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还有8个月,时间完全充裕,偷懒可以,样子还是要装装嘛。千语一个人回到办公楼,这时候简呈凡已经下班回家吃饭去了,不光她办公室没人,整栋楼也没几个人在。在椅子上慵慵懒懒坐下,先拿起手机瞧,手机上有条消息,是迟声的,说会议后半场他们谈论关于学校的事情,也是千语先前关心过的学生上去研学一事,那群家伙依旧没给同意,左右不过不准罪人上去。
三言两语的消息不难明白,他有点沮丧,千语安慰道:“无妨啦,小希的路长着呢。”
处理完消息也没有工作的打算,忍着咕咕直叫的肚子硬生生等到晚上21点才离开。
她的心情不错,小车后哼着小曲进入电梯,小曲还没哼完,电梯抵达楼层,缓缓打开门,她没来得及下电梯就邻居从房子出来。
这么就能这么巧呢?
“哟,俞长官好久不见,这是要去哪里?”千语从电梯中出来,用手拦住电梯门。
俞文景已经脱下罪人牢的管辖官统一的黑色制服,现在穿得休闲了些却也大方得体,看起来不像去干闲事,毕竟还提着一黑色的手提包。
“上去。”
短短两个字透出明显的疲惫感,千语多看两眼,打趣道:“这么晚才回去呀,走夜路小心哦。”
“多谢关心。”
那人点点头,径直走入,千语缩回手,看着电梯门缓缓合并,将那个人吞没。
半夜都要往上走,想必上面出了大事。
“上面出什么事了吗?”
这条消息她分给发送给宋沛棠、陆开和迟声三人,一个人不知道情况总不至于三个人都不知道吧,就偏偏等千语洗漱完手机一点消息都没有。
不至于都安然入睡了吧……她的心在不停地在跳动,怪异的感觉让人惴惴不安。千语拉开窗帘往外看,天梯的光线格外耀眼迷人,兴许这时候俞文景已经抵达上面。
这时脑子不由自主浮现俞文景的脸色,并没有多难看,只是确实没什么高兴的样子,应该又不是大事……
「上面?上面能有什么事?」
看样子陆开不知道情况。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迟声也回了消息: 「我不清楚,但我可以帮你去问问。」
「好像都不清楚。」
这样嘛,那应该并不是件大事,应当是自己多想了。
收拾好便去工作了,要知道她现在要处理的事情不止CS任务,接待记者也是件大事。
趁着这件事,千语理所当然地为自己申请了第二个下属,为了与她的身份相符,众长官门不得不同意罪人吴廉作为她的助手。
罪人加罪人才是绝配,那些人这么想,千语亦然。
——
“你来了。”
自千语在二区住下后,他们之间的交流几乎没有交流,这一阵子见不到苍蝇头有点慌,一得到千语的消息,吴廉、冯定、戚霜早早就在一二区通行口等着。
“不是让你们在597等我吗?”
“在哪里不是等呢。”冯定手一下就勾在千语肩头,顺势掐了把脸,像在怪罪谁,兴许是怪自己,语气含着歉意,“你瘦了。”
千语打开他的手,听吴廉惊道:““我昨天接到了做你助理的消息,你这速度。”
吴廉确实很吃惊,原本按照他的猜想怎么都得等上一个月吧,这才几天呐。
“哼哼。”千语扬起头笑,一个人把事情办这么漂亮确实困难,但一群人可以呀,正如现在,她有一群人。
他们一群人现在要做的就是一边让罪人牢满意,一边让记者满意,一边又得借这个天赐的机会说点什么。
日子一忙就开始飞着走,飞到半个月后。说起来这小半个月里,千语是一面也没有再见到她的邻居,巧合没有那么多可以理解,千语也没有再收到他的一条消息,她的那句“俞长官,最近如何”依旧孤零零躺在聊天框里,这个人不至于如此小气吧,仅仅是要求他当众喊了句长官啊。
这边无响应,那边也无回声。应当是自那次上去便没再回来吧。
——
一区广场上,几张桌子依次摆开,千语坐在中间被身旁的戚霜挥动的手唤回神,她猛地摇头,看着人群已经老老实实排起长队郑重地喊了句“开始吧”。
第一个人畏畏缩缩走上前,坐在千语左边的吴廉问:“你是因为什么下来的?”
“呃……”这人看了眼千语,又看了眼坐在高台上的陆开,他不敢直说,毕竟那个人兜里揣着的是真枪啊,支支吾吾半天。
千语耐心道:“没事,按真实的说。”
“我,我,”他还是说不出口。
千语扭头问吴廉,给众人打板,“你因为什么下来的?”
吴廉如实大:“当众咒骂罪人牢。”
听罢,戚霜那边迅速在纸上写下两个字,写完放下笔,张开纸,将写下的内容展示给众人看,后头排队的人瞧见纷纷探出头伸着脖子看,赫然两个大字——直率,广场瞬间热闹起来,说什么的都有,奈何千语坐在前头听不见。
经过番动作,千语再次看头看向男人示意他继续,男人低头又默了几秒,最后深吸一口气后鼓足勇气沉声道:“偷了钱。”
“偷钱啊。”千语跟着嘀咕一句,戚霜将写好的“盗窃”二字递去,男人又看了眼千语。
“没事,可以离开了,”千语极力表现亲和,“回去之后贴在门口,不要弄破了。”
男人闷着头接过离开。
“你是因为什么下来的?”
“话说多了,他们说我炫耀招摇。”
“知识渊博。”戚霜听着吴廉这四个字立即动笔,写完又给人拿去。
“我捡到一个钱包还给失主,他告的我,说我偷了他的钱,整整十万!!”说话的人手头发
忍不住加大音量,“他妈的,谁的钱包能装下10万啊,关键是那群狗日的真得判了,离了大普啊,我的神仙娘娘啊。”
说话人拿到一张“正义”,这时情绪稍微缓和,看了几秒后,整个人疯起来,朝着千语大喊,“千长官啊!可不是嘛,如果说我有罪,我可不是太正义了嘛!”说完拿着纸从队伍头一路跑去,然后一路喊,“快看!看看看,这才是我的罪啊!”
错了错了,这不是你的罪啊,千语真想当场把人揪回来。
“我喝多了酒,判的是酒疯子。”
酒疯子拿到“酒疯子”三个字。
“?”
“嗯。”
“我把头发染成红色,罪名cos女巫。”
“?”
“嗯。”
女巫拿着一张“过分美丽”心满意足地离开。
“幼儿园老师,亲了小孩一口,说我猥亵。”
“亲和过度。”
“吃太多,说我肥得像猪。”
“热爱美食。”
“长得太瘦,说我身上没肉。”
吴廉皱着思考几秒,“不爱美食”
女人立即反驳,“我很爱吃,只是怎么都不会长肉。”
“不长肉。”吴廉一本正经改口。
……
千语人手不够,不然不至于只有这么一个队伍,她向上面请求过人手,请求理所当然地被驳回,还特意像她强调,戚霜给她借用已经是违规了。不仅如此,为了加大难度,他们不在意大材小用,直接调来一区的最高执掌官陆开在这里拿枪守着,如果再多任何一个人帮忙,陆开随时开枪,当然不是杀千语,是那个不知死活来帮忙的人。
陆开死的想不到自己要接到这么无聊的工作,终于也是相信千语说李言层一定不会放过她。他的眼睛闭了又睁,睁了又忍不住闭合。心里不忍骂:李言层不是东西,不放过千语就算了,连着我一起。
不过也是,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也不少。好好算嘛,好好算,我先睡一觉。陆开背过人群靠在杆子上安心闭上双眼。这样遭罪的日子,几乎不分日夜的受了整整一个礼拜。
看着门口一张张黑笔白字,他不禁扭头质疑问:“这才哪到哪,一区大着,不继续搞了?”
“记者也是人啊,哪里会一直不停的往里走,做做表面功夫就好了。”千语奸诈一笑。
“哼。”陆开没话说,走马观花看着,瞧见春天要到了的迹象,开花了。
“诶,你说的公共交通的事,我去提议了,你知道,我没什么说话权,宋沛棠也没有,迟声更别提,反正办不下来。”
“你就算了,怎么连宋长官和迟长官也没有?”
这两位官级都只有4级,虽然不高,话语权低了些,可众所周知啊,她宋沛棠好歹是宋天冬的女儿,他迟声的身份也不简单,迟宣是他老子。
“你以为呢?”陆开一眼看穿千语此刻的内心独白,将路边花坛子里的花蕊直接折断,捏在手里,打量几眼继续道:“她也就4级,只做她父亲的掌上明珠,外人谁会认认真真把她当回事。”
迟声同理?
“那别人怎么看宋沛川?”
“哼,”陆开不忍的讥笑,“那小子懂点东西,不过不多,在上面衣食无忧地活地太好了,到罪人牢来也会受罪的。”
“这么看,宋天冬没有可靠的帮手啊。”
“他迟宣有吗?迟声跟他不熟,说仇人都可以,那个小儿子一直在上面,我一次没见过,听人说,也不是什么机灵的。”
千语来了兴趣,权当八卦听,“别人怎么说?”
“宋天冬两个孩子长得好,迟宣一个哑巴一个呆瓜。呆瓜现在在上大学,每天两眼一睁就是搂着美女哈哈笑,看到狗学汪汪叫。”陆开越说越嫌弃,来劲了畅所欲言,毫不避讳,“我看你呀,别着急忙活,等两个老东西两脚一翘,你再搞反抗,到时候那可容易多了。”
“啊。”千语也不知道自己听到什么,皱了皱嫌弃道:“你在罪人牢这么久,天真不改呀。”
路边的树枝被他一脚愤愤踢开,“难怪李言层恨不得你死,你再口无遮拦地说下去,我也得这么想。”
“哈哈哈哈。”千语不由得笑出声,默默提醒,“陆长官,你以前确实挺想我死的啊。”
生怕千语不正常似的,陆开挪的离她远几步,手一勾将捻在手里的花往路边草丛一丢,拍拍手道:“够了哈,好汉不提当年勇。”
千语三番两次用装病这个手段让那两位有点紧迫感,一来二去,又加上方才那番话,陆开莫名后背发冷,她该不会一直都在装病吧,往大了说,她的脑子从来没有坏过,从前恩恩怨怨她一笔一划都记着,不过有个轻重缓急。陆开又挪开几步,他可以死啊,死在千语手里也完全没有关系,啊不,还是有点关系,死前千语手里听起来多少不光荣。
看着某人离她越来越远,千语不忍定在原地,脸上写着四个字“无语至极”。
“搞什么,耳朵过敏吗?”
陆开大手一挥,拿出坦然,“没什么事,就回去吧,你还有事要忙吧?”
“你知道俞文景上去干什么了吗?”千语不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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