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玟小六没想到,串子居然和青楼里的桑甜儿看对眼了。

串子痴心不改就算了,桑甜儿这个惯会在情场上逢场作戏的青楼女子居然也愿意嫁给串子。

尽管玟小六担心桑甜儿的身份,可见串子对她是真心相待,故意演戏让老木也同意这门亲事。

老木劝说串子要慎重考虑,而他实在不好过多干涉,玟小六瞅着时机差不多,提醒老木准备好钱给桑甜儿赎出来,毕竟他们也不好棒打鸳鸯。

但是,明明桑甜儿年纪算挺大的了而且也不是头牌,可是老鸨给出的赎金价目实在是太高了,把回春堂卖了也买不起。

玟小六靠在梯子上百思不得其解。

叶十七开口,“有人使坏。”

玟小六第一个反应就是相柳,不过想到柏榣和他关系不错,而且相柳跟他们也没有什么仇怨,不至于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整他们,就排除了他的嫌疑。

他若有所思,“难不成,是那个轩老板?因为上次老木的事,他们表面上和我们把酒言欢,背地里还在埋怨我们?”

再联想到他之前偷听到轩老板要对付相柳的事情,愈发觉得这个轩老板不是个好人,居心叵测心怀鬼胎。

玟小六肯定的点点头,“一定是那个轩老板搞得鬼,十七,我去找柏榣商量一下对策,你在家里等我。”

叶十七乖巧的笑了,“好。”

结果,柏榣根本不在家,玟小六吃了个闭门羹,苦着一张脸回去了。

而柏榣现在正在——

“果然是他。”

相柳一身白衣,坐在树枝上,神情淡漠,好似那清冷出尘的月下仙人,可惜长了张吃人不吐骨头的嘴。

柏榣则靠在树干上,“玱玹那小子乔装来清水镇就是为了调查辰荣军的,而你是辰荣军的主心骨,不对付你对付谁?”

相柳嘁了一下,垂眸看向她,“听你这语气,你跟他很熟?”

柏榣毫不犹豫,“不熟。”

那就是很熟了。

相柳知道柏榣说谎话不打草稿,张嘴就来,嘴里十句有八句都是假话。

柏榣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药瓶抛给相柳,语重心长的说道,“省着点吃,你又不是小孩子不懂节制对不对?”

说着,她神情微变,有些犹疑的问,“话说,你今年多大了?”

相柳眨眨眼,“记不清了,大概六百多岁吧。”

柏榣罕见的哽住了,然后默默叹了口气,“原来还是一个宝宝蛇。”

六百岁对于妖族来说确实是个孩子的年纪,这样一想,相柳把毒药当糖豆吃也可以理解了。

他还是个孩子,他有什么错?

相柳:“......”

他咬牙切齿的说道,“打一架吧。”

柏榣立刻消失在原地。

相柳吃了个毒丸,勉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决定下次再来跟柏榣算这笔账。

这边没有找到柏榣的玟小六,决定自己去找玱玹,不能每次都麻烦柏榣。

玱玹对于玟小六的到来,有些意外,听到他是为了串子和桑甜儿的事情而来,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六哥怎么会认为,这件事我帮得上忙呢?”

玟小六笑着回答,“你跟阿念的真实身份我不清楚,也不想知道,但是你们来历非凡,只要轩哥您能够高抬贵手,这事儿,就一定能帮上。”

玱玹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另起话题,“说到真实身份,我对六哥很感兴趣。你到底是谁?跟柏老板是怎么认识的?”

前者是因为昨天串子来他这里买醉,玱玹意外得知玟小六喜欢桑葚酒是因为他哥哥,他心里有了一点点的怀疑,后者则是玱玹一直疑惑的事情。

玱玹喊了柏榣几十年的老师,对于她的性格不说一清二楚,但也知道她是想的特别多的人,别人下棋,只想后面的两三步,柏榣是把整局棋都想完了,没有意义的事情她从来不会做。

所以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玟小六,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柏榣一而再再而三的维护呢?

玟小六抿了抿嘴唇,“我在这清水镇生活了快三十年了,与任何一方势力都没有任何牵挂,我就想安安静静的过我的小日子,看着串子、麻子娶妻生子,让老木呢,安享晚年。”

他看着玱玹笑了一下,“我所求呢,无非就是普通人想要的,阖家安康。”

“所以,还望轩老板您能够成全。”

玱玹听得出来,这是玟小六的真实愿望,他看向远方,感叹道,“阖家安康,你所求,岂止是普通人所求,若有可能,我也希望和家人安安静静的过日子。”

他说的是他一直牵挂的放在心尖上,但还没有找到的妹妹小夭。

玟小六还以为他是觉得自己打扰到他和阿念的生活了,立刻做保证道,“是是是,轩老板说的是,我以后一定不会再来打扰你跟阿念的生活,保证让你们耳根清净,这点你可以放心。”

玱玹也没有指出他理解错了,而是继续问,“那你跟柏老板是怎么认识的?”

玟小六觉得他实在是不好糊弄,但是这件事也确实不能说,“轩老板,不是我不想和你说,但是我答应过柏榣不说出去的,你就别为难我了。”

玱玹垂眸沉默了一瞬,把这个疑惑压在心里,笑了一下,“喝喜酒的时候,记得叫我。”

那就是答应帮忙了。

“好嘞好嘞。”

玟小六立刻笑开了,连忙起身,结果一个起猛了,跌了一下,玱玹刚想去扶他,就被突然出现的叶十七阻止了。

叶十七和玱玹对视一眼,眼里带着一些敌意,玱玹回了一个和善的笑容。

玟小六看着叶十七俯下身按了按自己的腿,立刻解释,“十七,我没事,就是太高兴了,没站稳。”

他看向玱玹,拱手道谢,“那轩老板,我们就不打扰你了,告辞。”

玱玹面带笑容目送他们离开,然后冷下脸,“钧亦。”

黑衣人应声出现。

“这个叶十七不简单,查查底细。”

钧亦表示明白。

很快老木等人把桑甜儿赎出带回了医馆,玟小六故意支开大家让桑甜儿道出真相,桑甜儿承认自己受一名男子委托接近串子,调查他们的身份。

尽管桑甜儿常年混迹风月场所,从不相信男人会有真心,可她遇到串子后,便想用真心赌这一次,倘若串子此生不负,她定将永世相伴,最终玟小六默认了桑甜儿和串子的婚事。

玟小六把手中的红布请帖放在桌上,笑着说,“柏榣,你说今年怎么这么多喜事?我这不,又给你送喜帖来了。”

柏徭把烧刀子提到客人的桌子上,然后走到他跟前,“串子跟谁的?”

玟小六明目张胆的拿走一瓶好酒,回答道,“桑甜儿,一个青楼女子,我们已经把她赎出来了。”

柏榣挑眉,“确定身份没问题吗?”

玟小六点头,“只要她对串子是真心的,以后跟他好好过日子,她之前的事我可以不追究。”

他从背后拿出一大袋的药材,“呐,我亲自装好的,当是那瓶东西的谢礼。”

当然指的不是他顺走的好酒,而是之前柏榣送给他的那瓶保命药粉。

柏榣接过纸包,掂了掂,“哟,下血本了这是,怎么这么大方?这可跟你玟扒皮的作风不一致啊。”

玟小六翻了个白眼,“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嘛?我对朋友还是很大方的。”

柏榣眼眸微闪,收好药材包,“好好好,你最大方了,婚礼我会去的,给你们包个大礼。”

玟小六满意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这话我爱听,那我就先回去了,不打扰你招待客人了。”

柏榣在他离开之后,用力的拂了一下肩膀被他碰到的地方,撇了撇嘴。

她从来不需要所谓的朋友。

日落西山,明月高悬。

柏榣关上酒馆的大门,回到后边自己的住处,然后就看到院子里的大树上坐着一个不请自来的身影。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能不能打个招呼再来啊,每次都这么突然出现。”

“还有,你是个海蛇,怎么那么喜欢坐在树上?你又不是鸟。”

相柳凉凉的瞥了她一眼,抿了一口手里的酒,没说话。

柏榣察觉到他心情不佳,直接开口问道,“怎么了?不开心啊?谁惹你了?”

相柳不回答,继续对月饮酒。

其实就是辰荣军的士兵们对于他妖族身份的不满,几百年来都是这样,相柳早就习惯了,反正他追随的是义父洪江,这些闲言碎语对他没什么影响。

但是听多了还是觉得耳根子被污染了,索性就来柏榣这里待一会儿。

柏榣啧了一声,“真是个锯嘴葫芦,嘴长在脸上就是为了说话的,谁惹到你了骂回去不就行了?”

相柳扯了扯嘴角,“他们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我说再多也没用,何必多费口舌?”

柏榣明白他遇到什么事了,不屑的笑了一下,“一群端起碗来吃肉放下碗筷骂娘的白眼狼,没有你,他们早就饿死了,哪还有现在的生活?”

这话确实是真的,偌大一个辰荣军,其实都靠相柳当杀手赚钱养活,不然早喝西北风去了,战场还没上先饿死了。

柏榣看向相柳,心里感叹他真是个大冤种,嘴上却说,“诶,你要是实在过不下去了,就跟我浪迹天涯吧,保证比你现在的日子好。”

相柳神色莫名的看了她一眼,“我们什么关系我要跟你走啊?”

柏榣觉得自己接下来的话可能是在作死,但她就是想说,“我要是说,我把你当儿子了呢?”

相柳:“......”

去他娘的儿子。

他顶了顶腮帮子,气极反笑,“要不我们打一架吧?刚好新仇旧账一起算。”

柏榣在相柳的怒视下颇为无辜的眨眨眼,“崽啊,别这么暴躁。”

在危机到来的前一刻,柏榣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个脸色阴沉的九头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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