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椒丘说完,昼凉就摇了摇头。
“没什么。”
她真不觉得这需要椒丘专程感谢:“谁见到那样的场面,肯定都会努力救人。更何况,公司和联盟还是合作伙伴,于情于理,我都应当出手……”
话说到这份上,椒丘也只好闭嘴。
反倒是景元在旁边优哉游哉地调侃道:“若你真想感谢昼凉的话,不妨多想想怎么对付幻胧?”
“幻胧?”
椒丘是真诧异。
他睁开微眯着的眼睛,露出粉色眼瞳,惊疑不定地在两人之间来回穿梭。但还没等椒丘说出自己的疑惑,一只手臂就猛然挽上他的肩膀:“对,是幻胧。”
是飞霄。
飞霄揽住椒丘的肩膀,压得他身形往前弯。
见状,椒丘伸手就去摸飞霄的脉:“……酒醒了?”
飞霄大声嚷嚷:“我就没醉过!”
昼凉:“……”
景元:“……”
而椒丘摸完了脉:“唔,刚刚的醒酒药下得好像有点猛了。”
飞霄没搭理椒丘这句话,她三言两语,就把安东尼奥在幽囚狱深处给昼凉透露的情报说出来,椒丘在恍然大悟之后,很快又陷入了新的沉思。
他问:“砂金是……?”
昼凉正想回答,却有人比她更快一步。
在她身旁,景元侃侃而谈:“砂金公司战略投资部的高层,石心十人之一,也是昼凉关系亲近的亲人,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情同姐弟。”
说完,景元扭头向昼凉确认:“我说的没错吧?”
昼凉点头。
换她自己,也很难比景元介绍的更好了。
听完了景元的介绍,椒丘的神色变得凝重,他思索着说:“救援砂金?这太难了,我们根本不知道幻胧在哪儿……唔?!”
他话还没说完,后脑勺就被飞霄抽了一下。
椒丘捂住后脑勺:“将军你……”
“你好歹看看氛围啊。”飞霄抬起手,指向昼凉。椒丘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看见昼凉微微低垂的脸。他一时之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
“……”
四周静悄悄的。
只有看不懂氛围的小麻雀从景元蓬松的头发里钻出来,翅膀一展,落到昼凉身前的酒坛上,歪着头,叽叽喳喳。
“咳。”
景元忽然打破了寂静。
他把拳头放在唇前,清了清喉咙:“我觉得,倒也不必如此悲观,幻胧既然手里捏着‘砂金’这张牌,就肯定会把这张牌再打出来……”
“那你觉得,”昼凉低声问,“她会怎么打这张牌?”
“借用砂金在公司的地位,挑拨公司和其他寰宇势力之间的矛盾……”
昼凉摇了摇头:“不,砂金没有回公司。”
她继续解释说:“如果幻胧打算让砂金挑拨公司和其他势力的矛盾,至少得让砂金代表公司出面才行吧。”
说到这里,昼凉不由更加担心。
毕竟,幻胧没有这么做,难道说……砂金真的出什么事了吗?
就在这时,景元声音极低地说了一声:“……棋子未必是砂金本人……”
昼凉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景元摇摇头,那只是他脑海里刚刚掠过的一丝猜测,在没有十足把握的情况下,他不愿给予昼凉太飘忽的希望。
他思索片刻后说:“在槐安失败后,幻胧肯定还备了后手,再等一段时间吧,没准幻胧会突然出现在你我面前呢?”
景元眼带笑意地说。
“到那时候,昼凉你可一定要记得联络我。”
*
*
半天后——
昼凉离开酒庄,她返回丹鼎司的病房,刚把自己砸进床褥里,就感觉到自己的背部的骨头重重地砸在一个硬物上。
嘶。
是谁在她床褥里放了“暗器”?
昼凉翻了一个身,伸手在床褥里掏了掏,她指尖摸到一个微凉的金属硬币,触感有些熟悉。
等昼凉把那枚“硬币”掏出来之后,她总算明白,这份熟悉感究竟是从哪儿来的了——
那不是硬币。
是砂金的筹码。
在确认了这个事实的瞬间,昼凉只感觉头顶一桶冷水浇下来。她猛然从床上蹿起,奔出病房,抓着走廊里巡视的丹师,就开始追问:“有谁进了我的房间?”
“诶,是有私人物品遗失了吗?”
“你别管,到底谁进过我的房间?!”
丹师想了半天:“丹鼎司不会让闲杂人士随便出入病房,今天……应该只有灵砂大人查房,才进去看过一眼。”
灵砂?
这是一个出乎昼凉预料的名字。
但她很快回过神来:“灵砂在哪儿?!”
“你,你想干什么?”
昼凉扯着对方的肩膀:“告诉我,她在那里?!”
她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到了那位丹师,他颤巍巍地告诉昼凉:“这个时间点……灵砂大人应该在她的香房里配置熏香。”
“香房在哪里?”
问出具体地址后,昼凉猛然甩开那位丹师,她宛如一阵风般冲了出去。窗外,月凉如水,静静地照耀着万物。
*
*
十分钟后——
昼凉来到了香房门口,她看见前坪晾晒着十几种不同的香料,屋内点燃了带着香味的烛灯,浅黄色的光落在窗户上,映照出一道深黑色的剪影。
夜风很冷。
昼凉盯着那团人影。
她手里还握着砂金的筹码,原本凉冰冰的金属已经被昼凉掌心的温度焐热。也许是被冷风吹醒了,昼凉忽然后悔——
她太莽撞了。
应该听景元的话,再拉点人手过来……
……万一这真的是挽救砂金的机会,却因为她的莽撞葬送了怎么办?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昼凉低下头,盯着脚尖,一时拿不定主意。
“吱——呀——”
听到响动,昼凉抬起头,发现香房原本紧闭的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一道缝。
缝里的光影依然暧昧不明。
只有一个轻柔的声音,和门缝里混沌的香气一起袅袅地飘荡出来:“客人既然都已经到了门口了,为什么不进门一叙呢?”
昼凉只感觉浑身的寒毛都炸起来了:“你……知道我会来?”
“当然。”门内的人发出轻柔的笑声,香气越发昏沉,“我等你很久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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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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