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务所,周进敲打着键盘,正在完成老板布置的任务,少顷,他放下手,扭了扭酸硬的颈椎。
新明医院的前世今生终于被他查了个仔仔细细,明明白白。
他挺直后背,用力伸展了下酸疼的肩膀,刚想开口就被界面弹出的窗口‘叮’的一声打住。
“凶手上线了!”
他立时收敛懒散的心态,揪着浓密的眉毛,专心致志地开始网上追击战,这两天他一直在想法破解这层干扰,昨天没给他机会施展,今晚他发誓要解开。
晚上九点,面具人如约而至,她开门见山,“下一个该谁呢?”
还是有不少胆大的网友在下面评论,咒骂。
“该你了!”
“你怎么不去死!”
“他怎么还在直播,警察到底能不能抓到他!”
“是啊,搞得我现在都不敢一个人出门了。”
“真是的,吃我们的税,还不快干点实事!”
“......”
面具人笑视弹幕,变声器将她的嗓音曲解得又尖又利,“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就恨死了那些给我打针灌药的医生,所以我决定杀死他们。”
莫小冷平静地看着那张面具,眼光后移到面具侧后一闪而过的树影,方才凶手说话时,她隐约听见了两声狗叫,很小,几乎微不可闻,可她却敏锐捕捉到。
周进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上的代码,双手不断敲动,倏地,快速蹦跶的手指猛然停下,他惊喜地看着屏幕上闪烁的红点。
“我找到她的位置了,就在濉合路174号!”
他当即掏出手机拨打给秦泷,告知地址后,拽起莫小冷的手腕就跑下楼。
“直播还没有结束,她还在那里!”
面具人说的轻描淡写,喉间发出‘咯咯’的狞笑声,“明天将有一个医生死去,各位大夫,要多加小心哦~”
秦泷赶到时,整条街都黑漆漆的,风吹草木动,这是属于往昔最新修建的一批老城区房子,每家每户都是单独的院子,墙体松落,苔藓滋生在旯旮。
扫望过去,一排有十来栋房子,都关着灯,根本无从判断凶手在哪一栋。
莫小冷两人赶过来了,左边的一栋楼忽然响起几声狗吠,在黑暗中额外刺耳。
她微侧过耳细细倾听,将直播中听到的狗叫与这里的风速、距离及强弱等,在大脑中飞速分析。
俄而,她微抬起头寻向各院背后,大树,离狗50-60米远,目光一定,她指向右侧30多米远的一栋背后长有一颗近半百米高的树的院子。
“那里。”
秦泷刚准备都去搜查一下,“你怎么知道?”
也不等她的回答,现在时间紧迫,他轻声下了命令,众警察猫着身体迅速跑到那栋院子门边,分成三队人,两队分别顺着墙两边向后面寻去,而秦泷带着另一队从正门突进。
周进拉着莫小冷躲进车里,就怕有个万一。
“吱呀...”
众人举起手/枪缓步跨进门槛,手电晃过院子,十几二十棵小树长势喜人,秦泷极快地瞟过,抬手无声指挥,队员即刻领会,分散在四周,压着步子逼近那幽暗寂寥的黑屋。
宁霜领着一队人从后面翻进去,脚下碎木石块很多,乍眼看,这里根本无人居住,窗户破了一个大洞,冷风灌进屋里,风声回荡其中。
她托着手/枪,推开摇摇欲坠的窗户,抬腿翻了进去,白炽的光线警惕地照射在房间各处,与外面的破烂相反,屋里虽算不上干净,但床铺柜子摆放得还算整齐,她走过去摸了下桌面,薄薄的灰尘,不像有人常住,但肯定有人来过。
光线下移,看清地板上的脚印,宁霜心一惊,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她举着手电和枪骤然转身,还未看清来者就被一掌拍飞掉手电,手/枪也被击落,摔在床角。
未等宁霜反应,幽暗的视野下,只见一个黑影朝她攻过来,她乍然后退躲避,与黑影搏斗起来。
在其他房间搜索的众人,听到这里的动静,不禁都急速赶来。
深黑中,一抹寒光显现,宁霜避不可及,勉强接下两招,胳膊见了血。借助地上手电射出的光束,宁霜终于看清这个黑影,一瞧见那张白色面具,心下愕然,余光撇了眼床角的手/枪,对峙两秒,她遽然飞扑过去想抓起手/枪。
可面具人速度更快,先行她一步赶到,捡起手/枪一脚踹向宁霜的腹部,而后提刀刺下去。
“嘭!”
刹那间,徐怀一和张柯赶到,听到门口的动静,面具人翻身逃出窗户,徐怀一当即扣下扳机,射破了玻璃却没能阻止凶手的逃窜。
秦泷看到一晃而过的人影,立马追了上去,“别让她跑了!”
宁霜捂着伤口,焦急地大喊,“她拿了我的枪!”
在场的人心中一沉,张柯先行跑出去,徐怀一见宁霜没什么大问题也追了出去。凶手的身手十分敏捷迅速,一个飞跃便翻上围墙,瞬间消失。
车里的周进听到枪声,焦炙万分。
霍然,一个人影从围墙翻下来,他下意识伸手挡住莫小冷,欲打开车门独自下去拦截,却被莫小冷扯住衣角。
那人影跑得极快,脸上的面具散发着森冷的笑意,让周进不由得感到一丝熟悉。
在快错过车子时,凶手斜觑一眼车里的人,莫小冷也在回视她,面具下的瞳眸顿时折射出亢奋的诡笑,转瞬间,她越过车子朝前方的密林逃去。
秦泷紧追不舍,周进募地打开车门,正巧看到宁霜一身伤的跑出来。
“宁警官,你没事吧?”
“没事,小伤。”
一个小时后,秦泷阴鸷着脸色回来,身后还跟着同样颓废不堪的众位警察。
张柯愤恨地砸了下旁边的树干,“被她跑了!”
想起刚才,周进懊悔极了,“我该下车拦住她的。”
宁霜摸了下简单包扎的伤口,自责悔恨堆积在她心底,“她拿了我的枪,贸然阻拦,很可能会丢了性命。”
“这个凶手,身手相当了得。”秦泷给出所感。
“没错,那两米多高的围墙,她就跟跨栏似的。”徐怀一暗咬住后槽牙,将手/枪别在后腰,“而且...我总感觉有点似曾相识。”
适才的打斗历历在目,宁霜走上前一步,凝眉说:“还记得卡片连环案吗,其中一个死者杜梅,在她被烧死的现场,我们也遇见过一个戴同样面具的人。”
身为亲历者的徐怀顿然恍悟,“对,跟那时的情形很像!”
周进霍而明白刚才的熟悉感来自何处,“难怪我觉得她有些眼熟,当时那个人也戴着一样的面具,跑得很快。”
“我一直以为那时戴面具的人是凶手陈雯,可经过刚才的纠缠,凶手的身手跟那个时候遇见的人一模一样。”宁霜启唇断定道:“是我们先入为主了,以为当时在场的人就是凶手,没想过会有人在帮陈雯。”
还处于惊异中的张柯,大胆猜测起来,“如果真是这样,不仅理大谋杀案,连卡片连环案也与这个凶手相关。”
“这不是简单的连环谋杀案,我相信背后肯定有人在暗中操作。”宁霜凝声说。
闻言,他们心里咯噔了一下,深重的心情变得愈发凝沉。
不知为何,周进下意识瞄了一眼莫小冷,他记得当时,那个面具人贴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难道她早就知道了?
秦泷虽没跟面具人直接交过手,但回忆起逮捕胡雯的过程,也起了疑心,“明天再去审讯下陈雯。”
“屋里有什么异常?”张柯问。
朱仕武提起一个密封袋,里面装着一双破旧的单鞋,“这只鞋子就放在桌上,跟今早死者脚上的那只是同一双,附近没有安装摄像头,我们也询问过旁边几户,他们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在我们到来前也没听到这里有响静。”
未追出去的宁霜几人,留守搜查,此时宁霜颦紧倩眉再次走进黑幽的屋子。
徐怀一了然的点头,“凶手直播前,我和张柯刚好在距离鹿岭公园十公里远的桥洞下方遇到几个流浪人,他们的年纪跟死者差不多大,乞讨的地点不固定,几乎整个陵市他们都去过,而新明医院因为人流比较多,算是他们常去的乞讨点。”
张柯接上他的话,“看过死者照片后,他们很快就认出了死者,都叫他阿亮。阿亮与他们偶尔会一起乞讨,新明医院他的确去乞讨过,但都是在门口,没有进去。”
“要真是这样,新明医院就是凶手选择被害人的地方。”张柯睨向莫小冷,秦泷下午就已将推断告知他们,眼下也在逐步证实,“得再去新明详细调查。”
听言,周进将查出的信息分享出来,“新明医院从建立起到现在没出过什么大的医疗事故,团队专业有威望,服务也不错,虽然比起其他医院,位置比较偏远,但还是有很多人愿意去新明看病。”
“你查到的应该不止这些。”秦泷突然启齿。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关联,但我还是深入地查了一下。”周进掏出手机,捯弄几秒,便将一长串信息摆放到他们面前,“新明前身是一家医学生物研究所,主要从事基因工程方面的研究,详细内容我没有查到。不过在十多年前,这是很新进的医学研究,可二十年前,研究所突然倒闭,项目终止,具体原因没有向外透露。”
“让我感到奇怪的是,这个研究所的项目被删得一干二净,没有留下一点记录,甚至连项目团队的成员信息也被加密保护,我不敢擅自破解,不过我倒是查到当时研究所的所长。”
“这么机密?”徐怀一笑了一笑,随口揶揄道:“没准从事什么见不得人的研究。”
站在最外围的莫小冷,处于幽暗的树影下,长卷的睫毛微微一颤,眼波如旧,融合与这森然的黑影中。
秦泷并不认为这不可能,“基因工程方面的研究,这么保密,不无可能。”
徐怀一愣了秒,没想到自己玩笑似的话,竟然还被当真了。
凉风拂过发丝,莫小冷偏身淡睨大开的院门,“这里有尸体。”
此言一出,几人大为震惊,秦泷快步到她跟前,“当真?”
“院里的树不寻常,凶手此前杀的人埋在这里。”
宁霜提着一大袋东西走出来,将东西放到地上,光线下一个个钱包、发卡、打火机等私人物品显露在瞳孔之中。
“这是我在二楼书房的书架后面找到的,东西有男有女,不属于同一个人。”宁霜抿紧唇,脸上是说不出的沉重,“她说的没错,这里还得再仔细勘查。”
夜黑风高,注定是个不眠夜。
“咕唧...咕唧...”
清早,天色朦胧,大片白雾笼罩住半个老城区。
一夜挖掘,本该疲惫不堪的身体在看到满地的腐尸、白骨后,被满目的震恐取而代之。
几十棵茂盛的小树被连根拔起,堆放在院角,一具具尸体被抬出来,摆放在院子里,整整三排,二十三具尸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的已经白骨化,有的正在腐烂,身上爬着蠕动的蛆,惊骇的画面,片片疮痍。
当下,无不例外,篆刻进在场所有人的脑海中。
腐烂的臭味飘散在院里每一处角落,惹得不远处的狗嗷嗷狂吠。
周进难以置信,强行压抑住喉间的恶心,别过眼没再忍心看。与他同样反胃的徐怀一,在挖出第一具尸体后就已吐出来,一晚上的挖尸使他的神经几乎被麻痹,该吐的都吐了,剩下的只有麻木的看着。
三组在昨晚接到他们的求援信号后,立刻驱车赶了过来,掘土挖泥,每当一具尸体被抬出来,他们的心脏就会被揪一下。
三组队长易中陵松开衣领扣子,衣袖挽了两圈,露出肌肉线条优美的手臂,他的眉头从来到这里开始就没解开过。
“秦泷,这件案子必须请示上级。”
法医组的人也来了不少,除了章显,还有一名专业法医在检查尸体。
莫小冷走到最近的一具尸体前,是名男性,重度腐烂,已呈现白骨化,蛆在尸体肋骨之间上下蠕动,像是突然被打搅,它们变得焦躁不安。
隔着手套,她探向尸体的后脑左部,“头骨粉碎,多次重击造成。”
“这是死因?”周进半捂住鼻子问。
她抬头望向其他尸体,眼光一一划过,嗓音仍是那般平静无纹,“死因不同,死亡时间相隔7-20天。”
章显站起身,酸疼的腰背难得有空舒展,“她说的没错,这些尸体的死因千差万别,重击后脑,刺中心脏,颈骨折断,烧死等,白骨化最严重的一具尸体,大概是在去年1月中旬至2月初旬死亡。”
他指向第二排最右边的一具轻度腐烂的尸体,“那是距今死亡时间最短的一具,死因是肺部破裂,死亡时间最晚在一个月前。”
“每具尸体按腐烂程度初步推断,死亡间隔期最少有一周。”另一名女法医直起腰,额边沾满细汗,她并不在意此刻的劳累,“先把尸体运回去。”
“秦泷,听说昨晚你们跟凶手打过照面了。”
张成毅忽然到来,为压抑的气氛增添了些许紧张,他看到那三排尸体,眼神瞬间沉下去,面色更是黑了五分。
“这些受害者,都是此次案件的凶手所为?”
他的声音低得可怕,细听下又隐隐透着颤音。
这件事暂时被他压了下来,派人驱散了围观的邻居,可纸包不住火,只怕会轰动整个陵市,闹得惶惶不安。
张柯从外面进来,经过一晚的调查,他终于查到了点苗头,可看到眼前惊怖不已的一幕,他脸色当即凝起。
“我查了下这栋楼,房主叫熊宇龙,目前住在新城区八宝街86号佳苑小区,自从他将这栋老房子租出去后就没回来看过。租户是个长期租客,一次性付清了两年的房租,相当豪爽。加上这栋楼本就破败,没什么值钱的东西,熊宇龙起初虽有疑虑,但半年多前看到院子被打扫得很干净,还种了树,便认为对方值得信赖,所以之后就没再回来看过。”
张柯呼吸一口,缓过气后将一份资料递给张成毅继续说:“租客叫詹富华,46岁,漳城人,一年多前离异,孩子被判给妻子,独自来陵市发展,租下了这栋楼。詹富华在陵市无亲无友,据熊宇龙说,虽然他们只见过几次面,但詹富华给他的印象说不上好,沉闷不爱说话,独来独往。”
“房东除了半年前来看过一次,就没跟詹富华联系?”张成毅问。
“是,最开始两个月熊宇龙还会打电话简单问两句,詹富华的态度很冷漠,他也就没再打过,半年前碰巧来这边办事,就顺路来看了一下,当时詹富华并不在,他也没想见面,就离开了,之后再没来过。因为这栋房子本就破旧,熊宇龙认为修理不划算,就等着什么时候拆迁拿个拆迁款,有人来租,还一次性结清两年房租,这对他来说就是件喜事。”
秦泷接过张成毅看完的资料,“詹富华联系上了吗?”
张柯摆了摆头,“他的手机关机了,我去营业厅查过,已经停机1年零1个多月。”
“查他的消费记录,应该能找到人。”易中陵说。
“我都去查了,他最后一次消费是在去年1月11号下午3点左右,去超市买了很多食物和生活用品。怎么说呢,或许是因为性格原因吧,他的朋友都不算深交,也不怎么爱跟他打交道,而他的亲戚就更少了,关系远得很,几乎都不怎么联系。”
张成毅紧着眉头,额头的皱纹经久不散,“就算失踪了,也没人知道。”
莫小冷走过去,拿过资料,瞟了眼詹富华的基本信息,凝视片刻其照片,侧身扫视地上躺着的二十三具尸体。少间,她走到第三排最右边的一具白骨旁,右手从尸体颧骨、眉骨、鼻骨等,一路下沿到下颚骨。
“他是廖富华。”
易中陵对她的如此迅速的判断不免感到惊疑,“你从一张照片就可以分辨出人的头骨形态?”
“死者盆骨狭窄,盆腔狭小而深,呈漏斗状,颅骨粗糙,大而重,是男性。牙齿磨损、楔状缺损、牙缝及残根较多,牙本质暴露扩大,相互连成片,结合漳城的饮食习惯,年龄在44-48。耻骨联合面中央明显凹陷,表面粗糙,后缘向后扩散,前缘全部隆起,周缘增宽,明显隆起,符合46岁特征。”
大家听得一愣一愣的,都看着她,心下震动不止。
“詹富华前年6月被电瓶车撞伤,左腿骨折,白骨左胫骨安有钢板。”莫小冷抹去尸体左胫骨钢板上的泥土。
这是她从张柯查到的信息中推断的,也是最有力的一个身份证明。
易中陵不由点头,“查一下钢板的型号就能清楚他是不是詹富华。”
张成毅屏着眉,望向莫小冷的眼神变得愈发复杂,“你对凶手到底还了解多少?”
“她享受人类死亡瞬间的快感,游走于城市,寻找猎物。这里是她故意让警察发现,作品被展示出来,她的心理得到极大满足,成就感使她狂热。”莫小冷垂眼淡淡扫望地上的一摊尸体,“她擅长伪装,假冒受害者的身份在外活动,筛查与侧写符合的死者。”
她停顿一秒,又抛出一记重磅消息,“下一个目标是新明的医生,重点排查神经内科。”
“结合推断,接下来的医生必定在新明,不过为什么是神经内科?”宁霜颇有不解。
莫小冷没有回答,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也不能,而这对案子也无什么阻扰。
秦泷盯着资料,一阵沉思,“凶手能在这里埋这么多人,需要长期进出,着重问问住在附近的人,或许有人跟她打过照面。朱仕武,你带个人去问清楚。”
“宁霜你去查近1年以来的失踪人口,张柯你带两人去新明医院,务必调查清楚有哪些行动可疑的医生。”他偏首对两位全身装备的法医说:“章法医,喻法医,辛苦你们一下,我会派人协助你们确定死者身份。”
话落,他与易中陵互视一眼,心中所想皆为默契。
任务分派下来,各自散去,秦泷将这里暂时委托给易中陵照看,徐怀一等人协助接下来的身份确认,而他则驱车去往陵市女子监狱。
张成毅将莫小冷带出院子,周进想跟上去,但被正要出去调查的张柯拽住。
“有点眼力见,张局估计是想跟她单独谈。”
周进不语,却陷入深思,是那天的话题吗?
院外路边一棵僻静的樟树下,十米内无人路过,没人会听见他们的对话。
院子不断有人抬着尸体出来,白晃晃的布刺痛了他的眼睛,他哀叹一声,将视线放到她身上,静默间,他缓缓伸手整理她松垮的围巾。
“我听秦泷说,这个案子与理大案和卡片连环杀人案有关联,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她没有回答,数片枯叶被吹落,半块残叶缠在她短俏的黑发上。
张成毅取走那片黄叶却未丢掉,而是轻捏在手心,“跟那件事有关吗?”
“还没有结束。”
枯黄的叶片被一下子捏碎,“你想做什么?”
“结束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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