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泰涥记得小时候在大邱，寒冬季节里，奶奶家收养了一只快饿死的奶猫。悉心照料后才发现它野得厉害，不让抱、不让摸。

猫忽然出走，家人没有理会。有一天，金泰涥看见它的身影，误打误撞跟进一条小巷。

没有猫，但有一个漂亮的男孩。

红衣潋滟，钗影滉滉，衣摆悬落染纤尘。

“你……你是猫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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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很远，金泰涥看过去一眼。

忽然萌生无厘头的想法：可能是他。

商祺从街的这一头走到另一头，尽管脚步沉重，他没有弯下腰。

时间化作团团乱絮，堵住语言。有很多事想不通，他在哪儿、他作为谁存在？

他有一身伤，拳打脚踢的淤青蔓延到耳下；还有一把枪，扳机上嵌进指腹的伤口中，不分彼此。分离时，坏死的血一滴一滴陨落。

颈间甚至被冠上隶属动物的项圈。

没什么大不了。

他轻抿嘴角，姣艳面容上有一双完好的眼睛，商祺一时还没适应，光感晃得他看不清路。

就到这儿吧。

他驻足在十字路口的边缘，垂下头，像耶路撒冷被雨打磨的雕像，等待沙化与腐朽。

金泰涥觉得自己的心没由来地忽然一空，杂乱的想法没办法抽离。他走到路口，一回首，看见匆匆行流中，有个人停在原地。

他忍不住朝商祺走去，脚步越来越快。

最后一步时，金泰涥的呼吸有些急促。

商祺敛着眸，格外浓密的眼睫完全挡住了瞳孔，让人有些犹豫，他到底有没有睁开眼。

“请问……你是猫妖吗？”

金泰涥发现自己好想伸手去捏住那片鸦羽。

商祺闻声抬眸，黑瞳是静谧的深海。

少年带薄茧的手指踟蹰在咫尺之间，不进不退。商祺瞥了一眼，浮光掠影地蹭上去——凉凉的、滑滑的，稍纵即逝的，指尖的触感让金泰涥猛愣在原地。

商祺朝他微笑，不掺杂情绪，艺伎的美是单薄且虚幻的。

“8万韩元1小时，进去要加钱。”

羞于自己理解了潜台词，更羞于被这样对待，金泰涥顿时有些脸红、口齿难利：“这、这里是首尔，请不要这样……”

“那你有家人朋友住在附近吗？”

金泰涥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么问，只是点点头：“有，我在附近一家公司做练习生，有一些关系很好的哥哥。”

商祺盯着他看了几秒，不动声色中抬手。金泰涥忽然感到有冷硬的物件抵上腰间。

黑色长袖盖住，让外人看不清他手里持了什么。商祺稳稳握着枪，平淡的声音好听得像歌：“你让他们带钱来赎人吧，报警就撕票。”

“啊啊？”

“我只是觉得以前认识你，我没有恶意，真的，我发誓，请别开这种玩笑……”

问商祺是不是猫妖，这人自己却像只大型犬。黑珍珠般眸色清亮，慌张地咧开四方嘴，肉肉的鼻头很蠢。

钱或许没用，人死不一定要墓地。

商祺这般想着。

他假设出好几种意外。例如不久后会被擒拿，例如对方已经录了音，例如附近的摄像头完整拍下经过。

他放下枪，感受到金泰涥如释重负的吐气。

你走吧……算了，我走开。

商祺杀过很多妄图高攀的穷小子，杀过很多不谙世事的世家少爷，唯独没对这样又穷又傻的小子下过手。也没必要浪费子弹。

把袖子里的枪又缩进几分，他转身，试图找寻哪个方向是西。

艺伎都是迷信的。

金泰涥头脑一热，拉住他的手。

“你如果没有工作，要不要和我一起当练习生？”

不是猫妖。开头和文案里掐死的猫是同一只，后续讲清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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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要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