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章

惊讶过后,剩下的情绪也只有无奈。

清酒后劲很大,但醉得这么快还是有点离谱,于是天海南星这才反应过来,虽然看起来是个能喝的,但藤宫他本质上酒量并不怎么样,只有架势唬人而已,一时竟然不知道该不该笑出声来。

“你真的觉得我是带你借酒浇愁来了?”

她瞥了眼对方不安分的手,已经把自己的发丝绕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忍不住想要叹气:“所以,为什么要这么灌自己,能说说吗?”

“……”

藤宫盯着她看了会儿,南星看得出来,他确实是在认真地思考。只是,再天才大脑在酒精侵蚀之下也只能放慢运转速度,酝酿良久,才勉强反应过来她到底在问什么。

“因为,我生气。”

带着细碎的鼻音,他慢慢这么开口道。末了还用力点点头,又强调了一遍,似乎生怕她不信:“就,很生气。”

啊这……

也太可爱了。

被迷迷糊糊还要强装清醒的藤宫萌得肝颤,海神大人看着他泛着水雾的眼眸,努力抿直不听话翘起的嘴角:“你有什么好生气的?我不都说不拦你了?”

“我不信。”

海洋之光闻言皱起了眉,表情就像是被人背叛了一样,用力瞪着对方,眼神凶得要命:“你凭什么不拦我?除了我你还想拦谁?!”

而南星:“……”

这前言不搭后语的,你是真的喝醉了啊大爷。

无奈地看他一会儿,放弃了跟醉鬼争论的打算。南星端起自己的酒杯,想要浅啜一口,却还没挨到嘴唇,就被藤宫一把摁住,差点直接打翻在地。

她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你不能喝。”

藤宫盯着她,冷冷道。

“我为什么不能喝?”

南星挑起眉。而藤宫的眉头皱得更紧,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多余一般,语气十分理直气壮:“因为我不准你喝。”

……那你这就过分了不是。

“这是什么见鬼的理由?”挣不脱对方的手,只能把酒杯放回桌面,海神大人有点哭笑不得:“难道什么事情只有你允许我做我才能做?你也太霸道了。”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浸透了大脑,撕下了最后一层伪装的缘故,藤宫的表情远比平时清醒的时候生动。南星看着他认真想了一会儿,神色从疑惑,到深思,然后变得坚定,最终点点头,坦然得让人惊讶。

“对,我允许你做什么你才能做。”

他瞪着她,语气十分笃定:“是你选择了我,我从来没有逼你。”

他说的是昨天晚上在秩父山的破事儿,南星听得出来。回忆了一下这位都干了些什么,她嘴角抽了抽,心说那你还真是没逼我哈,却也没法这个时候跟他争辩,只能捏着鼻子自认倒霉。

“那我能后悔吗?”海神大人又了叹口气:“选择你的代价现在看起来有点大啊。”

“不能。”

表情就像是听到了什么绝世渣男的发言,藤宫直勾勾地盯着对方,斩钉截铁道:“选择了我,就只能是我的。”

顿了顿,他又强调了一遍:“你就是我的。”

“……”

这是一句足够直白的断言。

南星愣住了,虽然经常在藤宫眼底看到让人难以招架的情绪,但这么明确地听到他说出口还是第一次。而那也确实太具有冲击力,像是当头一棒,砸得她晕头转向,大脑一片空白,连心跳都变快了几分。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甚至连自己最开始为什么要走进来都忘了,就只会看着对方发呆。

而藤宫也没再出声,只是坐在原地,将五指插..进固执地她发间,一下一下,反反复复拨弄着,神色极其认真,就像是在进行着什么不得了的仪式。

他们就这样一直沉默到了离开的那刻。

因为有着一个难搞的大爷,南星那瓶清酒到最后也没喝上一口。深夜的街道上寂静无比,只有月光从天边洒落,与路灯遥遥相望,她迈出居酒屋,顺着公路朝海边走去,脑子里依然翻滚着汹涌的海浪,乱成一团,甚至让她忍不住开始迁怒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并没有感觉到对方模模糊糊的火气。藤宫跟在她身后,虽然被扑面而来的晚风吹得振作了些,却依然与清醒相去甚远,在街上摇摇摆摆走出了S形的曲线。

他盯着南星晃荡的衣角,抿紧嘴唇,伸手试了几次,才最终小心翼翼地抓在手里。随着对方走了几步之后,又缓慢上移,碰了碰她攥成拳的左手。

……算了。

一回头,看见到的就是大爷莫名委屈的脸。天海南星沉默了下,长叹口气,还是主动把手递了过去,让对方抓住自己的手腕保持平衡。

藤宫终于成功在公路上走出了人样。

他之前元气大伤,耗费的能量一直都没恢复,现在又成功把自己灌醉,还能竖着走路已经很让海神大人惊讶了。所以,对于这人几乎是紧贴着自己,时不时要来撞上一下,南星实际上抱有极高的忍耐度。两人就这样跟连体婴似的走在夜色中,投映地上的影子交叠在一起,难解难分,几乎找不到一点空隙

空气里似乎有沉默的暧昧不断发酵着。

通往海岸的路很长,四周也渐渐失却了城镇的影子。藤宫低垂着眼,覆盖在腕上的温度不知何时下移,抓住了她的手,修长的五指插..入指缝,紧紧相扣在一起。南星一惊,回头看去,却只得到对方一个相当无辜且茫然的眼神。

“你一定要这样吗?”她沉默了下。

而海洋之光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装没有听懂,只是从鼻腔里“嗯?”了声,没有半点要放开的意思。

南星:“……”

那行吧。

跟人讲不通道理,强行挣开也不是个好主意,海神大人只能这么随他去了。寒凉的晚风扑面而来,带走了所有温度,只有藤宫掌心的灼热通过紧贴的肌肤传来,在黑夜中尤为鲜明,也尤为夺人心魄。

他们就这拉着彼此的手,走了很久。

南星耳朵尖有点发红,脸也很热,只是在黑暗和晚风里不那么明显。藤宫的手并不算柔软,但骨节分明,也足够温暖,几乎将她的手完全包裹起来。他攥得很紧,就像是怕失去什么一样,甚至握得南星有点疼,可她也没说什么,就这么默默忍受着他放肆的力度,不知为何,心底突然升起了某种被珍视着的感觉。

她偏过头,连自己都没发现嘴角微微翘起,眼底也亮晶晶的,就像是不远处波光粼粼的海面。

海浪声越来越近。

他们并肩走下缓坡,踩在柔软的沙滩上。天地间只剩潮水拍岸的回响,除此之外寂静无声,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陪伴着彼此,相依为命。

“我还记得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也是这么一个晚上,你就站在海岸边那样看着我。”

松开藤宫的手,从沙滩上捧起一尾不小心搁浅的鱼。南星把它重新放回大海,看了会儿地平线上璀璨的月色,忍不住弯起了眉眼:

“结果现在,兜兜转转,还是只有我陪你走到这里……同为地球诞生的光,藤宫你真应该反思一下为什么你的人缘就差到这种地步。”

她直起身,回头看他,笑得意有所指:“不过,这也就已经够了,对不对?”

“……”

海神大人的本意是想开启一个话题,在这么美丽的月色中跟对方好好聊聊人生。结果当她看向站在原地的藤宫时,却发现自己今晚可能要第二次谈话失败了——他没有回答,甚至也没有看她,只是有些难受地蹙着眉,显然这一路的晚风并没有让他清醒,反而醉到了另一个奇怪的地步去。

“……她人呢?”

看了眼自己被松开之后空空如也的掌心,藤宫抬头望来,似乎完全丧失了认人的能力:“天海南星那个家伙在哪儿?”

他眼睛通红,目光也彻底没有了焦距,就好像又回到了之前在居酒屋凶到要命又十足霸道的状态里,仿佛刚刚来牵她时的小心翼翼都是臆想出来的幻觉。

南星:“……”

好的,他仿佛只是短暂地爱了我一下。

“在那儿。”

被他突然要来打人的架势唬住,海神大人沉默了下,指了指旁边被海浪冲刷的礁石。

然后,她就看到,这个醉鬼气势汹汹地走了过去,盯着石头看了好一会儿,随即飞起一脚,把它踹碎成了好几半。

边踹还边骂骂咧咧。

“天海……南星!你这个不让人省心的骗子!脑子进了海水的混蛋!”

他反手又是一拳,“明明说好,只能站在我身边,却几次跟那个盖亚搞在一起,和我作对……他到底有哪里比我好了?”

“——你个不开窍的傻子不就是仗着我在乎你?!”

最后一记肘击彻底把礁石变成了废墟。当灰尘散去,已经被海水冲刷的很抽象的海滩不幸变得更抽象了点,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依然并不尽兴,开始朝着下一块无辜的石头走去。

南星:“……”

好的,男人。

你成功引起了我的兴趣。

她现在真的十分想亲他一口,然后把他淹死在海里喂鱼。

南星:边告白边动手的人是屑,你酒醒以后就要社会性死亡。

藤宫:你先亲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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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我肥来了!累到瘫在床上一整天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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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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