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了无心的痴与南宫的冷漠

万魔殿深处,一处比南宫蘅日常理事的主殿更为幽邃的禁域。光线在这里失去了穿透的勇气,空气凝滞如墨,弥漫着化不开的阴影与阴冷魔力。此处是了无心的居所,亦是她疗伤与独处的巢穴。除南宫蘅外,无人胆敢踏足这片被黑暗统治的领域。

了无心单膝跪在冰冷的地面上,紧束的漆黑劲装勾勒出她利落的身形,脸上那张毫无表情的黑色面具掩盖了她所有的情绪。然而,此刻她挺直的背脊却微微佝偻,透出难以掩饰的疲惫。她双手高举,捧着一个不过寸许的玉盒,呈给端坐在前方铺着暗紫色绒毯座椅上的南宫蘅。

玉盒之中,并非完整的龙血菩提,只有一小块指甲盖大小、色泽黯淡、灵气流失大半的金红色碎块,以及几缕沾染了菩提气息的干枯植物纤维。这是她在龙骸秘境最后的混乱中,趁着陆凌寒重伤、棠颜注意力被吸引的瞬间,强行从被魏青衣神魂引爆的菩提残骸中攫取到的微不足道的残余。

“主人,”了无心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与忐忑,“属下……未能夺得完整龙血菩提,亦未能带回白虎血脉。只寻得……此物残余,请主人过目。”

南宫蘅斜倚在座椅上,姿态慵懒曼妙,一袭紫衣在幽暗光线下流淌着神秘的光泽。她并未立刻去看那玉盒,指尖依旧不紧不慢地把玩着那枚温润的黑子,绝美的脸上挂着那抹永恒不变的、温柔似水的微笑。

她的目光,如同最轻柔的羽毛,缓缓扫过了无心低垂的头颅、微佝的脊背,最后才落在那玉盒之上。

只一眼。

那温柔的目光甚至没有在龙血菩提的残余上停留超过一息,便又移开,重新落在了无心的身上。

“无用。”

两个字,从她嫣红的唇瓣中轻轻吐出,声音依旧柔媚动听,却如同冰锥,瞬间刺穿了了无心所有的希冀与坚持。

没有斥责,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理所当然的淡漠。仿佛她呈上的不是天地奇珍的残余,而真的只是一件毫无价值的秽物。

了无心捧着玉盒的手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面具下,那双深不见底的墨玉眸子中,原本因见到主人而亮起的一丝微弱光芒,骤然黯淡下去,如同被狂风吹灭的残烛。

她早已料到会是这个结果。龙血菩提残余,力量十不存一,根本不足以支撑南宫蘅冲击第九尾的瓶颈。对主人而言,自然是无用的。

但亲耳听到这冰冷的评价,心还是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泛起密密麻麻的酸楚与刺痛。

她卑微地低下头,将额头抵在冰冷的地面上,声音压抑得没有任何起伏:

“是,主人。属下……办事不力,请主人……责罚。”

她主动请求惩罚,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减轻一丝内心的负罪感,才能让主人知道,她已认识到自己的无能。

南宫蘅看着她这副逆来顺受、将自身尊严践踏到尘埃里的模样,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如同玩弄精致玩物般的愉悦。

她喜欢这种绝对的掌控,喜欢看这头桀骜的玄猫在她面前收起所有利爪,露出最柔软脆弱的肚皮。

“既然知错,便去刑殿,领三十噬魂鞭。” 南宫蘅的声音依旧温柔,仿佛在说“今日天气不错”一般平常。

噬魂鞭!那是连元婴修士都闻之色变的刑罚,鞭挞的不仅是肉身,更直接伤害神魂,其痛苦远超寻常鞭刑数倍!

了无心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但依旧没有任何犹豫,恭敬应道:“是,主人。”

她缓缓起身,将那只盛放着无用残余的玉盒轻轻放在脚边,如同放下什么脏东西,然后转身,默默走向殿外那象征着痛苦与惩戒的刑殿方向。

刑殿之内,阴风惨惨,蚀骨的寒意从四面八方渗透而来。

了无心褪去上身劲装,露出线条优美却布满了新旧交错疤痕的背部。她双手被特制的锁链缚住,吊在半空,冰冷的金属紧贴腕骨,传来阵阵刺痛。

执刑的魔修面无表情,挥动了那缠绕着黑色魔气、表面布满倒刺的噬魂鞭。

“啪——!”

第一鞭落下,皮开肉绽,鲜血瞬间涌出。但那剧痛尚在可以忍受的范围,紧随其后的,是鞭梢魔气如同无数细针,狠狠刺入神魂的恐怖痛楚!

了无心闷哼一声,咬紧了下唇,面具下的额头瞬间布满冷汗。她强迫自己不去抵抗,任由那撕裂肉身与灵魂的痛苦如同潮水般一**冲击着她的意志。

一鞭,又一鞭……

黑色的鞭影在她光洁的背部留下一道道狰狞的血痕,旧疤叠新伤,触目惊心。神魂被反复撕扯的剧痛,让她眼前阵阵发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痉挛。

三十鞭结束,执刑魔修无声退下。

了无心被解下,几乎瘫软在地。她强撑着穿上衣物,遮掩住那惨不忍睹的背部,每一步都牵动着深入骨髓与灵魂的疼痛,踉跄着,默默回到了自己那幽暗的寝宫。

她瘫倒在冰冷的阴影里,蜷缩起身子,如同受伤后独自舔舐伤口的小兽,面具下发出压抑不住的、细碎而痛苦的喘息。噬魂鞭的效力仍在持续,神魂的抽痛让她意识都有些模糊。

就在这时,一股熟悉的、带着鸢尾花淡香的温柔气息,悄然弥漫了整个寝宫。

了无心猛地一僵,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却被一只微凉柔软的手轻轻按住了肩膀。

“别动。”

南宫蘅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依旧是那般温柔似水。她不知何时来到了这里,此刻正蹲在了无心身旁。

了无心僵硬地趴伏着,不敢动弹。

南宫蘅伸出那保养得宜、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撩开了无心背上被鲜血浸透的衣物,露出了那纵横交错、皮肉翻卷、甚至隐隐有黑色魔气缭绕的恐怖伤口。

“啧……真是狠心呢,下手这么重。” 她仿佛心疼般地轻声抱怨着,语气却听不出丝毫真正的怜惜。

然后,她的指尖,带着一丝精纯温和的魔力,轻柔地抚上了那最狰狞的一道伤口边缘。

“呃……”了无心身体猛地一颤,倒抽一口冷气。那触碰带着魔力,缓解了一丝火辣辣的疼痛,却又因触及伤口而带来新的、混合着麻痒与刺痛的感觉。更重要的是……这是主人的触碰……

南宫蘅似乎很享受她这种反应,指尖如同羽毛般,在那惨烈的背脊上缓慢地、带着某种韵律地游走,时而轻轻按压伤处,时而又避开伤口,抚过相对完好的肌肤。她的动作极其温柔,与她下令施加酷刑时的冷漠判若两人。

了无心的身体在最初的僵硬后,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那不仅仅是疼痛引起的生理反应,更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混杂着痛苦、屈辱、卑微渴望与……一丝隐秘情动的复杂战栗。

她能感觉到主人指尖的微凉,能闻到那近在咫尺的鸢尾花香,能想象出主人此刻那温柔带笑、却洞悉一切的眼神……这比噬魂鞭的酷刑,更让她难以承受,也更让她……沉沦。

面具下,她的脸颊不受控制地泛起潮红,呼吸也变得急促而紊乱。她紧紧咬住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才能抑制住喉咙里即将溢出的、更加羞耻的声音。

南宫蘅将她的所有反应尽收眼底,那双紫色的眼眸中,闪烁着一种如同观赏笼中困兽挣扎般的、玩弄人心的快乐。

她喜欢看了无心在她手下这般脆弱、这般矛盾、这般无法自拔的模样。这让她感觉到自己无上的权力与掌控力。

“疼吗?”她俯下身,温热的气息拂过了无心的耳廓,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

了无心浑身剧颤,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个破碎的音节:“……疼。”

“疼,才能记住。”南宫蘅的指尖在某处伤口上稍稍用力,引得身下之人又是一阵压抑的颤抖,“记住这次的失败,记住……谁才是你的主人,谁才能给予你一切,包括……痛苦,与欢愉。”

她的话语如同魔咒,深深烙印在了无心的灵魂里。

了无心闭上了眼睛,任由那混合着剧痛与奇异快感的浪潮将自己淹没。在这一刻,所有的坚持、所有的骄傲、所有的自我,都在这份扭曲的、卑微的爱恋与绝对的控制面前,土崩瓦解。

她只知道,她是主人的刃,是主人的影,是主人可以随意处置的所有物。

哪怕这份“温柔”,是淬了毒的蜜糖,她也甘之如饴。

南宫蘅看着她彻底放弃抵抗、沉浸在这份由她主导的痛苦与暧昧中的模样,唇角那抹温柔的笑意加深了。

她继续用指尖“抚慰”着那些狰狞的伤口,动作越发轻柔缱绻,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寝宫内,阴影摇曳,暗香浮动。

一个在痛苦与卑微的爱恋中沉沦。

一个在掌控与玩弄的快乐中满足。

这扭曲而危险的平衡,如同行走在万丈深渊之上的钢丝,不知何时,便会彻底崩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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