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桐雁夜的气息愈发微弱，血液淅淅沥沥地淌了异地她，在我脚下汇聚成一个小小的水洼。

里梅还蹲在地上，似乎在等我亲口叫出他的名字。因为低着头，我看不清他的脸。除了发色，时间似乎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过痕迹。

明明已经过去了将近千年，犬夜叉和小鸟的变化都大到让我差点认不出来，但里梅却和从前没什么分别。

“里梅。”

看着他头上的一块红发，我有些好奇这是怎么弄上去的，只是现在并不是问这种问题的好时候。我将手按在里梅的发顶，手上的血液沾染了发丝，让他头上的红斑看起来更大了。

远坂凛已经吓傻了，死死盯着还剩下一半的间桐雁夜，嘴唇哆嗦，缺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我有些无趣，凭借这个小姑娘刚刚的表现，我原以为她会掏出魔术道具和我决一死战——虽然这种战斗没什么进行的必要，但无论如何都勇气可嘉。

“宿傩大人。”里梅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在我叫到他名字之后缓缓抬头，和我预想的一样，他的长相没什么明显的变化，只是我一眼就看了出来，这不是原来的那具身体。

这具身体甚至不能称之为□□，更像是某种炼金术铸就的傀儡，但我依旧能感受到他体内咒术的存在。

这就很奇妙了，那他是怎么拥有意志的？是把脑子装进傀儡，还是说只是“灵魂”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犬夜叉说我和里梅发生过不可名状的事，也不知道是和那具身体发生的关系。

我掐住里梅的脸颊，真难想象这具身体的主人还能露出如此生动的表情。

里梅随着我的动作仰起脸，他的眼睛和以前一样，让我差点以为自己又回到了一千年前，仿佛我下一秒就会从床上醒来，里梅则会站在门外准备好一切。

“站起来。”我收回手，“说吧。”

里梅的嘴唇动了两下，开口的一句话居然是关系我手里拎着的间桐雁夜，“宿傩大人，这位马上就要死了，需要属下为其医治吗？”

死了？这么快的吗？

这还没过多久吧。

我低头看了看间桐雁夜，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的视线，他的喉咙鼓动着似乎想咳嗽，但他的体力已经无法支撑他做出这些动作，只能无力地发出微弱的喘气声。

他的腿已经不怎么流血了，最多只是一点一点地往外渗，面容惨白地就像一张纸，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脸皮居然能白成这样，不过也算长见识了。

“宿傩大人！”里梅又喊了我一声，不过这次他的声音稍微大了点，眼睛也一直瞥向我手臂的位置。

大概是间桐雁夜马上就要死掉的缘故，我胳膊的颜色也开始随之变淡，毫无疑问，如果间桐雁夜就这样死在这里，那么我也会跟着一起消失。

这样就太没意思了。

“那你来。”我把间桐雁夜丢到里梅脚边，这一下差点让他彻底断气，“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反转术式？”

“是您教我的。”

里梅一边说，一边将双手按在间桐雁夜身上，随着咒力的不断运转，间桐雁夜身上的伤口肉眼可见地恢复。

如果这真是我教他的话，那不得不说里梅的反转术式学的不错，我其实很难相信自己居然会去当一个老师，当年教导犬夜叉的时候就差点没把他弄死，如果那狗崽子再倔一点，估计后面也就没他什么事了。

间桐雁夜的断肢处开始蠕动起肉芽，血红色的肌肉组织像织布一样纠结成一团。他的脸色也开始好转，呼吸稳定心脏有力，只是依旧死死地闭着眼睛，似乎不愿意面对自己死了又活这件事。

啧，我动了动手指，感觉手中有点痒。

只是里梅已经恢复了的间桐雁夜的双腿，现在再砍掉难免有些不近人情，虽然人情两个字在我这里与笑话无异。

我看了眼一旁已经坐在地上，腿抖得完全跑不了的远坂凛，顿时觉得我简直无比通情达理。

噗。

这笑话都把我自己逗笑了。

在治好间桐雁夜后，里梅之前凝结出来的冰霜开始消退，似乎他突然蹦出来就是为了拯救间桐雁夜，这让我都忍不住怀疑，间桐雁夜他是不是有主角光环。

不过这个怀疑只存在了短短一瞬，有主角光环的家伙怎么可能混的这么惨。

在看到间桐雁夜双腿复原后，远坂凛一直哽在喉咙里的尖叫终于压抑不住，她小小的身体里仿佛一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这种力量甚至压过了恐惧。她一下子站了起来，随后朝着远方拼命地跑。

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很晚的缘故，这条街上没有旁人，小姑娘的身影在路灯下格外清晰。

我没有追上去，只是看着她的背影伸出手指，然而下一秒里梅却站到了我的身前，用身体遮住了远坂凛的身影。

“宿傩大人。”他垂着头，只是这一次没有跪下，“请您息怒。”

我挑了下眉毛，里梅几乎不会阻止我做什么事，那么就说明这个女孩确实有点不大一样，不过我并没有直接询问，只是拍了拍里梅的肩膀，“许久未见，你倒是没什么变化。”

对于叙旧的话，里梅似乎没什么反应，只是和往常一样朝我的方向走了两步站在我身后，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现在的里梅有点生疏。

这个认知使我烦躁，此时的间桐雁夜还在地上躺着，双腿完好无损，我决定回去之后再做点什么，也算是为了让他长点记性。

“这一切都是为了您的大业。”里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时间过去太久了……您要慢慢听吗？”

“犬夜叉应该已经告诉了您一部分的事情，剩下的细节就让属下来补充吧。”

“至于这位间桐先生，”里梅来之前绝对做过功课，他叫出了间桐雁夜的名字，低头看他的时候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就好像在看一块稍微有点用的木头。

“这个家伙借了宿傩大人的光却如此放肆，需要属下如何处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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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四十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