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黑暗，紧接着是密不透风的压抑感。

我猛地睁开眼，腐朽的木料味与潮湿的泥土气息钻进我的胸腔，四肢被狭窄的空间牢牢禁锢，抬手便能触到粗糙的木板。此刻的窒息真实得令人战栗——我在一口棺材里。

恐惧像藤蔓般缠住心脏，我大口汲取着本就稀薄的氧气，拼尽全力蹬踹着上方的木板。指甲抠进木缝，试图掰开原本紧密连接但早已腐朽的木板，鲜血顺着指缝渗出来，混着木屑蹭得满手都是。

终于在一声脆响后，木板裂开，浑浊的光线与冰冷的雨水一同灌了进来。

我挣扎着顶开木板，浑身泥泞地爬出，才发现自己正身处一片荒凉的墓园：墓碑歪斜，杂草疯长，远处的哥谭市轮廓在铅灰色的天幕下显得格外狰狞。

我死了，但“我”又活了！虽然“我”没回家，歌谭也变了，但身上的C服还是我自己做的那套，真好！

街道上没有了明亮霓虹，取而代之的是残破的建筑与随处可见的弹孔。空气中弥漫着硝烟与血腥味，偶尔传来的枪声打破死寂，整座城市像一头濒死的巨兽。

“你是谁？”

历史是如此惊人的相似，我僵硬地转身，看见一个穿着黑色蝙蝠战衣的男人。

同样的战衣，身形相似的轮廓，但眼神里没有布鲁斯的克制，只有燃不尽的怒火与狠厉。他腰间别着一把手枪，枪身还沾着未干的血迹——这绝不是我认识的蝙蝠侠。

“托马斯·韦恩？”我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坏了，我现在是布鲁斯的脸啊！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尖锐的笑声，癫狂而凄厉，穿透雨幕直刺耳膜。“Dear～你又在和新朋友玩吗？”一个穿着紫色西装的女人走了过来，苍白的脸上画着鲜艳浓重的油彩，嘴角那道狰狞的疤痕随着笑容拉扯，是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是玛莎·韦恩，是这个世界的小丑。

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这孩子长得真像……”她的语气是如此温柔，但令人不寒而栗。突然凑近，用指尖划过我的脸颊，冰冷的触感让我浑身发麻，“像我们死去的布鲁斯。”

托马斯的眼神瞬间变得复杂，有痛苦，有愤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他一把将我拉到身后，枪口对准玛莎：“离他远点。”

“怎么，你想代替我们的儿子吗？”玛莎嗤笑一声，笑着望向我，疤痕扭曲得愈发可怖，“来吧，留在我身边吧。”

雨水打湿了我的头发，寒意刺骨，但我仿佛失去了感知。看着眼前这对因丧子之痛而走向极端的夫妇，看着这座在战争与混乱中沉沦的城市。

这里没有迪克的温柔，没有杰森的嘴硬心软，没有达米安的热嘲冷讽，只有一个充满仇恨的蝙蝠侠，一个化身小丑的母亲，和一个早已死去的布鲁斯·韦恩。

不知道为什么，绕过了托马斯，我直直地走向了玛莎……是的，我知道她是危险的，但是……

我只是轻轻走上前去，为她戴上了我亲手做的珍珠项链。

“我爱你们。”布鲁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