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被他抱回了白塔下。

兜兜转转，你还是回到了不幸的起点。但有些事变了就是变了，木已成舟，落子无悔。你和他都将不可转圜。

他蹲下身，准备轻轻把你放下。你知道此刻你们的距离既是最近，又是最远。但你不想再让他单方面的控制距离，或者说操控局面。

你的目光落在米歇尔白色斗篷下的白色领带上，就像是暗藏玄机的银钩勾住你的意识，在某刹那一起舞动。

“在想什么呢？”他感受到你直白的注视，动作一顿。

“我在想，你静默的斗篷内有没有一颗舞动的心。”

“耳听为虚，为什么不自己验证一下？虽然眼见也不一定为实。”

你的手指轻触他的斗篷边缘，像是不经意掀开一道帷幕，将他里面的领结和黑色西装暴露在白光之下。那白色的四芒星领结折射着与它相同的光芒，恍若在凝视着你，作为静默的审判者。

但你的手掌没有与他的胸膛拥抱，因为你知道答案。

你站起来的同时，被你挑落的白色斗篷恰好覆住一片白花。

“你都说了眼见不一定为实，又何必多此一举。”

“好吧。理论由实践赋予活力，既然你不想自己验证，那就由我们一起实践。至少没让你白脱我的斗篷。”

“你想跳舞？”你努力想了想：“我只观摩过华尔兹这种交谊舞。”在李华的梦境里。

“唉，我衣服都被扒下来了，现在非常冷。”米歇尔抱着双臂，假装冻得哆嗦：“要是能有人和我一起跳走寒冷就好了，或者帮我把衣服穿上。”

“……你没穿燕尾服。”

“你也没穿摩登舞裙。”

“我不会跳。”你坦率地承认自己这方面的空白，没有丝毫卑微。

“不会跳可以学。跳华尔兹不需要天赋，只需要——”米歇尔向你伸出手，掌心朝上，他金色的眼眸只装得下你：“足够的信任。”

你哼笑一声：“信任是双向的。但对于你这种级别的存在来说，只需要筛选不是吗。”

“我已经选择和你合作了。我们在此刻只需要共享圆心，再无其它的杂质。那么，你的选择是？”他的声音带着吸引你的魔力，他本身就是吸引你的魔力。

你在不知不觉中伸出手，他的左手与你的右手相互握住彼此，空气随着你们接触面积的增大而被不断挤出，直到你们的手心挨得严丝合缝。

他轻轻抬起左手，连同你的右手抬高。他的右手放在你的左肩胛下，你的左手置在他的三角肌线处。

两人静止的姿势形成意外完美的流畅线条。

“现在我们已经成功了99%，但是要注意接下来的脚下哦。”他调侃道。

“踩到你也活该。”你随口反击他的言外之意，却在他的悄无声息的注视中渐渐没了声音。

他向前迈出左步，你聚精会神地同时退出右步。你的衣裙是撑起的洋伞，他的领带是白昼的烈日。你们之后的转步、异步、截步配合得尽善尽美。仿佛早已默契地练习千百次。

你感觉自己如徐徐清风托起的落叶，被带着旋转与流动。在你这么想的同时，你的节拍便已是他的节拍。

不到百拍的简单舞蹈完毕，你的右手还和他的左手紧紧相握。而他手心传来的温度，似乎真的驱散你被迫习惯的冰冷。

你有些恍惚地感慨：“跳舞真的能驱散寒冷吗？”

“你已经感受到了不是吗？”他的语气含着笑意，说完便将你拉入怀中。你不得不完成这支舞最后的旋转，然后依偎在他温暖的怀抱，如洞开的门扉。

他说：“累了吗？”

你摇头。

他的另一只手便将你环住，稍稍收紧。你抬起头，对上他的笑容：“那就再让我取一会暖。”

你第一次觉得这个笑容不再陌生，不再令你生厌。

“真的只是取暖吗？”

“这应该追溯到你脱了我的衣服。那你要拒绝吗？”

“明明是你怂恿我脱你衣…斗篷。好的，现在我拒……”

“好了，”他笑着说：“不逗你了。我知道你累了，我可以抱着你休息一会。”

“到底是谁累了？”你笑着吐槽。

“……等等，你为什么会跳华尔兹？”你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眸。

“我只是明晓这世上所有的理论知识而已。”他吻了你的额头，同样直直地看着你：“然而，理论由实践赋予活力。你觉得呢？我亲爱的第一个舞伴。”

“我觉得你现在活力满满。那你喜欢跳舞吗，我的舞伴？”

“喜欢倒不至于，不过你也可以让我改变想法。”

你面无表情地勾起嘴角：“这话你对多少人说过了？”

他低下头静静地凝视你：“玛娜，我可以告诉你答案，但你会相信我吗？”

你和他都知道你实际上是怎样想的。

你果不其然避免正面回答问题：“那这支舞结束后呢？你和我又该何去何从？”

“你想去哪，我就陪你去哪。”他看向不见顶端的白塔，声音比风还轻：“尽管终点不会改变。”

“那就先保持我们的现状吧。”你闭上眼睛，感受他的怀抱，还有拥挤在一起的花儿摩擦的声音。也许还有风声，又或者是一声浅叹。

我要多水一下感情线的字数。。。。。。

写完脑子里在唱can you give me one last kiss～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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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