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第 93 章

积水莫名异变足以令诸多修者啧啧称奇,人宗诸位弟子均是四散于周边,为修力薄弱之人输送着养分或者更为健壮的,则是帮着搭建避难之处。

人宗展开隔绝雨水的阵场由几位修力深厚的弟子牢牢把控。

阵场如同眼睛,展开后包裹住的区域自然会被全知透视,与修者重要如衣物手足,这是人尽皆知的;有些个儿弟子觉得自己阵场修炼的不错,可不能把握其中分毫的变化便是挫败之象。

因此,无论是人宗、百相宫乃至是以锻造修力器皿为主的万乡村均是注重的极多。

双脚踏入法扶尘阵场,被夹杂着尸/块、枯枝烂叶、碎石砖瓦的落水诡物逐渐蔓延整个身下,万物觉得奇怪。

她并不觉得这样的动静不会被察觉。

然则眼前的法扶尘面色略显阴沉,双目虽有光辉却不乏露着险恶之气。

对当下情况,必然是胜券在握?

“飒——!”

万丈光茫聚合凝集变做最为纯洁的刀刃箭矢、狠准的刺在那不停蠕/动、渗透着的落水诡物身上,遏制了它的行动。

“万物,现在的你也是落魄的,但我愿意为你创造一个世界。”

见着英姿飒爽的姑娘于眼前挣扎,她的光向来愿意照亮任何一个;法扶尘向来不介意她的爱包罗万象,给予诸多形形色色的人物,他一直愿意同其余的同共享她的爱。

但这个世界,对自己太不友好;法扶尘不想让多余的同族跟着自己受苦,经历这样多的磨难,于是,他想,带她离开。

带着族人,离开。

落水诡物睁开懵懂大眼,丝毫不介意万物双脚落在它的白色的眼球上,只是从两侧睫毛处,生出的密密麻麻幼小触手还在不断加剧生长。

眼瞅着脚下之物无视自己的攻击不断靠近,万物照旧有条不紊仔细躲避,然全神贯注间,师弟法扶尘却猛得对着自个儿心脏处袭来。

身子、是燕克冬的;万物并不觉得这招会对自己有任何影响,若是师弟因此刻出事儿,那自己惋惜之余去魔道走一遭也并不觉得是坏事。

“咚!”

光刃腾空而出被万物握在手中,将脚下落水诡物伸出的小小触/手尽数斩断不说、更是在眨眼喘息之间驾到了法扶尘的脖子上。

她向来不是旁人口中传颂的慈悲之相,动手也是干脆利落。

师弟很好,师弟法扶尘为人念叨的和善谦逊,是宗门无可取代的大师哥。

但他竟然可以同诡物一同在阵场中妄图展示敌意?

如此看来,人各有志,殊不知藏匿于阴影背后的又是何种面孔。

青丝并不彼此缠绕交融,二人只见距离彷佛被无限拉远,眼前诸多事物、修者一同后退逐渐淡出视野。

“唰——!”

光剑锋利,自上而下轻松滑落,法扶尘的身子倒是与人道修者无异;头颅滚落的瞬间血管爆裂、喷涌而出,将若隐若现的阵场铺满了红色。

离得近,脸上自然是沾满了血迹。

抬手擦擦。

本以为斩杀其首后阵场会消散、那落水诡物更会化作先前原样;来不及惊愕或者再接着做出多余的退避反应,万物只觉手腕被众多尖针刺穿般疼痛。

她手中光剑应声而落,随即、多如少女发丝、猛牛毫毛的微末触手竟然活生生的从她脚心而入,将她的身体整个刺穿!

连同发丝都飘荡着痛苦的窒息感让万物神情恍惚,遥想自个儿本是“共生”之体不该会有如此被渗透的感觉,可当下无比真实的“一丝/不/挂”情绪宛若幽灵狠狠的缠绕住了她。

低头向下看去,身体千疮百孔、万箭穿心趋势已是不可抵挡,她困惑,这诡物如此权能难道是神道修者已然破除当年戴行封印的神道大门临世的成果?

可其修力并无神道掺杂啊!

“万物。”

包裹尸体的白衣早已被血液染红,法扶尘没了头的身子晃晃悠悠来到万物跟前儿,鬼差神使伸出惨白双手握住她的被落水诡物缠绕住的双手。

没了脑袋做主的脖颈此刻轻松许多,他缓缓向万物眼睛靠近,刚好卡在她的视线可以落得到地上。

树枝粗的血管收缩伸张,像是各自抒发着自己想法;突然,那些血色肌肉、青蓝色血管涌动的地方,生出一只只漂亮闪烁着无尽光茫的眼睛。

它们一同,落在万物身上,同她对视,包含爱意和包容。

“你是!”

“我们,有一个新世界!一个只属于我们共同的新世纪!”法扶尘没了脑袋,不知从哪里发出的声音。

语毕,万物清晰的感觉到,这些东西正在拉扯着自己下沉,下坠。

脚下明明是片在正常不过的阵场,怎么会拥有另一个世界?

身子像是被千万条看不清的丝线包裹住,万物觉得疲累,每一块皮肉都好似被吊起来,只不过是向下而去;若说是砧板上方悬挂的肉也是这种感觉,那万物只能庆祝自己多体验了一次人间疾苦。

疼痛拉扯着她思绪,万物手中的光剑“咣当”掉落在地上。

后渐缓化作修力颗粒消散在空气中;那不明所以的灰色阵场亦是如此,随之消失的,还有法扶尘那具身体,至于头颅,则还是鲜血淋漓的躺在原处。

只是委屈了后续闻声而来的师妹师弟们,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又该如何?

脑中混沌,万物许久未曾体会到这种头脚“颠倒”的感觉;上次,还是在收拾方守拙的时候,那时的自己还是太过于心慈手软了呀!

眼皮也被先前落水诡物生出的细末触手贯穿,万物觉得痛,可到底还是要睁开眼睛看清周围。

然则眼球却滚动不了,它也被固定住了。

整个人像是个被丝线吊住的木偶,就那么被悬挂在空中。

挣脱,万物想要挣脱,可这些东西太过于奇怪,明明没有丝毫的波动,却能让自己……

她心头顿时被冷煞侵占;她并非人道,她的“源”才是最为关键的要害!

她有些痛恨自己竟然在拥有身体后就这样疏忽,可下秒,便又察觉到“源”好好的,照旧闪闪生辉。

她不想松口气,又试着挣脱、转而便被一双巨手挖走了独属于自己的心脏——源。

她能感受到那双手的来源,是法扶尘。

眼睛好似被线缝住,睁不开,手脚亦是如此。

失去了“源”到不会死,只是…被捏住了要害;任人拿捏罢了。

难道自己先前痛法扶尘结过什么不可挽回的梁子?

她跳动着勉强还愿活动的心脏,让自己更具有来自人道本性的恐惧。

黑色的世界一直都未散去。

倏尔风云变化化作蟠龙搅动透不进任何一缕光亮的黑色中,法扶尘换了套藏青银色细纹长衣,白色绒巾环绕在他手肘肩头,步子不紧不慢,每走一步便是个阳光明媚的崭新世界!

他在挑选、宛若高高在上的造物主;他在认真琢磨,想为她选择最为合适的栖息之处。

这里,是他的世界;他向来允许她如明月清风、丈量四洲疆土,跨越万水千山、去爱世间众生,可现在,这个世界就是他的!

她爱这个世界,世界就是他!

无处可张扬的发丝尽是爱意缠绕在万物身上,她没了身躯,那又如何,自己帮她找了一个,最为适合的“容器”;她的生命之源,此刻也牢牢掌控在手中。

如此,春风得意、鸟语花香;法扶尘脚步停顿,刚好就站在被扎穿的万物身前。

他伸手,白皙透红,温暖可人。

他并不打算现在就放开她,既然是重塑身躯,那不如做个更为精巧的,与先前戴行那个不同的;若是再像先前那般,他心里的疙瘩总是过不去。

“先是脸颊,一定要当初见到的,她或许受了伤,不美,但我喜欢!”

“再是身子、她算不得柔软,可她总是让自己回味无穷,比人道世间最为甜美的佳肴甘露更让人难忘!”

“最后,是……”

容器并不死板,法扶尘望着美妙的手作物很是喜欢。

他捏着手指落在她眉心处,轻轻一打,她就醒了过来。

不知眼前的万物如何,但法扶尘视线飘忽双目忍不住的四处找不得落脚之处。

他预料到了万物生气、同自己更远,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现在已经全然在自己的掌控中;既然如此,那就只管大胆去爱好了。

反正“世界”都在自己掌控之中!

念叨着,法扶尘觉得当下这环境不够好;她或许厌烦了花红柳绿的自然也说不定;人道最喜欢的一张软榻,一处栖身之地。

更甚的,是位高权重,是加官进爵。

“砰!”

短促响指声落,法扶尘轻而易举的构建了富丽堂皇的府邸,这是他可随意掌控的空间;他愉悦,食指轻柔掠过她脸颊、胸/口、腰肢,落在她脚腕儿上。

为她换套崭新的衣物,衬托其更为娇俏楚楚动人。

他捧着她还未醒来的脸蛋、深情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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