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脑回路清奇的魏无羡在其余人被蓝启仁的怒斥震慑得怔立不动时,瞬间捕捉到话中之话,迫不及待与蓝忘机分享。两人均是惊喜不已。
缱绻一番后,蓝忘机恋恋不舍地放开魏无羡,低声道:“魏婴,该喝药了。”
“啊?又要喝药啊?”尚自沉浸在温柔乡里的魏无羡又蹙起眉头,苦着脸背转身去。
蓝忘机取了药碗放于几案,轻轻扳过他的身体,正色道:“风寒尚未痊愈,坚持按时服药,方能解表化湿,理气和中。”
“哦。”魏无羡极不情愿地噘着嘴捧起碗,浅浅啜了一小口,整张脸立马皱成一团,道声“好苦”,便欲将碗放下。
“不可以。”蓝忘机抬手挡住。
魏无羡仰头可怜兮兮地望着他,睫毛扑闪扑闪的。
“不——可——以。”蓝忘机一字一顿,果断拒绝。
“哼!”不可以就不可以,我堂堂夷陵老祖还怕一碗药不成?魏无羡端起碗咕嘟咕嘟喝了个底朝天。
蓝忘机唇角一扬,接过空碗放置一旁。
“二哥哥,我嘴里好苦啊!”魏无羡双手支起下颌。正委屈着,蓝忘机的脸庞忽然凑近,放大……
“唔……”魏无羡瞪大了双眸,“蓝湛……你……干嘛突然……?”话语被堵得断断续续。
良久,蓝忘机才稍稍将脸移开寸许,压低声音问道:“还苦吗?”
魏无羡喘了一口气才道:“不苦了……”何止不苦?甘冽清甜,人间至味。想到这两个词,他眯着眼明媚地笑了。
这一笑啊,就让蓝忘机晃了神。藏书阁里,潭州街头,夷陵小镇,义城之外……一幕幕往事涌来,一张张笑脸叠加。回忆与现实交错在一起,令他久久难以回神,只定定地凝视着眼前之人,连眼珠子都不带转一下。
“蓝湛,蓝湛?”魏无羡在他面前挥了挥手,他这才醒转过来。
“蓝湛啊,碧灵湖那边也该派人去善后了。”魏无羡提醒道。
“嗯。”这两天忙于照顾魏无羡,彩衣镇的事就暂时搁下了,的确应该尽快处理。
蓝忘机拉起魏无羡道:“走,去兰室。”
二人并肩来到兰室外,众弟子个个端坐,正专心练习书法。蓝思追则在讲坛偏座上凝神书写,那模样俊逸出尘,雅正端方,活脱脱一个小含光君。
魏无羡驻足望了一会,抿嘴微笑,压低嗓音对蓝忘机说:“蓝湛,你把思追教得真好。”
蓝忘机侧过身来,轻声道:“也是你教的。”
两人相视而笑,踱入门内。
“含光君,魏前辈。”众弟子慌忙起身施礼。
见蓝忘机站立不动,魏无羡示意他走上讲坛。他却握住魏无羡的手腕,拉他一起走向讲坛。
“蓝湛,这……使不得。”魏无羡欲要后退,奈何蓝忘机臂力过人,竟是半分挣脱不得。
蓝忘机将他按坐在蒲团上,自己才款款落座。
“今日需遣六名弟子去碧灵湖度化怨灵,你们谁愿前往?”
蓝景仪第一个举手:“我!含光君,我去。”他生怕蓝忘机看不到,几乎是跳着说的。
“景仪,坐好!”
“是!”蓝景仪下意识地应了一声才发觉声音不对,原来是魏无羡说的,立马回怼道,“你也没坐得多好啊!”
的确,魏无羡此时是侧对着蓝忘机坐的,左手支着下颌,一条腿都快伸到蓝忘机脚下了。一听此话,他稍稍收了一下腿,左手握拳掩在嘴边轻咳一声。
众弟子见此情形,想笑又不敢笑。忽然,兰室内气温骤降。原来是含光君的眸光清冷冷地扫了一圈,众人登时噤若寒蝉。
“思追,你告诉景仪,目无尊长,该当何罚?”蓝忘机语气甚为平和,却无端地令人不寒而栗。
“倒立罚抄《礼则篇》三十遍。”
“含光君,我错了。”蓝景仪沮丧地低下头去。
“倒立?天哪,抄家规的模式居然升级了。谁想出来的啊?”魏无羡惊诧地瞪大了眼睛,悄悄问蓝忘机。
“不重罚,难以铭心。”蓝忘机不疾不徐说道,脸对着魏无羡,话却是说给众人听的。
魏无羡心道:这也太……令人发指了吧?若要换做是我,倒立着恐怕连字也写不出来,更别说抄家规了。想到此处,他同情地望向蓝景仪,正巧对方也刚好望向自己,眼神里说不清是忌惮还是埋怨。
“咳,咳,”魏无羡轻咳两声,正色道,“含光君,目下第一要务是度化怨灵,罚抄什么的……回头再说吧。你说呢?”
蓝景仪抬起头,满脸期待地望向蓝忘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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