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诅咒系

依旧卡点在上课时间进行走访,走廊很安静的时候有点像在逃课,不过虎杖在脑袋里冒出这一想法时立刻进行了反思。

不应该是逃课才对,他已经是成熟的大人了。

某间教室里,想要开小差的最后一排学生悄悄立起课本,准备就地趴下,很快被旁边的队友丢了张小纸条:不要睡,看旁边。

他大约是永生难忘了,在教室后门的玻璃后,有一张教导主任的脸。

“虎杖先生……”伊地知感觉自己的心好累,“我觉得这样可能不太好。”

眼看着原本打瞌睡的学生在看到他的一瞬间挺直的背脊,他心中再度产生微妙的感觉。

“没关系吧,这样就能好好上课了。”虎杖拍了拍伊地知的肩膀,“而且伊地知先生刚才的样子,特别有老师的感觉哦!”

虽然不是高专的老师。

几人穿着完全不像学校的教职工,路上却并没有被阻拦,这个领域似乎将他们的调查行为合理化了。

乙骨也只是微笑,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位虎杖前辈,好像异常地出乎他的预料,从还没有进入学校开始,就有种跃跃欲试的兴奋感。

不过,虎杖一路上确实是兴奋得不行。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漂亮的学校。学校正门口的道路中间,就算是他以前访问过的贵族制院校,顶多就是有个喷泉,再精致些,是有绿化的喷泉。

【TORA:这个学校的门口,可是有一条河诶!啊,还有桥在这里!天哪,还有瀑布!】

五条都能想象到如果是他们并肩行走着,旁边的人会显得多么热情又聒噪,比得上那些不停叽叽喳喳又依人的鹦鹉。

他看什么东西都新奇,于是不断发出“哇!”、“天哪!”的感叹,就算是被领域演算出来的路人都不免频频回首、侧目,让同行的乙骨等人多少感到丢脸。尤其是伊地知,他本来以为自己远离了五条后,本能够避免尴尬。

如果说五条制造的尴尬是用无限没完没了却毫无用处的胡言乱语来给他制造迷宫,那虎杖的感觉就是叫人摸不着头尾的一笔画,总之都让他的脑袋团团转就是了。

不过虎杖本人并无所谓,他第一次去秋叶原的时候,从伏黑的反应来看,应该是比现在更加闹腾。

“哇!水里面还有鱼诶!”他又看到了有趣的东西,熟练地拍照、发送,“明明我们的学校论占地面积也差不多,可是完全不行。”

“毕竟都是老建筑,每年的翻修费已经是很可观的数字了。”伊地知熟练地根据自己以往汇报的财务报告总结着,“经济本来也不景气。”

“好现实。”

乙骨只能在一旁保持微笑。

里香为了今天能够跟乙骨一起逛从未进入过的中学校园,专门换上学院的校服,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搞来的,平整的短袖上衣搭配学生短裙,长发也稍微编了一下,看起来比往日更有活力,也能很快跟其他学生们混到一起去。

利用学生间的小道消息,她很快得到重要的情报。

“好像,昨天又有个跳楼的女孩子,不过被救回来了。”他用手指勾着鬓边散落下的碎发,神态多少跟家入小姐几分相似,尤其是眼下的痣,“昨天在医务室,今天可能已经因为心理上的惊吓回家休息了。”

“能被救下来就是好事,之后去拜访也不迟。”

虎杖在一旁点头,没有学校的帮助,他们也无法得知获救女生的家庭地址。几人目标明确地确认医务室的位置,打算有事情先去问问那里的老师。

溪流旁,一排黑色扎着双麻花辫的小锡兵蹦蹦跳跳路过,

虎杖顺着锡兵的方向回头,方才走过的路上,突兀出现茶话会的桌椅,黑紫色阳伞撑开,背负黑色羽翼的女孩正背对着他品茶。说来有些奇怪,他觉得女孩的背影同昨晚用武器指向他的人很相似,本来是想要过去确认的,不远那位少女却正跟在粉发少女旁边,同样走在上学路上。

她们,谁都没有察觉对方的存在,却自觉地避让出一条清晰的界限。

那感觉就像是普通人面对帐笼罩的区域。

许是他的目光停留太久,虎杖再度被焰注意到,向他投去警惕的目光。

乙骨立刻凑过来:“那边就是前辈昨晚遇到的人吗?”大约是身处领域内部的缘故,乙骨本就对咒力不太灵敏,现在更是完全没办法对几人的咒力进行判定,这个地方过于混乱了,“要不要先打听一下?”

虽然虎杖前辈说那些少女们自称也是咒术师,会在这里祓除咒灵,可乙骨没法简单相信,毕竟她们中有人对乙骨的同伴做出了威胁性举动。

颇为护短的乙骨学长风范让虎杖倍感熟悉:“还是要接触一下吧。”

就在他说完这句话,几颗牙齿朝他扑了过来。

这也就是一行人此刻站在教室外,一间间寻找,并扮作教导主任吓唬小孩的原因:他肯定不是无缘无故被牙齿砸中的。虽然他推测,这几颗牙齿中包含的咒力,大约微弱到跟普通的蝇头差不多,可那确实是一种阻拦。

可是他们调查的过程中,却没有造到任何阻碍。

几个人沿着楼梯一层层浏览,几个学部逛完一遍,按照他们自身的时间感知,大概几个钟头都要过去了,应该是吃午饭的时间才对。

实际上连一节课都没有结束。

乙骨已经握紧手中的刀剑,在几人转身想要去往上一层时,果然诡异之处出现了。向上的阶梯仿佛无穷无尽,似乎将他们困死在一段无来路、无归处的虚无中。

“不过,我想这种程度,乙骨同学自己就能够解决吧?”

“嗯,没问题的。”他将咒力凝集在刀刃上,一旁的里香同他一起,左手与右手搭在同处,蓬勃的咒力从中涌出,几乎形成一场小型的飓风。

狂乱的咒力从刀刃中释放,一刀劈开面前的墙壁。

无尽的阶梯果然立刻恢复原状,然而身所在之处,却并不是哪一层楼的教室,而是空旷的天台,再向前一步,几人恐怕就要像跳楼女生的诅咒传说般,从护栏边缘坠落。

虎杖不用担心自己,乙骨有里香在身边,唯独伊地知确实不应该抵达这里。可怜的社畜打工人赶忙向后退了两步,像是踩到了什么陷阱,大声喊叫出来向下陷落。

“伊地知先生!”乙骨迅速反应过来去抓住伊地知,地面柔软化的范围却扩张了,连同里香一起掉落下去。

这一幕像极了很久以前,少年院底层的咒灵们对钉崎玩的把戏。只是那时候,它们是为了多吞噬人类来获得实现诅咒的天性,现在却只是某人用来分开他们的把戏。

虎杖没有动,静静注视着不远处收敛黑翼的女孩子。

她看起来真的很年轻,可能只有十四五岁,可能比最初踏入咒术界的自己更小一点。

但气质却格外独特。

“我们的话,应该算第一次见面,还是第二次?”他攥紧自己口袋中的邀请,却发现那东西似乎已经消失了。

“第几次都可以,我们甚至也可以再见许多次。”那双染上点点红色的黑眸望向他,伪街的孩子们转着圈环绕过来,推搡他的脚踝,要他去坐到椅子上。

他完全不擅长这种场合,虽然也曾穿着西装去参加什么游轮晚宴,但基本都是被五条老师哄骗过去。再之后,就连西装都没怎么穿过了。

虎杖感到不自在,对面的女孩却怡然自得。

使魔们口中发出窃窃私语,却在留意到她敲击桌面的动作时,一只一只从天台跳了下去。

直到这时,爱之魔才终于开口,用轻佻玩笑般的语气:“我以为世间蠢笨愚钝之人,只有我呢。”

“诶?”虎杖有些错愕,眼睛里是清澈的迷惘,“抱歉,确实认识我的人都说我脑子不是很好使,不过我确实有点听不懂。”拒绝掉头脑派术式的人设,虎杖内心其实非常惋惜。

但是在能够听懂对方说话和自己的聪明与否之间,他还是想选择前者。

女孩只是轻轻旋转着,从自己是座位上旋下来,似无根飘荡的幽浮,在虎杖身边游走,仿佛是感觉到了什么:“肆意玩弄着时间的愚者。”

虎杖倏忽感受到威胁,细密的血色“丝线”依然从虎杖身体中蜿蜒而出,行走在空气中。

“你能感觉到?你也是?”

“别担心,我对你、你们毫无兴趣。”她仔细确认过后,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举止优雅地如同教会体系学校中走出来的端庄女性,“只是你共鸣了我的规则。”

“哈?”虎杖确实难以理解这一切,他学着这所学校中的学生般举起手,“请问,你的规则是?”

“你不知道吗?不知道的话,你又是怎么过来的呢?”

啊……虎杖悠仁不擅长应对谜语人,留在这里的应该是乙骨而不是他!

他闷闷地端起面前的茶水,杯沿抵近唇边却并没有碰触。不擅长应对也要应对,若说自己有什么与别人不同的地方,能够将他与跟他一起进入的其他人区分开的事情,就只有那个了。

“是倒转时间吗?”说完自己的答案,虎杖也愣了一下,他本以为自己是唯一一个踏入过去河流的旅人,没想到却在沙丘边遇到了同伴?

“我不是你的同伴。”而对方却如同读心般,立刻否决虎杖的猜想,“我对你、你们,全都不感兴趣,是你的逆时对我产生了干扰作用。”

这件事,她也很惊讶。

那时候,撕裂圆环之理的一部分,并将其吞入腹中的焰,再度改写了宇宙的规则。她的**,构建起这片没有任何人能够插手的银庭。

却未曾想到,由时间和记忆铸造的箱中庭院本该是只属于她的世界,晓美焰用自己所有的灵魂来维持这里。

却有人竟然能够抵达?

在渺茫的万万亿分之一的概率中,逆行的旅人与她的银庭擦肩而过,好比是不同颜色的水笔,笔头互相摩擦,最后全都发生了变化。那一刻,即便是爱之魔也感到了恐慌,不为他人,为变化发生的刹那,圆环之理是否已经抵达。

爱之魔迫切希望没有,回过神来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也被影响。

明明是她的世界,里面却出现了她完全不熟知的咒灵。正是鹿目圆将自身称呼为“咒术师”时,她才发现了不对。

不对,当然不对!

鹿目圆是被爸爸妈妈爱着,家里有一个还很小却很乖的弟弟达也,身边围绕着很多很多好朋友的温柔却普通的女孩子。

绝对不是什么魔法少女或者咒术师一类的东西!

那种事情,就让丘比去做就行了啊!

所以,她要让所有的事情回归原位:“不喝下去吗?”由爱诞生的恶魔低声蛊惑,双手交叠着,托起下巴,姿势倦怠。

虎杖凝视着杯中自己的倒影,最终缓缓放下:“这片领域真的全都是你制造出来的啊,好厉害。”他的称赞很真诚,“但是抱歉,我还是不能喝下去。银庭的特级咒灵,不论是之前还是现在,我都从来没有听说过。

但是、怎么说呢~虽然自己说这句话怪害羞的,但我好歹也成为了最强。就连我都没有听说过,也没有在最高规格的记录中看到的咒灵,却在倒转时间后遇到了,肯定是有原因的。

到了最后一刻起码要死个明白,不是有这种说法嘛~所以,那个原因可以告诉我吗?”

“那杯茶水,里面是能够让你们遗忘的东西。”焰在听完虎杖的长篇大论后,静静思索片刻,最终同意他的提案。她曾用这样的方法,遮掩沙耶香、杏子还有其他所有人的记忆。

这样一来,只要她时时刻刻呆在小圆身边就可以了。

只要时刻警惕着,不要让小圆从她身边将小圆夺走就可以了。

她成功过一次,当然可以成功第二次。

吞噬爱欲诅咒的魔,时时刻刻被这份诅咒煎熬着,成为飘荡在圆环之理下的渺小沙砾,却甘之如饴。

小小的锡兵们蹦跳着过来,其一为自己缠上粉红毛线,其二掬起清澈的溪水,又跳出来两个,一个为自己的脑袋抹上澄黄的黄油,另一个吞下红色的果酱。

最后登场的,梳着左右两条麻花辫,什么都没有加。

五只锡兵在跳舞,黄油脑袋掉下去,五个只剩四;

四个锡兵到处跑,手中清水洒满地,四个只剩三;

三个锡兵抹眼泪,口中果酱随泪走,三个只剩两;

两个锡兵脸贴脸,粉红毛线缠住脖,两个只剩一;

一个锡兵好孤独,心想不如随之走,站在桌边跳下去,却被毛线缠住腰,再也走不掉。1

一双手将锡兵们聚拢到一起,她把果酱、黄油和清水重新还给锡兵,最后才把粉色毛线解开,想要重新缠绕好。

可是毛线越缠越长,越缠越乱,最终把两只小锡兵缠绕到一起,因果的毛线虬乱错杂,再也分不开。

缠绕在毛线里的两只小锡兵却不断挣扎,她们都想把对方从拥挤的毛线中推搡出去,就连其他锡兵们也都来帮忙。

虎杖也是第一次见识到这种演出,周围的世界崩塌,自己坐在椅子上,欣赏一圈圈同样的小锡兵为自己进行童话剧表演:“看得不是很懂,但是它们最后得救了吗?”太多了,虎杖到最后都不知道该看哪一组小锡兵。

这次回去后,他可能有段时间都不想再看见这种玩具了。

爱之魔笑容戏谑:“愚笨的你还在跟愚笨的我说着话呢。”

1-为了塑造魔圆那种荒诞剧感觉,稍微模仿了一下鹅妈妈童谣。

应该还算符合魔圆的感觉吧?应该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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