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生命无法承受之重

^雷皇狮vs现代卡

????高亮????因为是IF线的雷皇,所以人物的性格相较原作比较偏激,属于个人理解,无法认同请及时退出止损。

^逻辑死了我先跪下(磕头

“回去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冷,好冷。

卡米尔皱了皱眉,他在黑暗中下意识地蜷缩起来,抱紧自己也没有一丝暖意,这种冷意像是直入骨髓,刻在了灵魂里,挥之不去的痛苦。他努力阻止打颤的牙齿,艰难地睁开了眼。

跟着意识一起回笼的是痛觉神经,遍布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布满伤口细密的痛感涌了上来,卡米尔没忍住,低声“嘶”了一声,手肘撑着地,艰难地爬起来。

“醒了?”

在一片黑暗中,卡米尔听见了熟悉的声音。这声音的主人和他朝夕相处,通常声音里带着点随意的笑意,不自觉的透露点懒散,只不过……

仅仅透过这两个字,卡米尔甚至能听出来一丝冷意,每个字都浸透着阴冷。

这不是他大哥。

卡米尔艰难地站起身,手脚被戴上了禁锢的铁链,随着他的动作“哗啦啦”地响。他头痛欲裂,终于找到了失去意识前的记忆。

只是推开了家门,就像是打开了异世界的大门,卡米尔来到了阴沉的不见阳光的不知名地方,抬头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深邃宇宙和来往的飞船,钢铁铸就了他脚下踩着的星球,空气里都带着秩序和麻木,让他感到了极度的不适。

这是哪?

卡米尔听见了动静,转过身,和一双冰冷的紫色眼睛对上了视线。

这里死寂到风都无影无踪。

他伸手拉了一下围巾,看着面前披着厚重的紫色披风的男人目光略微向下移动,最后落在了他脖子上的围巾。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感觉这个人的目光有了一丝波动,让他看上去不再像个冰冷的机器人,或是麻木的刽子手,然后男人抬起手,语调轻慢又阴沉地说:“把他抓起来。”

再往后的事,卡米尔就不记得了。唯一能确定的是,他一个体测都跑的气喘吁吁的人,怎么可能跑得过,或者打得过经过专业训练的士兵。而且怎么说,他就连目前的处境都没搞清楚,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个明明长相、声音都和他大哥一模一样,气质却大相径庭的人。

他现在浑身都疼,身上疼、头疼,哪哪都疼。

卡米尔艰难地抬起头,直视着面前的男人,喉咙发干,声音艰涩却坚定地喊:“雷狮。”

卡米尔很少对他的大哥直呼其名,就算是生气吵架也不会,这么做就是为了试探。

他要知道这个世界到底和他原先所处的世界有什么不同。

“你知道我的名字。”男人声音轻缓,从喉间挤出一声笑,疑问句却被他硬生生地说成了肯定句。

“你知不知道擅闯雷王宫是什么罪?”他一步一步靠近卡米尔,缓缓地蹲下身,捏住他的下巴,明明声音还是那般的冷,卡米尔却无端听出了些悲凉。气息如同游蛇一般蜿蜒,使得卡米尔下意识想要往后仰,却不知什么时候男人的手攀到他的后颈,禁锢他躲闪的动作。

“你说呢,卡米尔?”

卡米尔瞳孔猛地放大,他动弹不得,看着那张与大哥一模一样的脸逐渐凑近:“你……!你和我大哥什么关系?”

“你来猜猜。”

“……”

“不说话?”雷狮哼笑一声,“猜不到,还是不敢猜?”

卡米尔咬着牙不出声。雷狮垂着眸,注视着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并没有被他拒不配合的态度惹恼,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他将嘴唇贴在卡米尔耳边,声音很轻,像羽毛一样轻飘飘地落在卡米尔耳中,温热的唇瓣擦着耳尖而过:“你和他真是一点也不像。”

雷狮松开手,卡米尔如获新生一般垂下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却被湿冷的空气猛地呛了一口,用力呛咳起来。他垂着眼,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卡米尔。

从厄流区出来的孩子本就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么无辜,每一次下的狠手都是冲着置人于死地去的,蓝色的瞳孔倒映的不是澄澈的近乎透明的湖泊,而是深不见底的深渊,随时要将人吸入无法挣脱的漩涡,抬头看他的时候目光满是虔诚和信任,是直白的、炽烈的、不加掩饰的。

那是他的卡米尔。

雷狮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卡米尔褪去婴儿肥的瘦削的面庞,长开了点的卡米尔长相和雷家人很像,像锋利的矛,气质却内敛的像打磨圆滑的鹅卵石。

一点也不像。

雷狮抖了抖身上厚重的披风,转过身,鞋跟敲击在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他一言不发地走到门边,稍微侧了侧头,声音没什么起伏地说:“把他带去密室。”

藏在黑暗里的人讶异地挑了挑眉:“你确定?”

“问这么多干什么,照做就行。”

他声音很淡,也很轻,甚至愣在原地的卡米尔都没听清他们的对话,雷狮就反手关上门,头也不回抬步离开了。他背脊挺得很直,脸上满是身为雷王的傲慢神情,披风在身后扬起一个弧度,猎猎地响。

卡米尔捂着自己的脖子,垂下的刘海遮住了他的那双蓝色的眼睛,他听耳边轻飘飘的脚步声,微微偏了偏头:“你又是谁?”

他抬起的眼眼尾上挑,眉目皆是不加隐藏的锐利:“你们要做什么?拿我去换人,还是要把我杀了?”

黑衣人瞥了一眼他抵在地面上颤抖的握成拳的手。他远没有看上去的那么温润无知、只是一味的慌张,也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凶狠。

雷狮说的不对。

——“卡米尔”就是“卡米尔”,怎么会不像呢。

“其实你和‘卡米尔’挺像的。”黑衣人盯着他看了一会,慢悠悠地说,答非所问。她蹲下身,抬起手,摘下遮住自己面庞的兜帽,露出一张和雷狮更为相似的脸,和一双紫色的眼睛。见到雷伊卡米尔已经没那么惊讶了,他大概已经摸清楚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了,却还是存在疑虑。

雷伊可不管面前的青年神色如何变化,挑了挑眉。雷伊的眼睛更为鲜活,相较于泥潭,更像是天空黑沉的雷电,上挑的唇角带着耐人寻味的笑意,一身黑袍也掩盖不住她的锐气。

“放心吧,不会让你死的。”

雷伊解开了卡米尔手脚上的镣铐,慢悠悠地站起身:“想活命、想回去就乖乖跟我走。找死的话随意。”

卡米尔盯着她看,垂下头看着自己的指尖,扶着冰冷潮湿的墙壁站了起来。脑袋还是嗡嗡作响,湿气仿佛要渗透进他的骨缝里,又仿佛已经进入他的五脏六腑里,卡米尔用力咬紧牙关才没让自己动牙齿碰撞发出声响来。

雷伊没去开门,走到拐角蹲下身,两手扶住墙角一块凸起的裂缝,用力一掀。洋洋洒洒的灰尘迎面袭来,在半空中扩散开,雷伊后退一步,等灰尘散开才示意卡米尔先下去。

狭窄阴暗的牢狱里居然藏着一条不知道通往哪里的密道。

卡米尔走到雷伊身前,雷伊瞅了他一眼,见他慢慢地摸索着走下去,下面是漆黑一片的地道,伸手不见五指,于是拇指和中指用力一搓,打了个响指。

电火花在指尖绽开,在她精准的控制下一路向下蜿蜒,在那一瞬间点亮了向下的通道。卡米尔愣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直观地见到这个世界里的特殊能力,随后默不作声地加快了脚步,跟着闪电的踪迹往下走。

隧道蜿蜿蜒蜒,中间有一段路很窄,路面又凹凸不平,是修建的很粗糙的地道,他们一前一后地在这里走了很久,几乎让卡米尔失去了方向感和时间上的感知。

不知道过了多久,雷伊突然开口:“你站在那干什么。”

卡米尔这才惊觉:自己前面还站着一个人。他的气息很轻,穿着一身黑袍近乎要和周身的黑暗融为一体。他顿时停下脚步,听见声音从前面传来。

“等你们。”男人摘下帽子,脸上却依旧覆着面具,一道明显的疤痕从面具边缘伸出,他声音沙哑,平静道,“想知道到底什么能让雷王星的二皇女动作拖这么慢。”

雷伊嗤笑一声。

“将死之人说这些。”

她向前走了两步,越过卡米尔,抬脚象征性地踹了一下前面的男人:“滚快点,别挡路。”

“雷伊,你这是什么态度?”

“对死人的态度。”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往前走,习惯性地吵架,过了好一会像是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一个人在一声不吭地跟着他们。

卡米尔脑子转的很快,他手指虚扶在墙上,垂着眼思考。

从他出门到现在,过去多久也不清楚,手机被抓住他的士兵缴走了,估计在那个雷狮身上。初步地了解世界对他其实用处不大,这里的人说白了也和他没有任何的因果关系。因为他不会在这里停留,他要回家。他要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

雷伊看了他一眼,漂亮的眼睛一转,笑着说:“想什么呢?还在想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吗?”

这件事其实和他们没有关系。或许是作为一颗将死的星球最后的挣扎,向至高无上的权威的神使亮起祂最后的火焰。星象异动,流星如火焰坠落,带来的强大力量在一瞬间撕开了空间,拽来了和雷王星剩余力量的人都有密切联系的人的同位体。

卡米尔降落的突然,就连神使都没反应过来,就被雷狮带着人把他抓进了牢里,顶着无处不在的神使的眼睛,把他推向了本该在一场皇族的内部斗争里死在宇宙深处的雷伊。

不知来处的卡米尔和雷王星斗争没有任何关系。

这是所有人心知肚明的事情。

雷狮在他的大伯、父王、弟弟接连死去以后,压抑自己的天性,毫不留情地弑兄弑姐,在神使期待的目光下一步一步地踏上王座,戴上属于王的冠冕,在抬头时远远看见雷王星必死的终局。

雷王星是神使的奴隶,王是神使的傀儡,死去的皇族是神使争夺权利的牺牲品。

在流星的尾焰点亮天际的时候,雷狮再度抬起头,他明白这是雷王星最后的机会。

卡米尔的到来是这颗星球最后的挣扎,他代表着宇宙力量的不稳,外界的争斗最后还是影响到时空的秩序,想要摆脱神使的控制,就要将这颗星球从内部点燃,链接上外界的反抗力量,然后里外呼应掀翻神使。如同天选之子降临的人更是让他想起了那年在他怀里体温逐渐变得冰凉、不甘不愿闭上眼的男孩。

满地都是血。

和他的围巾颜色一样。

第一次失败,雷狮付出的就是他最爱的人。倘若这次再失败,整个雷王星都会一同死去。

雷伊和雷蛰作为雷王星本该死去的牺牲品躲在暗处,自圣山的圣女占卜出结果,一直布局至今。他们试图瞒天过海,把最后积攒的力量调到身边进行最后的密谋。

时间、场地、演员已经就位,就等这场戏最后的反派登场。

最后一次和圣女联络,雷狮仅仅提出了一个要求,他要了把卡米尔送回家的方位和时间,然后就要干脆利落地切断联络。他的一天几乎都在监控之下,偶尔神使移开目光的时候才能松下一口气。可是他自知身边全是傀儡,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履薄冰。

圣女先前在凹凸大赛被雷狮救过,许诺他两次占卜的机会。第一次雷狮问了雷王星最后的结局,第二次就是如何把卡米尔送回去。

他问到雷王星还有最后一次破釜沉舟的机会,但是没问最后他们是否成功。然后颌首,冷淡地表示感谢,就要挂断通讯。

卡米尔沉默着听雷伊和雷蛰对话,在他们的话语中勉强拼凑出来他们疯狂的计划。

沉闷的脚步声又一次响起,卡米尔回头,看见雷狮正顺着通道走过来。

他一边走,一边解开身上厚重的披风。披风落地沾上灰尘,可他毫不在意,声音略微有些哑:“半小时后开始爆破港口代表计划开始,还有什么问题现在快说。”

他沉着眼,站得笔直,将部署复述了一遍,又一次确认了所有细节以后,最后将目光移向卡米尔。

他的神色略微有些复杂,喉结滚了滚,最后只是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

“至于你,跟着我。”雷狮说,“我会把你送回去。”

卡米尔回视他。

这是雷王星的垂死挣扎,却是他的无妄之灾。自小生活在科学的和平社会,他其实不太能理解这些人。自然这些在他面前解释也不是想让他理解,或者认同,这世上从来就不会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没有人会有相同的经历,不是每个人都有血海深仇。

他坐在温暖的卧室里和他的大哥十指相扣的时候,雷皇顶着凶名站在狭窄的王座上,看见了雷王星的死亡;他按部就班地工作开会的时候,雷皇从尸山血海中站起来,像恶鬼一样按照神使的期愿背负骂名,高压统治整个星球。

他们本是两个平面的直线,彼此奔向不同的方向,却在此刻产生交集。

不知过去,不问未来。

雷蛰和雷伊重新戴上兜帽各自忙去了,狭小的密室里站着两个人。

雷狮盯着卡米尔,难得开口笑了笑,抬手在自己脖子的位置比划了一下:“他比你矮很多,才到我这里。”

“我不是他。”卡米尔顿了顿,还是说。

“我知道。”雷狮说,“我早就说过了,你和他不像。你不是他。”

这是穷途末路、只能放手一搏的雷狮。卡米尔看着他,然后问:“你多久没见过他了?”

“七八年吧。”雷狮随口应道,他的表情很平静,不再有初次见面时难以抑制的疯狂和嫉妒,却依旧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停留太久,“时间差不多了,你和我走吧。”

卡米尔跟在雷狮身后,从密道出来又躲进狭窄昏暗的走廊里。这条路雷狮像是走过成千上百遍一样,密道通向华丽空旷的房间,走廊常年没人打扫积满了灰尘,最后顺着旋梯,两个人登上雷王宫最高的天台。

红光自不远处亮起,随后隐约传来接连爆破的声音。雷狮伸手去拽卡米尔的手腕,后者却突然走向前,给他一个措不及防的拥抱。

短暂的牢狱之灾没能冲刷掉卡米尔身上清浅的洗衣液的香气,温暖的触感一触即离,雷狮还在愣神,卡米尔已经后撤两步,轻声说了句“抱歉”。

天边划过一道白光。

一颗流星拖着长长的尾焰出现在天边,随后又是一颗,接连不断的流星像一柄柄利剑撕开夜暮,燃尽了自己的生命,绚烂而又悲壮。

雷狮反应很快,他伸手拽过卡米尔的手臂,说了句“失礼”,一手护着他的头,另一只手扣住他的腰,踩着天台边缘一跃而下!

猎猎的风声中,周身逐渐响起噼啪的雷电摩擦的声音。闪电在兴奋地跳跃,不约而同地涌向一个方向。雷狮不说话,空出一只手,闪电顺着他的指尖无规律地律动。

他的移动速度很快,没了碍事的披风,身影如鬼魅一般穿梭在人群中,手中的闪电毫不留情地轰向敌人。他的玫紫色眼睛逐渐泛起红色,雷狮死死地盯着不远处气急败坏降临的神使,脚下重重一踩,周围土崩瓦解,借力跃上半空,又在流星最盛的时候扯开一个疯狂的笑容,猖狂、无畏且霸道:“回去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他抬起手,酝酿的雷电在瞬间炸开,爆发出的光亮刺破黑沉的天,亮堂的有如白昼。

那是卡米尔最后一次看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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