’。”

那名字是一道无形的枷锁,无论他做什么选择,似乎都逃不脱一种赎罪的宿命。

漆枫是单亲家庭在厂内不是什么秘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从不跟家人联系。参加《偶像梦工厂》,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自主选择——选择追逐梦想,也是选择逃避。

“抱歉,让气氛变沉重了。”他猛地吸了口气,接过钟邃递来的纸巾,迅速擦掉了那滴还没来得及涌出的眼泪。

再抬头时,已经恢复了往日的乐观模样,语气轻快道,“青慈你呢,轮到你回答了,如果有时光机,你最想回到哪一年?”

李青慈注视着篝火,深黑的眼瞳中是簇簇光芒的倒影,“十六岁吧,那时候希望和快乐,好像都还多一点”

十六岁的李青慈如愿考上了圣桥二中,李相文还没有出轨,吴秀华的体检报告也没什么大问题,脱离小学生身份的李嘉炀依旧喜欢缠着他玩一些幼稚又无聊的游戏。

虽然他自己从未幻想过,但在身边的每个人嘴里,他的前途好像永远是一片光明。

可认真想想,十六岁,也不过就是两年前而已。

现在是四月末,晚春时节,距离高考只剩一个多月的光景,本该和沈令年一起坐在教室,为未来奋笔疾书的他如今又坐在哪里呢……

“路潜,你发什么愣,到你了。”郭引的声音拽回了李青慈的思绪。

被点名的路潜,脸上慢慢浮起一种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神情,看向李青慈,“我的话……那我就要回到十七岁,在青慈生活最有希望也最快乐的时候去认识他,问他,‘你好,我叫路潜,比你大一岁,你可不可以做我的第一个朋友?’”

周围顿时响起了一片起哄声,连外围黑压压的工作人员堆里,都有人双手拢作喇叭状放在嘴边,大声助力。

“答应他!答应他!快说可以——!”

郭引抱着胳膊,嫌弃地缩了缩脖子,“你够了啊,肉麻得我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就在这片接连不断的哄闹中,一个冷清、平缓,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

“我记得你十七岁去了韩国。”

场上喧嚣的热浪瞬间被冻结,路潜循着声源望去,对上的,是肖歆的目光,这让他难得有些惊讶。

肖歆,这个从排名公布起就一直被视为他最大威胁的人,在他面前却从未流露出过对C位的野心。来参加选秀,态度也像是度假一样散漫。

他确信自己在肖歆眼里压根算不上什么竞争对手,顶多是个擦肩而过的路人甲。可方才,他分明在那句话里感受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针对。

两年前的出国,并不像通稿上写的是他看中了韩国某个娱乐公司的爱豆培养体系那样简单,路家人将他送出去的个中缘由只有少数人知道,但这少数人里包不包括肖家,他却不清楚。

“看来你是打算交到第一个朋友就马上抛弃他啊。”肖歆语义不明。

路潜心中微凛,脸上的笑意淡了些,“我看起来那么像薄情寡义之人吗?”

空气里似乎有了让人无法忽视的火药味,一时十分寂静,只有木头燃烧的噼啪声时时作响。

没人敢第一个出声打破这僵持不下的气氛,坐在监视器前的郑导却面上一喜,导演组一直苦于路、肖二人之间的氛围过于陌生,少了针尖对麦芒的戏剧张力,让他们在制造争C的紧张刺激感上无从下手。

没想到这都快三公了,这两人终于对上了!

郑导摸着下巴略一思索,这场摩擦的导火索,貌似又是李青慈啊?那他可得添把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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