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月下旬·周五晚
中心城区「黑匣」Livehouse
19:40,离公演还有二十分钟。
「黑匣」门口那条窄街被霓虹照得如同白昼。江焰从保姆车下来,怀里抱着 999 朵厄瓜多尔甜心玫瑰,金箔纸反着路灯,像一团流动的火。
他今天把半长锁骨发染成了更耀目的「香槟金」,发尾微卷,在夜风里一下一下扫过黑色皮衣的领口。耳骨上换了一颗冰蓝碎钻,像把星子钉在耳廓。
「啊啊啊——江焰!!」
等候入场的女孩们瞬间失控,手机快门连成一片白光。
「他对我笑了!!」
「屁嘞,他明明在看我!」
尖叫声浪叠成回声,江焰却只是抬眼,目光穿过人群,精准锁住马路对面那道纤细身影——
苏星澜抱着课本,被朋友半推半搡地拉来,鹿眼惶然。她今天穿雾蓝风衣,领口系到最上一颗,像把自己关进壳里。
江焰单手捧花,另一只手插兜,背脊微弓,是一个极绅士又极侵略的邀请姿势。
「苏星澜,」他开口,声音混着夜风,带着薄荷味的沙哑,「今晚这首歌,献给美丽的你。」
玫瑰递出的瞬间,尖叫声几乎掀翻路灯。
街对面,林深插在风衣口袋里的指节泛白。他今天戴了副无框眼镜,盖住了眼底的冷意,却盖不住绷到极限的下颌线。
20:00,灯光骤灭。
再亮时,江焰抱着一把定制 Gibson,站在 4 米高的升降台。一道追光劈下,香槟金发在灯下炸开成金色海啸。
前奏是《Yellow》的改编版,副歌却陡然转调,成了他写给「她」的全新副线——
「You know I love you so——
Wise men say, only fools rush in,
If I can't help, falling in love with you.」
副歌最后一个音节,他忽然抬手,把光束灯拨向台下——
圆形光斑像囚笼,准确罩住苏星澜。
全场 800 人齐刷刷回头,目光汇成洪流。
星澜的耳膜「嗡」的一声,血液瞬间倒流。她攥紧林深袖口,指节发白。
林深摘了眼镜,露出眼底一片冷戾。他伸手扣住她后脑,把人按进怀里,声音低得只有她能听见:
「闭眼,呼吸,跟我走。」
他像劈开浪潮的刀,护着她一路挤向安全通道。
身后,江焰的声音追上来,带着笑,也带着火:
「别走啊,副歌还没唱完呢。」
林深回头,隔着人群,与台上那束挑衅的目光短兵相接。
——这是两人本月第七次交锋,火花四溅,却默契地没再进医院。
林深把星澜塞进出租车后座时,她手指还冰得吓人。
“回家泡个热水澡,喝热牛奶,窗帘拉紧。”他弯腰,替她别好耳侧碎发,声音低而稳,“剩下的交给我。”
车门阖上的一瞬,他眼底那点温度“咔嗒”一声归零。
——剩下的。
——剩下的就是江焰。
林深转身,把指节捏得咯吱响。
晚风掠过街口,吹不散他胸口那股越烧越旺的火。
她怕人群。
他比谁都清楚:星澜小时候被不负责任的生母扔在商场人堆里三个小时,从此密集的脚步声、快门声、尖叫声,都会让她呼吸发颤、指尖发麻。
今晚那束追光、那群起哄的看客、那一浪高过一浪的“在一起”,等于把她重新推回当年的货架之间。
而制造这一切的人——
江焰。
林深穿过马路,耳边的车流声忽然变得很遥远,只剩自己心跳在胸腔里砸:
一下,是星澜发白的小脸;
一下,是她攥着自己袖口那几乎要断线的轻颤;
再一下,是江焰在舞台上拨弦时、冲台下挑眉的得意。
火从心口一路烧到喉咙,烧得他每根神经都噼啪作响。
到此为止。
再让那家伙靠近星澜一步,我就亲手折了他的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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