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警队的路上,车晃晃悠悠得,但你一直没醒。萧闯时不时就回头看看,心里还觉得奇怪。
直到拐进支队大院,他叫你下车,才发现你已经昏过去了。他赶紧上车踩油门,往医院赶。
第二天,你清醒过来的时候,熟悉的医院的天花板映入你的眼帘。高烧让你的眼珠又酸又红,轻轻眨了两下,眼泪就流出来。
你正想抬手擦擦,却发现你妈夏兰茵来了。她站在沙发那边也不知道在鼓弄什么。
你赶紧把眼睛闭上,手收回被子里,满心只剩下:完了,完了,这假戏作成真的了。
她把从家带来的贴身衣物和用的东?一样样拿出来,叠好,然后背对着你说:“醒了就别装睡了,从小就这样,怎么都35岁了还这样。”
听到这话,你刚想直起身,就被她又叫住了。“别起来,头上的伤口崩开了,医生说你现在流血流的太多,贫血,我给你做了点儿汤,等会儿我盛出来。”
这时,一个陌生的女人走了进来,夏兰茵又指着这个女人说:“我给你找的护工,王阿姨。我晚上还得回去,你有事儿就叫她。”
“妈,让你担心了啊。”你看着你妈的背影,她一直没回头看你,估计是哭了。
夏兰茵用手绢擦了擦自己的脸,把汤盛出来,递给你,才看着你说话。
“我当初就不同意你进公安局,当什么刑警。你脾气倔,老顾又惯着你,爷俩没一个人听我的,以前是你顾叔,他每次进医院我都跟着心惊胆战。好不容易他调离外勤了,现在你又……”
她顿了顿,又说:“你找的那个姓关的小警察呢?你都住院了,他不来陪陪你?”你一听到她提到关宏峰就头疼。
“他人在江州查案呢,这事儿他不知道,你别跟他说啊。”
“怎么,案子比你的病重要?你当初找他我就不同意,这都十多年了,婚礼都没办一 个,也太说不过去了,现在又摊上个通缉犯......”
“妈!”你赶紧止住他的话头,头疼地揉着眉头,“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你怎么看他这么不顺眼啊?”
“你也不看看自己找的什么人呢?别跟我扯他能力好什么的,能力好和会做人是两回事。”
你无奈,“他做人又怎么了?人家对得起国家,对得起人民,更对得起他自己,也对得起我。”
“得得得,我管不了你,以后有你吃亏的地方!到时候别来找我哭。”
……
你们俩又一次就这件事情开始了无谓的争论,但关宏峰现在并不知道。他这些天一直躲在崔虎的仓库里,以防万一,他没有联系任何人,包括你。自然也就不知道你昨晚上的布控行动,也不知道你又进医院了。
医生的意思,最好在医院好好观察几天。夏兰茵简直举双手赞同,你反抗直接被无视掉了,她现在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睛贴在你身上看着你,萧闯来了都得经过她同意才能进门。
“夏姨这……”
“要是咱们的同志们都有她这个劲头,就不会有被盯丢的人了。”
“哈哈哈,你也有今天!说个正事儿,抓的那个胖子,嘴太硬了,非说要见了你才认。你看……”
“那我明天就回去审。我是真在医院呆不住。”萧闯眼神看看外面,他表情戏谑。你头疼地捂着脸,趴在了床上。
夏兰茵晚上要回去,千叮咛万嘱咐让王姨一定看住你。你的身体你清楚,这两天到处跑又操心劳力,身体开始抗议了。如果可以,你也想安安心心躺几天,可惜当了警察,那就只剩四个字:身不由己。
所以王姨出去洗水果,回来就看到空了的床铺以及你留下的一张字条时,也只能感叹,怪不得雇主太太要说那么多遍看住这丫头。
跑出来的时候,天还没黑,黄昏的夕阳把天边染成了一片金黄。医院门口有很多小贩,临近晚饭时间,摊位上传来了很香很诱人的味道。你望着前面热闹的街景,心下只觉得平静和安宁。尽管现在还有很多悬而未决的事情,但是你竟然能平静地感受着这种幸福。
接到你的信息时,关宏峰正盘算着收拾东西去江州的事情。打车回家的路上,他脑子里一直在想怎么和你坦白,是的,他准备把自己最大的秘密告诉给你。
这些天你的遭遇,让他产生了浓浓的担忧。他本就见不得你受伤,可这一次又一次的袭击,以及今天看到的名单,让他意识到,你已经被扯进深深的漩涡之中了,这让他下定了决心,再不能坐以待毙。
关宏峰进门时,你正从浴室走出来。把毛巾一甩,就搂上他脖子,大大的亲了一下。他笑着把你两条手臂拿下来,也进了浴室。
你站在冰箱前,翻找着自己会做的食材。翻了半天,只看到煮泡面的丰富食材。在心里叹了口气,你拿出鸡蛋和青菜,还有肉丸子什么的,煮了一锅香气扑鼻的拉面。煮好的时候,关宏峰也刚好出来。
他看着你还没吹干的头发,认命地拿来吹风机,站在你身后给你吹头发。你催促他:“诶呀,差不多就行了,再不吃,面都坨了。”
关宏峰放好吹风机,坐在你对面,端起碗夹了一筷子面。
你一边吸着面一边问他:“你说你找我什么事儿来着?”关宏峰用筷子敲敲你的碗壁:“吃完再说。”你撇撇嘴,对他做了个鬼脸表示不满。
收拾好饭桌,两个人各捧了杯牛奶坐沙发上,你转头看关宏峰:“现在可以说了吧?”
关宏峰起身拿出电脑,把备份过来的芯片文件打开,指着其中一个名字对你说:“这个名字你眼熟吗?”
你仔细一看,吴征,你点点头,随后大骇,震惊地看着关宏峰:“这是关宏宇那案子的死者?他是毒贩?!”
关宏峰摇摇头:“他是卧底警察,是查毒贩集团的。而且,他死前给我打过电话。”
你死死盯着关宏峰:“所以你那天去过现场?”
“不如说,我就在现场,这样更准确。”他顿了一会儿,死一般的沉默在这个屋子里,过了一阵儿,他才艰涩地补完下一句:“我陷害了我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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