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与魔鬼交易

之后的几天里,我们探索了终焉光芒旅店的每个角落,收集到了许多和诅咒有关的信息,帮助哈尔辛救出了大地之灵赛尼尔。

现在,手头的所有线索都指向凯瑟里克·索姆——他是幽影诅咒的源头,是至上真神的选民,拥有着一副不死之身,似乎还与三个神明都产生过联系。解开谜团的唯一钥匙,正埋藏在索姆家族的陵墓里。

前往陵墓的路上,我们见到了许多牛鬼蛇神,比如满肚子泔水的酒吧老板、金子堆成的银行收纳员、靠锯人治病的医生,他们都是凯瑟里克的孩子。就当我们的背包快要被烈酒和金子撑破的时候,眼前终于出现了一座陵墓。

——而拉斐尔正站在陵墓前,像迎宾员一样,念叨着不知名的词句,静候着来者。

竟然这么快就再次见到他了!不过,我承认,为了快些破解谜团,我和辛勤的队友们从早忙到晚,加班加点找来了索姆家族的陵墓。

见我们一行人接近,他故作慵懒地倚靠在石墙上,装腔作势地吟唱起来:

“我们的英雄只觊觎前路之珍奇,全然不考虑逝者之安息。

她匍匐着穿过黑暗,惊扰了沉睡者的轻鼾。

他们掘开崭新坟墓,最终将她自己埋入。”

我打了个悠长的哈欠:“韵押得不错,不过在遣词造句方面可能还是阿斯代伦更胜一筹。”

听到我的评价,阿斯代伦欢快地拍起了手:“我很高兴你这么觉得!我确实很擅长文艺创作,我要是个吟游诗人的话,现在市面上流传的就不会是瓦罗的作品了。”

拉斐尔嘴角微微抽动,挤出一个牵强的微笑:“你知道吗?我越来越喜欢你了——以我自己的方式。”

“哦等等!请不要在我亲爱的面前说这样的话!我们的感情还不是很稳定。”我连忙打断拉斐尔暧昧不明的说辞。他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宛若吃到了一只苍蝇。

把苍蝇咽下去后,他恢复礼貌,继续刚才的话题:“我只是觉得你们有权利知道前方存在的危险。”

“那会是什么危险呢?”

他双手比划着地我描绘道:“哎呀,阻止你进去是毫无意义的,不过我可以……提前设置好场景,让你能够准备扮演好你的角色。”

这就是魔鬼的说话方式吗?总觉得驴唇不对马嘴。我挠了挠头:“我不擅长打字谜,你有话直说吧。”

“我已经说过啦!如果你能穿越黑暗、匍匐向前,唤醒沉睡的存在,可能就不只有你一个人住进坟墓,很多座坟墓都会被填满。”拉斐尔面色凛然,不像是在开玩笑,更像是在用外语进行演讲。

我无奈扶额:“我真的一点也听不懂,你说明白点行吗?”

拉斐尔抽了抽眼角,耐下性子来解释道:“有一个生物悄无声息地潜伏在黑暗之中——那个生物就像我一样,具有地狱般的强大说服力。”

我嘟囔:“那应该挺好说话的?”

拉斐尔没听见我的吐槽,自顾自描述着:“如果它穿过你正打算厚颜无耻地打开的那扇门,你就会释放出一种能够蔓延整个位面的瘟疫。”

“完蛋了,我又听不懂了,这到底是一种什么语言啊?”我要尖叫了!

拉斐尔紧皱的眉心几乎能夹死一只夺心魔蝌蚪:“说实话,它就是大屠杀的化身。所以如果你遇见我提到的那个魔鬼,杀了它,不用考虑其他的做法。”

“你的话还藏了一半,我能看出来。”虽然我听不懂他的胡言乱语,但我并不蠢。

拉斐尔惊讶于我的敏锐,挑了挑眉,说出实话:“这个生物和我已经认识很久了,我承认只有它被继续困在黑暗里,又或是脑袋搬了家,才不会损害我的利益。”

“这都好说。”我握着阿斯代伦的手,向前迈了一步,“我更想知道的是,阿斯代伦伤疤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怎么会忘记他的故事呢?”拉斐尔单手叉腰,转身面向阿斯代伦,“杀死这只野兽的报酬,足够让我为你翻译那些伤痕。”

阿斯代伦沉下眉:“这笔交易比我期望得更加公平。”

“你伤到我了,衍体,我一直都做公平交易。”拉斐尔勾起唇角。

我扬起下巴,义正辞严地说:“那你至少应该有最起码的尊重吧,拉斐尔先生?请称呼他阿斯代伦先生。”

“……”拉斐尔翻了个白眼,深吸一口气,夹起嗓子回应道:“尊敬的阿斯代伦先生、塔夫女士,我们很快就会结束这场特殊的交易,一旦你们击败那只野兽,我就会为你们揭露真相。”

我满意地点点头,雄赳赳气昂昂地踏进了陵寝大门,不像是盗墓的冒险家,反倒像是一位凯旋的英杰。

不愧是索姆将军家的陵墓,差不多有月出之塔一层楼那么宽敞。不过要我说,这里作为埋葬死人的地方,还不如月出之塔一半的阴森。这里的安保措施很简陋,凯瑟里克将军的日记公开透明,我不费吹灰之力就知道了他丧妻之后又丧女的悲惨身世,又轻松解开了画卷背后的机关。

暗门徐徐开启,一座宏伟的地下宫殿缓缓出现在我们眼前。

“我记得这里,我们曾在复仇之炉见到过这里。”我喃喃自语着,踏上了圆盘形状的传送带。站定后,我随意瞥了一眼脚下,差点一个腿软跌下去,赶紧伸手去扶一把阿斯代伦,生怕他踩空。

圆盘穿越裂谷,停泊在神殿的门廊前,四面响起神谕。影心听出这是莎尔女士的声音,意识到这里是暗夜法官试炼地,立即兴奋起来。她滔滔不绝地讲述起莎尔的试炼,讲述着这座神殿的伟大。联系暗夜之歌的相关信息,我猜测通过试炼是深入遗迹的必要前提。刚好,影心迫切地想向她的女士证明她的忠诚。于是,我们一行人潜入了神殿内部,围观影心完成了各项试炼,收集到了全部的阴影宝石。

真相即将浮出水面,我忍不住激动起来。

然而,当我们准备乘坐传送器前往最终试炼时,才恍然发觉——用来制动传送圆盘的宝石被某个缺德的家伙拆掉了。

我抱起手臂,冷静地分析道:“现在有两个嫌疑人,一个是泽瑞尔让我们找的巴萨扎尔,一个是拉斐尔让我们杀的恐怖魔鬼。帮助凯瑟里克取回遗物必须要从这里深入腹地,除非巴萨扎尔对将军不忠,否则他没有什么理由阻碍我们。”

“得出结论,眼下最高效的做法是:找到拉斐尔的宿敌!”我愉快地拍掌定夺。

听到和自己利益相关的事情,阿斯代伦倏地站直了身子:“太好了!那我们赶紧去吧。”

我心中暗笑,其实我根本不知道是谁干的,我只是想尽快把他的事情解决了。

神殿内部的路就像大大小小的血管分支一样复杂,我们绕了几圈,误打误撞寻到一处断裂的楼梯,一只移位兽趴在对面,安静地与我们对峙。我喝下一瓶动物交谈药水,试图越过断裂处向她问路。见我靠近,她后退两步,与我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她为什么不愿意跟我说话,她是哑巴吗?”我疑惑不已。

盖尔略感无奈:“她可能是想带我们去什么地方,先跟上吧。”

我们跟在那只移位兽后面,进入到一个陌生的空间。这里的布局像一个被遗弃的谒见厅,氛围则是像一座乱葬岗。刚走进去,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闻起来像是血液和腐肉产生的气体,我被呛得连连咳嗽。

我本能地感觉不妙,这种类似的感受曾出现在巴尔信徒闯进我家的时候。

“这是什么?新鲜的玩具。”头顶上传来一个粗重的声音,我应声抬头,一只浑身赤红的血甲魔正将手里的地狱□□对准我,他的身体如此巨大,仿佛只用指甲盖就能将我的脑袋压成泥。

“对于这个地方来说,你有点太过新鲜了,你的身上明显散发着地表的恶臭……”他顿了顿,“你怎么还有些别的味道?你恐惧的恶臭差点掩盖了它……樱桃、麝香,还有硫磺……”

我嘟囔道:“你的鼻子是不是出问题了,阿斯代伦用的香水一闻就是柑橘科和果酒香,哪有你说的那么骚包?”

“亲爱的,他描述的可能不是我。”阿斯代伦小声提醒道。

“——拉斐尔!”血甲魔骤然提高了声线,揭晓了正确答案,“我能在你身上闻见他的味道!他在哪!”

“等等,你认识拉斐尔?”难道他就是拉斐尔的宿敌?

“那个喷香水的骗子欺骗了我、困住了我!”他持□□的手颤了颤,我生怕他把我当成拉斐尔直接射穿。

我耸了耸肩:“不仅如此,他还想杀了你。”

如果血甲魔也安装了燃烧引擎,他现在大概烧起来了:“他在哪?快说!现在就说!”

盖尔眯起眼睛:“两个恶魔互相把狗脑子都要打出来了,我们最好直接走人,把这事留给他们自己解决。”

“你在干什么?魔鬼让我们杀了这玩意?所以还是别闲聊了,赶紧杀了他!”阿斯代伦着急了,恨不得下一秒就拔出匕首冲上去。

我顿时有点委屈,小声嘟囔:“你不相信我吗?”

阿斯代伦怔了怔,收起了不悦的表情,强装镇定道:“我当然相信你,亲爱的。我是担心你忘记了这件事情。”

“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拉斐尔到底在哪里!”血甲魔厉声打断我们。

我抿起嘴,朝他露出一个谄媚的假笑:“我们交换一些各自知道的有关拉斐尔的信息吧,我比你要自由一些,说不定能帮到你呢。”

“你是在讨价还价?”

“当然不是,拜托,我可是费伦著名的滥好人。”

“你帮不了我。”他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连声音都染上几分冷秋的萧瑟,“把我困在此处的不是高墙、不是陷阱、不是黑暗,也不是黑暗背后的生物;而是更强大的东西,一份契约。”

契约,来自地狱的文字陷阱,很符合我对魔鬼的刻板印象。

他进一步解释道:“我要么拼死践行契约内容,要么主动放弃自由。如果现在离开这个地方,我就会成为拉斐尔的奴隶。”

“所以我出现了,我就是来帮助你破解困局的,让我看看这份契约吧,我一定能挖掘到它背后的秘密。”我摊开双手,挺直腰杆,显示出自己的专业。

“那好吧。”

紧接着,血甲魔就像是中了邪一样,手舞足蹈地唱了起来:

“歃血为誓兮,誓于长夜;缄默魔祷兮,祷仪尽绝。徜徉圣堂兮,戮意犹盛;暗法皆斩兮,庸奴无从。闻歌者诛兮,诛以得赦;歌以为誓兮,誓忠于我。”

难怪我们不曾寻找到暗夜法官的踪迹,原来他们都成了这里的骸骨,正如拉斐尔所说,他就是大屠杀的化身。

我曾经跟随吟游诗人学习过乐器和韵律,对诗歌的敏锐程度绝不会低过拉斐尔。我默念了几遍最后的对句,洞悉到其中的陷阱,那是一个注定无法履行的契约。

“拉斐尔还真是阴险啊……口头约定风一吹就散了,羊皮卷契约可以烧成灰烬,这首歌会久久回荡在听者脑中。”我轻笑一声。

“他还做了个双重保障,只要工作没有完成,我就不能忘记那首该死的歌。”血甲魔的牙“咯吱”作响,发泄着对拉斐尔的愤怒。

“听到这首歌的人都得死啊……”我喃喃道。

“是的,所以受死吧!”血甲魔再次抬起地狱□□,对准我的脑门。

见状,阿斯代伦就像一只应激的小猫,伸手去够背后的弩,我轻轻拽住他,随后朝血甲魔努努嘴,指了指围在他身边的那些军团魔:“等一下,你不明白吗?歌词本身就是一句骗局啊!你的随从不是一直都听得见这首歌吗?”

“他们之间无法沟通……好吧,但他们的确有耳朵。”血甲魔冷着脸下发命令道:“自杀吧,给我滚回地狱去。”

军团魔用长戟刺穿彼此后,化为一地齑粉。

此外,没有任何其他变化。血甲魔冷哼一声:“看来你的理论是错的。”

“别着急呀,你这不是还没杀完吗?移位兽不也能听见吗?”

“杀了妮莎?”血甲魔眼中闪过犹豫的神色,而那只移位兽优雅地起身,抬头与他对望。

“站着别动,我的小美人……”他心一横,拨动了□□,厚重的破空声响起,移位兽应声倒地。

“我还能听见!!”血甲魔冲我发出怒吼。

“你也说了,你还能听见。”我无辜地眨眨眼,“这就是契约中的骗局,所以自杀吧,然后你在阿弗纳斯重获新生。”

“该死……该死的契约,该死的拉斐尔!”血甲魔爆发出闷雷一般的嘶吼,“如果你搞错了,我会从阿弗纳斯一路爬回来,活活把你吃掉。”

“你感谢我的方式还真特别。”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掏出一柄刀,发出一声冷笑:“玩得不错啊,拉斐尔,混账!”话毕,对准自己的胸口直直刺了进去。

咚!庞大的尸体重重地坠了下来,我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了地,捏着鼻子靠近了用尸体做成的椅子,捞出那颗从传送器上抠下来的宝石。

“你的小脑瓜子可真够邪恶。”阿斯代伦长舒一口气,勾起了唇角,“那……算不算是我们杀了他?最好是算。”

我把手搭在阿斯代伦肩上:“担心什么呢,如果拉斐尔不遵守承诺,我会让他成为物质位面的一地碎屑。”

夜幕降临,我们就地扎营。

当我燃起营火、挑选好今夜的食物和美酒时,拉斐尔自言自语着难懂的念白,凭空出现在了我们的营地里。要我说,他的朗诵内容既冗长又拗口,我唯一捕捉到的信息是:被我三寸不烂之舌杀死的血甲魔,其名为尤格,而他在九狱重生后归顺了拉斐尔。

拉斐尔仍没有停嘴的意思,于是我出声打断了他的演讲,“我们已经消灭了尤格,按照我们约定的,你该解读阿斯代伦的伤疤含义了。”

“的确如此。”拉斐尔朝我颔首,随即转向阿斯代伦,同情地说,“你身上的那些伤疤,我全都了解了。那是一个相当凄凉的故事。”

我偷瞄了一眼阿斯代伦,他嘴角紧绷着,表情格外凝重,我心中也生出几分忧虑。说实话,我不确定我们是否做好了直面真相的准备,但我很清楚,卡扎多尔不会允许他一走了之,只有隔断他身上所有的锁链,他才能真正属于自己。

我的五指又一次攀上他的手腕,连接他跳动的脉搏。

“别卖关子了,赶紧告诉我们。”

“刻在你白皙皮肤上的,是地狱契约的一部分,契约双方是大魔鬼梅菲斯特和你的前主人,卡扎多尔·扎尔。”

我眼皮猛地跳了一下。

“契约规定,卡扎多尔会被授予一种仪式,邪恶到绝对不会再被执行的仪式。”拉斐尔顿了顿,“亵渎飞升仪式。”

“听上去就不像正经仪式。”

“那是一种不同寻常的仪式,非常复杂、极其古老,而且是全然的邪恶。”拉斐尔上身前倾凑近我们,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如果完成仪式,卡扎多尔就会变成一种全新的存在——飞升吸血鬼。他吸血鬼形态下的全部力量都会得到增强,他也能过上极其奢华的生活,人类的**和渴望都会归他所有。”说着,拉斐尔闭上眼睛,摊开双手,脸上写满了陶醉。

我怒从心起:“我不允许他好过,我会破坏仪式。”

“先别急,我还没说完呢。”拉斐尔挑起眉,补充道,“吸血鬼身份的限制也将不复存在,比如说,他不需要寄生虫就能抵御太阳的伤害,他也能看到镜子里的自己。”

我噤了声,下意识地打量阿斯代伦的表情。他像是一张拉满的弓,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撒放还是崩坏。我的心脏也皱成一团。

我可能是除他之外最想让他看到太阳、看到自己的人;但我同时也是最不希望他被困住的人,我必须保持冷静。

“魔鬼讲求交易,梅菲斯特愿意给卡扎多尔这些好处,他应该也需要支付一笔代价吧?”

“是的,一切有利可图的事情都需要代价。如果这位卡扎多尔领主想要飞升,他就需要牺牲一定数量的灵魂,其中就包括他所有的吸血鬼衍体。”拉斐尔进一步阐明道。

我听得几近发狂:“让别人为他的好日子牺牲?好处全让他占?”

“现在这场仪式唯一缺少的只有阿斯代伦。当其中一个珍贵的衍体消失得无影无踪,猜猜他会有什么样的感觉。”拉斐尔摇摇头,像是在替卡扎多尔着急。

随后,他偏身面向阿斯代伦,绘声绘色地说道:“你就是他完全仪式所需的最后一块拼图——你的伤疤将你与这场仪式束缚在了一起,你的灵魂会掀起一股死亡的浪潮,为卡扎多尔带去扭曲的生命。”

我生出一股把拉斐尔打一顿的冲动,阿斯代伦不需要背负更多压力了,即便我很清楚,他没有说谎,也没有夸大。

魔鬼传递完不幸的消息,再度消失在我们面前。营地陷入沉寂,只听见营火噼啪作响,我险些以为刚才的一切都是一场噩梦。

“嗯……”阿斯代伦眼睫颤了颤,此刻的他比蝉翼还要单薄。

“你很安静……我有些不安……”

“我有很多需要消化的东西。”他的眉眼覆盖了一层冷霜,“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我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我们当然会杀了卡扎多尔,然后呢?我们要如何处理这场仪式呢?这是眼下唯一的重见阳光的机会,可我们真的清楚要支付的代价吗?短时间内接受到如此大量的信息,我和他谁都没办法保持全然的冷静,我决定把与仪式相关的更深刻的讨论留给之后。

我昂起头,严肃地回答道:“卡扎多尔是不会放手的,但你已经不是任他摆布的玩具了,所以我们应该尽快找到他、了结他。”

“你说得对,我必须跟他决一死战。”他微微垂下头,沉声道。

“你不需要一个人面对,我永远和你站在一起。”我直直地望着他的眼睛,拉住他冰冷的手,放到我的心脏位置。

他僵了僵,不知所措地回望我,眼波晃动,泛起一圈圈涟漪。在我响亮的心跳声中,他朝我重重地点下头:

“……谢谢你。”

他的声音坠进清冷的黑夜,就像一粒石头坠进湖水。心中酸涩,我情不自禁地环抱住他的腰,与他紧紧相贴。

“睡觉吧。等一觉睡醒,我们会带着暗夜之歌踏平月出之塔,直通博德之门。”我踮起脚,亲吻他的眼睛。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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