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黑色烧焦的地面上时不时发出动植物被燃烧后的肉臭味儿、草木灰味儿,万物觉得刺鼻、皱眉思索消灭这玩意儿该释放多大的力量。
毕竟这黑黢黢的东西倒是真的棘手,身体过于庞大不说、招数想必也是五花八门的一切都在随时失控的不可操作范围内。
翅膀挥动着勉强躲避赤色眼球中不断喷射出的业火岩浆,万物盘算着这样丘陵般壮阔的东西要是瞬间解决了,就算是自己也会出现不小的修力空窗期……
思索间,这片森林遗骸竟然像是个人般,想要站起身子、想要从大地之下的岩层中脱离开来。
万物觉得它可能是在做梦,但这不乏是个探索对方底细的好机会。
可那坨遗物显然不这么想,它两池熔岩处不断放大、扩大周遭竟伸出黑色长直的块状物、在眨眼间便凝固生根发芽,像是树木,树枝?
惊愕于它的变化间,万物手掌中射/出的锁链稳稳当当束缚在几个她觉得可以当作要害的地方。
再度攒聚修力,预备来那么一下时,那黑色地表上几处被黑色块状物包裹住的岩浆池子中竟爬出一只只煞白的手臂、手掌。
它们自顾自的左右摇头晃脑像是在寻找着什么、骤然竟急速向着彼此狂奔而去。
白色的手连接着点点血肉骨骼状的东西在焦炭一般的地上奔跑,令谁都会看得起一身鸡皮疙瘩。
“嗖嗖嗖!”
光链运行速度到底还是有些慢,跟不上那些让人毛骨悚然的东西;万物不想看到这些彼此靠近的玩意儿结合后会有什么震撼场面,又甩出几只光剑。
然则猛而身下一沉,从地表中生长出藤蔓般的巨大手掌竟然不知何时拽住了她的脚踝、乃至是早已做好了缠绕身躯的姿势。
万物惊出身冷汗不免觉得这玩意居然可以如此神不知鬼不觉?
怎么能达到这种程度?
还是说,这些诡物……
她觉得脑壳儿有些痛,想腾出只手奈何这个诡物并不打算将她轻易放过。
举手投足间想要挣脱已然不可能。
“燕克冬!”
她大吼声,期待着有些什么回应,奈何声音被岩浆、或者黑色礁石吞没,并无半点回应。
“嗖!”
金色刃状修力横空出世,对着空中被缠绕束缚在个人护盾中的万物而去。
“砰——!”
盾符阵场不是随意几招就可打破,万物向来对其很是有把握;可被不断围拢上来的不明修力包裹着也是很令人烦恼。
如此金刃一出,万物倒有些因祸得福的错觉。
她脱身后迅速挥动身后光翼、可那些白色手掌聚合的东西竟幻化出人形,逐渐在风云变化中显出一副同她同模同样的姿态。
只见白色手掌彼此包裹融合,唯一不动的便是那些被黑色眼球包裹住的红色、滴答着不知是不是岩浆的眼球。
如此怪异的,万物不想回头多看一眼。
没人能忍受自己的敌人是个同自己身形一模一样,只是浑身惨白长满不明眼球的奇怪生物。
再想半刻,万物觉得自己就该抽自己几个耳光。
她再空中盘旋转动想甩掉后方敌人。
奈何对方缠绕的紧,像是狗皮膏药一般死死的缠住她,将她往森林残骸的深处追赶而去。
愈是靠近,万物愈发觉得,这玩意是想将自己也同并吞噬掉啊!
估计这些森林表面上是被烧掉,实则是被它吸干了修力和魂灵作为补给?
“嗖!”
回环弧状金修化作的利刃一个回旋险些落在正当躲闪的万物身侧,她巧妙侧着身体,庆幸自己的脑袋还牢牢地挂在脖子上。
不堪回首一个转身!
殊不知那只浑身长满眼睛的诡物竟然就那么紧紧的跟着,二人竟然是差些脸对脸、嘴对嘴的贴合在一起!
由此谨慎还是被对方牢牢缠住,万物捏出几丝冷汗,疯狂跳动着的心脏此刻越发紧张。
她手心不免生出冷汗,双手立刻将光剑向前方捅去、可那个东西竟然同她的路数一致,将金刃同样挡在身前、反而险些砍伤她的身躯。
青色发丝被砍落几根、深空之下那么漆黑散发着烧焦动物尸体的森林之末迅速生长出黑色的荆棘、尾端生出的宛若食人花般的嘴巴竟将她的发丝一口吞没。
甚至是回味般的舔了舔嘴唇。
随即,便是同长满眼睛的诡物东西同时追了上来。
万物觉得不行。
再这样下去,自己会被困死在这片区域。
她清楚,诡物也是有如同人道心脏般的东西,彼时称作丹还是别的什么;现在倒是无暇顾及称呼,她转身对着深林所刻意引导的中心地带而去。
艳阳高照、晴空万里,光茫四射的白日与这片生了诡物妄图吞噬土地和自己的深林犹为不符。
但正是如此,才给了自己尽可能去尝试剿灭这些东西的思路。
光剑在手中不断聚合,吸收着来自天地间无比充沛的正道之力,她挥舞着随时预备找到切口落下。
身后穷追不舍的、长满眼睛的诡物显然是有些慌神儿?
它迅速又将自己分化为先前的无数手掌、对着万物直冲而来。
万物盾符阵场展开、为自己腾让出片天地;既然想要直冲要害那无比要保证身侧周围再无多余的干扰项?
先前那玩意儿变作自己的恶心样子真的让她无法多看一眼,此刻倒是动手的很轻松。
光剑聚合期间,不断有小而精确的光茫变化、时而长弓、时而长矛、又变作长长铁链将其直接穿成一串,为其消除了诸多阻碍。
伴随着万物飞行高度的逐步降低、赫然出现的倒不是什么脆弱不堪的、跳动的某物,而是一片望不到尽头、好似可以吞噬一切的黑色地带。
她握着光剑的手不自觉颤动。
难不成,这东西自己解决不了?
若是如此,自己被毁灭“源”死在这儿,才是法扶尘真正的意思?
遥想当初,继而向后延申的记忆萌生出丝丝不甘。
明明如此渺小、甚至比不上烦人精燕克冬普通弟子法扶尘居然能有本事到这种程度?
若是他也诞生在千年前,那戴行的一家独大听起来真的像极了无脑的笑话!
万物脑中倒不是来自无法铲除敌人的恐慌。
她率先感到的是诧异,她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东西能够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什么地位?
她对自己茫然了片刻。
转眼看向身下,巨大的光剑已然没入黑色土地,激起的碎石、腐朽之木层层跌宕,像是海浪波涛,倒也有几分好看的黑色浪潮在其中。
然则,诡物最要要命的储藏丹处通常会被其身最为充沛的修力所保护,万物不费吹灰之力的将光剑刺入、骤然后知后觉。
这本该是中心要害处,竟然空无一物?
她光剑脱手极远倒是不至于靠近地面,骤然吞食天地般的吸力竟横空出世,像只看不见的巨手,将她扯住牢牢地向被光剑刺出的洞窟中拽去。
“啧!还是猜错了啊!”
“阵场!”
盾符阵场万物用的得心应手,自然不会仅仅是作为防御的。
她将光剑修力注入其中,原本光滑圆润紧贴着身/体/曲线的阵场骤然变做海胆般带有尖锐刺针的攻防兼备之物。
勉强支撑来自多方的拉扯。
她挥动几下光翼,为其注入更多的能量然则还是有种迟钝之感。
心里很是清楚的,万物不想就这么在这儿结束。
原先,万物总觉得心情舒畅,本以为是来自世间的美好乐趣;可现在万物完全不这么想,世间乐趣如何?
当初自己在人宗最为快乐的,难道不是无人可敌的身份和修力?
她抬起右脚猛地跺地,顿时千万束不可言语的光茫宛若银针窜出荷包般兴奋愉悦,似是有了生命般的不断追击四面八方的敌手。
不管是那些白色不断聚合的人儿或者从岩浆中延展出的,均被她的光茫所缠绕包裹。
胜利的欣喜短暂的涌上她的心头,脑海中逐渐浮现出此地的些许记忆。
她隐约记得,这里好像藏着什么东西。
对自己很重要,让自己很喜欢的东西。
好像也是个……人?
还是说,是个会变做人形态的东西呢?
她转过身子,再看向那个先前变做自己身形却又满身长满眼球的怪物。
此刻,它正被光束挟持,动弹不得半分。
被清透金光包裹住的万物向前走几步,伸手幻化光剑不断拉长,欲对着它的喉咙挥动。
说时迟,先前那四散而逃的不明团子不知何时竟悄摸归来,见万物挥剑的瞬间竟点亮四周将池子中细碎的岩浆吸收、当作护盾抵在那长满眼睛的诡物前!
“难道这些东西是联合生长的?这样奇妙真是不妥,看来还不知道有多少东西,想来也是难缠的!”
万物未动;光剑利刃毫不留情由四面八方刺向那些个满是威胁的诡物。
“这诡物怎么会有种杀不死的感觉?狡兔三窟今日也被这杂碎学的精通?可到底是哪儿的修者居然如此强盛……还是说,神道神器本就影响的不单单是可以活动的生灵?”
低头望着数十丈下漆黑的土地,中红色岩浆依旧再蠕动、时不时透出掺杂着不明块状物的杂质。
将感知扩展继续探查消息,万物睁开眼睛,她盯着眼前的被束缚困住、同时又不断在躯体上进出光刃却照旧鲜活的诡物。
“这里的一切,都太奇怪了。”
她低头望着自己的双手。
“我同燕克冬共享身体中,现在倒像是脱离了他;难道先前法扶尘说的,就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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