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铭，你这个剑阵看起来有点特别。”

在购物的那一天，曲天屠聊到这个话题。

“我当时看到你在测试室里检测等级。”

随着太阳的缓缓下沉，行人也变多了起来。行人们穿梭于形形色色的人群中，倾听着路人们吐槽的家长里短，感受着清风携带者太阳气味的热风。

欢快的小生活。

此时的曲天屠和吴铭正在一家快餐店里面坐着。

这场结伴即将到达尾声。

与中午相比并不算滚烫的阳光扑到曲天屠的脸上，形成了星碎的光斑。曲天屠不适地轻微眨了眨眼睛，阳光将他的双眸映衬得格外清亮。

暗色的剑杂乱无章地插在地面上。就像暗墨洒在光洁无暇的地板上，大笔一挥点缀出优美的水墨画。“暗墨”被主人控制得很好，并没有泄露出一分一毫，使得这幅艺术品得以完好保留。

精准的控制力。

曲天屠心想。

没有多余能力的泄露。

光洁的地板给一旁的曲天屠留下一丝错觉。

仿佛面前这男人只是一道风，一位临时的停客，又或者这个世界根本没有他存在过的痕迹。

“很强大。”曲天屠评价。

他在其中甚至没有感受到规则被破坏，要知道他对规则的敏感程度是很高的。

“啊，其实没什么的。”吴铭不好意思地猛吸一大口饮料，一口气吞下，打了个嗝：“其实很简单的啦。”

“就是......”

似乎感受到吴铭的视线，曲天屠疑惑的目光看向了吴铭。可惜面前的可乐杯子立在桌面，就像一面墙，将他的验证隔绝在外。

几乎是下一瞬间，吴铭抬起头，轻轻勾起一个嘴角，让他俊帅的脸带上一丝痞气：“那我教你呀。”

几缕银白色的光芒携带着细碎的光点冲向陈犊，与它们冷漠的长剑外表不同，它们欢快地发出剑鸣声，奏出一曲一首战歌。就像是一颗穿梭宇宙之间的彗星，旁边摆放有致、呈现秩序的灯光和它们一比，黯然失色。

它们却又带着一丝克制，和尖锐的外貌不同，它们的经过并没有给这个世界带来任何一丝变化，没有空气的收缩，也没有爆破的声响，它们只是普普通通来到陈犊的面前。

下一刻，“彗星”炸开，千万光点散开，繁星点点。

它们再度汇聚到一起，形成一个银白色的牢笼将陈犊禁锢住。

“哈哈哈哈！”看到这里的陈犊狂笑，但是不知道为何，他的笑声听起来充满着悲凉：“没想到啊，曲队也会因为我这等普通人破戒啊。”

“说得冠冕堂皇不愿意把这地方破坏成死地，结果还是动用了权限！”

曲天屠并没有回复他。

赤红的液体逐渐落下，与此同时死神的镰刀也在他的大脑里发出了尖锐的摩擦声。

滴答，滴答。

他已经分不清是生命的倒计时亦或者是血液的滴落声。

规则并不是具体的物质，它是一种类似分子的存在。均匀地散布在世界各个角落。

就像是分子之间的距离一样，它们彼此之间也有距离。

逆规者违背了天道规则，那么就会让规则崩裂；而曲天屠这类拥有天道部分权限的能力者，一旦使用，就会让当地的规则产生一些变化。

这都会给这块区域带来难以逆转的变化。

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

曲天屠也是如此。

他一旦过量动用相关天道开放的权限，就不亚于直接杀死这一片地域。

一举一动都可能将他从守护地球的一员推向破坏的一份子。

他见过死地，那是一片郊野，当时被一些逆规者破坏，曾经的生机已然不在。灰色的死寂驾龄在往日被称为生命的绿色之上，冷眼注视着这个世界。

这里已经被世界排斥了，什么都进不去，但是什么也出不来。它们就像被遗弃的小孩一样，从当年抱有希望的可怜巴巴变成现在的麻木冷漠。

层层加厚的黑白封条、面无表情的巡逻人员、沉默无声的交流。

在这里待久也会被同化一部分。不是能力上，而是心态。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曲天屠沉默。

只不过……

“曲队你应该听得懂吧。”刚对曲天屠讲完原理的吴铭试探性地问他。

曲天屠点点头，然后笑了笑：“你真的好聪明，能想到这种操作。”

吴铭笑容灿烂：“很考验观察力和微操，不过我相信曲队可以的。”

陈犊不愧是异界者中的佼佼者，他很快就想起这个原理。

“没想到还有人会这个，”陈犊惊讶了一瞬，随即面部表情冷淡下来：“是我小瞧曲处长了。”

这个操作想要达成需要观察周围规则的分布，再加上对自身能力那苛刻到变态的操控力，才有现在这场景。

这是曲天屠从进门后就开始准备的计划。

陈犊已经很少见到这样的操作方式了，所以他才会这么惊讶。

“你很聪明，限制了我的能力。”陈犊甚至开了个玩笑，虽然并没有引起在座、包括他自己的笑声：“我甚至觉得我自己呼吸不上来了。”

“不过，也就这样了。”

陈犊拿起一把钥匙，那把钥匙发着浅浅的蓝色，美不胜收。

他快速念起咒语，然后自身化为一道融为背景色的光，冲出牢笼。

黑色的光芒穿梭在银白的荧光之中，就像一条灵活的鱼在自由的海洋之下遨游。

这并不是结束。

“鱼”消失在曲天屠视线内。

在曲天屠视角盲区中，陈犊拿起匕首。

这把钥匙可以带他去任何想去的地方。曲天屠布下的牢笼并不是完美的，只要看仔细些就能找到突破口。

其实陈犊的近战能力很弱，但是架不住可以靠精神力削弱对手。

一招鲜吃天下，他靠这招成为常胜将军。

“那个混进内部线人，已经死了。”陈犊在即将插入曲天屠后背时，平静地说出真相：“你也去陪他吧。“

他的手很稳。

毕竟他已经杀了很多人。为了变强他不择手段。

也许当初那个恐惧流血的人早就随着亲朋好友的死去而消逝，又或者是因为孤身流浪异界而抛弃了道德。

这不是他第一个杀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而此时银光散去，化为一把长矛，用着比陈犊匕首更快的速度，直直冲向陈犊。

这一下，陈犊躲不开！

于是他将他的全力赌在这把匕首上。

他无路可退。

陈犊的匕首感受到了一丝阻力。

他不禁笑了起来。

但是和他想象的现场不一样。

伴随着曲天屠难以置信的表情，滚烫的血液应该喷洒在他的手上。

理应是这样。

是队员们给曲天屠的道具。

陈犊脸色一变。

可是现在来不及了。

在银光即将接触到他的时候，他只能强行收力，为此他脸色苍白了起来。然后再次拿出那把蓝色的钥匙。

此时他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肉痛。

看来这个道具是有使用次数的。

黑色的光再次闪过，他的身影消失在这里。

曲天屠皱眉，没想到没上报的道具居然还有第二次使用机会。

就在他准备直接冲出去继续找人的时候，他的大脑一阵疼痛。

刚刚陈犊最后使用那道具的行为已经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糟糕！这地方要变成死地了！

陈犊狼狈地走在一条偏僻的小径上，喘着气。

这个道具依赖使用者的能力多少，这距离已经是他刚刚强行收力余留下的能量。

树叶随着风窸窣作响，和陈犊喘气声交错着，仿佛在嘲笑着陈犊的不自量力。

他不在乎，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陈犊咬咬牙。

快了，趁着死地还没蔓延过来。只要走出这片区域，他就可以躲避死地的侵蚀！

“妈的傻逼吴铭，老子迟早要把他干掉。”突然，一道男声出现在小径中，悠久回响。

不知是不是陈犊的错觉，在男声说话的那一瞬间，刚才树叶的摇晃声暂停了。

来人步履蹒跚，宛如刚被奸夫或者奸妇打断腿、被小三大声嘲笑的可怜正主。是的，他正是道天。

他看向乌漆墨黑的天空，哪怕是散发着不妙气息的陈犊，他都觉得和蔼可亲。

毕竟。

他终于做完任务，摆脱了黎槐这个家伙！

任谁每天被拉着防这防那，精神高度集中保持十几天，都会这么萎靡。

都怪吴铭这个见色起意的家伙！

他前几天看到吴铭向他炫耀自己和曲天屠约会的场景，他再看看自己的一身被迫穿上的铁皮以及隔壁黎槐那左探头右探头还碎碎念的诡异背影。

拳头硬了！

当时完成任务后。当黎槐还在纠结走哪边才能保证安全的时候，他果断跑了。

再不跑，他就要直接从那栋楼跳下去了！

虽然那栋楼附近被黎槐铺满了软垫。

然后跑着跑着，道天就跑到了这片区域。

“哇偶，”道天看到陈犊那狼狈的身影，“这么惨啊。”

虽然道天的语气听起来很具有同情心，但是他的语调确实充满着嘲笑。

这很奇怪。

陈犊并没有说话，这种喜欢欺压更弱者的弱者数不胜数。他并不在意。

只要活下来就行，他不在意别的。

他甩出一个道具。

那个道具可以短暂对人致盲，他可以借此杀了这个路人，毁灭目击证明。

“过分了啊。”道天耷拉着嘴角，然后叹了一口气：“我这么多天都累死了，心情本来就很不好，还要被你们这些家伙乱搞。”

明眼人都看得出心情很差。

看到道天一点反应都没有，陈犊很快反应过来这男人也是能力者的事实，但是不知道为何他并没有在他身上感受到能力波动。

陈犊脸色阴沉。他压榨出自己的传送过程中恢复的一丝精神力砸向了道天。

“嘁。”道天的表情从没心没肺变得冷淡起来。

随着一声咂嘴声，陈犊的攻击消失了，与其说是消失，不如说是打在道天身上的那一瞬间无效化了！

啧。

被这家伙搅和，他的身体更承受不住了。

想到这里，道天的脸色同时变得苍白起来。

他果然还是不能乱动这些权限。

怎么可能！

陈犊瞪大了眼睛。

“这里已经成为死地了，你们为什么还不放过它。”道天问起了陈犊。

虽然他的声音并不是很大，甚至很平淡。但是陈犊听到的并不是一般的声音。

那是刻进灵魂里面的震声。

质问如洪水般冲过来，愤怒如火焰般席卷而来。

陈犊发现，对面这个寸头男人的眼睛变成了银色的。

原本应该熠熠生辉的银眸深处却带着几丝死寂。

那是希望，也是绝望。

这家伙......他是！

无视了陈犊的表情，道天呼吸声加快了一些，就像是过载电脑那破烂风扇的声音，带着古旧的时光走到了陈犊面前。

我眼所及，我耳所闻，我手所及，皆为本我。

此非真理。

因为，真理即我。

祂每日每夜倾听着身体被撕扯的声音，那是随着异界者增加而逐渐碎裂的壁；祂无时无刻感受着大脑里不住的嗡鸣，那是规则被践踏之后导致的崩坏。

“算了，不想和你们说什么。”他，也许可以称为祂，看向了附近已经乱糟糟的一切。

祂对这片地方并不熟悉，因为这个世界的一切，只有规则是他一手构造出来的。

其他都是这世界的造物自己衍生、发展出来的。

这就是生命，有着属于自己的东升西落，

祂喜欢来到世间，感受着人文的美好，那是一首首人类源远流长的历史赞歌；享受着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那是它们谱写出的诗情画意。

可是现在没了。

祂垂眸，看不清神色，左手张开，一道光闪过，手上出现一本厚厚的书，书页隐隐约约能看到上面写着《审判第五卷》。

“陈犊。”祂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陈犊恍然了一下。

那是温柔的安抚，是天国的钟声，也是罪孽深重的他所遥不可及的声音。

随即，祂将手按在书上。

“该域规则因你而陨落，你将为此而殒命。”

写了好几天，终于满意一些了quq，疯狂改改改

今日是捡人头的傻儿砸道天

道天：我都说了我有隐藏实力你们又不信（哈哈哈其实我觉得我写的超明显——）

怎么有天道连奶茶料少都不能写进规则里面啊（噗嗤.jp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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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