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相柳这般，防风邶也不再揪着这个点不放，心想着得慢慢来，循序渐进，不能操之过急。

便又带着相柳离开，一路上很是安静，相柳没问去哪儿，也对这个不感兴趣，总之是一声不吭。

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但防风邶却明显感受到身侧的人那拒之千里的冷漠挡在他们二人之间。

＊

相柳和防风邶在一起后，似乎才知道什么叫吃喝玩乐，他犹如识途老马一般，带着相柳吃喝玩乐。

周饶国的侏儒族开的珠宝店，也许因为他们人小，手指也小，所以他们打造的首饰格外精巧，一块普通的红宝石，他们能雕出上百朵的玫瑰花；一枚水滴坠子，他们能把一对情侣的画像雕刻进去，栩栩如生，如见真人。

相柳暗暗叹为观止，并未显露于色。

午时，防风邶拉着相柳去了一家饭店吃饭。

“老板。”

“客官来了，请坐。”

老板娘为二位倒茶，抬头看了一眼女装的相柳，笑了笑，似有意无意:“客官今日带来的这位姑娘可比以往那些个都好看。”

防风邶:“……”

相柳面上冷了冷，嘴角微微扯了扯，并未说什么。

“你可别瞧不起这样的小馆子，这儿的烤肉是全西炎城最好吃的烤肉。”防风邶咳了一下，故作镇静对相柳说。

“来了。”老板娘将烤肉和酥饼一一呈上，“二位慢用。”

“好，谢谢。”

防风邶握着小刀和筷子双双开工，割开一小块肉夹给相柳，“肋骨上方靠近脖颈，带着皮脂的这一块肉最好吃，你尝尝。”

相柳也不忸怩，取了双筷子吃，点了点头，“的确。”

防风邶嘴角上扬，心里欢喜，继续手上动作，“不是我吹牛，但凡西炎城最好吃最好玩的地方就没有我不知道的。”

“看出来了，你这般做为挺讨姑娘喜欢的。”相柳冷不丁的道。

“不，遇见你后方知，过往一切都是为了今日我能讨好你。”防风邶说着又夹了一块肉给相柳。

相柳垂眸哼笑一声，夹着肉吃。

“这家酥饼烤的一般，外皮太硬了，还沾过壁炉上的灰，你吃里面的。”防风邶取了一张酥饼，扒开硬要外皮，撕下里面的软处给相柳，自己则吃着那硬邦邦的外皮，慢条斯理地咬着。

相柳扫了眼碗里的酥饼，抬眸奇怪的看着他，一时没动。

他日日在军营里吃的都是干瘪瘪的粗粮，连树皮什么的都吃过，可防风邶竟然还仔细扒开外皮让他吃里面的软肉，属实有点太过于仔细了。

他并不是那些细皮嫩肉的娇弱姑娘，并不需要这般被对待。

他也是可以吃这个酥饼的外皮的。

“怎么了？”防风邶见相柳只是看着他，吃也没吃，便歪着脑袋挑眉出声询问。

相柳摇了摇头表示没什么。

这顿饭便于沉默中度过了。

饭后，防风邶说要消食，又带相柳来了西炎离戎氏的地盘。

穿过一条幽深的小巷，一个较为隐蔽的普通的小门便显现在眼前，门两侧燃着两簇火，牌匾的文字有些古老。

“这是哪？”

“地下赌场。”

地下赌场……这个名字似乎让相柳有些沉默，冷眼看着防风邶前去敲门。

他敲门的方法很熟练，像是经常来过这里一样。

门开了，没有一人在守。

防风邶扭头朝相柳抬了抬下巴，跨步进去，相柳回过神来跟在后面。

一入眼便是两侧皆挂着写有符文的灯笼闪烁。

他们刚进到里面便有两个狗头面具浮在身前。

“戴上面具，它可以帮助不想透露身份的人遮住面容，玩得尽兴。”

防风邶拿了面前的面具戴上，转身朝相柳凑近，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瞧他这般，相柳竟一时觉得他有些过于幼稚了，不大想理他。

“地下赌场是离戎氏的产业，离戎氏的祖先就是双头天狗。”

“一定要戴？”

“你随意。”

相柳抬手拂开身前的面具，施施然往前走着。

不愧是地下赌场，里面简直是别有一番天地，热闹非凡。

有两个浑身乱糟糟的奴隶在一决生死，众人纷纷围在周围，皆大声起哄道。

“杀了他！杀！杀！”

“打他！”

“打！”

“上！”

“快点！快点！”

“杀了他！”

防风邶冷冷看着下面的决斗，待相柳转过身来看向他时又没心没肺的微微笑着。

相柳眼中没有任何情绪，冷淡极了。

被打趴下的奴隶缓慢的向前爬着，依然站立的人粗暴的拎着他的后领拖了一下，像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丢在地上。

“继续啊！”

“继续啊杀了他！”

防风邶环抱于胸前，左右懒懒睨了一眼，仍是笑着。

被丢在地上的奴隶慢慢爬起来反抗将另一个人揍得血淋淋的，一时爬不起来，瘫在地上。

“真是晦气！”

“走了走了！”

众人见自己赌的不如意，皆纷纷散去，直骂“晦气”二字。

那个被他们看不好的奴隶缩坐在一角，眼前被他打下的奴隶化为了原型，被两个清理的人装进了麻袋里抬走了。

防风邶神色彻底冷了下来，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悄悄瞅了一眼相柳，见对方眼中的冷意比他更甚，一时有些后悔。

他不该带相柳来这里的。

千不该万不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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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酥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