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这时候陈长炜的手机提示音响起来,是老张的信息,上面说经过查证,所有不在场证明均成立,聚会和医院方便都有两个以上的不相关人士证明,出租车上的行车记录仪清楚地拍下了徐晗萦夫妇的脸。

陈长炜按掉信息的时候发现郑军的身体朝自己这里探身,似乎特别关注他的一举一动,陈长炜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郑军此刻困兽一般的窘迫,问及包时的敌意和不配合,看向婚纱照时躲避的目光,刻意回避妻子问题的模样,都指向一种情绪,愧疚,对家庭对妻子的愧疚。

而能引发一个男人如此仓惶愧疚的原因,一定是另一个女人。

想到这里,陈长炜迅速给老张发出信息,要他回美甲店确定徐晗萦的丈夫有没有送过其他的女人去那家店。

徐晗萦和肖清月气喘吁吁地回到客厅:“它应该在置物柜的,可是,我想或许被我不小心丢在车库里了,你要跟我一起去吗?”她对肖清月说,伸手去拿车库钥匙。

“不用了,”陈长炜叫住她,转向郑军问道,“那个女人是谁?”

“你说什么呀?”郑军强自镇定地问道,眼神直勾勾地看着陈长炜,像是要把他看出个洞来。

“我是说,出车祸时,从你车上下来的女人。”陈长炜看着他头上的淤青答道。

“哪儿有什么女人,张警官说笑了,”郑军干笑着说,“不信你可以去查查交警部门的现场记录,当时车上只有我一个人,我全责。”

陈长炜听他说完,耐心地纠正道:“请听好题干,我说的不是警方接到报案出警时的状况,我说的是出车祸时候,坐在你旁边的司机,那个女人是谁?”

“没有什么女人,”徐晗萦站出来,维护自己的家人,“你是什么警察,冲到别人家里来,一会儿要不在场证明,一会儿要看人家的包,一会儿又说我老公车上有女人,你到底想干什么?”

“真相,”陈长炜说,“那关乎一个五岁女孩的性命,”他转向郑军,“请你慎重回答,那个女人是谁?”

“没……没有女人。”郑军坚持着。

“证据就在你脸上摆着呢,郑先生。”陈长炜指了指他的额头。

“他的额头怎么了?”肖清月凑过来。

“是郑军先生自己告诉我的,”陈长炜点着额头说,“本来我没有注意,但是在交流中他不停地强调他负全责,是他开的车,他要出差,也就是说真实情况是,他没要出差,不是他开车,他要包庇当时引发事故的驾驶员。”

“我会解释是因为你是警察,我多说一些免得被你审问。”郑军狡辩道。

“那你怎么解释头上的伤,”陈长炜说,“发生撞击的时候,司机和乘客都会受到作用力的驱使本能地向前弹,因为有安全带的保护,所以人体运动的距离是有限的,坐在驾驶位的人撞在方向盘上,即便留下淤青也是小块清晰的,而郑先生额头上的淤青面积大,颜色浅,边缘不整齐,受力物体明显是大面积的扁平的,如副驾驶位前面的储物盒,我相信如果仔细看还可以看到置物盒上面锁形的边缘。”

徐晗萦脸色苍白,摇摇晃晃地倒在沙发上,泪水不住地涌出来。

“老婆……”郑军一条腿支起身子去扶,被徐晗萦大力甩开。

被甩得一个趔趄的郑军单腿站着,看着莫名闯入他家庭的两个人:“你们到底要干嘛?”

“名字,”陈长炜说,“那天车上的另一个女人,你偷走老婆的包送的女人,跟你老婆画着同样指甲彩绘的女人,叫什么名字?”

“周梦琳。”

当这三个字从郑军口中说出来,房间里响起徐晗萦的哀嚎声,隐忍多年的伤痛,终于被人戳穿,以最残忍的方式。

14

将悲凉的哭声关在门里,陈长炜接到了老张的电话:“高岩已经到小区门口了,我也正往那儿赶,你快撤出来。”听说陈长炜已经从徐晗萦家出来后,他继续说,“据美甲店老板娘反映,郑军确实经常带一个年轻女性去做美甲,可是每次他刷的都是他老婆的卡。”

“周梦琳,”陈长炜说,“郑军已经交代了。”

挂上电话,陈长炜本想从后门溜之大吉,结果没想到跟高岩等人走了个碰头,等发现的时候再想转身已经来不及了,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肖清月也知道他的身份,跟在后面浑身冒冷汗。

挂上电话,陈长炜本想从后门溜之大吉,结果没想到跟高岩等人走了个碰头,等发现的时候再想转身已经来不及了,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肖清月知道他的身份,跟在后面浑身冒冷汗。

好在高岩一行人一心奔着徐晗萦家取得,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行色匆匆的两个路人,可是就在陈长炜一脚踩在大门外的时候,高岩回身喊了一声:“站住。”

陈长炜定在原地,逃跑的话以他的速度一定会被追上,可是这样不动的话他的身份也一定会被高岩发现,高岩一步一步逼近,就在陈长炜心一横,准备逃跑的时候,李生指着相反的方向大叫起来:“啊啊啊……那那那是……”

高岩被他的喊叫声吸引,扭头的功夫陈长炜便消失不见了,他刚想去追,被李生死死抱住:“队队队长,你看那儿。”

“看个屁,你快给我放开。”高岩看着空无一物的小区后门骂道。

眼见着李生就要挨揍,老张气喘吁吁地从前门跑过来,从背后抱住高岩:“队长,可找到你们了。”

高岩被两个大男人抱着,一脸酱色,高举双手作投降状:“可以放开我了吗?”

“不好意思,看见你太兴奋了。”放开手后,老张照着队长筋肉结实的后背拍了一巴掌。

高岩并不跟他计较,皱着眉头问:“你怎么来了?”语气里满是担忧。

“啊那个什么,”老张抹了一把满脸的汗水,“我接到线报,现场那个女人不是徐晗萦,而是她老公的情妇,她老公偷了她的包送给那个女人,还刷他老婆的卡给那个女孩做美容美甲,跟徐晗萦没关系,那个女孩叫周梦琳,派两个人上去把笔录补了,去找真正的嫌疑人吧。”

“等一等,”高岩抓住老张的手肘,“你的消息来源是哪里?”

“哎呀真是火上房了,”老张像是真的急了,抹掉流到眼睛里的汗水,“如果被绑架的是你的孩子,外太空的情报你都能弄到。现在是十万火急,”老张说,“等找到孩子我一定把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你讲一遍,但不是现在,我在我只要你信任我,信任我的消息来源,可以吗?”

高岩看着他:“一班派两个人上去做笔录,其他人跟我来。”

呼啸的风声从耳边划过,周围的景色迅速向后退去,她用尽全力才不让自己落下。

其实她本可以有更好地解决办法,装作路人在街上闲逛,确定没有追兵后打个电话给陈长炜,约定地点汇合。

可是肖清月不想这样,跌跌撞撞地跟在那个高大的身影后面,踩着他的脚印看着他的汗水在空中飞扬。

当她看见确定安全的陈长炜单手倚着深绿色的油桶,气喘吁吁地样子,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巨大的冲击力让她不受控制,陈长炜伸出另一只手扶住她站稳,然后好笑地看着她像树袋熊一样吊在油桶上,白嫩的脸上被油桶反射的光映出一层绿色。

“我们逃脱了是吧。”她的脸上还有意犹未尽的趣味。

陈长炜挠挠眉尾:“被警察追不是那么开心的事吧。”

她的喉咙干到冒火,真希望没有拒绝刚刚的那杯水:“电影里不都这么演的,太刺激了,我是第一次被警察追,你呢?”

陈长炜想起今天早些时候的逃脱现场,半开玩笑地说:“我也希望是第一次。”

肖清月略略有些落寞,很快调整好情绪:“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陈长江拨通楼道里接的电话号码:“喂,你在哪儿?”

“你之前给我的地址啊老哥,这家楼下的披萨也太难吃了。”陈长炜强忍着才没提醒他,吃饭吧唧嘴是不好的习惯。

“你能把地址再发给我一遍吗,”陈长炜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谎话,电话那头的短暂沉默令他困顿不已,“我把记录的纸条弄掉了。”无论如何,他确定不能在电话里谈及意识移植的事情,他不想让别人以为他是疯子,虽然这是事实。

“你从来不把东西写在纸上的,”听见电话那头的人说这句的时候,陈长炜差点要把所有事情全盘托出,不过就在他解释之前,那个吧唧嘴的声音再度响起,“不过他说过,如果有一个男人用这个电话联系我,不管他说的话又多傻,我都可以百分百相信,”接着陈长炜听见嘬手指的声音,“好了,地址发给你了,不过,”电话那头传来响亮的打嗝声,“你过来的时候能给我捎两瓶可乐吗?”

对自己认路能力有深刻认识的陈长炜选择直接把地址交给肖清月,自己连看都没看。

“你就不怕我把你带进沟里吗?”等红绿灯的时候肖清月问他。

“不会啊,”陈长炜说,“我们去找你姐姐的线索,你怎么会把我弄到别的地方。”

天色渐渐暗下来,两个人挤在下班的人流中看不到彼此,路边的日光灯忽然亮起来,从头上打下来,肖清月的脸隐藏在大片的阴影里,她朝陈长炜的方向看了一眼,动了动嘴唇,什么也没有说,而后者对着一切不知不觉。

到了才知道,这一片所谓的新城区实际上是规划了八年都没动工的废弃园区,连出租车都分不清楚路,也懒得开进去绕,把两个人放在园区门口,一脚油门溜之大吉。

路标基本上等于没有,园区内随处可见的是各种建了一半的烂尾楼,两个人费尽周折才找到一片貌似摆放很随意的集装箱群体。

当他打过去询问具体集装箱的标志时,对方给出的答案是:“箱体上画着小鸡吃米图的那个。”可是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这条信息完全等于没有。

“还有别的吗?”

灵光一现,电话里传来那人兴奋地声音:“小鸡吃米图下面还有一只哮天犬。”

陈长炜压住怒火:“天太黑了,什么也看不到,你能出来接一下吗?”

“我也想啊老哥,”电话那头传来嚼着东西的含混声音,“可是门锁坏了,只能从外面开,你能顺便帮忙修下门锁吗?”

“我尽量吧。”

“不过,你能快点吗,”电话那头催促着,“半个小时以前我就想上卫生间了,我不想在你来之前把房间弄脏。”

“我尽量吧。”陈长炜对着电话说。

电话那头传来回音似的:“我也会尽量,”又打了一个嗝,“不过老哥,你真的得快点了。”

陈长炜跟肖清月两个人在密集的集装箱之间爬上爬下,最后终于在披萨盒的指引下找到了那人所在的集装箱。

“可是,我不会开锁啊。”陈长炜急得团团转。

“我是真的忍不了了,”说话的男人在里面团团转,“老哥房间脏点你会很介意吗?”

“我是处女座。”

伴随着陈长炜的回答,集装箱内响起一阵哀鸣声。

“先生们,这里还有一位女士。”肖清月出声提醒道。

门内的哀嚎瞬间收声:“我很抱歉,我不知道有女生在。”

“我的意思是,如果给我一节铁丝,或许我能把门打开。”

然后找集装箱的活动衍生成找铁丝,当陈长炜满头大汗把捡来的三种规格的铁丝交到她手里的时候问:“你会开锁?”

“不会。”肖清月说,“我大学修的是机械制造。”

“那你要铁丝?”陈长炜声音都高了两度。

“不试试怎么知道,”肖清月说,“你要整晚都呆在外面,还是想吧里面的哥们憋死?”

“我们能不能暂且搁置分歧,先着手研究门锁?”门内的人哭着建议道。

陈长炜并不看好这个主意:“我不建议你吧你的膀胱寄托在一个学机械的姑娘手上。”

肖清月把铁丝伸进锁眼内专心探索着,不理会某人的质疑。

肖清月把抽出来的铁丝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又捶了两下门,趴在锁眼替你动静:“应该是里面的弹簧片锈住了,影响回弹。”

“那我们怎么办?”陈长炜问道。

“除锈。”

“很麻烦吗,不然直接把锁拆了呢?”

“那你去给我找拆锁工具。”肖清月一句话让陈长炜嘘声。

“喂,还有多久啊?”集装箱内传来男人绝望的声音。

“很快了,我们现在利用可乐除锈,可乐中的酸与三氧化二铁(Fe2O3)发生离子反应……”

“什么,用可乐,”门里的人果断地拒绝,“不可以。”

“放心,还有一瓶呢。”

集装箱里传来哭泣的声音,陈长江敲敲箱子:“你怎么了,如果你实在憋不住的话……”

“我没事老哥,你能帮我看着点她,多给我留点可乐,别浪费了可以吗?”

陈长炜觉得自己找不到理由拒绝:“我会的。”

“谢谢,不过我真希望这里有个瓶子之类的。”

伴随着锁芯回弹的声音,集装箱的大门被打开,一个空可乐瓶出现在他面前:“梦想成真。”

“谢谢。”集装箱里的人抓着瓶子跳出去,一分钟后折回集装箱做自我介绍,“我叫罗浩,外号是眼镜,是陈长江的小弟。”

“我……”陈长炜忽然觉得自己的状况很难用一句两句解释清楚。

肖清月适时缓解了他的尴尬:“你没戴眼镜,怎么会有这个外号。”

罗浩扒开眼底:“因为我做了激光手术,不过我不用这个外号很久了,因为我的体型,”他捏着肚皮上的折子,“现在他们叫我千层饼。”

“这太过分了,”肖清月说,“不要管他们说什么,你想让我们叫你什么?”

罗浩肥肥的身体欢快地晃了晃:“无所畏惧啦,我觉得千层饼还挺可爱的。”

“还很好吃呢。”肖清月的话让胖胖的罗浩有一丝丝的羞涩,“你好,我叫肖清月。”

“哦,”千层饼罗浩开动了他的小脑瓜,“你的外号是不是叫宝贝?”

“什么,”肖清月说,“我没有过外号。”

“现在就有啦,安妮宝贝,”千层饼扭着腰说,“你喜欢这个外号吗?”

“非常喜欢。”

其乐融融的对话被某个不苟言笑而不自知的人打断:“陈长炜,数学老师。”

找不到话题的千层饼急得直翻手,想了好一会儿:“嗯……你的外号叫什么。”

“陈头。”

“还真是人如其名。”千层饼给出很高的评价,于是这个话题结束。

千层饼坐回电脑前的躺椅上,发出吱吱扭扭的声音,他看着两个新朋友说:“抱歉,由于我的体重对人体脊椎进化是个不能承受的痛,所以我得躺着来,希望你们不介意。”

事实上,他们并没有介意的空间,不甚宽阔的集装箱里,堆满了形状各异的电脑机箱,两台空调机没日没夜地运作,角落里塞着一张简易的行军床,脏得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处女座的陈长炜尽可能远离,最后在机箱地下抽出两个塑料小板凳坐下。

刚坐下,头顶上的显示器自动打开,不知何时戴上耳挂式话筒的千层饼横在躺椅上,用手指上的无线电频鼠标操控着电脑。

“这个就是老四那个混球发给我的虚拟备份,我想你们都知道了,这台机器上有区块登陆的痕迹,但是没有账号和密码一切都是0,不过呢,在我强大的编程能力下编写的蠕虫病毒发现了电脑里一个利用矩阵计时加密的小程序,这个小程序呢每隔五分钟变幻一下开启密码,但是经过我的不懈努力,终于发现了规律,”他动了动手指,一个硕大的3D虚拟魔方在屏幕上旋转,“ladies and gentlemen,现在展现在你们面前的是圣手界的噩梦,十二阶魔方,正反面是144*2,斜着看不算正反面有10*12,再乘以四个面,再减去重复的10*4,一共得到728,大家对728有什么概念吗,这个数可以被26整除,经过我的严密推算,实际上只是动了动小手指头推理出来,这个虚拟电脑里的加密小程序正是利用12阶魔方将26个字母按照顺时针依次填入各个模块中,而每次破解的密码数字提示正是沿着魔方的轴线给出的坐标,也就是说只要按照固定的指向填入字母就能打开,”说到这儿,千层饼叹了口气,“真是没有难度,你们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可乐买少了。”肖清月努力维持着笑脸。

“是吧,”千层饼兴奋起来,脸上的肉堆在一起,“我刚刚点了外卖,5箱可乐正在来的路上,我顺便留言让快递捎个门锁过来。”

“恕我直言,以你的智慧怎么会让一个生锈的机械锁困住。”

千层饼叹了口气:“术业有专攻嘛,”灵活的手指在键盘上弹跳,回归正题,“你们猜通过魔方破解的加密软件里我找到了什么,没错,就是区块链的账户密码还有私钥,按照常理说呢,有了这些我们就可以掌握这个账户曾经的动向,但是呢我不得不很遗憾地告诉二位,现在我遇到了一点点小困难……”

这时寂静的夜里响起响亮的喊叫声:“谁点的外卖,五箱可乐,四个披萨,一个门锁……”

“我的我的我的,”千层饼跳去开门,身上的肉跟着起起伏伏,可是不小心被带上的门锁又一次给众人一个措手不及,不过这次千层饼淡定地指导快递员往门锁上倒可乐,“我刚刚查了相关信息,可乐里面有大量的CO2,当它们从液体中分离出来,大量的气泡会加速铁锈成分的脱落使得离子反应更加迅速。”

听着集装箱里滔滔不绝的知识传输,把可乐倒进门锁里的快递员气到跳脚:“只是送个快递,为何我要承受这么多?”

不多时,门开了,千层饼被陈长炜和肖清月每人分了一块披萨,一瓶可乐,剩下的都堆在躺椅旁边。

陈长炜咬了一口把披萨放下,这个难吃程度真是超出他的想象,肖清月只是闻了闻,连张口的勇气都没有。

千层饼不得不拎着低档裤好让自己从一堆杂物中跳回躺椅上:“刚刚我们说到一个小问题,就是,区块链通俗来说虽然是一个大账本,记录着所有用户的交易,可是其中所有的信息都是通过多重加密的,而我们这个账户,把所有可视化消息都清除掉了,也就是说,我们有的只有一对不明含义的加密符号而已。”

“刚刚那么复杂的十二阶魔方密码你都能破译了,这个密码对你来说有难度吗?”

对于肖清月的提问千层饼表示很受用,但是同时他清楚地了解自己的能力:“这两者有根本性的区别,那个软件只是一个会编码的人设置的,线性的密码模式,看似复杂其实找到诀窍后简单地就像给方向盘上挂块肉,狗都会开车一样。”

“我不觉得刚刚的解密简单。”陈长炜由衷地感叹。

“我也不觉得开车很简单。”肖清月补充道。

“可是说到区块链的加密程序,”千层饼直接瘫在躺椅上,四肢悬空做虚脱状,“那可不是一个人两个人做的,区块链的创造者也正是比特币的开发和创造者日裔美国人中本聪,一般说来,区块链系统由数据层、网络层、共识层、激励层、合约层和应用层组成。分别封装了底层数据区块以及相关的数据加密和时间戳等技术。也包含了分布式组网机制、数据传播机制和数据验证机制,同时更封装了网络节点的各类共识算法,信息的加解密主要包括哈希函数和非对称加密两部分的算法。哈希函数目前主要有SHA家族算法、MD5、SCRYPT、RIPEMD、WHIRLPOOL、CUCKOO HASH、HAVAL、Tiger、LYRA2、Equihash、Hashimoto、Dagger、Ethash等多种算法,还有其中算法的串联和并联使用。而非对称加密部分,主要有非对称加密算法包括RSA、DSA、椭圆曲线算法等,区块链一般使用椭圆曲线算法,包括ECDSA和SCHNORR,还有国密算法(**2椭圆曲线公钥密码算法、**3密码杂凑算法、**4分组密码算法),其中,比特币使用的签名算法是ECDSA,而Schnorr签名的验证速度比ECDSA签名的快,而且这种签名体积可以更小,还原生地支持多重签名。”千层饼激动地说,“我能跟一个人抗衡,能跟一群人抗衡,可是我不能跟所有人机抗衡啊,不仅仅是这些,区块链中还囊括了经济激励的发行机制和分配机制,封装各类脚本、算法和智能合约,不仅如此,对区块链的各种应用场景和案例都有封装机制,也就是说,区块链是可以学习并且成长的。”千层饼一口气说完,直接给自己灌了一整瓶可乐。

“简单地说就是做不到呗。”陈长炜抱着手臂说出略带讽刺的话。

跟肖清月的诧异不同,千层饼抖着腮帮子一边打嗝一边反唇相讥:“是,我不行,你行你上啊。”

“你也不想想是托了谁的福才免了禁闭之灾的,把你弄出来就是为了听你站在披萨堆里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吗?”

千层饼把剩下的披萨抱在胸前,习惯性地去推眼镜:“你是……陈老四?”

把脚搭在成箱的可乐上,陈长江向他张开双臂:“老朋友好久不见。”

千层饼把披萨抱得更紧了:“你别过来啊,我不搞基。”

“你这话说得好像我怎样了似的。”

“陈长江真的是你,”肖清月推推他的手臂,“陈长炜呢,他怎么样了?”

“睡去了,今天的事情对他来说太刺激了,小神经根本就受不了。”

“还说不搞基,你现在沦落到跟别的男人共用一个身体了?”说着,千层饼身上的肉抖了三抖,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我这个样子完全拜另一个科学怪人所赐,不说了,说起来想杀人,”陈长江对朋友解释说,“反正以你的脑子我解释了你也听不懂,你只需要知道我现在的意识暂时寄居在这副身体里就行。”

“这张脸比你原来的耐看多了。”千层饼小声嘀咕着。

“别废话了,”陈长江抄起手边的可乐砸过去,“说正事,用人话。”

即便在陈长江的淫威之下,千层饼还是坚持着把怀里的披萨一排排码好才肯回到躺椅上,在以后的接触中,被他称作安妮宝贝的她逐渐了解到这个看起来有点冒傻气的计算机天才对食物有着天然的崇拜,或者说,因为贪吃他惹了不少麻烦,不过总得来说他的作用总是超过他创造的事故很多。

“通过这个账号上比特币数量的变化呢,我确定了一笔交易,这笔交易并非发生在公有链上,而是建立在一个私有链上。”

“什么是公有链,”肖清月像课堂上的学生一样举手提问,“什么又是私有链?”

“公有链(Public blockchain)是指全世界任何人都可以随时进入到系统中读取数据、发送可确认交易、竞争记账的区块链。公有链通常被认为是“完全去中心化”的,因为没有任何个人或者机构可以控制或篡改其中数据的读写。私有链(Private Blockchain)是指其写入权限由某个组织和机构控制的区块链,参与节点的资格会被严格限制。私有链往往可以有极快的交易速度、更好的**保护、更低的交易成本、不容易被恶意攻击,并且兼具身份认证等方式,更加能够防止机构内单节点故意隐瞒或者篡改数据,因此私有链是许多大型金融机构目前更加倾的技术,怎么样,理解了吗?”

肖清月抱着脑袋:“我尽量理解。”

千层饼还要进一步解释,被陈长江打断:“科普时间可以稍稍延后,先说说我们面对的问题吧。”

“好的,你付水电费你说了算,”千层饼翘起小指头敲了敲鼠标,屏幕上浮现一串字符,“正如二位所见,这个正是这笔交易的全部信息。”说着,端起一整张披萨开始吃。

“你看不懂我们更看不懂啊。”肖清月看着千层饼说。

千层饼塞了一嘴的披萨,摇了摇手指头表示没可能。

“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肖清月看着天书一样的字符问。

“前面和后面那两串是什么?”陈长江指着字符串中有明显特质的前后缀问道。

硬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千层饼说:“前面的是交易时间,后面的是签名信息,这两项因为加密方式的不同会有些特别。”

陈长江从机箱缝藏着的烟盒里拿出一支烟搁在鼻子下面,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儿:“有没有可能这样,我们新建一个账户,把这条信息重发一遍,内容签名都不变。”

千层饼放下举起来的可乐瓶,“老哥你是说抹掉其他信息,加盖今天的时间,中间那段加密的时间变量可以以她发送信息的时间作为基数推演,或许我可以嵌入一条未加密信息覆在原信息之上。”

“那就是一个时间节点上会有两个信息链,不会出现问题吗?”肖清月问道。

“所以要做一个小的启动器,在第一层信息被加密的同时,断裂重组脱离位置成为签名的一部分,就像壁虎逃生时扔掉尾巴一样,”千层饼眯着眼展开无线遐想,“然后这个被烙上新时间的任务就会挂到私有链上,和之前唯一的不同点只是签名处多了点东西。”

“然后接受任务的人能够读到我们的信息,而我们就可以从对方的回答里推测出我们加密发出去的题干是什么,”陈长江抱着胸,把烟卷夹在耳朵上,“同样是九年义务教育出来的,为何你如此优秀。”

“真的吗?”千层饼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我想把这次的行动命名为壁虎计划可以吗?”

“一切听你指挥,”陈长江单手捂住胸口,郑重其事地说,“时间有限,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哦,当然,”千层饼的躺椅在原地转了个圈,随后把键盘的投影调到肚皮上,手指就在肚皮上咚咚咚地敲着,“不过老哥,你没事的话能把脚边的那箱可乐递给我吗?”

“你觉得呢?”

“嗯,我觉得此刻我需要工作,不需要可乐。”

“好孩子。”

15

“我饿了。”玫瑰色的头发一圈圈绕在定期保养的指尖上,指甲上一朵朵鲜艳欲滴的玫瑰呼之欲出。

审讯室里灯火通明,对面的李生把记事簿摔在桌上。

女人吓了一跳,伸出小手不停地拍着胸口,一双如秋水含情般的眼睛在李生脸上流连:“警察哥哥好吓人哦,人家好怕怕呢,”俯下身自向前探头,露出胸口处一大片春色,“你警号是多少,人家要投诉你。”

李生拉了拉脖子上的胸牌,头也不抬地回答:“2578.”

“小哥哥你叫李生啊,你的名字好好听哦。”

李生敲敲桌子,示意对方严肃一点。

摩挲着指甲边沿的一处毛刺,她的笑容逐渐放大:“你的小名叫丁丁吗?”

“周梦琳,”李生忍无可忍地猛砸桌面,“老实回答问题,不要扯无关紧要的事。”

“有关你的事,怎么能说是无关紧要呢?”

李生心急如焚,他们这里每耽搁一秒钟,对孩子的伤害都是无可挽回的,他被这态度激得刚想拍案而起,被旁边负责记录的同事按住:“昨天下午14点到0点,你都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

“那么久以前的事啊,”周梦琳用纤细的手指拉着卡地亚耳环,有意无意地从脖颈间的线条上抚过,“人家记不得了呢。”

“我帮你想,西区的三岔口,那片弃管楼有印象了吗,临近小区有一个很大的坡。”

周梦琳不安地在座位上转了转:“你说什么呢,人家听不懂。”

“你跟公司请假,说是母亲病了,可是你的母亲十年前就去世了。”

“是我们经理记错了,昨天是我母亲的生日,”周梦琳斜着眼,“给故去的母亲过生日不犯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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