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还在淅淅沥沥地落着,我为玛莎戴上了项链,珍珠的光泽在铅灰色的天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她僵在原地,脸上的油彩被雨水冲开一道痕,黑色的颜料混合着雨水和泪水从脸上滚落下来,露出底下苍白的近乎透明的皮肤。
托马斯的枪口微微晃动,蝙蝠战衣的胸甲随着呼吸起伏。
“别碰他。”他的声音沙哑,却没有扣下扳机。
玛莎突然笑了,笑声里没有了之前的癫狂,掺着一丝细碎的哽咽。她抬手抚过一颗颗珍珠,指尖颤抖着,像是在触碰一个易碎的梦。
“布鲁斯……”,她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这串项链……我以为早就和他一起埋在墓园里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她的掌心布满老茧,还有几道狰狞的疤痕,那是这个世界留给她的印记。
托马斯的枪口缓缓放下,蝙蝠头盔下的目光复杂难辨,最终也只是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消散在雨雾中。
我跟着他们回到了韦恩庄园。曾经富丽堂皇的庄园如今残破不堪,客厅的水晶吊灯碎了一地,从窗户缝隙挤进屋的光线照在地上的碎片上,折射出斑驳陆离的彩光。
玛莎走到壁炉前,从一堆废墟里翻出一个生锈的音乐盒,拧上发条,断断续续的旋律流淌出来。
“你以前总缠着我,让我每天晚上都给你哼这首歌。”玛莎的声音轻柔的像羽毛一般,眼神里满是温暖,“后来你不在了,我就把音乐盒藏起来,怕一听就忍不住想起来。”
晚上,我躺在布鲁斯曾经的房间里。床上铺着褪色的床单,墙上还贴着一些老照片,定格着少年鲜活的模样。玛莎悄悄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件睡衣,布料已经磨损,却洗得干干净净。
“晚安,亲爱的。”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开始试着修复这座破碎的庄园。
托马斯忙着重振家业,晚上依旧穿着蝙蝠战衣巡逻,只是腰间的枪渐渐很少拔出来。玛莎不再画浓艳的油彩,脸上的疤痕暴露在外,却多了几分平静。她会在院子里种上些花,偶尔哼起那首布鲁斯最爱的歌。
“他以前总说,要和我一起保护哥谭。”托马斯的声音哽咽,“可我没能保护好他,也没能保护好这座城市。”
玛莎走过来,轻轻靠在他肩上,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们如此亲密。“没关系,”她轻声说,“我们现在还有机会。”
那天晚上,哥谭的夜空没有枪声。玛莎做了简单的蔬菜汤,我们坐在壁炉前,分享着这难得的平静。托马斯给我讲布鲁斯小时候的趣事,说他第一次学骑自行车摔得鼻青脸肿,却倔强地不肯哭;玛莎则拉着,教我辨认院子里刚种下的新苗。
我知道,这里不是我原来的世界。但在这座沉沦的城市里,我们用彼此的余温,拼凑出了一点点家的模样。也许这里的哥谭永远不会完全恢复光明,但只要还有人记得爱与温暖,就总有希望。
雨水已经停了,月光透过破碎的窗户照进来,洒在我们身上。玛莎握着我的手,托马斯看着我们,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这一刻,没有蝙蝠侠,没有小丑,只有三个渴望温暖的人,在黑暗中相互依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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