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纪事】
①.天台初雪——「玫瑰与拳头」
十一月头场雪,教学楼顶。
江焰把999朵玫瑰铺成心形,站在中央冲楼下喊话:
“苏星澜,雪是白的,我对你是真的!”
尾音没落,林深已经踹门进来,风衣下摆卷雪。
“下来,别让我妹妹的名字冻在风口。”
江焰拔下耳麦,笑出一口白牙:“打赢我,玫瑰送你;打输,花归她。”
雪薄且滑,两人都用速攻,拳锋撞出闷响。
林深侧踢扫中江焰肩胛,金色发尾扫过雪,像碎光;江焰反手勾拳擦过林深颧骨,离眼眶只差一厘米——都默契地收住。
十分钟后,玫瑰被踩成红毯,雪沫飞溅。
结果:林深袖口裂口,江焰锁骨一道红痕,各自拍了拍雪,一句“下次再算”同时出口。
——谁也没提去医院,谁也没报警,下楼时还把天台门带好,像刚办完一场“地下擂台”友谊赛。
②. 琴房夜练——「四手联打」
音乐会前夜,琴房走廊。
江焰抱着吉他堵人:“星澜,新歌demo,只给你听。”
林深从阴影里出现,手指勾住吉他肩带,把人反身按在防火门上。
“大半夜别制造噪音。”
江焰挑眉:“那来点无声的?”
说完手肘后撞,门“咣”一声反弹,两人摔进琴房。
黑暗里,钢琴键被压出乱七八糟的和弦,混着拳风声。
江焰怕伤到脸,侧头避开,耳骨蹭到琴盖,钻心疼;林深怕引来保安,把江焰脑袋按在琴肚里,闷声挨了一膝盖。
打斗在隔音板间消音,像一场默剧。
最后江焰先举手投降,食指竖在唇边:“嘘——”
门外保安手电筒晃过,林深松手,两人并肩坐在琴凳上喘气,汗水顺着下颌滴在黑白键,发出清脆的高音。
江焰偏头,低声笑:“合作愉快,四手联打新曲目。”
林深冷哼,却伸手把他被汗水黏住的金发拨开,免得粘到琴键——动作粗鲁,但没落下一根头发丝。
③. 体育馆储物间——「黑暗里的仰卧起坐」
放学后被锁进储物间,纯属意外——江焰追星澜追到女更衣室门口,林深一把把人搡进去,自己也跟进,门反锁。
灯黑,只剩排风孔透进夕阳。
空间窄,两人近到能听见对方心跳。
江焰先动手,想制住林深胳膊,结果自己腰撞到跳箱,疼得吸气;林深怕他喊太大声,顺手拿护腕塞进他嘴里。
“唔——”江焰瞪眼,却老实收了声。
黑暗里只剩布料摩擦、肌肉碰撞的闷响。
五分钟,两人大汗淋漓,同时脱力,背靠背滑坐。
江焰吐出护腕,笑音沙哑:“林深,你腰力不错。”
林深闭眼调整呼吸,没接茬,只伸手往后,准确无误地掐住江焰后颈,像拎猫一样把人往前一送:“闭嘴,保存体力,等保洁开门。”
可那指尖在江焰颈侧多停了两秒——脉搏乱得不成节拍,不知是谁的。
④. 雨后操场——「泥水中的平局」
最凶的一次,暴雨刚停。
江焰在众目睽睽下把“星澜,跟我约会吧”写在操场大银幕。
林深冲进控制室拔电源,回头时江焰已经撑伞等在雨里。
“打一架,赢了我撤;输了,别挡我追人。”
泥地松软,一踩一个坑,摔下去不会骨裂,但会毁容。
两人心照不宣——不打脸。
于是全往腰腹、肩膀、膝盖招呼,拳拳到肉,闷声混雨声。
江焰被摔进泥洼,金色发尾染成土色,仍借力扫腿把林深拖下水;林深翻身锁住他右臂,膝盖压在他锁骨,泥水顺着指缝灌。
十分钟后,双方体力见底,躺在操场中央喘成两条离水的鱼。
雨云散开,夕阳穿缝,泥面像打碎的铜镜。
江焰先侧头,声音被雨幕隔得低哑:“喂,你腹部左侧……是不是旧伤?”
林深没答,只抬手盖住自己眼睛,挡住光,也挡住对方视线。
江焰笑,泥水顺着齿列滑进去,咸涩里带甜:“下次不踹你左边了。”
林深轻“嗤”,却伸手,把他从泥里拉起来——两人并肩往淋浴间走,背影同样脏,同样挺拔。
⑤. 欣赏与默契——「不打不相识」
无数次“小打小闹”后,江焰开始期待周五。
期待林深从三楼转角逆光走来,校服外套搭在肩上的样子;期待那人把袖口折到小臂,露出线条干净的前臂,抬手冲他勾指:“楼下田径场,十分钟。”
他们不再放狠话,只用眼神确定场地、时间、规则。
江焰发现,林深表面温吞,骨子里却是一把收在绸缎里的钢尺——弹出来又冷又硬。
林深也发现,江焰的吊儿郎当是层漆,撕开漆膜,里面是滚烫的、对舞台对自由对“被看见”的渴望。
于是下手留了半分力——不是怕赢不了,是怕真把那团火打灭了。
这种“留力”,成了他们之间最隐秘的默契。
像两个顶尖剑客,出招只为试探,不为击杀;
像一场没有观众的舞,踩点精准,收势利落,
——然后各自拍去尘土,回到人群,继续扮演“别人家的孩子”与“风流未来之星”。
玫瑰照旧送,歌照旧唱,
林深照旧警告,拳头照旧挥出;
只是每一次交锋后,江焰眼里的光更亮,
林深转身离开时,指节会无意识地摩挲——
仿佛在回味刚才那一记,对方收力时、拳锋与他掌心相贴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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