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燃抱着怀里的身体,理智的弦已经绷到了极限,再稍微施加一点力道,便会断裂。
夏林的身体柔软而滚烫,在昏睡中无意识地微微颤-抖,偶尔发出细微的,带着鼻音的哼唧。
因为出汗,皮肤变得有些湿滑,细腻的触感如同最上等的丝绸,紧密地贴着他,每一寸接触都在疯狂挑战着他的自制力。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夏林情动时眼尾泛红,呜咽哭泣的样子,而现在,更是任他予取予求。
他深吸一口气,气息里满是夏林身上清冽又带着病中暖香的味道,如同最烈的□□。
几乎要不管不顾地扯开碍事的被子,将人占有,用最原始的方式确认归属,抚平自己连日来的恐慌和失而复得的悸动。
他的手臂肌肉绷紧,在即将失控的边缘。
夏林在他怀里无意识地扭动了一下,发出一声带着鼻音,软糯不满的哼哼,像是在抗议被抱得太紧,又像是单纯因为高热不适。
声音微弱,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瞬间熄灭了程燃眼底翻涌的炽烈火焰。
他猛地清醒过来。
他在做什么?
夏林还在发烧,意识不清,身体虚弱到了极点。
他怎么能……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对他产生这种念头?甚至差点付诸行动?
如果他这时趁虚而入,与沈烬那晚的强迫,在本质上又有何区别?
他想要的是夏林的心甘情愿,而不是一具被病痛和药物支配,没有灵魂的躯壳。
更重要的是,他怕一旦真的做了,等夏林清醒过来,稀薄的感情和可能存在的原谅,会化为乌有,再无转圜余地。
自责懊恼和无奈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将那些旖旎混乱的思绪压下去,手臂的力道收得更紧,连人带被子一起,牢牢圈禁在怀中,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遏制住体内那头躁动不安的野兽。
“嗯……热……”
夏林被他结实的手臂箍着,隔着薄被也能感受到不容忽视的力道和热度。
像是被束缚住了,不舒服地挣扎起来,哼哼唧唧的,声音带着病中的软糯和委屈,柔软又可怜。
试图推开他,又因为高烧乏力,那点挣扎如同小猫挠痒,力气微不足道,根本挣不脱分毫,反而像是欲拒还迎的蹭动。
程燃低下头,看着怀中人。
夏林脸颊潮-红未退,长睫湿-漉-漉地垂着,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因为不适,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嘴唇微微张合,吐-出灼热的气息。
整个人像是被雨水打湿,精心烧制的白瓷人偶,美丽脆弱,仿佛轻轻一碰便会碎裂,又散发着一种引人堕-落的,纯净的糜艳。
程燃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用强大的意志力,将几乎破笼而出的欲-望死死按捺下去。
轻轻拍着夏林的脊背,像安抚一个闹觉的孩子,声音低哑地哄着,“乖,别动,出汗就好了……很快就好了……”
或许是程燃的怀抱提供了一种安稳,也或许是药物发挥了作用,又或许是体力耗尽,夏林慢慢停止了挣扎。
在他怀里找到了一个相对舒适的位置,呼吸逐渐变得均匀绵长,再次沉沉睡去,只是身体依旧滚烫,眉头微微蹙着,仿佛在睡梦中也不得安宁。
看着怀中人安静下来的睡颜,程燃长长地,无声地叹了口气,心底充满了无奈和纵容。
维持着拥抱的姿势,一动不动,生怕惊醒了他。
但身体的反应却无法轻易平息。
浑身肌肉都处于一种亢奋而僵硬的状态。
坚持了不知多久,直到确认夏林已经睡熟,他才小心翼翼地,缓慢松开了手臂。
轻轻将夏林放平,为他掖好被角,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几乎是逃也似地下了床,脚步有些踉跄地冲进了浴室。
冰冷的水流哗啦啦地响起,打在瓷砖上,也打在男人结实滚烫的身体上。
他靠在冰凉的墙壁上,仰起头,闭上眼,任由冷水冲刷,试图浇灭那从内而外燃烧的火焰。
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反复回放着刚才怀抱里的温香软玉,那细腻的触感,那无助的哼唧,那诱-人的绯-红……
许久,浴室里的水声才停歇。
程燃带着一身未散尽的湿气和水冷走了出来,眼神恢复了平日的深邃冷静,只是眼底深处,还残留着一丝未能尽兴的郁躁和疲惫。
他重新坐回床边,守着床上那个让他失控,又让他心甘情愿克制的人。
这一晚,几乎没怎么合眼,守在床边,时不时探探夏林的额头,喂他喝点水,看着他因为出汗而踢被子,又耐心地一次次帮他盖好。
后半夜,夏林的体温开始逐渐下降,呼吸也平稳了许多,程燃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一些。
天快亮时,夏林的烧基本退了。
程燃这才感觉到一阵强烈的疲惫袭来,去浴室用冷水狠狠洗了把脸,冰冷的水刺-激着皮肤,让他混沌的大脑清醒了不少。
他看着镜中自己眼底的红血丝,和下巴冒出的青色胡茬,扯了扯嘴角。
床上,夏林的眼睫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浑身像是被拆散重组过一样,酸软无力,骨头缝里都透着疲惫。
脑袋还有些昏沉,但意识已经恢复了清明。
他艰难地用手臂支撑着,坐了起来,被子滑落,微凉的空气接触到皮肤,让他下意识地低头。
下一秒,他整个人僵住,脸色变得惨白。
他身上未着寸缕,白皙的皮肤上,布满了深深浅浅,暧昧不明的红痕,从脖颈,锁骨一路蔓延到胸口,腰腹……
尤其是……痕迹尤为密集刺眼。
那些痕迹,刺眼地提醒着他某些不堪回首的记忆。
难道……昨晚……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窜遍全身,伴随着巨大的恶心和屈辱感。
他环抱住自己,手指用力到指节泛白,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这时,程燃走了进来。
他一-夜未睡,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但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整洁的衣服,头发也用冷水打理过,恢复了平日里的精英模样。
只是眉宇间,还残留着一丝疲惫。
他看到夏林坐起身,先是一愣,随即眼底闪过一丝惊喜,快步走到床边。
“醒了?”他刚洗漱完,声音清冽,语气是刻意放缓的温和。
自然地单膝压上-床沿,俯身靠近,伸出手,想要去触摸夏林的额头,试探温度。
“感觉怎么样?烧好像退了……”
他的靠近,身上带着淡淡须后水味的熟悉气息。
一想到,那只伸过来的手,昨晚可能在自己身上肆意游走,便像是一根根引线,点燃了夏林心中积压的所有愤怒,委屈和误解。
“我……”
程燃开口,声音沙哑,想为昨晚那些过界的亲密行为稍作解释,或者至少安抚一下。
然而,话音未落。
“啪!”
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结结实实地扇在了他的脸上。
程燃的脸被打得偏了过去,俊美的脸颊上浮现出淡淡的指印。
他愣住了,维持着偏头的姿势,好几秒没有反应,完全没料到夏林会是这个反应。
夏林的手还僵在半空,浑身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和被深深侮辱的痛楚。
胸口剧烈起伏,苍白的脸上因为愤怒而泛起不正常的红晕,眸子泛着水光,眼神冰冷,直直刺进程燃眼中。
“程燃……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个?”
他的声音因为虚弱和激动而沙哑,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趁我生病,神志不清……满足你的兽-欲?你和沈烬……有什么区别?”
他误会了,以为程燃找到他,照顾他,目的还是为了上他。
指了指自己身上那些刺目的痕迹,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趁人之危……看着我这样……你很满足?”
程燃缓缓转过头,脸颊上火辣辣地疼。
他看着夏林眼中毫不掩饰的厌恶和失望,张了张嘴,所有准备好的解释和安抚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解释什么呢?
说他虽然忍住了最后一步,但确实趁他昏睡,几乎吻遍了他全身?
说他抱着光溜溜的他,内心经历了怎样天人交战的煎熬?
这些解释,在夏林的认知里,恐怕只会显得更加苍白和可笑,甚至坐实了他“趁人之危”的罪名。
而且,他过去的所作所为,确实强迫过夏林,不止一次,也确实用尽了手段将人绑在身边,确实……罪无可赦
如今又有什么立场来辩解自己偶尔的“克制”?
脸上的疼痛远不及心口的万分之一,深沉的无力感和懊悔涌上心头。
他深深地望着夏林,眼底翻涌着晦涩不明的情绪,化为一声低沉的叹息和无奈,语气诚恳,“对不起。”
夏林冷笑一声,别开脸,不想看他。
程燃却继续说了下去,语气是夏林从未听过的,卑微的恳求,“为我一直以来……对你的伤害,对不起。”
他目光复杂地看着夏林苍白脆弱的侧脸。
“夏林,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像是狡辩,但我真的……想求你原谅,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你,改正我过去的错,好不好?”
“原谅?机会?”
夏林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转回头,因为情绪激动,眼前又是一阵发黑,强撑着,声音带着破碎的哭腔和失望。
“程燃,你把我当什么?你和你弟弟争抢的玩具吗?玩坏了,说句对不起,想修好继续玩?”
“我不想见到你。”夏林别开脸,声音疲惫而决绝,“出去。”
他刚退烧,身体还虚弱得很,说了几句话,情绪又激动,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身体晃了一下,差点栽倒。
他指着门口,用尽全身力气低吼,“出去!”
看他情绪如此激动,脸色又变得难看,程燃心头一紧,生怕他刚退烧又气出个好歹,顾不得方才的争执,连忙上前一步,想要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夏林!你怎么样?别激动,先躺下休息……”
“别碰我……”
夏林甩开他伸过来的手,声音虚弱,身体因为乏力而向后跌坐在床上,喘着气,眼神里充满了排斥和痛苦。
程燃看着他虚弱又倔强的样子,知道现在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涩意,放柔了声音,带着十足的耐心和诚恳。
“好,我出去,你好好休息,别动气,身体要紧。”
程燃看着他这样,心像是被针扎一样,密密匝匝地疼。
他深深看了夏林一眼,眼神里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转身,步履有些沉重地走出了卧室,轻轻带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夏林一个人,无力地瘫坐在床上。
看着紧闭的房门,又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狼狈的痕迹,想着程燃刚才的道歉,只觉得无比讽刺和疲惫,巨大的无助和悲凉,如同潮水将他淹没。
他拉过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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