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九十章 冤屈教士27

「如果普林斯顿根本不是普通人,那么两人之间既是竞争者,亦是彼此的祭品。」

我忽然终于想明白了一些东西。我身旁的人们曾经多次提到普林斯顿十分招蜂引蝶,而且我的脸十分吸引别人,我一直以为是对方所搞的鬼。

剧本身份令我认为他是受害者,但万一普林斯顿他自己其实也是级别不低的杯教徒......

那么他们两个是属于竞争关係? 他们要把另一个人当成自己晋升成长生者的资粮。不对,我仍然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

「我必须寻找这个轮迴之中的漏洞,所以我在失忆之前选择杀了他们。」

「按照我的推断,如果普林斯顿是不自知的祭品,院长是负责执行计划的元凶,修道院的其他人都是共犯,那么他们在发现院长死亡时就应该第一时间把我控制起来。」

「所以我的暗杀目的就是引诱其他潜伏的杯教徒出来,用来证实我这个猜想。」

「在治安官面前,他们这些教士全部都只是不知情的路人。但这样不可能,因为如果院长只有四个共犯,他们只靠这点人手是不足以实施在笔记中所提到的血月之夜。」

「用游戏来比喻,因为我强行杀死关键的剧情NPC,导致二周目的剧本出现bug了。」

「幕后黑手完全没想到已经全部乱套了。又或者这个副本并非那种固定不变的轮迴,所有情节已经出现变化,它正在不断有意识地修改以及强行推进下去。」

「他曾经提到寄生的胎儿,但是我根本没有遇到过,我反而只遇到梦中的美少年。」

「而且这次也没有人过来到修道院指责我是採花贼。如果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历史,那么在第二天都应该隐约出现预兆,但是在这一刻彷彿所有人都忘记了这件事。」

「这种不协调的细节,是因为它会根据我在一周目时的应对方式,做出不同判断。」

「这个并不是时间回溯,亦不是永无休止的轮迴,我们所有人都被自己的感官所欺骗了。也许普林斯顿早就已经死亡,血月之夜早就发生了,开门仪式早就在进行。」

「目前笼罩着这片地方的,可能只是类似幻境之类的东西......」

「我一直以为仪式还没有正式开始,对方要抓住我才能开启仪式。在这个前提之下,只要我成功逃跑离开,那么就代表我获得胜利了。」

「但如果我从一开始就搞错了。」

「在我来到这裡之前,普林斯顿在现实中很有可能早就遇害。我搞错了身份,我不是普林斯顿,我只是因为获得锁匙而闯入门内的小偷而已。」

「我在扮演他,但不代表我真的是他。」

「所以,真正的关键之处不在于我能不能逃出去,而是我必须反过来找到对方。」

「他正在梦中进行长生者的晋升仪式,而我以普林斯顿的身份进入了他的梦境。这个梦境笼罩着整个城市,无论是那些领主亲卫队还是我都只是误入其中的访客而已。」

「所有人正在做一个漫长的梦,领主亲卫队他们已经离开了,而我却被逼留下来。」

「晋升仪式正在进行,普林斯顿也同样被对方当成祭品。我以这个身份无论怎样也是无法逃出去,因为普林斯顿在现实中可能早就已经被烧死,而死者是无法復活。」

「我在梦境之中渐渐能自由探索行动,是因为我开始撕裂原本天衣无缝的幻境。」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么我在梦中所持的烛光是源自我身为守夜人的灵魂灯火。我尝试在梦境中使用属于辉光的庇护力量,我手中的烛光果然再次光芒大盛起来。

梦境再次被光芒所摧毁,梦境对于灯之长生者像回到老家一样。

原本躺在床上的我瞬间醒过来,坐在床边的我在半夜按住脑袋思考接下来要做甚么。

我在日出之后要以猎巫的名义蛊惑煽动所有村民、城镇居民和教会的人的怒火,让他们直接带上火把上门抄到对方的老家,把关于林中大宅的真相全部公诸于世。

不论最后的结果是怎样,唯独有一件事是我能确定的,我只渴望看到世界在燃烧。

我已经从院长的笔记中知道进入林中大宅的方法。如果我抄家一次不行,那么我就再抄多几次,我已经厌烦了被动等待的感觉,你敢找上我就别不要怪我拆掉你的家。

..................

.........

单手合上手中的笔记本,负责带路的我平静地对着我身后的治安官和他的小队道:

「继续给我搜!」

在大量火把的照耀之下,无数的笔记和地上的仪式痕迹,地牢中各种残缺的尸体痕迹看起来触目惊心,令他们觉得有些噁心呕吐,甚至他们的表情上惊疑不定。

教会虽然经常在文学作品裡扮演反派角色,但是你怎么不说你真的会巫术和杀人?

至少我没有冤枉你。

我在快速地翻阅这几张笔记,发现上面竟然有类似拼音一样的字符。它可能是法文、可能是德文,甚至可能是对方自己编出来的密文,反正我一个也不认识。

【古英语(毫无接触)判定失败,你无法对笔记进行解读。】

「竟然是古英语......」

我忍不住有些头大。它虽然有「英语」两个字,但实际上无论是它的读音、拼写方式、辞彙,它都跟现代英语完全无法互通,反而可能有些拉丁语或德语基础比较好。

既然对方是使用古英语,代表笔记的主人可能是出生于从449年到1066年间。

哪怕我现在所身处的是十六世纪,它也相当于在这裡已经被存放了至少五百年。但这个庄园内部的时间似乎凝固下来,它的傢具、地毯、挂画等物品都仍然保存得很好。

而且它哥德式的设计根本不像十世纪之前的建筑物,反而更加接近十六世纪。

【灵感技能判定中......】

【判定成功,你灵光一闪。虽然你第一次接触这种语言,但是你可以透过以解析密文的方式去研究它的行文规律。你仍然试图强行把它破译出来,甚至开始初步掌握。】

【密码学技能判定中......】

【判定大失败,你手上没有任何参考对比资料,在短时间之内无法强行把它破译。】

【传诵者技能判定中......】

【判定成功,作为灯之长生者你受到知识的眷顾,你对世上一切的语言文字都通晓,在阅读期间短暂性获得「语言精通」状态。】

【古英语(熟练)判定通过,你对可疑古老的笔记进行了快速阅读。】

【快速阅读判定成功,虽然句子不太准确,但仍然你能解析出一部分的内容。】

【由于笔记内容上所使用的语句、文法和古称与现代不一样,你只能尽量按照它的前文后理,尝试把它翻译成你能理解的意思。】

结果到了关键时刻,我最后也是要用教授的灯之长生者身份开挂。

传诵者技能范围似乎有些像DND那个叫「通晓语言」的技能,也许是因为「语言」是属于知识传播的重要媒介,涉及到「传诵」相关的法则领域.

灯之长生者在自动理解一切生灵的语言,同时让对方也理解自身所表达的意思。

但是它之前同时表现出涉及到「言出法随」或者「模因传播」的言灵效果。说不定,灯之长生者所说出来的每一句话,它其实像洪荒世界的圣人说话一样具有力量的咒。

我只是快速地翻阅一下大概内容,所以我没有心思逐字逐句地看他的原句描述。

【神秘学判定成功,你完全看明白了对方在多年前所留下的实验笔记。】

「我多年以来在寻找着各种能跟人类相交,并且诞下子嗣血脉的灵界生物。最后我终于找到了一种叫原生先知的灵界生物,我确定召唤它就是最好的选择。」

「仪式成功了,杯的眷属子嗣已经诞生于世上,失败的尸骸再多也只会成为食粮。」

「因为在遗忘之森裡下落不明的失踪者过多,他们教会最后还是找到这裡了。不过他们在这裡死伤惨重,最后他们只能放了一场大火,烧掉这座彷彿被诅咒过的庄园。」

「但是他们只不过是一堆须臾就亡的蜉蝣。我最后也是要死在这个地方。」

「这个密林只是一个永远无法逃离的棺材,我已经受够了......没用的,我在三十年的时间内已经试过无数个办法,我自己亲自试过用火烧掉庄园,但我永远无法逃出去。」

「刚诞生的怪物之子是没有智慧的,它在频繁地渴求我血肉的低语只是令我头痛。」

「但作为它的【父亲】,同时亦是降生仪式的执行者,我最终把我的身体给予它自诞生的第一餐宴飨,让它出生于这个世界上之后能活下去的智慧。」

「我向怪物和伟大的赤杯,献上我作为人类的智慧和血肉。」

「但是我从此会成为怪物的一部分,它就是我生命的延续,而我的执念会融入它的血肉和骨头之中。逃出去——我要逃出密林去看外面的世界!」

「如果我作为一个完整的人无法离开,至少让我的骸骨和血肉碎片能离开这裡。哪怕我成为了怪物的一部分,我最后也一定会逃出这个密林和庄园到达外面!」

「我绝对不会再喝泉水一口了,哀悼之蛾!」

我收回原本还在阅读这篇笔记的心思,这些悲剧的来源只是因为当年那一场实验?

「所以这个被林中仙女养大的男孩,他就是在降生仪式上的召唤者吗? 被他当年在庄园裡所创造出来的幼体怪物,就是日后的杯之长生者,虽然我早就猜到了。」

「或者说他们之间是一个科学家和实验品之间的关係。」

「想要逃离密林的他最后也以身饲魔了。在它诞生之后,他通过让怪物靠过第一次吞食创造自己的【父亲】,让对方获得作为人类的智慧。 」

「在知道他自己终生无法逃离密林,他反而选择把希望放在怪物的身上。」

「只不过你们也是没有名字啊。」

等我看完笔记之后终于回过神来,却发现原本在我身边的人和火把全部不见了。

我看到反射性想要抬起匕首,我看着在地上蠕动的肉块忍不住有些恍惚,但是它在对我道: 「普林斯顿教士,您没事吧? 他们去了哪裡,为甚么这裡只有你一个人?」

我按捺下心中的震撼,对方竟然是仍保留意识和理智的活人?

哪怕是修变成这样之后,他也照样失去理智。难道说对方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变成这样了,还是说是我的眼睛出了问题? 对方其实是正常人,只不过我看到一团马赛克。

「我没事。」我忍不住再进一步确认地道:「你是......约翰?」

我听过他的声音,对方是之前那个治安队的年轻队员,我曾经委託他私下调查林中仙女的传闻。不过因为我急着要上门找杯之长生者的麻烦,他也被大部队带过来了。

「没错是我!您还记得我的名字。」身上在流着奇怪的黏液,它似乎很高兴地对我道:「神父,我找到了林中仙女。」

我转身看见外面的走廊忽然渐渐出现了雾气,刚才那些人他们是被雾气带走的吗?

但是在洋馆裡的室内空间怎么可能出现雾气,我对于异变生起警惕心。耳边传来轻柔空灵又清冷神秘的女声哼唱,令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充满人去楼空的废墟氛围。

湿润清新但又挟带着**的泥土气味,彷彿自己处身于佈满尸体和植物的密林之中。

神秘的黑色面纱在飘荡,完美的下颔线和红唇,妖精般艳丽的下半张脸,看起来打理得精緻又昂贵的金色捲曲发丝。这是一个穿着黑色丧服的女人,在它黑色面纱下的上半脸是像雾气般的模煳不清,彷彿它根本没有脸,旁人亦难以一窥面容。

这个女人在走路时是没有脚步声的移动,她怀中抱着一个被白色麻布盖脸的婴儿。

在她头上顶着一个以枯萎的黑色玫瑰所点缀的冠冕,装饰着捲曲的黑色山羊崎角。危险的飞虫在四处侦察和衔住她脸上的薄纱和裙角。

连我也不知道,我应该用「她」还是「它」去称呼?

她苍白的肌肤上佈满交错的黑色缝合线,就像只有一具美丽空洞的空壳尸体人偶。她的黑色裙摆滑落在地上缓缓拖曳滑行,被她裙角扫过后的地方生出了**的绿藓。

——「哀悼之蛾」,蛾之长生者。

我再看看她身后的空白画框,她不是本人,她只是从上次那个画像中走出来的灵异。

我忍不住移开视线,永远穿着丧葬服饰出现的不祥女人。怪不得她身为长生者的外号叫「哀悼之蛾」。在哀悼之蛾的衬托之下,连对方也彷彿成为弱小可怜的未成年BOSS。

被恐怖的母亲所囚禁的儿子创造出怪物,不惜变成食物以身饲养怪物也必须逃出去。

结果在遇上林中仙女之后,连怪物也忍不住开始拼命想要逃出去。这个世上果然存在一物降一物的鄙视链,家庭教育果然很重要。

同一个密林之地,怎么容得下两位长生者。

所以在对方搞事时,蛾之长生者可能已经离开,我没有被眼前这一幕轻易唬住。

我再次确认洋馆内部的时间不对,时空扭曲的异空间交错,又或者它本来就是灵异的梦境。因为察觉到我已经带人过来踢馆,于是对方也放怪物出来清场吗?

「你赶紧躲起来。」

站在门旁边的我扭头对着趴在我脚边的约翰轻声道,约翰闻言赶紧蠕动离开,我看到也忍不住想帮帮他。我再扭头看着越来越靠近这裡的丧服女人,简直就像女鬼一样。

虫子的翅膀共鸣声越来越刺耳和震动着空气,我不得不屏住呼吸退后躲在门边。

她在画家眼中是这样的怪物吗? 杯之长生者是血肉怪物,蛾之长生者是虫子怪物,灯之长生者不知道又是甚么怪物,一团在高温蒸发的光团吗?

爪!明天有更新,后天有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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